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两年前开始吧, 康熙对胤禛明显重用了起来。
先是在冬至的时候让其代替自己在南郊祭天, 之后又让其负责那年贡士会试的批阅工作, 在一些政事上也让胤禛为自己代办, 如今又让他在自己六十周年大庆的关口, 回盛京祭告祖陵,这种种表现, 无不让人心生遐想。
所幸,胤禛是个非常谨慎沉着之人,对于皇帝的重用, 并不心生自满, 反而越加恭谨仔细可谓是处处小心。
果不期然,就如同母子两个猜测的那般,两日之后胤禛返回京城,五日之后策凌回京。
“想我没有”在外人和子女面前的老成持重全都消失不见, 一关上房门, 某人的大尾巴立刻就露了出来,就见其一把搂住妻子的腰肢,高高举起, 还特别幼稚的原地转了几圈。昭烈搂着他的脖子,笑的脸都红了。
“哎呀,别闹, 别闹。”公主殿下使劲儿锤着他。
得到的回应是两颊被男人狠狠地嘬了五六、嗯、七1八口。
推着他宽厚的肩膀让其把自己放下来, 昭烈眉眼含笑地嗔道“快去洗洗, 把胡子也刮刮弄的跟土匪似的, 怪吓人的。”
策凌闻言哈哈一笑,不过自己身上却实有点臭,未免熏着妻子,只能乖乖照办。
半个时辰之后,洗干净了的男人从耳房出来,迎接他的是一桌子的小菜儿。
“吃吧”昭烈递给了他一双筷子。
策凌在桌子上巡视了一圈,笑着问道“府里又换厨子了”
昭烈嗯了一声“苏州那边来了,这道糖醋鱼做的格外地道,快尝尝。”
别看策凌五大三粗的,其实非常爱吃甜口的东西。
一顿美味而温馨的夜宵之后,策凌漱漱口,然后就开始迫不及待地把老婆往床上赶。
“胃还胀着呢”昭烈脸红的直推他。
“我也胀着呢”说罢,男人用自己胀着的位置果断的蹭了蹭老婆。昭烈羞的不能自抑,浑身轻飘飘的,策凌嘿嘿一笑,果断推到之,再之后,场面便一发不可收拾了。于是,等到第二天,公主殿下浑身酸软的苏醒时,关于自己是否老了的怀疑已经全都消失不见了。
相比于过去,本殿下的魅力果然不减分毫呢
这样想着的昭烈,心情好的简直能够哼起歌来。康熙六十周年登基庆典,显然是一个长期而盛大的庆祝活动。
从夏天开始,到冬天结束,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此忙碌着,甚至连已经被圈禁多年的大阿哥胤提,都上了恭贺圣上并且祈求出来的折子,不过康熙显然没有原谅他这个不孝儿子的意思直接就给无视了。倒是废太子胤礽,这么多年康熙虽然不见他,但对其衣食住行和各种供给上显然十分关心。
甚至在前两年,他还封了胤礽的第六女为和硕淑慎公主,让其远嫁蒙古科尔沁部。
在所有的庆祝活动中,千叟宴,无疑是重中之重。
在康熙帝漫长的帝王生涯中,一共举行过两次这样的宴会,第一次是在十年之前,也就是皇帝陛下六十寿诞的时候,那一次,他在畅春园宴请了从天下来京师为自己祝寿的老人,而这一次的规模比上一次还要大,据说光是六十岁以上的老者,就来了一百五百人以上,超过百岁的老者也有三人。
那一天,整个紫禁城热闹的就像是神武门外的菜市口。弘晖、弘时、弘历、弘琛等孙儿辈的也纷纷下场各种授爵劝饮,分发食物。
昭烈是坐在女眷这一桌的,除了她之外,这桌的还有佟贵妃,德妃、以及十四福晋完颜氏。
德妃坐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是笑着的,但双眼中却难掩失望。
这也难怪,皇上下旨,让十四阿哥以国事为重,不让他回京为自己庆祝。德妃见不到心爱的小儿子,自然也就高兴不起来。
当然了,德妃高不高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皇帝陛下看起来非常的高兴,这位当了六十年皇帝的老人,甚至诗兴大发,当着众人的面还吟了一首自作诗,诗曰
性理参天地,经书辅国朝。
勿劳民力尽,莫使俗氛嚣。
不误农桑事,须轻内外徭。
风高林鸟静,雨足路尘清。
视察焉能隐,行藏岂可摇。
桑榆虽景暮,松柏后霜凋。
长养春容盛,宽严君德调。
倦勤应不免,对越愧明昭。
听听,话里话外,全都是对自己执政清明的自诩之词,那是打心眼里认为当了六十年皇帝的他,当真是位非常非常英明,是那种上能对得起祖宗,下能对得起臣民的皇帝。康熙都这么表扬自己了,底下的人自然就更加的赞美起皇帝的伟大来。
于是有人当众称康熙为千古第一帝。
康熙闻言摇头不语。
但是从那满心欢喜的面部表情来看,对于这个说法,他心里还是非常认同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场轰轰烈烈的千叟宴举办的非常成功。
康熙很满意,底下的人也都非常满意。
千叟宴结束之后的三天。
康熙又在承乾宫举行了一场家宴。
出乎意料的是,这场家宴,他只召了胤禛、昭烈,两人前来,而且他们是在孝懿仁皇后的故居吃的这顿饭。“朕最近总能梦见你们皇额娘。”不见千叟宴上的意气风发,此时的康熙才是他真实的状态衰老且虚弱。康熙轻笑着说道“朕应该是快去见她了”
“皇阿玛”胤禛和昭烈同时出声。
前者说皇阿玛万寿无疆,千万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后者也是眼眶一红,满脸您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啊的不愿表情。“好好好,朕不说了。”康熙摇摇头“你们兄妹两个打小就要好,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齐心协力。”胤禛和昭烈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明白,康熙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追忆往昔,多愁善感的模样。不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康熙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很平静的与一双儿女吃了顿午饭。
吃完了,就让他们走了。
康熙自己却是没走,而是一个人去了趟孝懿仁皇后的灵殿。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都独自站在爱妻的画像之前,没有人知道,皇帝陛下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说皇阿玛这是怎么了”回府以后,昭烈把今天的事情说与了策凌听。
男人沉思了半晌后,突然对着妻子道“收拾一下,我要尽快赶回漠北。”
昭烈一愣,几乎是纤眉倒竖般地说道“你才回来多长时间啊,又要走”
“本就就是为了皇上的圣寿回来的。”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事情办完了,他也就该回去了。
这一次,策凌走的非常坚决。
即使昭烈百般不情愿,他也还是离开了。
为此公主殿下几乎是发了好一顿的脾气,并且还扬言以后再也不让他登家门。”
“你以后可不能像额娘那样凶哦”门口处,弘琛阿哥一脸叹息地对着自家妹妹说道。
含珠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似是觉得炸了毛的母亲很有趣一样,她发出了轻轻的笑声。策凌离开后三个月,康熙前往热闹行宫避暑。
胤禛随侍圣驾。
九月
一场雨水下来之后,整个紫禁城闷热的气温骤然就缓和了不少。
最近涵芷园那边的新送了一批肥螃蟹过来,各个都有面饼那般大,虽然看起来张牙舞爪,但味道着实绝美。
昭烈往宫里面送了一些,然后又往各个亲王府送了一些,当然最多和最好的肯定都留着给自己吃。
公主府的小食堂,最近几乎就是调着花样来做蟹。
什么清蒸螃蟹,醉腌生蟹、油焖蟹、香辣蟹
若不是锦婳说什么螃蟹性寒,控制了昭烈的胃袋,她还不知道要吃掉多少只嘞
“虽说螃蟹的做法也很多,但本宫还是觉得清蒸的最为味美,来,你们尝尝”
今日府里小宴,她特地把弘晖夫妇叫了食蟹。“多谢殿下好意。”
不料,瓜尔佳氏却露出推拒的神色,声音有些发紧地说道“只是只是儿臣最近正在服药,太医说不易食发物。”
“哦”昭烈露出一脸关心的表情“可是生病了”看着不像啊
瓜尔佳氏满脸通红的喏喏两声,最后才极小声地说道“没、没生什么病,只是一些坐胎药罢了。”
坐胎药,也称促孕药。
无非就是给女子补身子,好让其早日成孕的药。
昭烈对着她笑了笑,脸上露出了理解的神色。
话说这么多年了,这两人一直也没个孩子,现在不单单是乌拉那拉氏,就连昭烈自己都挺为他们着急的。要知道就连身为长辈的年氏,都在几个月前传来了再次有孕的消息。而身为小辈的他们却一直无有动静。
当然了,虽然心里面是这样想的,但嘴上肯定不能这么说
昭烈道“孩子这种事情还是要随缘对了,本宫听说落霞山的观音庙,送子作为灵妙,你不妨去请一尊回来”
瓜尔佳氏闻言立刻点头,满脸急切兴奋之色。
而与她相比一旁的弘晖却显的十分无动于衷。
好像孩子什么的,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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