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色微微亮, 白朝辞七点钟不到就睁开眼, 她站在窗户边看了看外面,看到爷爷和凌爷爷提着菜篮子往菜市场买菜去了。
安静的早晨, 空气也格外的清新,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天师系统懒懒道:“当然不对劲了,那些喜欢在树上唱歌的麻雀、燕子哪去了?”
“对呀, 那些鸟儿哪去了呢?”白朝辞呢喃道。
天师系统嘿嘿笑道:“当然是跑了呀, 鸟类对空间更加敏锐,越是临近七月半, 松榆街这边磁场变化越大,它们自然逃得越远越好,等七月半过了,大概要等到七月二十后,鸟儿才会回来的。”
金蛋蛋从她被窝里钻了出来, 白朝辞十分无语, 最近它总是喜欢跳上她的床,虽然知道它是老妖怪,但它这副样子,还真没法把它当老妖怪, 也不知是不是那种冥冥之中的联系,让她也没法忌惮它。
“系统,金蛋蛋是男是女?”白朝辞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天师系统静默五秒钟,说:“不知道, 我又没有见过金乌。”
瞥了金蛋蛋一眼,白朝辞抬脚往下走,只是刚到门口,金蛋蛋咻的一下蹦进了怀里。
“你什么时候破壳?话说,你有之前的记忆吗?你可是个老妖怪,破壳后是原形,还是人形?人形不会是个三头身的小孩吧?”
金蛋蛋滴溜溜转了两圈,突然不转了,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白爷爷提着菜篮子回来了,祖孙俩吃了早饭后,各做各的事情了。
八点钟不到,就有客户上门来了,昨天一天没有开门,附近有意来算个卦的人都集中在今天了。
半个小时内,给两个客户算了姻缘和前程,八点三十五分,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来到店铺外面。
从第一辆车里下来一对老年夫妻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他不只是脸色有几分苍白,连精神头也不是很好。
第二辆车下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看起来也就五十岁左右,夫妻俩扶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一头标志性的黄毛特别醒目。
凌逸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这是要和我PK呀?”
白朝辞含着笑道:“你的头发有多久没有染了?晚上下班去剪个头。”他头发长得很长了,脑顶上新长出来的头发是黑色的,被染的部分全部被挤到底下了,导致他的头发看起来非常杂乱无章。
凌逸招待客人坐下,殷切的倒水。
“两位客人怎么称呼?我是和你们通电话的凌助理。”凌逸笑吟吟道。
鉴于他那一头杂乱无章的黄毛,小黄毛和小黄毛的家人还特意多看了他一眼,年长一些的老年夫妻和青年男子也多看了凌逸几眼,眼中似乎有几许不信任。
青年男子放下纸杯,低眸道:“白天师,凌助理,我叫丁和泽,是燕京师范大学的老师,十天前,我参加大学同学聚会,当天晚上和大学同学一起住在了酒店,但第二天醒来,我失去了右肾。”
他左右的老年男女是他的父母,这些日子因为他的事情,父母操碎了心,无端端老了十岁。
丁父恨意难消道:“可恶、可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丁母眼眶眨眼就掉下了眼泪,她用手帕捂着嘴,之前她儿子那么意气风发,结果那些器官贩子生生毁了他呀!
边上的小黄毛低着头一言不发,他父母也都绷着脸,等丁父丁母说完,他父亲才说道:“白天师,我叫朱洪涛,这是我妻子明雨,我儿子叫朱雨泽。”
朱母亦是恨意难消道:“我儿子刚刚高中毕业,我们家有点小钱,我和他爸忙着挣钱,没怎么管他,他整天正事不干,就是喜欢跟人在网吧打游戏,虽然是个小混混,但也没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
朱雨泽就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天天和朋友在外面混,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在网吧,八天前和朋友在网吧上网,十一点钟左右,和朋友在外面吃烧烤,分开后便直接回家,只是在路上被人袭击了,第二天还是早起晨练的人发现他浑身是血的躺在了街边,这才把他送到医院,结果医院检查后,发现他失去了右肾。
朱父接过话,迫切道:“白天师,蓝小姐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是不是我儿子的右肾也能重新回到他体内?”
他这问题一出,丁父丁母也都满含期待的望着她。
白朝辞一直在观看这两家人的面相,总体来说都是普通良善之家,丁和泽是一个老师,本身也是学文学的,在师范大学教历史,丁父丁母也是大学教授,他们儿子完美的继承了他们的文学细胞,也在师范大学当老师。
朱父朱母分别是一家大企业的高官,每年年薪几百万那种,因为工作繁忙,对唯一的儿子照顾不到,也就导致儿子青春期叛逆,从初中叛逆到高中,结果前几天陡然天降祸事,朱雨泽的叛逆期一下子结束,从而升起了对未来无尽的绝望无助。
丁父丁母性子缓和,一向与人为善,连跟人吵架都不会。
朱父朱母性子较为急,工作上结了不少有嫌隙的对手,但也没什么大毛病。
丁和泽性子温和,对待学生也特别的有耐心,在学校里特别受学生欢迎,当然拜他这老好人性子,他交往的三任女朋友都和他分手了。
当没有谈恋爱时,女孩子觉得这么温暖的男人实在是太有魅力了,但深入接触后,女孩子就会希望他只暖她一个人,而不是谁都可以温暖,久而久之女孩子撑不下去了,怕结婚后,他依旧是这副老好人性子,那他们的家还维持得下去么?于是只好忍痛分手。
朱雨泽就纯粹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高中生,参考凌逸以前那样,特别的叛逆,他就是整天混日子,倒是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比如校园暴力弱小的同学,相反他还帮助过不少被欺负的同学。
“这个我不能保证,因为蓝小姐那是因为对方移植了肾脏之后,肾脏起了强烈的排斥反应,必须摘除肾脏,否则会引起体内其他脏器的衰竭,我先帮你们找到你们的肾脏的去处,能不能移植回来,只能靠运气。”
白朝辞拿出罗盘,让丁和泽滴了一滴血在罗盘中心,施法前,白朝辞认真叮嘱:“丁先生,你仔细感应,在我施法期间,你或许能和你的右肾建立起联系,当你感应到它时,你可以问它为什么要离你而去?你才是它的主人,问它是不是不要你了?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哭一哭。”
丁和泽瞬间懵圈,过了十几秒才点头道:“好。”这真的靠谱吗?这样说是不是器官都有想法?眼角余光看到父母的期盼,他深呼吸一口气,他不能再失落下去了,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爸妈振作起来。
其他人也都跟着懵圈了,一直低头的小黄毛倒是很好奇的抬起头。
大家从懵圈当中醒过来,就看见罗盘里那滴血消失不见了,瞬间又被吓了一跳。
白朝辞闭上眼施法,眼前出现另一片画面,画面变化很快,从松榆街再到高空,而后风景急速转换,大概十五秒钟,来到了一座白色建筑物前,赫然又是一家医院。
医院大楼上面四个大字特别醒目‘安清医院’,白朝辞脑子里过了一遍,没有在聚风药业集团掌控的私人医院名下发现这家医院,那么就是别的私人医院。
和上次的情况一样,空中那条红线来到了这家医院的一间VIP病房里面,床上躺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他好像还在睡觉,没有醒来,在病房里来来回回的是一个中年妇人,穿着一身高定奢侈品衣服。
红线犹犹豫豫间还是落在了中年男人身上,可以确定,这个中年男人身上的右肾就是丁和泽失去的右肾。
这一刻,丁和泽突然闭上眼,说:“我好像感觉到它了,它好像很委屈。”他也很委屈,明明是他的肾脏,那些恶魔夺走了它。
——肾:我以前喝的水都没毒,最近喝的水都有毒,而且味道还不一样,为什么呢?
——肾:咦?为什么说我背叛你?我不是一直都在工作吗?等等,我好像认错了主人,呜呜呜呜,骗子,老子不干了。
白朝辞见病床上的中年男人并无任何反应,便要撤回来,哪知下一刻中年男人突然痛叫一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中年妇女吓了一跳,连忙关心道:“老童,你怎么了?”
“痛,我好痛!”中年男人紧咬牙关,额头上满是大汗,中年妇人连忙去喊医生、护士。
白朝辞没再看下去了,立即睁开眼,说道:“丁先生,这是你那颗肾脏的去处,马上去报警,让警察和你的主治医生陪你去安清医院。”
她飞快的写了一个地址,丁和泽和丁父丁母立即道谢,拿起纸条走人,当然也不忘给钱。
白朝辞让凌逸给八局打电话,那边依旧是前台小姐云悠悠接的电话,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说她马上安排下去。
朱家三口看得目瞪口呆,就连原本无精打采的小黄毛眼睛都发光发亮。
白朝辞如法炮制,用朱雨泽的血找到了他的肾脏去处,南郊一家私人医院苏南贵族医院。
朱父朱母道了谢,给了费用,也立即带着儿子走了,白朝辞也让凌逸给八局报案,云悠悠表示他们马上安排下去。
现在就是要打个时间差,希望安清医院和苏南医院在半个小时内还没有来得及转移罪证。
送走了客人,凌逸好奇道:“白姐姐,丁和泽和朱雨泽两人感应到的情况好像不一样?”
白朝辞自然也注意到了,丁和泽只说了他感应到了他的肾脏,但他没有看到肾脏的情况,而朱雨泽却看到了,他和蓝念瑶看到的情况是一样的,就好像看到了一汪水潭,源头有水进来,末尾有水出去。
“这说明什么?”意义大着呢,丁和泽就算找回了肾脏,他也没有任何变化,仍然和以前一样,以后依旧做着他的老本行,一辈子在教书育人这件事情上面兢兢业业,不过性子倒是有所好转,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完全不懂得拒绝,大概三年后,丁和泽就会和学校一名女老师结婚,婚后生两个孩子,一辈子这么平平淡淡、健健康康、幸幸福福的过下去。
而朱雨泽则不同,大概会被国家特招,以后从事医学研究工作,和蓝念瑶一样,为人类攻克各种病毒、疾病做下不菲的功勋。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么么哒~感谢在2020-02-10 13:01:39~2020-02-10 17:25: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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