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八中的女神,虞梦雅一直受尽追捧,对于自己的美貌,她向来很有信心。然而,来到一楼客厅看清虞舒的脸后,她原本的那份自傲立刻被击碎了!
这是虞舒?
那个一股子穷酸味儿的书呆子虞舒?!
虞梦雅震惊得僵住。
在被黄翠兰找来之前,她从没注意过虞舒。
她们一个手拿人生赢家的剧本,一个卑微如泥毫不起眼,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完全没有交集。谁又能想到她们二人中,女神其实是贫民窟出身,而灰姑娘才是正牌千金?
刚得知真相的时候她也不信。
无论怎么看,都是她更像虞江夫妇的女儿,虞舒又土又矮,头发那么长也不知道修剪,瞧着邋里邋遢,丢进人群中完全不会引起一丝一毫的关注,身体里哪可能流淌着虞家高贵的血液?
但现在,那张深藏在乱发下的脸亮了出来,成了最有力的证明。
太像了!
简直和虞太太年轻时一模一样!
虞梦雅喉咙里一片晦涩。
从小就有人说她跟虞江夫妇长得不像,没有遗传到他们完美的基因,好在她后天努力,严格控制饮食和体态,又有气质加持,才渐渐和虞太太有了相似的地方。
然而这些,在遗传面前简直就是个笑话!
没想到贫民窟十六年的摧残,竟也没能掩盖住这份与生俱来的美!
虞梦雅堆起的假笑几乎要挂不住,好在虞辰走过来站在了她身边,给了她喘息的时间。
“身体好些了吗?有没有听医生的话好好吃药?”虞辰一边说一边抬手探她额头,见已经不烫了,这才稍微安心。
“今早烧就退了,下午输了液吃了药,再静养一两天就痊愈了。”虞太太说着拉过虞梦雅,把她带到正中央的沙发前,慈爱又怜惜地望向虞舒,介绍道,“这是舒舒,是你失散了十六年的姐妹。”
“舒舒?虞舒?最近学校盛传的那个?”虞梦雅露出吃惊表情。
虞太太好奇:“盛传什么?”
“哦,也没什么,就是听说虞舒找学校里的小混混把她爸妈揍了一顿赶出去了。”虞梦雅说完,柔柔地笑了笑,又补充一句,“不过我很理解虞舒,毕竟谁要是不让我继续读书,我也会很生气的!”
可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找小混混打自己的父母吧?
当然,虞舒的情况不一样,那对男女不是她的亲生父母。但,这话听上去却还是让人减分不少。毕竟,谁也不会喜欢一个不懂尊敬长辈、又跟混混搅和在一起的女孩。
这话让虞辰皱了皱眉。
他看向虞舒,心里隐隐泛起担忧。
虽然这个女孩才是他的亲生妹妹,但毕竟流落在外十六年,又是在贫民窟那样糟糕的环境下长大,自然不可能像梦雅这样天真又单纯。听梦雅刚才那番话,这个女孩似乎真的有些不简单,可千万别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才好。
虞舒虽然恨虞建东夫妇,但也没想过要迁怒于虞梦雅,只是这番话,却让她忍不住出声辩驳,为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薄晏之——
“你误会了,那天是因为我不肯退学,虞建东要打我,多亏了薄晏之及时出现,才帮我把人赶走,否则,我现在不可能平安无事地回到家里。”
虞舒语气充满感激,“薄晏之不是什么小混混,他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原来是这样!”虞太太闻言,也跟着感激起这位素昧蒙面的同学来,“那我真得好好谢谢他!”
虞江听完虞舒的解释,眼底风霜席卷:“那两个人当初把舒舒从我们身边偷走,这些年对她毒打虐待,事情暴-露后还企图杀人灭口,简直丧尽天良!要我说,揍一顿都是轻的了,就是千刀万剐了那两个禽-兽都不为过! ”
虞梦雅立刻摆出惊愕表情,紧接着眼里蓄起泪光,诧声道:“怎么会这样?太可恨了!”
她说着就去拉虞舒的手,眼里的同情怜惜仿佛真的一般,“难得我们还是同一所学校,我竟然都不知道你是我失散了这么多年的亲姐妹!舒舒对不起!我要是早点发现,绝对不会任由别人那么欺负你!”
果然,正如哥哥所说、也如八中同学们的评价,虞梦雅是个被爱浇灌着长大的美好女孩。
虞舒轻轻摇头:“已经没事了,现在我回到了家,那两个人很快也会被绳之以法。”
虞梦雅哭着说:“太坏了!那两个人应该判最重的刑!再也别让他们祸害其他人!”
她和黄翠兰二人早有联系的事绝对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所以,最好是死刑!毕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地保守秘密。
闻言,虞太太抬头看了丈夫一眼,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确定的讯息。
——黄翠兰二人已经被捕了。
*
此时,中心区警察局。
审讯室惨白的灯光衬得虞建东那张脸分外狰狞,他蹲在椅子上,激动得唾沫横飞:“我说了多少遍了?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是这个臭婆娘擅自掉包的!我也是后来才晓得的!”
掉包婴孩这种犯罪行为事关重大、情节恶劣,警员们都打起百分百的精神去处理。
负责审讯的警员再次严肃地问了一遍:“这件事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哪怕是帮忙出主意也算是从犯!”
虞建东压根儿就不关心女儿的死活,更别提为了让女儿过得幸福而冒险去掉包婴孩了!
见警员不信,他恼火极了,反手就甩了一旁的黄翠兰一耳光,嘴里骂骂咧咧:“看你干的蠢事!妈的!钱没薅到多少还连累老子坐牢!”
警员们连忙呵斥:“虞建东!这里是警察局!注意你的行为!”
虞建东依然不消停,又抬脚去踹黄翠兰,对着她破口大骂:“臭婆娘!娶了你真是倒八辈子霉!生不出儿子让老子断后不说,还捅出这么大篓子!你怎么不去死?晦气娘们儿!”
这回他是气狠了,下手很重。
黄翠兰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腹部也被踢了一脚,疼得她趴在地上直叫唤。
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得罪了哪位神仙,黄家到了她这一代家里没一个男丁,她们三姐妹嫁人后肚皮也都不争气,生的全是丫头!因为这,她在虞建东面前一直抬不起头,这会儿被打了也自觉理亏地没吭声。
大清早亡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觉得膝下没个儿子就是断子绝孙!审讯室里的警员们纷纷露出鄙夷神色,上前制止他伤人的行为,左右将他架住,强行按在了凳子上。
“严肃点!这儿问话呢!”警员厉声提醒,“你们的供词都会递交给法院,影响到最终结果!请认真对待!”
虞建东喘着粗气,大呼冤枉:“警察同志我是真不知情!我要换也换个儿子回来啊!换个丫头有啥用?”
黄翠兰从剧痛中缓过劲儿来,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对警员说:“警察同志,当初那件事的确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也看见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个盼头,所以想女儿过得好一些,当时虞太太也在同一天生产,我就把两个孩子掉包了。”
“你为了你女儿过得好一点就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简直不可理喻!”一旁的女警员也是孩子的母亲,闻言几乎绷不住情绪。
被这么指责,黄翠兰缩了缩脖子,开始抹着眼泪为自己辩解:“我没别的坏心眼儿,我真的就只是想我闺女过得好一点……”
“没别的坏心眼儿?”警员冷哼,摘下她虚伪的面具,“小姑娘发现事情真相来报警,你们得知情况后就密谋要杀了她!这怎么解释?”
密谋杀人,即便未遂也是可以按照犯罪预备给予处罚的。
虞建东连忙撇清关系:“我没有!是这个臭婆娘要杀人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没有密谋杀人可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受害人最有发言权。”警员低头写笔录,末了,想到什么,盯着虞建东眼睛问,“对了,小姑娘当晚来报警的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
夜深。
虞太太带着虞舒洗漱完后睡下,虞江则带着秘书来到了警察局。
“……说是在路边撞见令嫒进了警察局,偷偷尾随听到了。”负责此案的警员将审讯结果告诉虞江,兀自感慨了句,“也太巧了点。”
的确,黄翠兰打工的厂房就在西城区,回家绝不可能经过中心区。就算真的在路边撞见,第一反应肯定是叫住虞舒问发生了什么事,哪可能偷偷尾随去警察局?这不合常理。
见虞江皱眉沉思,警员想到什么,扭头招呼另一名稍年轻些的警员:“小张!你过来!”
人很快过来。
警员介绍道:“这是小张,那天负责给令嫒报警的那位,有什么问题虞先生可以向他了解。”
一番交谈后,虞江眉心褶皱更深。
——“应该是您太太接的电话,说虞家还没有糊涂到认错女儿的地步。我当时以为是令嫒鬼迷心窍跑警察局来捣乱,就把她请了出去,没想到差点出大事……”
之前就想问舒舒为什么报警会失败,这会儿听警员这么一说,觉得事情有点蹊跷。
依妻子的性格,要真接到这么一通电话,绝不可能半句都不跟他提。
接电话的人到底是谁?
这么严肃的事,哪怕不相信也该向他汇报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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