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认识这里的三个家伙,目前看上去还是领头的三个, 还是像其他鬼一般被戴上手铐, 被鬼差们驱赶着, 站在了外面的指定区域。
外面已经站了很多亡者了, 大多数都战战兢兢。
划分的区域是按照各个亡者原本的国籍划分的,宗教人士还得另分。
其中一个亡者大喊着自己是“锅盖头神教”的信徒, 那人是个西洋人, 穿着嬉皮士上装,下边是破洞牛仔裤, 一脸牛气哄哄的样子, 十分时尚, 却留着一个锅盖头。
影山茂夫的锅盖头神教祸害地还挺远,不知道是不是又流传出什么锅盖头神教教主一顿能吃三个吸血鬼的传言。
之前在小松先生事件之后,我在看过夏目贵志回去的路上就把有关于锅盖头神教的事情告诉了影山茂夫。
影山茂夫一幅“我是谁我在哪里”的迷茫的神情, 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群人在不认识他的情况下, 就把他给神化了。
灵幻新隆还想借着这个搞事,不过影山茂夫并不乐意, 在他的坚持下, 也只能骂骂咧咧随他去了。
但是想要关闭“锅盖头神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反倒在关闭的时候老是有妖魔或者恶灵要捣乱,时机十分讨巧, 就演变成教主发了神威,即使影山茂夫双手摆在胸前做了一个“X”表现出明显的“我不是”,但也无法阻止他们变得更加狂热。
那个亡者这样宣传自己, 并表示作为锅盖头神教的信徒不能和别人同日而语,鬼差们对待这种情况明显有了一些应对的方法,就在日本区域的边角上再画了一个圈,他自己就昂首挺胸地自己蹲圈里面去了。
像我这种没有任何宗像信仰的就被安置在了属于东洋地狱的区域,旁边那个亡者还在碎碎念。
“活着偷渡,死了也偷渡,还没有快活几年就要被抓去审判了,哎,不知道能不能跟着种花家的大厨走,还能有口吃的,我咋这么命苦啊。”
他想太多,种花家的地狱和东洋地狱并不属于一个,虽然严格来讲东洋地狱还是种花家地狱的一个分支就是了,但就像是问话一般起源而又分支。
不过相比较他而言,至少还吃了好几年,和他相比,付了一大笔钱,只吃了一个咖啡果冻,剩下的都被沢田纲吉他们给分了,我觉得我更加倒霉一些。
但我记得在我吃咖啡果冻的时候还能听到外面有打架的声音,现在沢田纲吉和鬼灯反倒看上去像是紧密无间得在合作了,我有些好奇地问了一下。
“谁知道怎么回事,”我旁边的亡者翻了个白眼,“反正总归都是来抓我们的。”
另一个亡者说:“大概是文件没有齐全,产生冲突了吧。”
这个亡者看上去像是这里的老油条,知道得多。
我又询问了两句,大致知道了彭格列的情况。
和在东洋地狱里面,像是黑手党妖怪组织几乎都要靠着偶像这条路得到地狱住人的支持从而开展团体活动不同,在西洋地狱这边没有相关的规定,也就导致了各种小团体林立,不过这些都是不正规的,没有官方明面上的承认,随时都能一锅端。
获得承认的组织目前为止也不多,只有五个,彭格列是其中之一,负责管理的就是这个亡者小镇,还有借着戒指跑到现世里面去帮忙做点事。
算了一下,死之后还能维持黑手党的荣光没有去做偶像的也只有彭格列了,虽说也有七的三次方的光环在,但还是不得不说一句,不愧是老牌的黑手党。
因为这个偷渡亡者小镇原本就是彭格列管理的,按照规定,除非撒旦大人有了其他的想法,这里就基本上归彭格列管理。
“我倒是还挺喜欢彭格列管理的,他们管得轻松,每年也就收一点保护费。”亡者说,“毕竟按照规定,他们想要做得更加严苛,像是个魔鬼也是可以的,他们拥有除了撒旦以外的绝对的统治权。”
虽然亡者这样猜测,听着也有几分道理,但我总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事实证明我想得是对的,鬼灯已经分好了亡者,其他地域的他不管,先把属于东洋地狱的亡者给带回去才是他的职责,原本沢田纲吉应该留在这里,此时却跟上了大部队,一起回了东洋地狱,发现我在看他,还转头对我露出了一个微笑。
虽然办个手续能办三百年,但实际上从西洋地狱回到东洋地狱却也并不需要走很多路,我们跟着鬼灯他们往前,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片虚空之中,等回过神来之后四周都是黑暗,只有散发着蓝色的光芒的提灯还在微微发着光亮。
我想向四周看去,却突然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周围的亡者们明明自己就是鬼却也惊叫声一片,抱头鼠窜起来,原先整齐的队伍东倒西歪。
我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不用仔细一看就知道是太宰治的,只有他会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当然我判断的依据不仅仅是这样就是了。
太宰治的脸被蓝色提灯映照地有些苍白,他故意睁大了眸子,看着有些吓人,见我无动于衷之后,又有些无趣,“齐木君,真得一点儿不怕呢。”
正常来讲作为一个被宗像礼司认证过的普通人我应该惊慌失措,但是由于我的特殊体质,即使走上普通的道路也时不时也会来一场闹鬼事件,有好几次还惊动了宗像礼司,在被封存的资料里面也有记录。
这个没有引起注意的原因是,因为大多数失去了超能力的孩子也会有这种情况,按照的场静司的说法,即使失去了超能力,他们的灵魂也散发着香味吸引着妖魔。
“大概是被吓得多了。”我稍微找到了一些我的演技,略有些苦恼地说道。
这世界最厉害的非超能力的技能大概就是演技了,连死后都可以使用。
太宰治舞出了他专门的手臂海带舞,嘟着嘴,“是吗?”
这个时候,沢田纲吉走了过来,提醒道,“太宰先生,把队伍捣乱的话,鬼灯大人会生气的。”
“诶?我也算是优秀的地狱工作人员,”太宰治并不在意,“这一点小福利总会有的吧。”
指得是写了三万字打小报告的事情吗?
“不是哦,”太宰治向我眨了眨眼睛,“虽然是我提议的,但是国木田很好地帮我完成了三万字的创作。”
“真得是特别好的人类,不,现在该说是亡者了吧。”
明明在不久之前,还说是自己做的,这家伙还有没有点准信?
“就是因为这样,国木田已经向我提交了三百二十一次的申请要去投胎了。”鬼灯面无表情地说道。
因为投胎要排队的缘故,国木田独步估计短时间是无法摆脱太宰治。
但太宰治却丝毫不认为这是自己的缘故,“这么快就想从永恒的平静之中离开吗?”
问题是这也一点儿不平静。
不得不说,国木田独步可真得太惨了,死前就得给太宰治身后收拾烂摊子,死之后还得做个无情的报告工具人,简直就是死了也无法摆脱太宰治的典型。
但是谁说我们这边的人哪个不是呢?
像是我这种远在西洋地狱的无关的路人甲都被波及到了,我有些后悔没有去做齐木空助的守护灵。
话说我是怎么沦落到要在悲惨之中做出二选一的选择的境地?
队伍很快就被暴力镇压,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不过沢田纲吉和太宰治都没有离开。
太宰治盯着我看,作出思索的神态,“怎么样才能让齐木君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我:……
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我活着的时候大概唯一情绪比较大的瞬间也就是被太宰治当成巨婴养的那段时间。
就连那个世界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我唯一的想法也只是麻烦而已。
哎咧哎咧,仔细想想的话,我现在都死了,已经没有这辈子了。
没有得到我的回应,太宰治也没有说什么。
很快我们就远远地看到一处巨大的门,我之前见到过,是地狱之门。
太宰治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在这里永久地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是的,你又长回来的头发。
我有些失望。
“诶,这不是……”牛头望着我做出了思索的神情。
“应该是大众脸吧。”马面挠了挠自己的脸嘲笑道,“之前赤司征十郎走过来的时候你不是也认错了人?”
牛头“哼”了一声,“你不是也一样?”
看上去我的大众脸的学说已经借着赤司征十郎的脸传播到了地狱。
还好这次没有什么女装赤司征十郎的传言,他的风评还是能够保住的。
我们走进了地狱之门,因为并不属于正常流程的亡者所以也没有经历在三途川游泳并且被夺衣婆剥去衣服这个操作,这一点是考虑到在异国他乡死亡的葬礼不同。
不过像是阎魔大人的审判也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属于插队的审判,所以暂时也没有那么快轮到我们。
我们被暂时放在了鸦天狗的监狱里面。
等一会儿,明明不属于鸦天狗的团队里面的太宰治和沢田纲吉就借着鬼灯的名义跑过来做看守了。
鸦天狗警卫有些不满:“鬼灯大人就这么信不过我们吗?”
沢田纲吉略显圆滑,“那倒不是,不过我毕竟是代表撒旦大人过来来保证事情都按照进展进行。”
太宰治则说:“前不久我刚住过,现在就当我来回忆一下?”
鸦天狗警卫:“……算了,反正你拿着鬼灯大人的手令。”
等走之前又警告了一下太宰治:“金鱼草是保护动物,你如果再想拿着金鱼草的鳞片上吊的话,就以虐待金鱼草的名义起诉你。”
太宰治敷衍地点了点头。
我以为沢田纲吉和太宰治要和我讲话,不过他们并没有,而是打开了看守的电视,太宰治轻车熟路地用遥控器按了一个频道。
在电视里面,出现了唱着摇滚的中原中也。
他穿着闪闪发亮的服装,除了上面的闪光物,勉强可以算是西装,满脸地不爽,不过唱摇滚嘛,表情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大事,看着还倒是有模有样。
沢田纲吉露出了饶有趣味的表情,看上去也是第一次见到中原中也登台亮相,“中原老师的话,比起教国文果然还是适合当个偶像。”
……只有样子,一个调都不在线上面的偶像吗?
但是沢田纲吉变坏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国文考了二十七分还能含泪说着“中原老师教得好”的弱小无助的小可怜了。
太宰治深表同意,不过还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我早就弃暗投明,到武装侦探社当侦探,要不然死后还得被逼着成为偶像。”
“他从来不会反抗森鸥外的命令。”
“还好西洋地狱没有这个问题。”沢田纲吉看着十分高兴,“被迫当了一辈子的十代目,回到地狱还要当偶像的话,简直就是比撒旦还要撒旦的悲剧。”
他们俩个对中原中也悲惨的偶像生涯进行了默哀,然后双方就着中原中也嘶吼式摇滚十分开心地吃了三碗饭。
吃饱喝足之后,太宰治调转着坐,把下巴靠在椅背上,对着我说:“齐木君,我们拜托鬼灯大人,走了一个后门。”
“明天你会第一个进行审判,高兴吗?”
……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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