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长久的黑暗,处于黑暗之中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少女低声呼唤着熟悉的刀剑的名字却没有回应,只留自己一个,孤身处于如同无穷无尽一般的黑暗之中。少女低叹一声,这样的梦,已经许久没有做过了,上一次还是连小狐丸都背离自己转而投入人类怀抱的时候了吧。转瞬即逝的柔软而熟悉的触感让少女霎时间惊醒过来,脱口而出了一句“别走”之后对上了两双在黑夜中熠熠生辉般的金色眸子。
“主人你醒了?”
“嗯。”少女略尴尬的移开了眸子,伸手抱住了贴在自己脸上的小狐狸,揉了揉小狐狸的毛发,下意识的看向窗外以掩饰自己的情绪,“我睡了很久?”
鸣狐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
“比起睡觉,用冥想来形容主人的状态更贴切些。更何况这里没有昼夜之分,无论睡多久都不可能看到朝阳的。”鹤丸半倚在窗框边缘,随着少女的目光看向窗外,“主人在看些什么?”
“夜深了,有些凉了啊。”少女伸手将几乎半个身子都快掉出椅子的小老虎安稳的放在自己腿上,“太安静了。”
“因为主人封锁了市中嘛,除了那些能力强还记得避免和宗三他们正面冲突的,基本没什么人能到这里。”
“嗯?”少女轻笑了声,“呵,还真是说到就到啊,你们迎战吧。”
少女将身上的小生物全部轻轻放在椅子上,一扬手换了一套月白色的狩衣,宽大的狩衣让少女更显娇小单薄,却莫名带着些威严肃穆。
“主人的这套装扮,很像您之前描述的大天狗的模样啊,要是再配上黑色羽翼就更像了。”
“我不是妖怪。”语调毫无起伏,语气却是相当认真。
“那到底是什么呢?不是人类,不是妖怪,也不承认自己神明的身份,您到底是什么身份呢?”鹤丸眼眸弯起,一脸玩味地看着少女。
“身份?”少女愣了下神,“无所谓的,这种东西和名字一样没什么意义吧。”
“还真是主人的风格啊,不过,无论主人是什么,都是我们想要追随想要保护的主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还是想说我保护过度吧?”
“毕竟无论主人多么强大,身为刀剑还是想要保护自己的主人嘛。”鹤丸戴上帽子,“那么鸣狐我们出发吧。”
“嗯。”
“那么主人大人我们出发了。”小狐狸熟练地跃到鸣狐肩上,“请等待好消息吧。”
“好,还请一路小心。”少女挥了挥手,等到两人不见了身影,才缓缓叹了口气,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很想亲眼看看才放心啊,果然我就是爱操心啊呢。”
快速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鹤丸和鸣狐在制高点的屋顶停了下来,街巷中的情况一览无遗,看到战线没有崩坏现象出现,两人都松了口气。
“鹤丸大人。”
“嗯?”
“您觉得主公会听您的吗?”
“主人她啊,应该就算明白了,也不会乖乖听话的,毕竟太在乎我们了啊。”
“嗯。”
“呼,果然还是这里热闹啊。”少女立于街角的屋檐上,发色如墨,虽然语气带着笑意,但是眸色冰冷,静静地注视着身前建筑物,即使月光黯淡,不过完全不影响少女的视线,除去全身金色的蜂须贺,就数一黑一白两个审神者的身影最为惹眼。
“哟,两位美人,我说你们真的不考虑放弃抵抗吗?”脸上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轻佻的语气配上游刃有余的动作让屋内的蜂须贺以及屋檐上的少女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
“虽然我并不否认虎彻真品的外表出众这一点,但是我不接受‘美人’这个称呼。”蜂须贺刀尖微挑,接下了迎面而来的斩击,手腕一用力便迫使对面的博多后退了两步。
“脾气可真大呢,是主公没威严所以驯服不了的缘故吗?”男子摸了摸下巴,言语中带着些许嘲讽。
“你少说两句,要是被那个神明听到了估计麻烦就大了,听说那可是个极其记仇的神,会被报复的。”一直沉默地揪着男子衣袖站在他身边的白衣审神者终于开了口,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银铃般的嗓音中仍然夹杂着止不住的颤音。
“放心好了,不过是个堕落的神明而已,没什么可怕的,倒不如说是因为没本事抵挡我们所以才会窝囊的居住在这种地方的吧,废——”
“物”字未出就被闪至眼前的刀光逼得生生咽了回去,若不是男子反应快,早已被对面散发着不详气息的五花枪一枪贯穿了身体。
“你会为你不风雅的言论付出代价的。”
“我们的主公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斩!”
歌仙和蜂须贺骤然变得猩红的眸色让身边护卫的试验品不详气息暴涨,快速闪动的身形带着不可挡的气势使得对面战线节节后退,少女凝神看了看另一楼层的青江和切国也是处于相似的状态,揉了揉额前被削减的刘海,“果然鹤丸说的没错,我是担心过头了啊。”
“那么还请各位平安归来,我还是先回去准备接风宴会比较好。”少女扬手给各刀多加了层防护,身形一动便回了本丸。
然而,意外总是不期而至。当少女在厨房忙活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鹤丸和鸣狐,山姥切国广和笑面青江都陆续归来了。但是直到少女将厨房弄得一片狼藉终于心满意足地在光忠无奈的凝视中停了手的时候才发现,蜂须贺和歌仙一直没有回来,给试验品的传书也没有任何回应,这意味着,试验品,全灭。
少女慌了神,扩了神识感应到了两人的气息总算是松了口气,不过过分微弱的气息还是让少女感到担忧。
刚完成马当番的长曾祢听说蜂须贺还没有归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主动请缨要求去找回蜂须贺。
“你确定?那里,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地方。”少女迟疑了一下,开口向长曾祢确认,“别勉强,我可以让其他人去的。”
长曾祢摇了摇头,野兽般的金色眸子中透着坚决,“虽然小少爷讨厌赝品,但再怎么说我也曾是他哥哥,带他回来是我必须做到的,就是地狱我也会把他抢回来。”
“你这胡说八道的混蛋赝品才该下地狱。”虽然声音微弱到几不可闻还是让长曾祢眼角一动,欣喜回头笑容却骤然消失。
少女伸手接住了从传送阵中回来的俨然已经成了血人的蜂须贺和歌仙,衣服的破碎程度显示了战事的惨烈,少女止住了两人还想说话的念头,伸手替两人止住了血,还未开口让人来帮忙将他们带到手入室就看到身边快速闪过一个身影,从自己手中接过了蜂须贺,还顺手披上了红色的运动服。
“赝品快把你的外套拿走,脏死了还一股汗味。”夹带着抽气声且近乎于低喃的抱怨让长曾祢动作一滞,而后放轻了动作还小心地避开了蜂须贺的伤口,但是仍然刻意忽视掉蜂须贺紧缩的眉头和不悦的神色将人强行公主抱到了手入室里,而蜂须贺也因为过于虚弱而无法反抗,不过还是因为觉得过于羞耻而将整个脸埋在了长曾祢怀里。长曾祢看着蜂须贺鸵鸟一般自欺欺人的行为和暴露心情的通红耳朵,心中的气消了些许,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但是步速不减,依旧匆忙赶往手入室。
“倒是来个人搭把手啊。”少女眼见着赶来的新选组居然都跟着长曾祢跑了忍不住喊了一声,几人才一副刚醒悟的样子赶来将少女扛着的歌仙放在担架上抬进了手入室。
微凉的灵力注入身体的异样感让蜂须贺轻哼了一声,听到声音少女忍不住加重了些力量,又引得蜂须贺瑟缩了下雪白的脖颈。
“歌仙都和我说了,没料到那两个审神者还有后招是我考虑不周全,但是我先前不是说了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让你们千万不要勉强的呢,现在知道疼了?”
“我只是想证明我比赝品优秀而已。”蜂须贺偏了下头,有些不服气的嘀咕道,“身为赝品却得到比真品更多的赞誉,这种事情,一点都不想看到。”
“结果呢?这副样子我可是很担心的哦。”少女伸手拿过药研先前准备好的纱布缠绕在蜂须贺的肩上,“就算你再想要那样的疤痕作为荣誉证明也不能不顾性命,要是没我的保护你就,唉,就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嘛,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浦岛要是被你带坏了怎么办?”
“浦岛是个好孩子还请主公放心。”蜂须贺下意识的回答道。
“但是他有个哥哥做了坏榜样,怎么办?”
“这——,我下次会注意的。”
少女戳了戳蜂须贺的额头,“希望你真的记住这个教训了。不然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就让你这么躺着,就是长曾祢我也不让他来给你换药了。”
“那种赝品,不来才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连话都不肯跟我说一句,不对,我才不稀罕和那种赝品讲话。”蜂须贺闹别扭一般的扭过头,赌气一般的可爱语气惹得少女嘴角不自觉扬了扬。
“长曾祢不是会说漂亮话的那种人。就算你想拼命靠近他,想和他变得一样强大,用这种完全不爱惜自己的方式来证明,他也是不会认可的,会生气也是意料之中的。他不和你说话也是怕一开口词不达意会更惹得你生气吧,他可是相当在乎你的,在我看来,恐怕是看的比自己的生命更重吧。”少女站起身来,“好了,用不了多久身体就能恢复如初了呢。至于和长曾祢的关系今后的走向,可就全看你自己了,有的时候,还是要坦率一点啊。”
少女打开手入室的门,正好看到立于门口的高大身影,手里还端着蜂须贺平日里爱喝的茶,狡黠的眨了眨眼,低声说道,“要坐下来和和气气的好,好,谈哦。”
“呐,蜂须贺,主公刚才说的——”
“才不是,才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能和你并肩作战的能力才那么做的,作为虎彻真品怎么会羡慕区区赝品。”蜂须贺想到长曾祢居然一直在门外,显然听到了主公的话,下意识地辩解道,而后又露出了后悔的神色,却是转瞬即逝,不过刹那就恢复了平日疏离的模样。
“算了,只要小少爷你以后别这么胡来就好了。”长曾祢放下茶具,伸手将蜂须贺搂紧怀里,小心避开蜂须贺缠绕着纱布的地方,凑近蜂须贺的耳朵低声说道,“不然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就让小少爷你一周都下不了床。”
“满脑子糟糕想法的赝品。”蜂须贺哼了一声,伸手回抱住长曾祢,“不过我不讨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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