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春,宫里就给温宪举行了隆重的婚礼,而为了避免某些闲言碎语,昭烈只派人送了礼物,自己倒是没有亲自出席。
“五公主这么一出阁,下一个便该轮到殿下您了。”粉黛忍不住地对着昭烈说道:“也不知道皇上能为您择一个什么样的额驸?”
“自然是最好的了。”姚黄闻言忍不住的开始接话道:“殿下是本朝唯一的嫡公主,所尚的额驸,定然是出身顶顶高贵,人品才华也都极其出色的儿郎。”
听着两个丫头在那里你一眼我一语的“试探”昭烈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本宫的事情自有皇阿玛操心,倒是你们两个,今年也都二十多岁了吧,再不嫁出去,就人老珠黄了。”
粉黛和姚黄闻言脸上双双一红。
很显然关于出宫嫁人的这个话题,她们也并不是第一次从昭烈口中听说了。
“殿下,奴婢不嫁,奴婢要一辈子都在您身边服侍。”粉黛急切地说到。
“奴婢也是。”姚黄也紧跟着表了衷心,只是脸蛋有些通红,眼神多少有些迟疑。
“真的要一辈子留在本宫身边?”昭烈看着姚黄,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地笑容:“那你那个赵哥哥怎么办?”
赵哥哥三个字一出,姚黄的脸上轰然一下变得爆红起来。
赵哥哥全名赵维德,太医院的医官,年轻踏实,长的还可以,属于还没有资格单独给宫里贵人看病,只能跟在师傅身边实习的那种。不过前途不错,姚黄配他,不算是辜负了。
“殿殿下……奴婢,奴婢该死……奴婢……”姚黄脸上又是羞窘又是惶恐。
看起来是着实狼狈。
“好了!本宫又没有责怪你什么,那么害怕做甚。”昭烈吓够了人,脸上立即就露出了心满意足地表情,她对着姚黄说道:“就这么定了,三个月后,你就与赵太医完婚吧!”
姚黄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终身就这么嘁哩喀喳地被定了下来,一时间跪在那里都傻眼了。
“还有你!”昭烈看着粉黛,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人家姚黄不声不响的都能勾搭上个太医,你呢?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怎么不见你弄个太医啊,侍卫什么的,蠢死了。”
怎么就蠢了!
奴婢这是谨遵宫规啊。
粉黛低着头,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你说是不是你!”晚上的时候,姚黄把粉黛个堵在了屋里,
“是不是你把我和那个谁的事情告诉给了殿下。”姚黄脸色通红,眼睛却一个劲儿的盯着粉黛。
后者被盯的不好意思,开始发出嘻嘻嘻哈哈哈嘿嘿嘿的笑容,企图敷衍过关。
“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却这样对我。”姚黄转过身作生气状。
粉黛见状连忙跑过去哄着……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有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所以才……嘿嘿,好姐姐,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姚黄哪里真的是跟她生气,做做样子,让她哄一哄,也就算了。
“殿下待咱们是真的好!”姚黄拉着粉黛的手坐在了床榻上,轻声道:“宫女的命不值钱运气好的熬到出宫的年龄被放出去可是年纪那样大了谁家愿意要?运气不好的怕是就要一辈子留在这里生生熬到死。咱们是走了颇天的运气遇见了殿下,我……我刚才说想要一辈子留在殿下身边,并非全是谎言,我心里真的是舍不得。”姚黄说到这里眼眶都红润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的心思,殿下明白的。殿下曾经说过,只要咱们对她忠心耿耿,一心一意的向着她,她就会护着咱们周全,绝不让外面的人欺负了咱们,也绝不会亏待咱们。殿下说话最是算数,你想想,以前的惜荷,如芳,彩星,彩月等几个姐姐不都是殿下做主嫁出了宫去嘛,还有刑姑姑,嘻嘻……四十多岁的人了,那是一心一意的想要在主子身边服侍一生的,可最后还不是让主子给嫁了出去,虽是填房吧,但她男人可是正经的官身,现在在外面谁不称她一声太太啊!”
提起刑姑姑,本来还有些伤感的姚黄噗嗤一声,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这位刑姑姑原是孝懿仁皇后身边的宫女,皇后薨了后就来到了昭烈身边,既是服侍也是保护,但她虽然忠心但性子却有些严厉不仅是底下的这些宫女太监们被整的规规矩矩,就连昭烈在她面前也不敢太过放纵。
因为刑嬷嬷真的是那种可以为了所谓的“规矩”去撞柱死谏的那种,昭烈也拿她没啥办法。
“那个时候,公主就悄悄跟咱们嘀咕说刑姑姑就是因为没嫁人,所以才导致性格变态的。”
“是啊是啊,姑姑出嫁的时候,是被公主下了迷药,直接塞到花轿中抬出去的。”
“可是姑姑出宫后,哭的最厉害的也是公主。”
“殿下嘴硬心软,还是舍不得姑姑嘞!”
这一个晚上粉黛和姚黄唏嘘的说了许久的私房话,而作为被谈论的衷心,昭烈公主殿下,这一个晚上都是非常好眠呢!
几日之后,康熙身边的梁九功过来传话,说是明晚在养心殿举行家宴。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举行家宴?”昭烈奇怪的问道。
“陛下可能也是心血来潮吧,说是大家好久都没有聚聚了,况且明日也是寒食节。”梁九功手中的拂尘一甩,脸上也露出高兴的表情:“最关键的是漠北那边还有捷报传来,陛下的心情实是颇佳啊!”
漠北……捷报……
昭烈听见这四个字,心中微微一动,算起来那个人离开京城也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吧!
次日,穿着固伦公主朝服大妆的昭烈准时出现在了养心殿的家宴上。
不愧是家宴,今日来的人果然不少,太子直郡王他们就不说了,连十三十四等几个年龄较小的阿哥也纷纷出现在了宴上。
不过公主只来了两个,一个自然是昭烈,另一个则是刚出阁的温宪,当然,作为新进额驸的舜安颜也出现了,他坐在温宪的身边但是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的看向昭烈,眼神还是特别深邃特别幽怨的那种。
皇子公主们基本上都到齐了后,康熙皇帝方才姗姗而来。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绛紫色的祥纹衣裳,少了些皇帝的威严,多了些做父亲的温和。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祝皇阿玛圣体安康,千秋永驻。”
“今日是家宴都不必多礼了。”康熙帝看起来心情不错,很是痛快地叫了起。
众人闻言起身,而后纷纷落座。
今日是寒食节,是以宫宴上的都是冷食,饮的也都是冷酒,昭烈拿着银箸随意剥了下盘中的吃食,基本上没啥她爱吃的。既是宴会怎么也不会少了歌舞助兴,和声署那边新排了歌舞,南府则是表演了一段琴箫合奏,顺便说一下,吹箫的那个乐妓长的相当漂亮,柔柔弱弱的非常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在场的阿哥们基本上都多看了她两眼。
酒过三巡,食过两晌。
觉得满意了的康熙帝就先一步离开了,他离开了,底下的这些人反而放开了许多,阿哥们大声的或是说笑,或是明着说笑暗地里互怼,总而言之,场面非常热闹。
借了个机会,昭烈来到胤禛的身边,后者淡淡地抿了口樽中酒水。
昭烈轻声问道:“漠北捷报是怎么回事?”
“你是想问捷报,还是想问策凌?”胤禛斜看了其一眼。
昭烈的脸上立时就露出一缕粉晕来,然后恼羞成怒的她抬起手,用着自己的两根指头“轻轻”地捏住了四阿哥大腿上的一小点肉——拧!正巧坐在对面的十三阿哥清楚的看到,他四哥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扭曲之色。
“快说。”公主殿下命令道。
“这里面的事情比较复杂,你只需要知道半月前策凌亲自带队,击溃了一股犯境的俄军,立下了不小的功劳,现在已经于漠北站稳了脚跟。”
“他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吗?”昭烈想了想,然后问了一个相当无知的问题:“莫不是他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这话要是被策凌听见,百分百会觉得挺伤心的,原来人家公主压根就没相信他真的能在战场上,建什么功立什么业啊。
女人无知,胤禛也懒得跟她解释,只是很鄙视的轻哼了一声。
然后,傲娇少言的四阿哥就又被人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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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即将娶到心上人,太医院的赵维德高高兴兴的过来谢恩了。
小伙子长得一般,但个高,看着面相也憨厚老实。
昭烈已经让刘全打听过了,他在太医院风评不错,是个能够托付终身的。
“姚黄可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你日后定要好生待着,若是辜负了她,呵呵……本宫的性子,你应该也是听说过的吧!”
赵维德闻言先是打了个冷颤,然后就小心谨慎地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对待姚黄云云——
昭烈听在耳里也没表示信还是不信,不过一旁的姚黄看起来倒是非常的相信,整个人都感动的水当当,一副非常智弱的样子。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昭烈十分高冷的撇了撇嘴巴。还说,要一辈子陪着本宫呢,果然不是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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