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会进行到很晚,直到安妮公主困了才结束。
沈休打着哈欠和小丝.肯夫人一同回欧恩伯爵府。
不要问她是怎么知道贵妇的名字和他们所处的是伯爵府的, 因为这群贵妇除了互相吹捧就是谈及自己的丈夫。
别的夫人除了谈论这些, 还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向自己的孩子, 怎么怎么优秀。
但小丝.肯夫人一直都是旁听,偶尔被问上两句才浅浅的提及。
就这浅浅的几句话, 已经足够让沈休提取出很多有用的信息。
在这场游戏中, 她们五个游戏者都是欧恩.肯尼斯伯爵的养子养女,看起来小丝.肯夫人是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孩子, 所以才会选择收养她们。
她对养子养女的态度谈不上太坏, 也算不得热衷。
还好,只要不是什么恶毒后母的戏码就好, 不然又是一顿麻烦。
刚才在回来之时,五个游戏者已经商量好了,既然是珈伦丢的红鞋子, 那么肯定是要先去找当事人, 今天天色已晚, 休息好明天在集合出发。
两位男士的住所和沈休们不一样, 两方人马在回到府上之时就道了别,小丝.肯夫人看着她们进了房间, 叮嘱姑娘们早点睡, 不要让脸蛋上起痘痘, 说完拍着自己的脸蛋施施然的走了。
沈休是真的困了,回到把鞋一脱,倒在床上连衣服都没换, 表演了一把三秒入睡。
时雁亦眼角一抽,她是没有见过在生存游戏中还这么心大的人。
不过晚上的确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沈休睡得很香,这次的住宿条件比上把副本还好,如果不是时雁亦叫她,她还能继续睡到中午。
其实这个游戏虽然垃圾,有些一定的死亡率,但是却不会滥杀,只要不触发死亡条件就不会有事。
但耐不住有些人倒霉起来,连死亡条件是什么还没摸清楚,当天就光速去世。
沈休觉得自己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刷某吧瞧见玩阴阳师玩家十连抽连个SR都没有,她默默晒出她一把连中三个SSR截图,再来一个无辜的问句,抽出SSR很难吗?
评论区沸沸扬扬,纷纷扬言组团砍她,沈休微微一笑,她可能是个天生欧皇吧。
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镇子里的屋顶上飘着缕缕炊烟,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沈休和其他游戏者已经来到了小镇的街上,四周许多的摊铺才刚刚营业。
他们已经问过好几个路人了,提起珈伦之时路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显然这个童话的主人公在这里并没有多少名气。
又一个路人摇头走开之后,时雁亦提议:“不如我们去找牧师家吧,牧师后面不是收养了珈伦吗?就算现在珈伦还没被收养,牧师也应该是见过她。”
在童话中,珈伦是唯一一个穿着红鞋子去受坚信礼的,牧师对这个小姑娘应该印象不浅。
决定去牧师家之后,方向就好找多了,路上随便问一个人都知晓牧师家的地址。
时雁亦回头对水果摊铺的少女喊到:“叶西,我们要走了,你赶紧过来。”
少女手上拎着摊主刚装好的小番茄,一蹦一跳的赶了过来,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时姐姐你要吃吗?”
时雁亦望着少女手上的一堆东西,面不改色的拒绝,这个叫叶西的玩家从出门就不停的买,也不怕这里的吃食有毒,对任务也不上心,简直是麻烦精的代言。
严飞朋靠了过来,换下燕尾服的他气质又减了几分,他顶着黑黝黝的脸蛋嬉皮笑脸的对沈休道:“我吃!我吃啊小西!”
他对沈休的称呼一夜之间从叶小姐变成了小西。
沈休眉头一皱,退了一步呵到:“你离我远点,我才不给你吃呢!”
严飞朋又靠近了一点,脸色有点伤心:“小西~你怎么能区别对待呢?”
他嘴里吐出来的小西两个字还拖着尾音,饱含幽怨的味道,肉麻的沈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手上刚拿出来的小番茄一不小心就掉到了地上。
眼瞅着小番茄滚了几圈,滚到时雁亦面前被她不注意给踢到了秋玫脚底下,吧唧一下给踩了个正着,红色的番茄汁在鞋底蔓延开。
秋玫有点小懵的抬开脚,一脸不好意思和沈休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休感叹了一下,秋玫真是一个纯朴的好女孩之后就爽快的原谅了秋玫:“又不是小玫的错,都怪这个丑八怪害我浪费了食物!”
“小西我好伤心,你怎么能说我丑八怪呢?”
“丑八怪咿呀咿呀咿呀……”
对于这边的闹剧,林言充耳不闻,时雁亦没这么好的耐性,额头就差写上一个井字。
“能不能别闹了!赶紧完成任务好吗?!”
怎么会有叶西这种情商这么低的大小姐呢?什么都不会,得罪人的方法但是挺多的。
刚才叶西说严飞朋丑八怪的时候,她看的分明严飞朋对叶西的杀意一闪而逝,应该是戳中严飞朋的痛处了。
其实严飞朋长的本来就不怎么样,和林言站在一处,被衬托的气质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是这话就不能直接说出来,这么一说出来,严飞朋虽然不会表面上对叶西动手,但暗地里就不一定了。
更何况,一看严飞朋就是看上了叶西,到时候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她也不会多此一举去管。
一听时雁亦发话了,沈休嘟了嘟嘴果然不再说话,她紧紧的靠在时雁亦身边,偏过头忽略严飞朋投来的视线。
迎着一直延伸的小路,穿过一片片嫩绿色的田野,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一栋白色的建筑物。
见识过奢华的欧恩.肯尼斯伯爵府,神父家就略显的朴素,时雁亦上前扣了扣面前的木门。
不过片刻,门被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她疑惑的看着门外的五个人,问道:“请问你们是?牧师他已经去教堂了。”
看来这位太太误会她们是来找牧师的了,时雁亦解释道:“我们是来找珈伦的,请问您是牧师的太太吗?”
妇人点了点头:“你们说的是珈伦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她似乎没有认识什么朋友。”
时雁亦:“我们认识她,听说她丢了点东西,所以想过来问问。”
牧师太太有些将信将疑,她可没听珈伦这个小姑娘说有丢什么东西,不过看时雁亦她们也不像坏人,所以还是让时雁亦一行人进去了。
沈休上前笑嘻嘻把手上的刚买的一堆东西往牧师夫人手上一塞:“这是我们给牧师先生的谢礼,一点儿小东西,请您一定要收下!”
见牧师太太想拒绝,沈休立马说:“牧师先生是耶稣忠实的信徒,他把神的坚定不移的信念传递给我们,我太感谢牧师先生了,请您一点要把这点不成敬意的谢礼和我的衷心的谢意转交给牧师先生。”
牧师太太听闻,想了几秒点了点头,收下了沈休的谢礼。
“好孩子,我会转交给他的。”她说。
沈休的这番举动让在场众人都看了她一眼,沈休回头对时雁亦悄咪咪的说:“我吃不完。”
时雁亦:“……”
她们跟着牧师太太来到后院,珈伦正在洗衣服。
现在这儿的季节正是初春,还是有点微冷,这个小姑娘正在洗着衣服,双手冻的通红。
“小姑娘,不用那么着急洗好的,瞧瞧你通红的手,先进来暖暖手吧。”牧师太太劝到。
珈伦抬起来,微微一笑刚想拒绝,就见到沈休一行人。
小姑娘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她们是来找你的,你们先进屋说。”
珈伦从冷水中抽出手,在身上擦了擦,她实在不知道还有谁会来找她,她谁也不认识啊。
想着,她拿着旁边的木杖,撑着身体慢慢的进了屋。
这个小姑娘请求刽子手砍掉了她的双腿,这双粗糙的木头假肢和她漂亮的脸蛋显得格格不入。
屋内挺简陋的,没有什么摆设,烧着一盆闪着火星的碳盆。
牧师太太把里屋的板凳都拿了出来,数了数,还是缺那么一张。
见状,珈伦刚坐下立马又想站起来,时雁亦赶紧摆了摆了手:“我就不坐了,我坐久了想站站。”
牧师太太让她们聊,之后便出了屋子去做糕点去了。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一时间没人说话。
珈伦想了想,扶着木杖想起身去拿东西。
时雁亦抢先一步走了过去,问:“你想拿什么?我帮你拿。”
想着待会得赶紧把衣服洗了,珈伦就没坚持,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矮脚桌。
桌子上散落着一只断断的煤炭笔和一本白色的小册子,册子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看的眼花缭乱,像是为了节约纸张才故意把字写的很小。
接过纸笔,珈伦在纸上写了一句话:你好,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这个小姑娘可能是个哑巴。
没有了双腿,连声音都失去了,她没有办法在像童话故事里面那样大声背诵圣经。
从这里起开始和童话故事不太一样,这个童话主角比原来更惨。
时雁亦决定直接点名正题:“珈伦,我们接到了别人的委托,是来找一双红鞋子,你有见过吗?”
珈伦有些迷茫,她在纸上写道:抱歉,我想你们搞错了,我没有见过什么红鞋子。
鞋子这种东西,从她丢失双腿之后就没有在穿过了……
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以前的事。
她脸色一白,赶紧低下了头,她早已经打算把那段不好的回忆忘掉,开始新的生活了。
“没有见过?你确定!?”严飞朋插话,他声音有点大,随后意识到可能会吓到npc,他缓和了一下脸色解释:“我是说,你仔细想想?你可能在哪儿看见过?”
珈伦再次回忆了一下:没有。
她经常去的地方只有教堂,见到的所有人都是只穿黑色的皮鞋。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珈伦坚定她没有见过红鞋子,而她直明表示自己从没有腿的那天起就没有再买过鞋子。
珈伦对于自己没有腿这件事情,表现的很坦然。
当提及她的双腿之时,珈伦也承认的说道自己的腿是被住在森林里的刽子手给砍断的,至于因为什么,她没有说。
这里又和童话重合了,问这种问题已经对别人很是不礼貌,珈伦不想说,她们也没有再问。
出了牧师家,时雁亦问:“你们怎么看?”
她们不会去质疑游戏任务的真实,游戏是不会发布根本不存在的任务,那么问题,只能是出在珈伦身上。
时雁亦考虑到童话的因素,她已经问的很委婉了。童话里面因为珈伦被安琪儿惩罚穿着红鞋子一直不停的跳舞,珈伦对红鞋子一定是有一点儿抵触心理的,所以她没有直接说是她的红鞋子。
她们也不指望一提问珈伦就能告诉她们红鞋子在哪儿,她们只是想能在珈伦那里取得一点信息而已。
游戏应该不会和童话所述一模一样,多调查些总是没错。
“刚刚……刚刚我们……提到红鞋子的时候,珈伦……珈伦脸色有点……有点不对劲。”秋玫花了几十秒把她的发现说出来。
“是的,珈伦应该知道红鞋子,她也承认了她的腿是被住在森林里的刽子手砍断的。”
珈伦因为红鞋子遭了不少罪,脸色差那么一点也是正常,并不能代表什么,而且红鞋子代表了她的罪行,她要是撒谎隐瞒,也合乎常理。
沈休:“说不定这个副本就真的如同童话故事里描述的,红鞋子带着珈伦的双脚一直跳着去向了远方呢?”
她说的一脸不在意,惹其他人都是一阵恶寒。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就要去找那双断腿了。”
要从那双诡异的断腿上拔下红鞋子,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理障碍的,而且离危险太过于靠近。
时雁亦:“先不要妄下定论,总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一直沉默的林言说话了:“去森林里找刽子手。”
他说话语气淡淡的,但总有一种不容置喙的成分在里面。
沈休是真的羡慕他的皮肤,她精心保养的皮肤都没人家的白皙细腻。
时雁亦也是这样想的,她望了望森林的方向,在牧师家就呆了一会儿,现在就已经是下午了。
刽子手住在森林深处,离这里还是有点儿远的,这种地方马车来不了,她们从伯爵府来到牧师家可花了不少时间。
“明天再去吧。”时雁亦说,“去到那里估计就傍晚了,更别提我们还得回来,副本里晚上还是不要乱走动的好。”
为了安全着想,大家都没有异议,林言是保持无所谓的态度。
沈休眯了眯眼,为什么这人总给她一种对副本不在乎,有恃无恐的感觉呢?
回到伯爵府,正巧碰上了欧恩.肯尼斯伯爵。
这是一位看起来四十来岁的绅士,身高一米八以上,在场和他差不多的就只有林言了。
他穿着丝绸制的燕尾服正装,蓝色的眼睛里蕴藏着深邃,五官非常的耐看,此刻正微笑着看着她们。
没想到,她们的养父还是一位帅大叔。
“我的孩子们,要和我一起去用餐吗?”他邀请到,声音低沉富有磁性。
没等其他人说话,沈休率先点头:“好呀,父亲大人。”
帅大叔相邀,她怎么好意思拒绝呢?
时雁亦叹了口气,罢了,她正好有点饿了。
见时雁亦和沈休都跟着去了,秋玫索性一起,她可不想一个人回去。
三位女士都去了,严飞朋自然不会落下,林言倒是对这个一点也不感兴趣,自己先回去了。
浓浓欧式风格的餐厅墙壁上绘画着彩色的图案,头顶两只胖乎乎的小爱神在上面自由飞翔,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芒,入目的长桌上铺展着一席长长的白布,每隔一米便摆放了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鲜红色的玫瑰美艳盛开,加重了整个色调。
欧恩.肯尼斯伯爵坐上了主位,他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用拘束。
沈休不客气的拉开座椅一屁股坐下,这个帅气的npc好歹是她这个副本的养父呢,她害怕个啥,甚至她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欧恩.肯尼斯伯爵聊起了天。
聊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即使她才来了这个副本没多久,她也可以现编。
最后两人居然还聊到了圣经和一些伊斯兰教典故。
餐食仆人已经上了,三人听着沈休和欧恩.肯尼斯伯爵愉快的聊天,抽搐着脸没有动作。
沈休说着说着有些口干,端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口,然后才发现食物已经上齐了。
牛排色泽很好,看起来很是鲜美,她用刀叉切了一块尝了尝,转而和伯爵开始谈论起牛排的做法来。
欧恩.肯尼斯伯爵脾气很好,而且什么都能接的上话,他看起来对沈休很是欣赏。
时雁亦:“……”
严飞朋:“……”
秋玫感叹:“叶小姐真……真健谈。”
沈休谈论期间,余光瞥见默默不语用餐的三人,不由自我感动,世界上像她这样挺身而出的人不多了。
没见到第一个人试毒食材的时候,没一个人敢吃这儿的东西。
用餐结束,回绝了欧恩.肯尼斯伯爵送她们回去的好意,沈休扭头对时雁亦夸赞:“伯爵真是一个合格的养父。”
时雁亦:“……”
她已经不想在和这个姓叶的说话。
她真心觉得叶西是一个神奇的生物,她不懂得怎么和玩家打好关系,就像一个天真的大小姐一样,却又能在某些时候获得npc的欢心。
回到房间,沈休乐呵呵的感觉扑像了大床,时雁亦洗漱完出来,发现沈休已经趴着睡着了。
时雁亦:“……”
夜晚月色有些朦朦胧胧,冷风呼啸着像野兽般刮过,它吹得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悠然间,又响起哒哒哒的声音,像是有人顶着寒夜在外面行走一般。
时雁亦烦躁的翻了个身,外面的声音扰乱了她的思绪,让她毫无半点睡意。
哒哒哒,那种声音又来了,她不懂这是外面风吹得造成的响声还是别的什么,但是她知道,她不该多事。
她看了看左边完全缩在被子里的秋玫和右边依旧趴着睡的沉沉的沈休,她不经有些幽怨,怎么这个两人还能睡的这么死,特别是沈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几分钟过去,总感觉那脚步声又近了一些,哒哒哒的声音就像是敲在她的心上一般。
她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胡思乱想,这个游戏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就杀人呢?回想白天,她们并没有触犯什么死亡条件吧?
正当她扯过被子,想要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之时,头顶的窗户想起了咚咚咚的声音,在这间隔绝了外面寒风与寒夜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有人在敲窗!
而且就在她的头顶!!
是谁?!
时雁亦闭上的眼睛立马就睁开了,黑暗和这声音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心跳不由得加快,该不该抬头去看?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真的有人在外面敲窗的话,不,她赶紧否定了这个想法,半夜敲窗的怎么会是人?!
那么这个东西想干什么?
时雁亦快速的又过了一遍回忆,她什么都没有干,只是去找了珈伦而已,她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了。
一面告诉自己不要慌,她没道理触碰了死亡条件,一面又忍不住的开始全身发冷,给自己做好心里建设之后,她终于慢慢的抬起来了头。
外面黑乎乎的窗户被月光一点点照亮,一根长长的树枝已经经受不住冷风的摧残,被无情的寒风吹弯了背脊,树枝的尽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玻璃,像是正在无声的求救。
时雁亦憋着的一口气突然就松了下来,紧绷的肌肉一放松,居然有一种隐隐的作痛感。
只是树枝而已,没什么的。
轻轻躺下的她突然有一点羡慕睡的正香的沈休,往床上一躺,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闭上眼睛之后,困意渐渐涌了上来,外面的咚咚咚声随着风小停了一阵子,之后又响了起来,不知为何,时雁亦撑着眼皮又抬头看了一眼,仿佛是睡觉前的确认一般……
突然,她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睁大了眼眸,惊恐的表情这一瞬间浮现在脸上,这……这哪里是树枝!这分明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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