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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珥双手撑在流理台上,整个流理台还是有点高的, 她坐在上面视线终于是与唐倦平齐了, 也能顺着他的手去喝他给她勺的汤了。
唐倦的手艺的确是没得说的, 只是那么一小口便让她回味无穷, 但是她却不想让他太过得意,喝完之后皱着皱眉说道, “嗯,还过得去吧,也不是很好喝。”
“那就是非常好,想再喝。”
唐倦点了点头接口道。
“唉,你怎么曲解我的意思?我刚刚说的都是实话好不好, 又和我抬杠。”
陆珥这一回也算是和他卯上了,故意和他呛声,唐倦知道她的小脾气又上来了,想要在他面前讨回点场子的意思,所以才故意这样对他说。
“好好好,不好喝的话那我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喝完了, 或者是留点给你爸妈喝, 让他们尝一下我的手艺。”
“哎,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陆珥觉得他没有往自己的剧本去走,这时候不是很应该哄她吗?甚至是向她承诺下一次会煮更好喝的汤给她的,却是直接让她不要喝,还要给她爸妈喝,这是要在她的爸妈面前抹黑她的节奏是吧?这简直是太讨厌了。
“唉, 有一个嘴巴这么挑剔的女朋友,将来要娶她做老婆的话,那要怎么伺候她啊,很有可能是要拼命的赚钱,请几十个厨师回来,每天都给她换不同的菜式,才能讨她的欢心吧。”
唐倦故作为难地说道。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我们家都没有请私厨,刚刚我只是和你开玩笑而已,你听不出来吗?”
“我当然是能听出来了,但是与此同时也会去想要养活自己的女朋友,好像也有点难啊。”
陆珥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的唇角的地方亲了亲,“好了好了,我不难养的好不好?你刚刚煲的汤非常好喝,我都能将整一锅都喝完了,这是给你的奖励。”
唐倦听着她哄小孩子的语气都被她逗笑了,觉得今天大家其实讨论得挺多的,而陆珥中午又没怎么休息,害怕她累倒了。
现在离晚饭时间还有不少的时间便说道,“要不现在先到房间里歇一会儿?”
陆珥被他这样一说本来觉得不累的,但是还是打了个哈欠,眼泪水都流出来了,“我脚软,你背我上去。”
反正刚刚是唐倦对她做坏事的,现在她累了,有这一个需求也不过分吧。
唐倦二话不说,便让她趴到自己的肩膀上哄她睡觉,也将她当做是小孩子那样去宠了。
老实说,陆珥在趴到唐倦的背上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天都过得非常的高兴,是这一辈子以来,或者是说上一辈子加上这一辈子以来过得最快乐的几天。
她觉得只要和唐倦在一起,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是快乐的,即使像现在这样寻常的柴米油盐的生活,也能让他们过出一朵花来,她非常珍惜现在这样的日子。
少年的肩膀已经是比两年前长得更加宽广以及壮实了,不再像之前的那么单薄,陆珥趴在他的背上,觉得非常的有安全感,但是与此同时又害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忍不住侧头在唐倦的脖子上给狠狠地用力亲了一下,发出吧唧一声响声,在这偌大的客厅里显得特别的突兀。
“小耳朵,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唐倦觉得她亲得这么用力的话,他脖子上肯定会留下痕迹了。
“我这是喜欢你的表现好不好,怎么说报复你呢?”陆珥说完之后,便趴在他的肩膀上没有动弹了。
唐倦侧头看了她一眼,觉得她有点不太对劲,但也没说什么,在背着她往上走的时候,唐倦开口唱歌给她听,唱的还是十分好听的英文歌曲。
陆珥听着他唱歌,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也算是满足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们以后都能这样过下去的话,那该多好。”
“会的,不要担心,也不要想太多,现在先好好地歇一下吧。”
陆珥的确是有点累了,伴着他的歌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乡,唐倦背着她又在2楼的客厅里走了好一会儿,等她完全睡熟了,才将她抱回到他们的主卧里,放她到床上,让她好好地睡一觉。
他坐在陆珥的身旁,有点不舍得离开她,看着她的睡颜也能感到满足。
他觉得他能看她看一辈子,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生活,那真的是一件过于美好的事情了。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他低头去看了看信息,脸色也逐渐凝重起来,再深深地看了陆珥一眼之后,才从房间里退出来去书房处理工作。
虽然不一定要慕星跨国集团的掌控权,但是有一些东西该夺回来的还是需要夺回来的。
他的爸爸,他已经是清楚得知道了他遭遇了什么了,他的爸爸已经是不在人世了,甚至是连被葬到哪里都不知道。
这一切的事情都是他的亲叔叔搞出来的,而他也是没有办法去阻止,本来慕星跨国集团就是他爸爸的囊中之物,但是现在却被雀占鸠巢,而且害他三母子颠簸流离了这么久,即使不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他也要为他老爸当年所遭遇过的事情讨回一个说法。
但是在资本的世界是没有道理可说的,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用强权说话,用资本说话,既然他的叔叔都如此不待见他们家,那么也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即使与他杠上的胜算没有多少,但是不去尝试那又怎么知道结果怎么样呢?
他宁愿是战斗至死也不愿意去做缩头乌龟。
现在也是他将权利给夺回来的一个关键时刻了,之前他所查到的有关于他叔叔的一些龌龊事,现在是更加地能派上用场,在不久的将来他也能和他的叔叔一一清算,为他的爸爸给讨回一个公道。
他在书房处理事情不知道处理了多久,却是看见陆珥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门边,正惺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好像某种刚刚睡醒的小动物,惹人怜爱也不自知。
唐倦看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心软了,招了招手想让她过来,陆珥好像是有点睡迷糊了,看见他像招小猫小狗的动作,立马甩了小性子,“我是一个人而不是你养的宠物,你怎么能这么敷衍我?”
唐倦都被她逗笑了,“好,一个人,你可以过来吗?我想好好看你一下。”
“哪有你这样称呼我的,难道我没有名字吗?”
陆珥说怎么都趴在门上不肯过来,害得唐倦哭笑不得,只得从凳子上站起来,朝她的方向走去,但是陆珥却马上往后退,不想被他抓住了。
唐倦看见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皱了皱眉,似乎不太赞同,他对于陆珥的某些生活习惯有着严格的把控,就像现在这样子,这样光脚走路的习惯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也沉了声音问道,“怎么就不穿鞋子了,凉到了怎么办?”
“现在是夏天又怎么会凉呢?”陆珥才不听他的呢。
她看着唐倦一步步靠近,她不想被他抓到,便不断地以外面客厅的家具等等之类的东西作为障碍物,不断地躲避着唐倦的进攻。
两人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有点紧张的,但是到了后来陆珥却是笑着在和他玩耍了,她觉得唐倦一直抓不到她,一直吃瘪的模样还是挺好玩的。
唐倦也是有耐心和她玩,也是故意放水让她逃掉,到了最后倒是陆珥玩不过他了,体力不足直接栽到了唐倦的怀里,咯咯咯地笑,笑声愉悦。
唐倦拂了拂她的头发,简直是爱惨了她的这副模样,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陆珥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不太好意思,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但是还没等她碰上他的唇,唐倦的手机又响了,与此同时楼下也传来了摁门铃的声音,两人的动作俱是一停。
陆珥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让唐倦先去听电话,唐倦看着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低头狠狠地在她的唇上碾压了一下,然后才离开。
陆珥突然间便有点舍不得他走了,但还是没有阻止他,只是站了起来对他说道,“我先到楼下看一下是谁过来了,开门给他。”
她害怕是有什么重要人物来找唐倦,而他又错过了的话,那就罪过了。
唐倦点了点头,让她去开门,他便到了房间里去接电话了。
陆珥怀着一天的好心情,轻轻哼着歌往楼下走,门铃还在响着,她觉得也有点奇怪,这个人也太过孜孜不倦了吧,是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找唐倦呢?
一直这样去按门铃,其实也挺没有礼貌的吧。
陆珥到楼下打开了门,看见一个女生站在门外,穿衣打扮都和她的风格差不多,就连发型好像也差不多,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自己的翻版。
“你是陆珥?”来人心里不太爽,但还是保持着礼貌问道,“你应该就是陆珥吧,我是过来找唐倦的,你在他的家里是干什么?”
来人连声带炮地发问,语气不善且毫不客气。
陆珥听着面前这个衣着靓丽、浑身上下都透着小资情调的年轻女孩,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觉得对方是不是太过嚣张了,而且一上来就这样对别人说话也太没有礼貌了。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唐倦这次回来是带了一个年轻女孩回来的,按照他的说法是,这个女孩是他的四叔给他安排的准未婚妻,很有可能将来是要和对方联姻的。
但是对方具体叫什么名字她并不清楚,而且她和唐倦和好了之后,这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她,也没有听唐倦提起过她,很有可能现在她是沉不住气了,直接过来找他。
陆珥看着她并不作声,对方似乎被她这么冷静甚至是冷漠的态度给彻底激怒了,还想伸手去推陆珥,却是被陆珥身后突然出现的男人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让陆珥避开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迟岚你来我这里是干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住在这一边?”
唐倦刚刚接完电话便从楼上下来了,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便听到迟岚对着陆珥大放厥词,一点礼貌都没有。
迟岚也只是稍微触碰了迟岚的手,让她没办法接触到陆珥之后,才将她的手给放开,并且将陆珥给护在自己的身后,不让她对陆珥做一些什么事情。
他的确是害怕了,现在陆珥在他眼里看来就像一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迟岚一见面,在不认识陆珥的情况下,态度就这么糟糕,而且她还是他的叔叔派过来想要监控他的,他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她,对她戒备的心理也多了几分。
迟岚没想到唐倦这么维护陆珥,心里一痛,想起这些日子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陪伴,却是换来对方这样的狼心狗肺,不由得说道,“唐倦,我是你的未婚妻,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算什么?算是插足我们之间关系的小三吗?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连你住哪里都不知道,也是让你的叔叔给我查出来的,你这样子做真的是对得起我吗?”
“是唐维德告诉你我住在哪里的?”
唐倦回国的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但是这并不代表唐维德会知道他住在哪里,而且还不经过他的同意便告诉迟岚,这其实是有点触到他的逆鳞了。
他这次回国生意事业当然重要,但是陆珥的事情也同样重要,最近他帮她找心脏的话,其实也有一定的头绪了,很可能过不久便能安排移植手术了,他是十分期待的。
但是刚刚得到这个好消息的喜悦一下子便被迟岚的到来给打断,他冷冷地看着她,想起唐维德装做大道的嘴脸,就一阵恶心。
看,连他选中的人都是这么的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侵犯了别人的隐私的同时,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
“是他告诉我的又怎么样?难道我知道还不行了?唐倦不要忘记了,他是你的叔叔,如果没有他的话,还能有你的今天吗?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
迟岚现在在气头上已经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反正唐倦刚刚那样的举动已经是气到她了,平常她还能装作温顺的模样,以为这样可以温暖他,但是现在她发现了这样对他根本就没有用,唐倦就是一白眼狼,捂不暖的。
既然这样,那也别怪她和他撕破脸皮了。
唐倦听到她这样的话,懒得和她说,将门直接关上,又叫来了保安请她离开他的小区,并且告诉这里的保安,以后如果再将这个人放过来的话,那么他们也不用再干了。
整一个处理迟岚的过程,算得上是轻描淡写,但又干脆利落,陆珥在旁边一直看着并没有作声,一方面知道这是唐倦一贯办事的风格,效率高,拿捏得也算好。
但是对于唐倦来说,他刚刚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因此而得罪了他的叔叔了?这样是会激化他和他叔叔之间的矛盾吧,如果是这样,那么会不会阻断他的计划呢?
她隐隐知道唐倦是想韬光养晦,不想这么快和他的叔叔对着干,即使是对着干,那也是私底下动手,而不会在明面上闹得这么难看,这应该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强烈反对迟岚跟回来的原因。
但是现在这么一出,不就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吗?这样不好吧。
“小耳朵,对不起,是我没有提前处理好这件事情。”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了,唐倦也深切向陆珥道歉。
“此人的确是我叔叔安排给我的所谓的未婚妻,她的家族来头其实也不小,但是她刚刚嘴里所说的什么名正言顺的未婚妻的话,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我与她只是认识了那么几个月,而且单独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两次,什么订婚宴那一些也没有举行过。”
“我的爷爷也知道我不喜欢她,他这次放我回国也知道大部分是因为你的原因,我爷爷知道你的存在,而且也想见你一面,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尽快的将我们的婚事给定下来。”
“这也就是说迟岚的存在根本不重要,她只是我叔叔的一颗棋子,现阶段我们没有将她给除掉,是因为她还有一点用处,我现在的势力还不足以和唐维德抗衡,很多时候我都只能向他妥协,但是与迟岚见上一面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我也没有和她做了过多的交往,回国之后也没有与她见面,她也不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但是今天突然就找上门来了。”
唐倦一下子解释了很多,陆珥看着他如此紧张的模样,心里觉得又好笑的同时又有点心痛,但是她并没有打断他的话,让他全部说完了才说道,“我相信你,你不要这么紧张。”
陆珥当然知道唐倦的难处的,他并没有他表面看来这么游刃有余,几乎是下每一步棋都在赌,都是在钢丝上行走,稍一不慎很容易便会掉下来,粉身碎骨。
这些日子她也有了解过唐维德的一些事情,知道这只老狐狸还真的不是唐倦自己一个人可以对付的。
即使有他的爷爷帮他,也不能算得上是十拿九稳。
所以在对待联姻方面的态度,他是采取一种随波逐流的态度,先稳住他的叔叔再说,刚刚的那种情况,他完全是可以虚以委蛇先稳住迟岚的心,让她先离开,然后回头再和她解释,这也是一种两全其美的做法。
但是唐倦忍到刚刚的那一刻,好像是不想再忍下去了,直接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也不怕得罪唐维德,这算是和对方宣战的一个信号。
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将会有一场恶战要打,她不知道唐倦手上掌握了唐维德什么证据,但是既然他要这样做的话,她也会全力支持。
“但是我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好。”唐倦觉得他在什么事情上都可以妥协,但唯独在陆珥的事情上他并不能。
他宁愿委屈自己向对方宣战,摆明自己的态度,也不想委屈陆珥,让她误会。
并不是说他矫情或者别的,他只是觉得陆珥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如果他做不到那个最好的,那他就是对不起她,也是对她于心有愧。
所以在他的叔叔那里试探他,让他和迟岚联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想着要拒绝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之前,他的爷爷提醒过他,唐维德肯定会让他联姻的,到时候要让他假意奉承,先稳住他的叔叔再说。
唐倦当时几乎是一口便想拒绝他的爷爷这样的提议,但是他的爷爷知道他的想法还是按捺住他的冲动,与他分析了一整天的利弊,以及他现在这个情况究竟有多少层胜算。
商业上的事情并非是开玩笑的,有时候也不能感情用事,唐倦之前已经说过了,要为他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而且也想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在很多事情上是需要妥协的。
比如联姻的这件事情上就很应该做出极大的让步,别的事情的话可以容后再说,这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要牺牲于陆珥之间的感情去暂时接受此人,这在唐倦眼中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他宁愿战斗至死也不能去妥协。
唐老爷子看着他一脸不服气的模样,也暗叹了一口气,年轻人之所以为年轻人,很多时候就是因为有一腔孤勇以及有不肯妥协的原则才能称之为年轻人。
现在唐倦这样子的态度,在他眼里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甚至是在他的意想之中的。
如果他什么信仰什么底线都没有了的话,那么他觉得这样的人和他的小儿子是没有什么区别了,也只是披着一层人皮,在人前晃荡而已,这样的人培养出来也没什么用。
所以最后他是看完了唐倦的态度之后,还是将自己真正的理由给说出来,并且也教他怎样去做,并非是让他真正地去妥协,而只是让他一时妥协混淆对方的视线,反正娶她是不可能娶她的,订婚宴什么的也是不可能举行的。
现在的话只是和对方玩文字游戏而已。
唐倦听了他的爷爷的一番计划之后,当然是知道他的爷爷是什么意思,可是按照他原来的想法的话,他是妥协都不想去妥协,但是现在最好的方法也是他爷爷口中所说的,他想去改变就显得太过任性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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