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女孩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跳起了死亡之舞,一路不受控制的来到了这片树林, 红衣女鬼让她们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死亡。
她们眼里充满着恐惧, 身体痛的已经说不出话, 可怕的是她们再次不受控制的举起了双手,将自己的头伸进了早已经打好的绳结里面, 将自己挂在了冷冷的风中。
到这里为止, 都没有什么问题。
之后的问题就来了,这三个女孩为什么会被剥掉皮?
从尤雪的角度思考, 她们被挂上绳子之后肯定是死了的, 那为什么尤雪又要把她们放下来剥皮呢?
如果要剥皮的话,直接剥不会更好一点, 要知道只要剥皮够稳后快,人一下是不会死亡的,这样的才更加令人绝望啊。
还有, 剥下来的皮呢?既然非要剥人家皮, 还剥的那么完整, 那肯定是有自己的用途, 皮的去向是个关键。
“皮被藏起来了。”
沈休转了一圈,发现绳子的数量变成了26, 多了三根。
“看来在这里一根绳子是代表一个人, 而且很有可能是村民。”
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除了外来者就是村民了,而这里何止是山村,那是比山村还山, 除了她们这群被游戏分配来这里的玩家之外,还会有谁再来这种鬼地方呢?
如果是村民,问题可就出来了。
苏埠也发现了这一点,他表示认同:“如果我们能找到皮的去向,事情应该会简单很多。”
“我认为,皮很可能是被人给拿走的。”沈休一语惊人。
比起鬼带走的人皮,她更加倾向于人,鬼拿走人皮并没有什么用,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人皮还会坏死。
那么人拿走人皮就有用了吗?这个就要靠她证实了。
“你有看到一路来的树叶上那些斑驳的血液了吗?”
这个树林落叶不少,泥土上都被浅浅的铺了一层,要不是沈休观察能力很强,还真容易忽略。
“没有。”这一点,苏埠还真没有注意到。
“那三位玩家来的时候应该还是完好的,她们那种跳舞的方式,最多会造成骨折,不会有很大的皮外伤流血不止,所以这些血液我更倾向于后面才染上的。”
“要知道,人皮就算剥的在干净,上面也是会布满血液,那这个时候有人过来取走了人皮,未干的人皮的血滴落树叶上,会不会比较合理?”
“不如再深入猜测一下,建立在有人拿走人皮的基础上,这个人很有可能剥皮的时候在现场,而他既然都在现场了,会不会皮其实是他剥的而不是尤……”
沈休并没有把这个名字说全,毕竟她们现在可是站在人家上吊的地方。
“这样解释起为什么三位玩家被挂上了绳子后又被取下来剥皮就很合理了。”
苏埠很快接受了这种说法,并且还帮沈休补全了剩下的后半截并且提出了问题:“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村民,而那个村民会是谁呢?他又有什么目的?”
这些问题的答案目前还不能得出。
获取了足够多的信息,沈休打算离开了。
“终于可以走了!”背景榜庆幸的声音插了进来。
罗绮刚扶着树吐了个干净,此刻脸色苍白,胃里明明没有东西了还是一阵翻腾。
即使是这样,她也强撑着没有走,而是老老实实的在一旁听两人分析,越听越觉得瘆人,这会儿连脑袋都开始隐隐作痛。
在这点莫名的坚持上,沈休还是挺佩服罗绮的。
怀予面色不显,心里还是有些波动的,她刻意把视线移开了,陪在罗绮身边。
住在拐拐家的那四个人留了一个在现场,其余三人早在见到尸体惨状的那一刻就惨白着脸走了。
留下来的李科站的的比较远,他是不敢靠近的,等两人围着尸体讨论完准备走了之后,他才靠了过来。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苏埠还在注意脚下的血迹:“出去说。”
等五人都出了树林,便看见了匆匆出去的那三人,他们和何昙站在太阳下,并没有先行离开。
沈休提醒何昙:“你先抱着你妹妹回去吧。”
何昙也意识到了接下来要说的对她妹妹可能会造成影响,所以没有反驳很听话的抱着何甜甜走了。
其实沈休觉得这个小女孩可能没这么脆弱,毕竟刚来的时候她有观察到,虽然何昙一只把这个小女孩护在怀里,但她却没有任何被吓到的表现,还悄悄的东张西望了一会。
等何昙走后,沈休才看了一眼苏埠:“你和他们说吧。”
刘然这个小胖子额头上都吓出了一层冷汗,他心里并不想听苏埠说他只想和何昙一起回去,但抬头一看见沈休笑眯眯的眼神,他顿时一个机灵,定在了原地。
在这群人眼中,苏埠和沈休的形象又发生了变化,多多少少对她们的态度都有些畏惧和不自然,毕竟能在那种场景下还坦然自若的触碰与分析尸体,不是真的胆子大就是精神不太正常。
等苏埠把猜测和他们说完,他们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如果我们被女鬼带走的话,也会变成这样?”李科苦笑着问,他着实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经历这种事情,他本应该顺风顺水的坐在办公室里面喝着咖啡看着资料,而不是在这里地方心惊胆战,也许是这就是他对别人丝毫不留情的报应吧。
“是的。”沈休回答了他。
看着所有人都难看的表情,她乐了,难得笑出了声。
“我还忘了告诉你们了,根据我的推断,应该每天晚上女鬼都会来一趟,并且带走一个人。”
所有人:“……”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
沈休继续:“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断而已,没有什么考据,你们不用太过在意喔~”
太过在意这四个字给人听出了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本来就害怕发抖的刘然,顿时抖得更厉害了。
“对了,你们所居住的主人家没有给你们布置什么任务吗?”
苏埠回答:“依旧是打水。”
打水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好像很是费解,瘸子家只有一个大水缸,昨天他们用了半天把水打满了,这个水别说是用两天了,用一个星期都是没有问题的,而今天里面的水却不翼而飞了,苏埠怀疑这主人家给他们这水又给倒了。
拐拐家住的四人一阵沉默之后,回答的是李科:“有的,是砍柴。”
他心态许是一屋子里面最好的那一个,他的语气没有多少害怕与激动,里面无奈成份偏多:“也许今天晚上死的就是我们了,我想干不干这些活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沈休终于说了一句人话:“有的,我可能有办法让大家今晚平安呦,虽然我不保证会成功。”
这句话无疑给了人希望,刘然与陈浩天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办法?!”
到这关头,被人殷切盯着的沈休又不打算说了,只说等晚上先,这可把人给急的。
陈浩天安静了半天,本性又出来了,在沈休转身刹那,他上前一步貌似想要揪住沈休威胁她,然而被一旁的苏埠眼疾手快先一步的放倒了。
“啧。”
苏埠不仅学医,身手也不错。
罗绮出去还得靠沈休呢,看陈浩天居然想对沈休上手,她顿时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咋还想动手呢?”
怀予一向很是温柔的人,眼神也冷了下来。
罗绮知道她不会骂人,就把她的份一起给骂了:“能有救你的办法你还不感激涕零,真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白眼狼!呸!”
在她眼中,沈休是一个胆子大,很聪明的人,当然有时候也很觉得有点可怕+变态,但没见过沈休动手的她先入为主的认为了沈休和她一样比较柔弱,硬要说的话顶多体力好一点。
然后,她就见比较“柔弱”的沈休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然后一脚踩上了趴在地上正准备爬起来的陈浩天,这力气活生生给人又踩趴下了。
“嗯?你想干什么?想动手?”
地上的陈浩天想使劲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一只脚给压的死死地,而且还正在慢慢的加重力气,见势不妙的他连忙喊道:“误会误会!”
“误会?你的意思是我们错怪你啰?”
这该怎么回答?这问题根本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陈浩天心内暗骂,看走了眼了!
“要不然这样吧,我们把你绑起来,就绑在这树林里面,这样的话今天晚上不用我的帮忙也不用再死其他人了呢,大家觉得呢?”
黑发少女似乎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笑意盈盈的,无论说出来的是什么话都一点不影响她的笑容。
这个其他人,意思就很明显了,并不包括他。
更可怕的是,在场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反驳,都像是默认了。根据沈休的说法,只要他死了,大家今天晚上就都是安全得了。
直到此刻,陈浩天才感觉到恐惧,沈休眼底并没有温度,而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做!你们不能!”他脑袋紧紧的挨着地面,大声叫喊让他吃了好几口灰。
“为什么不行呢?你说个理由。”沈休反问,并且给了他一个机会,只要说出理由来,就放过他。
“我……”
他一时语塞,脑中一片空白,以后才勉强挤出一句:“你们不能杀我!杀人是犯法的!”
这说法取悦沈休了,以这人动不动就动手的性格,他是真的有正视法律吗?虽然沈休觉得在这里谈法律很可笑,但她毕竟有笑到,所以她说到做到,还真的把脚移开了。
“哎呀,你在说些什么了啦,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杀你的人是女鬼啊!”
她的意思很容易懂,杀人的是尤雪又不是她,她只是负责把人绑过人而已。
终于能从大地母亲的怀抱起来的陈浩天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沈休还不准备放过他:“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陈浩天:“……”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有……”
“那就好,其实我之前真的只是开玩笑的啦,什么把你绑到树上去喂鬼,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有什么冒犯的你可不要太在意吖。”
沈休说的语气诚恳,面容真切,声情并茂,把自己都给说信了。
所有人:“……”
罗绮:“……”
她真傻,她真的信了沈休是弱女子的邪了。
……
早晨的太阳 ,像牛车轱辘那么大,像炼化的铁汁一样艳红,带着喷薄四射的光芒,从若有若无的薄雾中闪出来,然后慢慢的开始像上爬。
沈休一行人起的很早,从来这里到回去只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现在这个时间也就八点多这个样子,的确还算得上是早晨。
回去的路上,看见了站在井旁晒太阳的小女孩——何甜甜。
她怎么一个人在这?
这么想着,沈休也问了。
小女孩仰起大大的笑容:“哥哥打水回去填大缸去了,马上就回来啦!”
“那你呢,你不去帮你哥哥吗?”
小女孩笑容收了,换上了愁眉苦脸:“我提不动水桶,帮不上哥哥的忙……”
这么一张带有婴儿肥的可爱小脸蛋做这个表情,还真的特别有喜感。
“所以你哥哥把你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唉,看来你哥哥不够关心你啊。”
小女孩登时就不开心了:“不许你这么说我哥哥!我哥哥最关心我了!他只是很忙所以让我在这里晒太阳而已!”
在沈休身后看她逗小女孩的一行人:“……”
“好吧好吧,你哥哥最好了,那你要乖乖的喔。”
“嗯!一定会的!”小女孩重重的点了点头。
和何甜甜说话间,他哥哥也拎着空桶飞快赶了过来。
何昙远远的看见何甜甜在和一个人说话,心立马提了起来,飞奔过来之后看见那个人是沈休一行人,才松了口气。
不小心看见何昙从紧张而放松的罗绮:“……”
难道不应该是看见这个人是沈休才更加的紧张吗?!他是不知道这个人有多恐怖!
喔,这一刻罗绮想起来了,他的确不知道。
何昙带着何甜甜早早的就回来了,自然没有看见沈休恶劣的那一面。
他回来之后有些不安,想着还是做些什么吧,于是他就开始完成主人家布置的任务,打水。而他去打水去了,妹妹该怎么安置呢?
私下里他觉得房间也不是很安全,里面的人都怪怪的,虽说女主人早上出门了,但男主人却还在房间里,他实在不放心让甜甜一个人呆在那里。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妹妹呆在水井那里吧,村子里向来很安静,根本就没什么人会出门,她呆在这里还比较安全些,大不了自己回来的时候走快点。
在这种时候还想着做些什么的这份心让沈休很意外,还真是一个朴实的小伙子。
麻子给她们布置的这个活计是完不成了,虽说从那三个死去的玩家观察来说,不完成也不会有什么事,但凡事都有万一,能做的还是做了比较好。
鉴于这个小女孩沈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所以她决定帮他们一把。
“你们的任务是砍柴?”她问拐拐一家的四个人。
李科刚想开口,被刘然抢先了一步:“是的。”
她的形象在一众人心中一变在变,现在变的非常矛盾,既有能帮大家保命办法,又能一言不合就把人给喂鬼。
“那好。”沈休开始很自然的给人家分配了:“你们这边有四个人,而且都是身强力壮,而苏埠这边才三个人,何甜甜年纪太小,帮不上忙,能劳动的只有两个人,你们分一个人去帮他们吧,谁去?”
李科又想开口,又被刘然抢先一步回答:“我去我去!”
李科:“……”
“好,那就你去。”沈休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那么现在就散了吧,大家都去把活干了。”
苏埠已经拎着桶开始打水了,小胖子经过他的示意先和其他人一起回去把拐拐家的水桶给拿出来,不然水桶也不够用的。
大家都散了,又只余下了无所事事的沈休三人。
“那我们现在去干嘛?”罗绮弱弱的问。
“回去睡觉。”
“睡觉?”罗绮震惊了,居然发声这种事情之后面不改色的提出回去睡觉。
“你不困吗?”
罗绮顶着黑眼圈,无法违背自己本心:“困……”
“那不就得了,事多。”
罗绮:“……”
她边走边给怀予眼神示意,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出牌方式,你都不质疑一下的吗?
谁知道怀予看了她一会之后,突然领悟了什么,关心的问她:“你眼睛进沙子了吗?很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吹吹?”
罗绮:“……”
在怀予认真的关心和沈休的侧目下,她硬生生把眼眶揉的通红,虚弱一笑:“是进沙子了,但是现在没事了。”
沈休不亏是个行动派,回去了之后说睡觉就上床,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罗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已经被吓精神了,一时半会还真睡不着。
等到中午沈休宣布休息时间过了,麻子吩咐沈休点火,沈休吩咐她赶紧去点火的时候,她面容更加的憔悴了。
好在怀予看她心不在焉的一直不在状态,就接替了点火的工作让她先回床上坐着了。
麻子回来之后也没问她们任务完成没有,进了房间等中午之后才出来给她们保持午饭,依旧是那惨不忍睹的野菜乱炖。
本来就没什么胃口的罗绮胃口更差了,但她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还全给吐了,这会儿胃有点点隐痛,所以还是忍着吃了两口。
按例收拾好东西之后,没过多久麻子不负众望挎着篮子出了门。
沈休叮嘱怀予和罗绮:“你们就呆在这里就好了。”
她准备跟过去,人多了容易暴露。
罗绮还有点不甘心,被沈休一个刀眼飞过来后,立马就变乖了。
出门后,果不其然见到了也刚出门的苏埠。
“走?”他压低了声音。
“走。”
麻子脚程很快,她们也必须走的快还要放轻步伐不要被发现,更别提走的是山路了。
见走了十来分钟还没到,沈休心里一片阴暗,甚至已经开始给麻子安排死法了。
等麻子下了个坡,在跟上去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下面有个山洞。”
沈休并不惊慌,这是一个石壁,麻子就算走的在快,也不可能直接从她们眼前原地消失,左右看了看,发现脚下石壁的侧面有点凹陷,看样子是个山洞无疑。
“先别进去,等她出来。”
暂时不打算打草惊蛇,她们达成一致之后推了几步找了棵树做掩体。
麻子在里面没呆多久,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出来以后还警惕的左右望了一会才离开。
她估计想不到,她前脚刚走,立马有两人后脚进了山洞。
在进了这个山洞之后,沈休一部分的猜测被验证了。
山洞里的人似乎没想到会来两个陌生人,本来坐在地上吃东西的手停顿了一下,本能的远离了两人。
地上那个是麻子带来的篮子,黑布被揭开,里面放满了包子馒头。
沈休:“……”
她们吃野菜只是为了给这群人节省馒头???
山洞里大概有十来个人,看样子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后期的营养不良导致身材偏瘦,从他们的眼中很是看得出,他们没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拥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难怪村子里没有青年,原来是都在这,麻子和其他的人为什么老是来这边,只是为了给他们送吃的。
而他们为什么都聚集在了这里呢?
沈休她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那就是去找王二狗。
她偏头问一直很沉默的苏埠:“你去找过王二狗吗?”
苏埠给了她肯定的回答:“找过,他的父母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死了?”沈休若有所思。
“他的父母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一点悲伤,我当时还以为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原来……”
剩下的话苏埠没有再说,沈休却是懂了。
她看像这群为了生存战战兢兢,已经被磨灭了志气的青年,喊出了一个名字。
“王二狗?”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给上了一下午网课依然为了榜单坚强着码了一万二字的蠢作者一个评论再加么么哒吗?f^^*)
……
这才是沈妹纸啊,她的性格本来就喜怒无常加恶劣,真是一个像极了反派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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