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过去,整个村庄很是安静。
沿途中看见几个人坐着竹椅在外面晒太阳, 都是上了年纪满脸褶皱的老人, 手中拿着蒲扇一摇一晃。
罗绮左右看了看, 悄声对她们说:“这群老人在看着我们!”
沈休很淡定:“遇见外乡人多看两眼那不是很正常。”
“是这样吗……”
老人们眼神不好,为了看清楚她们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脖子也往外伸了伸。
不是说看她们有什么不对, 就是觉得这这种地方被看着,那就真TM令人害怕了。
罗绮往后缩了缩, 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按照麻子的指示往东边走了十分钟, 终于村尽头看见一个水井。
她们到的时候一个围着头巾的姑娘正在打水,看模样在十七八岁左右, 回头瞥见她们时被吓了一跳,赶紧把水打上来之后就惊慌失措的拎着桶走了。
罗绮疑惑:“这是村民吧?”
这还是在村子里见到的第一个年轻人,还是个姑娘, 莫名就有了亲切感。
而且和见过的其他村民比起来, 这个姑娘的表现, 就显得有人气多了。
“她为什么见到我们就跑?”
小姑娘看起来很害怕她们。
沈休:“我哪儿知道。”
她指了指前面的水井:“去打水。”
罗绮:“……”
这口水井应该供着一整个村使用吧, 那个小姑娘还打了一桶水走,也就不用担心这水里有什么问题。
罗绮欲言又止, 止言又欲, 最后乖乖去打水去了。
怀予从出门到这边一直都不在状态, 也没有说话,好似在想些什么。
沈休对这个姑娘还是有些好奇的,她问:“有什么发现吗?”
怀予思考了片刻, 还是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你不觉得,这个村子里面少了太多东西了吗?”
“比如?”
“一般村子里面都会有小孩子到处乱跑,养一些鸡鸭什么的,这个村子连人都很少看见,更别说鸡鸭了。”
沈休补充:“你不觉得,这个村子除了这些,还少了点什么吗?”
怀予想不出来,直接问:“是什么?”
“从进村开始,我们见过了中年男人,妇女,老人和姑娘,之前也有看见过一个类似于孩子的身影。”
怀予懂了:“我们没有看见过青年男人。”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但也有可能是他们都在家没有出来过,或者我们并没有看见,还不急着下定论。”
前一点有点说不通,如果青年男人都缩在家,谁出来干活,家里的其他人?没道理不出来,如果有,就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他们不敢出来,第二这个村子并没有青年男人。
这才第一天,一些事情都还不着急。
罗绮已经把水打上来了,从沈休一说话,她就开始默默的竖起耳朵听,心里也有了一点想法。
她还没开口,就听见沈休通知她:“你在这里把被子给洗了,我和怀予去捡木头。”
是的,通知,看那样子明显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力。
罗绮慌了:“你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沈休挑眉反问:“是的,怎么了?”
罗绮急忙道:“万一我一个人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沈休:“要是有危险,我们两个弱女子留下来照样也跑不掉。再说了,你怕什么,这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遇到危险你就跑,就喊人,这一整个村的人肯定会帮你的。”
罗绮:“……”
我信你个鬼!
最终反抗被镇压,罗绮还是被留下来洗被子,看那咬牙切齿的表情,估计是把被子当她俩给洗了。
顺着东边走,不远处就是一片槐树林。
这个村子东南西三年都被山包围,唯一能出去的就是他们进村的那条路,不过按照苏埠所说的山在靠近,那面很快也会被围起来。
走进去,树木是郁郁葱葱,槐树长着圆形的枝盖,挂满了黑绿色的叶子,仔细闻,还散着幽香,像是一个天然的大帐篷,遮住快到正中的阳光。
树木虽多,失掉水分之后能捡来使用的木头却很少。
两人忙活着,一个多小时过去才捡够两捆,重量控制在两人能够抱的动的范围内。
在这段时间,沈休有问道怀予是不是有进过游戏。
怀予坚定的回答:“没有。”
她之所以没有像其他人反应那么激烈,是她本来就知道世界上存在这种东西。
怀予初中的时候,就能看见一些,很吓人场景。
起初的时候,她被吓得不轻,试问谁上学下学都能在不经意间看见一个七窍流血的鬼魂在角落里面看着你,你会不害怕。
但是害怕是没有用的,她的父母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甚至还想把她送去医院。
她的朋友也渐渐疏远她,毕竟一个神神叨叨的人天天和你说有鬼,谁受的住啊。
从那之后,她就越来越不爱说话,她心底里知道这种事情说出来没用,她要做的是强迫自己习惯,就算这大早睡起来看见一个鬼怪就躺在自己床上看着她,也要做到面不改色。
她发现那些鬼怪对她造成不了实质性的伤害,就算上课掐着她的脖子直到下课,她也只会觉得有点冷,并不会有其他的感觉。
所以,这个女孩学会了用发呆保护自己,不去看,不去想,就不会太过害怕。
谈起这些事情,怀予表情也没多大变化,就像是在讲故事一般。
这真是一个坚强的女孩,沈休想。
也许有一大半人遇到这种事早就崩溃了,怀予却还能做到坦然自若,一边接受鬼怪的存在,一边适应社会不封闭自己。
感慨着,沈休打算转身抱着木头离开了。
一阵夹杂着太阳气息的暖风吹来,把树叶吹的沙沙作响,也带起了一些地上的沙尘。
沈休眯着眼睛,微微偏头,防止沙尘被吹进眼睛里。
“等等,有东西。”
在逆风的方向,她似乎看见有什么东西在不远处来回飘荡,但是被眼前的树叶挡住,看的很不真切。
沈休放下了手中的成捆的木头,准备过去看看,她摆了个手势示意怀予跟上。
踩着树叶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嘎吱声,弯腰避开一些小树枝后,那东西终于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这是……”
几十条比拇指还粗大的麻绳,分散挂在前面那一片树上,随着风摇曳。
沈休一来到这,眉头就皱了起来,这里有一股很重的血腥味,之前风向一直没往她们那边来所以没有感受到。
她走过去拽了拽其中一根绳子,很结实。
看的出过程是绳子是被抛起来,落在结实的枝干上,往回拉,在下面空出一个篮球大小的圈,打一个死结。
绳子原本的颜色都不一样,到底色应该都是常见的白色,经过了时间的腐蚀有些慢慢变黄,有些粘的灰尘多了变成了深黑。
“这些绳子,是村民挂上去的吗?”
“有可能。”沈休说。
目前这里除了村民,还没见过有其他人出现。
怀予有些不解:“他们为什么要挂上去这么多绳子,这一看就是用来……用来……”
“就是用来上吊的。”沈休帮她把话说完了。
她绕了一圈,细心观察,这绳子颜色深浅都不一样,有的才刚开始泛黄,有的却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开始腐烂。
有人定时来这里挂绳子吗?
“彩蝶,你过来看这个!”
这是怀予的声音,她不知不觉走的离沈休有点远了。
能让怀予惊讶,她是看到了什么?
沈休很快走了过去,怀予指着前面那根绳子让她看。
她靠近了一点,这根绳子的确和其他的不一样,因为,它是整根血红,就像是在血缸中浸泡了数十年,所有的血腥味源头都来自于它!
按道理来说,除非是刚沾上血迹没几天,否则都应该会颜色慢慢变深,直至变成黑色,而这绳子上面的血液一直保持着新鲜的状态。
“等等!”
怀予突然叫住了沈休,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沈休回头看着她。
“别靠近那根绳子!我好像看见了……看见了那绳子吊着一个女人的人影!”
听闻,沈休没有再观察那根绳子,而是退到了怀予身边。
随着怀予脱口而出的那句话,风停了,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们或许是惊动了什么,让无形的眼睛缓缓睁开,四面八方视线都看像了树林中的两个年轻女孩。
怀予脸色有点发白。
她一向直觉比其他人敏锐,这森林中,有太多的怨恨,在一瞬间就包围了她们,而且是真真切切的会置她们死地!
“别说话。”
沈休压低了声音,握住了怀予微凉的手。
“当做什么都没感觉到,别回头,我们走。”
沈休牵着怀予,顶着背后的注视不快不慢的向来的那个方向而去。
当看到扔在地上的两捆木头时,血腥味总算是散去了。
“你没事吧?”
她松开了怀予手,起身去抱其中一捆木头。
怀予摇头,把另一捆木头抱了起来跟在沈休身后。
快出这片槐树林的时候,那种被目光注视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她回头看了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怀予是个好姑娘,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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