过了足足三秒, 虞疏才从时珑的目光中抽出身来。
这对于顶尖雇佣兵来说是致命的,三秒钟足够他被杀死一百次,平时的虞疏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
但是他确实沉溺了三秒。
沉溺在今晚明亮的月光中。
沉溺在时珑柔软的目光里。
虞疏倏忽间回过神来, 长臂一展,逗弄一般地勾了勾时珑的下巴,笑得很不正经:“撒娇啊?”
时珑抿着嘴巴,小声说道:“你既然有那么多女朋友,那么也没有必要来恋综节目谈恋爱的,对吧?”
虞疏不置可否。
时珑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心下惴惴不安, 翘起眼睫, 笨拙又努力地劝说他:“我也不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目的,我也有我的考量。我们可以交换信息, 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你觉得呢?”
虞疏扫了他一眼。
傻兔子的直觉倒是挺敏锐的。
虞疏抱起手臂靠在椅背上,闲闲地说道:“想要和我交换秘密?”
时珑又乖又认真地点头。
小年糕真的在很努力地完成任务。
银质餐具在修长的指间转了一圈, 虞疏慢吞吞地说道:“这可是个大秘密,一般人我不会告诉他的。”
时珑小脸紧绷, 认真地举起三根手指:“我一定好好地保守秘密。”
虞疏挑眉:“如果泄露了呢?”
时珑想了想, 忍痛说道:“如果泄露的话,就叫我再也不能吃虾了。”
虞疏被他噎了一下。
这是什么幼稚的誓言。
虞疏勾起嘴角,痞里痞气地说道:“不行, 你发的誓太傻了,说服不了我。”
时珑呆呆地看着他。
“这样好了。”虞疏装模作样地思考了片刻, 摸了摸下巴, 笑得浪荡, “你今天半夜来我房间。我悄悄告诉你。”
时珑睁大眼睛, 手指紧张地揪住了桌布。
去去去他房间??
还要半夜去!
小年糕皱起脸蛋,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要,不能晚上去。”
时珑是不聪明,但是也不傻。
眼前这个坏男人第一次见面就把他压在地上一顿猛吸,谁敢敢大半夜的一个人去他的房间。
时珑又不是铁胆兔子。
虞疏眯了一下眼睛:“你怕我?”
时珑缩头缩脑的,抿着嘴巴,没有说话。
“还是说,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虞疏挑起眉梢,笑的邪气:“这你就想多了。我喜欢前凸后翘的成熟女人,不喜欢你这种......”
他的目光有若实质地落在时珑身上。
“瘦不拉几,弱不禁风,除了皮肤白点,身上都没有几两肉,脸蛋还长得嫩。”
虞疏薄唇微启,吐出了最后三个字:“.....的男生。”
时珑:“............”
时珑:“??????”
傻兔子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本来就圆圆润润的眼睛因为惊吓,睁得更加溜圆。
时珑的话都不会说了:“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他张大嘴巴:“你们怎么知道我是男生的??!!”
时珑紧张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摄像机,还好还好,他和虞疏的收音话筒早就被毁掉了,现在节目组和直播间里的观众只能看到时珑一脸震惊的画面,听不到虞疏当面拆穿他的小马甲。
虞疏轻描淡写地说道:“跳伞的时候。”
贴的那么近,软绵绵的小兔子一抱就知道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他也确实没想到,这么白,那么软,腰细细的傻兔子,居然是个小男生。
啧。
现在的小男孩儿都这么会撒娇了吗。
虞疏沉思,他养大的那只小兔子好像也是公兔子......
公兔子确实挺粘人的。
虞疏放下刀叉,用餐巾优雅地按了按嘴角,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不是同性恋,所以,不用那么警惕。”
高大健壮的男人目光坦诚,和桌子对面的时珑对视,脸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表达他的可以信赖:“你也不用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来我房间只是简单的交流一下彼此掌握的信息。”
像是草原上的孤狼戴上了外婆的毛线帽,一脸正经地诱哄面前的小兔子:来我家做客吧,我只想和你交朋友,不会吃掉你的。
小兔子睁大眼睛,耳朵抖了抖,犹犹豫豫地说道:你真的不会吃掉我吗?
狼外婆一脸正直:当然,你太瘦了,连我塞牙缝都不够,而且我吃素。
傻不拉几的小兔子脑子转不过来弯,就这样跟着野狼走进了他的领地。
时珑扣了扣手指,小小地点了一下头:“好。”
虞疏嘴角微动,克制着自己的面部微表情。
狼外婆对小兔子,是食yu,还是色yu?
虞疏对时珑,是想杀了他,还是想吃了他?
很难分清。
而且,谁说两个不能兼顾呢。
就在小年糕懵懵地点头的时候,无限世界的直播间里哀嚎一片。
【不要啊老婆,你信他个鬼!!!】
【这糟老头子坏滴很!!!宝贝不要送羊入虎口啊啊啊!!!!】
【他第一次见你就猛吸一通你的香味,谁知道下一次会吸什么地方!!!】
【呜呜呜我老婆这么嫩,不会被这条坏狗给折腾成什么样子。】
【9617你管不管??9617你管不管!!!】
9617能怎么办,9617也很绝望。
系统不能干涉主线任务进程,9617已经认命地打开系统商城,开始看哪种拦精灵好用了。
这款青草味道的怎么样?可以感受到大自然的气息。
最重要的是,还是绿色的。
两人达成共识,谈话暂时告一段落,一顿晚餐也接近尾声。
剩下的时间,他们吃掉了餐后甜品和清口水果,节目组终于再次回到了餐厅,把新的收音话筒别在他们的衣领上。
直播间里看了快一个小时默片的观众们已经快疯了。
[啊啊啊啊啊啊你们刚刚到底聊什么了!!!为什么大小姐的脸突然就红了!!!]
[虞疏坏笑的时候还挺有味道的,对不起大少爷,这波我站虞疏TAT。]
[感觉他们聊了什么大秘密似的。]
[一个恋综能聊什么秘密,世界上有没有外星人吗?]
[还是说兰兹蒂斯神秘文明的秘密?哈哈哈哈哈哈]
[得了得了,科学点,外星人和兰兹蒂斯神秘文明早就辟谣了,这个世界是唯物主义的。]
此时的弹幕观众嘻嘻哈哈,还不知道几天后,他们即将面对什么毁灭三观的大场面。
********
一天的拍摄结束,节目组载着他们回到了恋爱小屋。
晚上,等所有人的惩罚游戏都结束之后,白天那段“大狗狗压着傻兔子猛吸.a/v/i”的视频才终于流到封尧手里。
封尧:“.......”
封尧的血压当场升高。
怎!么!可!以!吸!他!老!婆!!
看起来香香的,好好吸的样子。
他都还没有吸过呢!!
等虞疏和时珑一前一后的回来,看到他们耳朵上成双成对的耳饰的时候,高压锅都要爆炸了。
封尧眼睛里带着幽幽绿光,长臂一展,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呦,原是我来的不巧了。”
封尧嘴里说着,眼睛在时珑和虞疏的耳朵上来换移动。
你们干什么去了?!
情侣耳环都戴上了!!!
封尧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醋了。他转过头,对着导播说道:“这耳环怪好看,还有吗?给我准备一个,我也要戴。”
导播无奈:“没有了,封先生,谁家的耳环会有三只啊。”
导播默默吐槽。
亲亲,这边建议封氏财团收购一家饰品厂,以后专门生产一式三份的饰品,正好和你、你老婆、老王一人一个。
封尧幽幽地说道:“哦,原是他有,我便没有了。”
虞疏勾了勾嘴角:“确实,这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他捏了捏时珑的后颈,亲昵地说道:“你说对不对?”
“啊......?”时珑揉了揉脸颊,迟钝地看着他们。
今天一天的活动,有跳伞这种极限运动,更别提晚上还有一场谈话等待着他。软黏黏的小年糕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偷懒地趴一会儿。
时珑迷糊地看着他们。
封尧是也喜欢这个耳环吗?
“你想要这个?”时珑歪了一下头,银色弯月形状的耳饰闪过流光。
他纤细的手指摘下雪白耳垂上的耳夹,踮起脚尖,把耳夹别在了封尧的耳朵上。
大方的小年糕挥了挥手:“那把我的送给你好啦。”
这下虞疏和封尧倒是不用争了,一人一个,正好一对。
时珑打了个哈气,踩着棉质拖鞋,顺着楼梯走上了二楼,只留下虞疏和封尧大眼对小眼。
两个人的带着同一款式的耳饰,一个戴在左耳,一个戴在右耳,成双成对,好不般配。
虞疏:“............”
封尧:“............”
真尼玛晦气!
封尧和虞疏同时摘下了耳钉,一个扔到了地上,一个扔到桌子上。原本被抢夺的饰品就这样被弃如敝履,仿佛多戴一分钟就能染上霉运一般。
导播:“。”
弹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大小姐干的漂亮!!]
[喜欢一些切开黑的小雪团儿。]
[快看虞疏和封尧的表情哈哈哈哈哈,谢谢你们,恋爱倒计时,给我提供了一天的笑料。]
[大小姐的奇思妙想:两个情敌争耳环?没事,把我的送给你们啦~]
[还好现在在场的只有封尧和虞疏两个人,要是再加上律青和靳静霄,时珑怕不是两只耳朵的耳饰都不够送了。]
[律青和靳静霄和大小姐没有交集吧,暂时没看到感情线,应该是不会参与雄竞修罗场了。]
[目前修罗场明朗的,封尧&时珑:青梅竹马+豪门联姻+追妻火葬场,主打纯爱路线。当时我的你爱答不理,现在反倒是在后面追着当舔狗。
虞疏&时珑:美女与野兽,性张力爆表,主打荷尔蒙路线,感觉是那种一个眼神碰撞,虞疏就能把大小姐扔到chuang上三天下不来。
律青&时珑:不熟。
靳静霄&时珑:这谁?]
[狗头,谁还记得这些人最开始说好了都不来谈恋爱,只有大小姐一个恋爱脑。]
[丧尸围城,只剩下封尧:呸,恋爱脑,丧尸都不吃!]
封尧在原地转了两圈,一脸沉郁地拉着导播的领子,把他拉到了旁边。
封尧脸色不虞:“明天是什么活动?”
导播死守节目组操守:“不好意思封先生,明天的活动对嘉宾保密,需要等明天才会揭晓。”
“好,那我换个问法,明天的活动也是一个男嘉宾和一个女嘉宾一组的吗?”
“当然,恋爱综艺都是一男一女配对的。”
封尧深吸一口气:“改规则,不管明天时珑和谁匹配到了一组,都就加上我,三个人一起。”
导播为难:“可是节目规则是......”
封尧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是投资人。”
导播:“............”
导播屈服了:“好的,金主大人,明天的活动改为三人组队。如果封先生您没有和时小姐抽中一组的话,会为您做特别安排。”
封尧矜持地点了点头:“可以。”
导播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您为什么不干脆强制要求时小姐明天和您一组?”
难道大少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爱好,就喜欢三个人......
咳,住脑!
封尧垂下眼眸,神色很淡:“我不会强迫他做任何事情的。”
封尧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
他是封氏财团的继承人、是节目组的投资商、是时珑的未婚夫,但这都不是强迫时珑接受他的理由。
排在最前面的身份是,他是时珑的追求者。
道德感极高的小狗最大的奢望,也不过是让时珑给他一个追求的机会。
一切的事情,都没有时珑的心意重要。
他希望他开心。
*******
关于封尧和导演的交易时珑一无所知。
拖拖拉拉地回到房间,累瘫了的小年糕一进门就趴在床上,两条雪白细长的腿搭在床沿边,雪白绵软的脸蛋压在床单上嘟起来。
时珑累累地吐了一口气。
还不能休息。
黏黏软软地躺到了九点多,时珑才不依不舍地把自己把床上扒了下来,慢吞吞地穿好棉质拖鞋,走向虞疏的房间。
为了表示诚意,他没忘记带上那块黄金面具。
晚上十点,他准时敲开了虞疏的房门。
“进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从里面传来。
这是时珑第一次来到男嘉宾的房间。
整体结构和他的房间相似,色调是冷硬的黑白色,床单是浅灰色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像是豆腐块。
不爱叠被子的某人脸红了。
他刚刚趴在床上,把被子弄得乱糟糟的,走的时候也没有叠被子。
时珑的目光转了一圈,房间里没看到虞疏,提起声音问道:“虞先生,你在哪里?”
“来了。”浴室门打开,水雾蒸腾着扑面而来,水汽氤氲间,虞疏就这么一点也不遮掩地走了出来。
深色的皮肤上带着水珠,肌肉流畅结实,像是原始丛林中的矫健优美的猎豹,没有经过人类世界的规训,野性难驯,桀骜不羁。
头发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梢坠了下来,划过发达的xiong肌,划过八块整整齐齐的fu肌,划过两条人鱼线,再往下......
时珑像是被火燎着了,立刻别开视线,吓得炸毛:“你怎么不遮一下再出来!!!”
虞疏手里拿着一块毛巾,随意地擦着短短的头发:“都是男的,有什么好遮的。”
“你身上少点还是多点东西?”
“还是说......”虞疏的嘴角挑了一下,“真把自己当女生了?”
时珑跳脚:“才没有,我是男孩子!”
虞疏笑得越发放肆:“那你躲什么。”
时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过他,把自己气得脸颊都鼓起来,别过脑袋不去看他。
9617在他脑海里冷笑:【虚荣的雄性。】
为了炫耀自己傲人的资本,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确实很......
9617恨不得长出一双赛博手臂,把纯纯的小年糕的眼睛捂得严严实实,不让诡计多端的雄性生物得逞。
时珑垂着小脸,脸颊红的像个大苹果,等虞疏换上了宽松T恤和休闲长裤,这才睫毛颤了颤,将将抬起头看他。
时珑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话题往重点上转:“虞先生,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来这档恋爱综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穿好衣服的虞疏像是一头懒洋洋的猎豹,皮毛光洁,肌肉健美,短短的头发上带着水汽,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随意地分开。
时珑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圆眼睛并着腿,坐姿很乖,圆眼睛一眨一眨的。
虞疏淡声说道:“我要找一支黄金权杖。”
时珑一愣:“黄金权杖?”
黄金面具是他从羽蛇神身上拿到的,虞疏又是从哪里得知黄金权杖的存在?
黄金权杖和黄金面具又是什么关系?
时珑连忙问道:“可以仔细讲一下吗?关于黄金权杖的,你从哪里知道黄金权杖的消息,现在黄金权杖又在哪里?”
虞疏唇角拉直:“黄金权杖,原本是我父母保管的东西。”
“你父母现在在哪里?”
“死了。”
时珑蓦然睁大眼睛。
虞疏的神色很淡,语调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他们隐姓埋名,就是为了保守黄金权杖的秘密,但是还是被人找到了。”
“那些人为了逼问我父母黄金权杖的下落,让他们忍受着残忍的痛苦,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把他们生生分解。”
“后来尸检我才知道,原来我母亲那时候怀孕了。”
虞疏垂下眼睛:“我本来,是会有一个弟弟的。”
多年的伤痕总会慢慢地长上伤疤。
只是不得而知,疤痕地下究竟是愈合的伤口,还是溃烂的皮肉。
母亲的音容在耳:“至少在我和你爸爸不在的时候,你身边也有个陪伴。”
虞疏没有弟弟,也没有家人。
陪伴他的,只有一只雪雪白白,傻傻愣愣,不会说话的小兔子。
只是宠物的生命那么短暂。
等兔子老死了,他真的就只剩下一个人。
虞疏百无聊赖地摸着沙发的扶手,在这里面藏着一把匕首。
现在没有摄像机,没有观众,也没有节目组。
他的目标坐在对面,眼神天真,脖颈雪白,手腕纤细,毫无防备。
他用两根手指就能制住他。
只要一刀。
尖利的匕首割破气管,再划开动脉,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时珑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
这座别墅的安保拦不住他,他从二楼窗户跳下去,港口停着一搜游艇,接着直达机场,回到“黑枭”的大本营Y国,在暗网上兑换他的三亿酬金。
那里秩序崩塌,法律失措,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住他。
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能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猎人手拿利刃,傻兔子还在一无所知地坐在对面,垂着脑袋,灯光在时珑的头顶打下了一小片阴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需要一刀。
只需要一秒。
虞疏神色莫辨,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沙发下的匕首。
白炽灯那么明亮,在灯光下,一切情感都无所遁形。
要动手吗?
要动手吗?
他想要动手吗?
他舍得动手吗?
一秒过去了。
三秒过去了。
一分钟过去了。
虞疏没有动手。
......当然不舍得。
虞疏自嘲地笑了一下,松开了藏在沙发中的匕首。
早就知道自己下不去手,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干什么。
他不是善男信女,甚至没有什么善恶观念。
钱给够了,他就按照雇主的要求干活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点良知早就在十八岁时候,随着他父母的惨死而灰飞烟灭。
只是时珑。
只是时珑。
只是他早就不舍得了。
虞疏没有动,坐在他对面的傻兔子却忽然动了。
时珑抬起小脸,直直地看向虞疏。
他眼底清澈,像一片湖。长翘的睫毛眨了一下,那片湖落下了一场雨。
泪痕顺着雪白柔软的脸颊蜿蜒而下,染上了一点水迹。
“吧嗒”一声,落到了时珑的手背上。
虞疏倏忽间顿住了。
连腹部受了贯穿伤都能继续战斗的顶级雇佣兵僵住了身体,怔怔地看着时珑站起身来。
香香的味道飘入鼻端,软若无骨的手臂抱住他结实的背脊,雪白的脸颊埋在他的脖颈。
时珑给了他一个拥抱。
小兔子袒露出雪白柔软的肚子,拥抱了身怀利刃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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