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就是周五傍晚,傅齐去上大课了还没下课,腾许和舒舟两个人突发奇想要去骑单车环两大校区一圈,所以现在只有陈灼一个人——非常不容易,他去学校超市买了些东西再回宿舍,很是享受了一下独处时光——明明一天半以前,他几乎每分每秒都是独处时间,一想到这一点,他的脸又黑了。
他单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拎着一袋子吃的,只能靠身体斜侧推开宿舍门,但要不然怎么说帅的人做什么都帅呢,这个局促的姿势愣是让他做出了摆拍的感觉。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把东西放下,把电脑打开,然后拆了一支棒棒糖,照旧是薄荷味的,但是换了个牌子,因为他去超市的时候他一贯买的那个牌子正好卖完了了,他就只能随便拿了种。
陈灼盯着这个过于鲜艳,甚至鲜艳到有些荧光的绿色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冷静但谨慎地舔了一口。
刺激的薄荷味直冲天灵盖,陈灼差点没把这玩意儿扔出去。
——这是哪个厂家生产的奇葩玩意儿?!
他克制着自己……克制不住,直冲水槽,打开水龙头发现手上的糖还没丢,看了看周围刚大扫除过的环境,又看了看还没来得及垫垃圾袋的垃圾桶,在自己的洁癖和需要漱口的迫切需求中犹豫了一会儿,把包装纸重新包上,随手放在了离得最近的傅齐桌上。
连续往嘴巴里灌了三次水,陈灼还是觉得那股子刺鼻的气味挥之不去。他伸手擦了擦半湿的额前刘海,还是决定……刷个牙吧。
他转身走进洗手间,看见薄荷味的牙膏,闭了闭眼,决定出门买个新牙膏。
等他快步走到超市,一路疾走到超市的洗漱用品的那一栏站住,柠檬,薄荷,茶叶……一眼望去就没有一个不刺激他现在过于脆弱的味觉神经的,他犹豫了一会儿,拿了个草莓味的走人。
回到宿舍,他略惊讶地发现,门半开着,他有些迷惑地推开门——发现是傅齐提前回来了。
傅齐正迷惑地看着他手中的棒棒糖——他一进门就发现桌上多了个根糖。
他看见陈灼进门,又看见陈灼惊讶地盯着他手里的糖,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挑了挑眉,志得意满地拆开了包装。
陈灼:“……等等。”
傅齐坏笑了起来:“这是你留给我的吗?这么sweet?”
随着他的手渐渐往上,陈灼睁大了眼睛,瞳孔一缩:“等等!”
但是还没来得及让他把后面的话喊出来,傅齐已经把棒棒糖放进了嘴里,他特意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抬起眼,眼神戏谑地看向陈灼。
两秒后,傅齐脸色变了变,火速把这根棒棒糖拿开了:“……你怎么会喜欢这种味道?还是你特意买来整我的?我该感到荣幸吗?”
陈灼一张脸又黑又紫,直接冲进了洗手间,没忍住干呕了两下。
徒留傅齐一脸迷茫:这就是传说中的共情吗?但是也没听说光看就能共感到味道的……
陈灼拿毛巾擦了把脸,神色复杂地走出来,不知道该不该说,过了两秒,他选择委婉一点:“那个棒棒糖,我刚刚拆过了。”
这下傅齐的脸也黑了,别看他行事随意,但他的洁癖不比陈灼轻,他惊恐地看了眼手里的糖,火速甩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洗手间开始漱口。
陈灼神情复杂,既觉得他有些活该——如果傅齐不是执着地要让陈灼觉得不自在,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拿起桌上的东西就往嘴巴里送——又感同身受地心有余悸,这事儿对于两个洁癖来说实在太恐怖了!
陈灼心情复杂地看着傅齐,好心提问:“你要不要草莓味的牙膏?我刚去买的。”
但是傅齐对陈灼这两天来真正的一次好心视若无睹,随意地摇了摇头,冲到他自己的位置掏出了一瓶漱口水,哐哐哐就往嘴里灌。
等两个人都平静下来,迷茫地坐在寝室中央时。
陈灼缓缓开口了:“我不想辩解什么,但是你真的没必要动手这么快。”
傅齐:“……”
傅齐:“我知道。”
他的眼神有点空茫,褪去了惯常的阳光笑容之后,几乎看上去和陈灼差不多冷淡了。
陈灼:“我问你,这两天到底是你故意的还是你性格就这样?”
傅齐扭头看他,挑了挑眉,立刻露出了一个巨大笑容:“当然是故意的,我要是对谁都这样我不得累死?”
陈灼:“……”
陈灼:“没必要。”
傅齐拉长了语调:“我只是——觉得你很有意思。”
陈灼:“……”
傅齐:“不过你要是真的那么不习惯的话也没关系,我改就是了。”
他抓了抓刚刚浸湿的头发,整理了一下,重新变回了帅气阳光的校草,笑眯眯地等着陈灼的回复。
陈灼:“嗯。”
傅齐的笑容半僵在了脸上:“‘嗯’是什么意思?”
陈灼迷惑地回望:“你改吧,的意思。”
傅齐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满脸难以置信,像是随时要大喊出声——这走向不科学!Why???Why!!!
陈灼这次是真迷惑了——不是他自己说要改的吗?
还没等两个人想明白,他们俩的手机同时震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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