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善逸既没有出现于他幻想象中的甜蜜蜜爱巢内, 也没一登场就出现那种羞哒哒又带点颜色的场面。
睁眼, 入目则是一片暗无天日的黑,闭眼, 依旧是黑得阴森森的黑。
善逸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极其狭窄的空间, 没有充足的空气。在这里,他连做一个简单的翻身动作都艰难无比, 躺着的地方,背后正靠着硬梆梆的木板。
伸手,用力推开头顶的木盖,随着木盖被推移开, 一层层泥土迫不及待地渗入间隙内, 泥土混杂着砂砾刷刷地往善逸头顶、脸上落下。
抬腿跨出棺材,放眼望去,这是一个墓地。石碑上, 仅仅几个字:我妻善逸, 3131-3152。
短短5分钟的时间, 出棺材花了1分钟,看石碑并发呆了3分钟,待善逸反应过来后边用剩下的时间重新为未来的自己盖上棺材盖, 将土堆恢复原样。
冷静,冷静,冷静……
在返回的时空隧道中, 善逸反复告诉自己得冷静。
“呜呜呜~”回到正一家的那一刻,善逸被一堆白骨吓得胃疼疼到了极点的入江正一把抱住,“善……善逸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回不回来,我就……”
“没没没关系,我我没事。”因恐惧而颤抖,善逸哆嗦着,说话时,震悚地咬破了舌尖,一阵刺痛后,彻底爆发,两人一起哭泣起来。
喝了点果汁压压惊,听着舒缓情绪的音乐,两人逐渐冷静下来。
虽说正一是迫于莫名其妙信件的压力,指示他尽是做些为难的事。但这一次,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想帮善逸,不同选择会有不同的人生,而为什么善逸的未来会变成这个样子?
攥紧双拳,入江正一郑重建议,“我们再试一次吧,这次一定会好的。”
咬着嘴唇,善逸含泪点了点头。
当正一数到三的时候,穿越时空隧道,善逸来到了另一个时空的未来。
那个5分钟,对善逸来说是一种煎熬,漫长、真正的度日如年。
这里,风力大,强风吹过掀起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沙漠一望无际,浩浩渺渺,无边的黄沙蔓延在这边无尽的土地上,哪都是黄色的沙海,死寂的沙漠,荒无人烟、漫天黄土。
拖鞋踩在沙土上,除了没到脚踝处的沙子,在周围,善逸没发现一只骆驼、十年后的自己跨越这片沙漠所需的行囊。
用剩下的几秒倒干净拖鞋里的沙子,5分钟后,善逸回到了正一家。
两人相望,正一摇了摇头,“你消失后,没有25岁的你来到这里。”
抹着眼泪,善逸接过入江正一递给他的抽纸醒着鼻涕,低低啜泣中,他向正一讲述了他所见到的那片沙漠,“那个世界的我……肯定是遇难了,所所所以连个尸骨都没能被传过来。”
“再试一次吧,这次一定行!”正一比划着手,自他连着三次遇到同一人后,他再也不敢碰这十年火箭炮一次,可他不信这邪,不信就找不出个善逸能幸福生活着的未来世界,“这次,我和你一起去。”
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善逸重重点头。
第三次,两人来到一片倒塌的废墟中,度过了艰难的五分钟。
第四次,两个来到一片箭林刀雨中,空气中充斥着血的味道、铁锈水味,身穿铠甲的人们,一个个瞪着混沌布满血丝的眼球,率先反应过来的善逸连忙背起正一逃窜了五分钟。
第五次,两人在一片看似是火山爆发后满是岩浆的区域内勉强寻着了块能避开岩浆的巨石。
第六次,两人漂浮在河面整整五分钟。
“够,够了,谢谢你,正一。”
“可是,善逸你……”
拖着步子一路走到浴室,木底板上洒下一路水痕。
从河水中脱离后,湿透了的善逸木然地打开了莲蓬头,一个未留神,滚烫的热水灼伤了左肩处的某块皮肤。
抹了把怎么都止不住的眼泪,他失神地望着莲蓬头内喷出的水花。
湿漉漉的头发正在一滴滴地往下滴水,善逸赤着脚站在微凉的石砖上,两人原本穿着的室内拖鞋都被湍急的河水冲走。
从内向外,打从心底心凉,卷起左脚脚趾,松开,无意识间又卷起右脚脚趾。
窗纸是浅黄底小碎花图案,显得安详柔和,正如正一说的那样,他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庭。
掌心城墙,发出如同小动物哀鸣般的哭泣声。
[叮!这是一段由系统提前录制好的话,请问宿主是否选择播放?]
[好,播播播……放吧。]
[善逸,我不在你身边,你又哭了吗?
偷偷使用过蓝波的十年火箭炮了吗?
当你发现以坐标(x27,y27,z27)为中心的这片区域里的平行世界,所有的你,都不能善始善终这一真相,又在偷偷抹眼泪的时候,我想告诉你,这便是我产生、存在、以及来到你身边的理由。
每一个系统的诞生都集合着众多人的愿望,在愿望中,我们系统纷纷诞生。
我的诞生,一半是集合起对悲剧落泪而渴望幸福的人们的夙愿,另一半,凝集着每一平行世界的你的祈愿。
你是所有平行世界中,最强最有潜力的你,你是能改变未来的你。]
[叮!开启副线任务:
来自这片以(x27,y27,z27)为中心的平行世界的他们的共同祈愿:灭世之元凶?]
很快,冲了把澡后,善逸换上了正一的休闲服、新胖次,身形相仿,大小合适。
他们共同经历过的这几个五分钟,以5的n次幂的速度,建立起了更深厚的友谊,将这次时空旅行藏入心底,作为了两人共同的秘密。
“再见,正一。”交换了Line帐号、手机号,善逸朝入江正一挥挥手,“那个木箱就放你那吧,我也不再需要它,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你一定能研究出最棒的机器人。”
那之后,在训练方面加量的同时,善逸更为刻苦起来。
他,是平行空间中唯一存在转机、拥有系统的他。
洗干净了衣裤,善逸将它们收进了环保袋,打算等周末的时候,再给正一送去。
[善逸,能将衣服送到并盛神社吗?我在那里等你。
Fro入江正一]
那一日,结束上午训练的善逸,回复了入江正一的短信后,拎起环保袋提前十分钟到达了约定地点。
突然,电话铃响起,善逸扫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纲吉的电话。
“喂,纲吉?”
“怎么办?善逸,你有看到里包恩吗?”
纲吉焦急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据说是从昨天起哪都找不到里包恩。
善逸安慰了纲吉几句,却并未太在意,“里包恩那么强怎么可能会有意外?说不定回意大利了?”
“昨天,里包恩被蓝波的十年火箭炮打中后就没有回来,原地也没有十年后的里包恩出现。”电话那头顿了顿,夹杂着一些电波噪音和蓝波的哼歌声,“蓝波,把你的十年火箭炮借我……
不要,蓝波大人的首领说了,这不能乱用
……嘭!”
“纲吉,纲吉?!”经历过一天内六次被十年火箭炮砸,对声音敏感的善逸怎会不知这“嘭”的一声代表了什么,“喂,喂,纲吉你人还在吗?”
“嘟嘟嘟……”
挂了电话,善逸将袋子藏在某棵古树的洞内,正想拍张图发彩信给正一让他到了后自取。纲吉那出事了,他得赶紧过去看看。
随后,善逸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正一,你来啦,衣服我放在……你这是刚旅游回来吗?”瞅了瞅正一背后夸张的旅行包,他似乎是为了准时感到而跑得气喘吁吁的。
“不……不是。”
这是第几次了?那种莫名其妙的信,写信的人还让他把善逸约到神社碰头。
他这种人会下地狱吗?!
在朋友背后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甚至,还算计起自己的朋友来。
按着痛得他直不起腰的胃,入江正一的背后沁出了冷汗,指关节按得咔咔响。
最终,他将要求转交给我妻善逸的信递给善逸,“抱……抱歉,嘶~有人让我转交这封信给你。”倒吸一口凉气,腿脚发软站不住,放下背包后,摇摇欲坠。
“正一,怎么样,你没事吧?”接过信封,善逸扶着正一,让他靠着背包席地而坐,“跑太急了吗?总感觉今天的你声音有点不对劲。”
在入江正一强烈的要求下,他那副盯着信封紧张不安的样子让善逸也按耐不住好奇心,拆开了信封。
“瞧你这幅惨兮兮的样子,黑眼圈这么浓,去野营几天没睡好觉吗?”善逸打趣道,“不会是收到寄信人不明的诅咒信件了吧?让你代写多少封给多少个人,才能解除霉运什么的?骗人的,那是骗人的。”
“才,才不是呢。”趁善逸注意力集中在信封上的时候,正一边往善逸那偷瞄,边打开了他的背包,为了装进十年火箭炮,他特地新买了个又大又结实的旅行包。
展开信纸,其上只有三个字:你是谁?
“是谁?正一,给你这封信的人是谁?”
恍惚失神间,他的大脑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这三个字仿佛一个定时炸弹,善逸如木头一般站在原地不动,愣着两只眼睛发痴地望着信纸。
“善逸,对不起。”
只听“嘭”地一声想起,抬头,善逸震惊地望着头顶的十年火箭炮,注视着正一惊慌失措的神情,疑惑道,“正一?”
第七次踏入时空隧道,善逸已是超乎寻常般的冷静,从系统那得知事情的始末后,再遇到任何大风大浪他都已有了心理准备。
因为入江正一认识原本这个世界的他?所以察觉到他并不是本人吗?
有点头晕,心乱如麻,善逸甩了甩脑袋,决定等个五分钟,回到原本世界后,再找正一问个究竟。
这里是……?
天空蔚蓝一片,几朵闲云在上面随风缓缓飘动,昭示着今天是晴朗的一天,浅浅的阳光洒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中,眼前依旧是熟悉带有青苔的阶梯、石狮子、树桩。
他依旧在并盛神社?并没有到十年后啊。
那正一人呢?
电流滋啦滋啦声不断,突然间,噪音变响,后方树林中绿色的闪电柱高耸擎天,惊起一片飞鸟。
是巴利安的买伞大叔?感觉不像,毕竟那个大叔弱得可以,而这道电流强得惊人。
“如果你再不说出来,事情会无法……”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那片空地上,善逸看到倒在地上的山本,和被某位浅金色头发、全黑衣裤的大叔单手捏住头顶盖的狱寺。
捡起山本落在地上的棒球棒,落雷声轰鸣,雷霆乍现,他的身影化作金色的闪电斩向那位打伤他朋友的男人。
什么?!
后颈处的重击和眼前的残影,让伽马清晰意识到自己被人攻击到的事实,在注意到前面闪过一个人影,捡起那名倒地小鬼的武器的瞬间,他已加强警惕。
而当伽马注意到残影移到他背后时,身体的反射作用,让他松手放下那个章鱼头的小鬼,在受到攻击前夕,附上雷之死气之火的台球击向对方。
大脑“轰”地一声像踩中地雷般的发出闷响声,接着如潮水般雀起的头晕目眩发作,在绝对不能倒的意志力作用下,伽马捂着遭受到重击的部位,望着对方。
为躲避附着雷电的等离子击球,善逸劈向对方后颈处的刀背偏离,但所幸问题不大,狱寺被他成功救下。
天知道当善逸赶到这里时看到这一幕的心情?!
好在有山本在,惯用武器相同,若是只有狱寺一人,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该如何救场。
“狱寺,章鱼头,章鱼头的狱寺,你没事吧?”手臂拖着狱寺的后脑,善逸初步观察一番两人的伤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并盛神社的?”
“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还来这么晚,你这家伙,每次都挑我狼狈的时候出来耍酷,我都想问你是不是故意的。”没有正面回复善逸任何一个问题,狱寺喘着粗气,紧抓着善逸手腕的五指缓缓松开,接下去就拜托你了……”
“外外外国国的老老龄中二大叔,你为什么要攻击他们?”
注意到对方黑色外套上的印有不知名花纹的纯白肩垫、纯白款的长筒靴,那副凶相毕露的样子,又让善逸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想了数秒,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称呼。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彭格列家族的人?”颈部遭到重击,一时之间视物的模糊感依旧难以消除。
刀背吗?天真的小鬼,眯眼聚焦后,伽马清晰地看清了那黄发小鬼的模样,不管是哪个家族的照片,他都没见过这种长相的小鬼。
“你并没有必要知道这些,因为你将在这里被我咬杀。”
熟悉的嗓音说着再熟悉不过的台词,善逸瞬间有了底气,“太好了,云雀前辈!还有云豆,有人在破坏你喜欢的并盛神社,严重违反并盛风纪。”
啊,不对,是放大版云雀前辈?!
原来这个奇妙的世界,除了风师傅和云雀有同一张脸,还有别人也长这副样子?
最初的震惊褪去,双手捂着脸颊嘴张成“O”型的善逸望着战斗中的两人。
这种惊人的气场,人狠话不多的习惯,同款武器、同款跟宠,他他他……他就是云雀前辈无误。
但是那种冒火的戒指?那种将戒指往匣子中一按就能放出宠物的攻击?
他果然是来到了十年后?从被十年火箭炮打中的瞬间,到现在,别说五分钟,少说也有十分钟,联想到纲吉打给他的那通电话,善逸开始发慌。
从树林中又走出一位熟人,检察起狱寺和山本的伤势,“别担心,他们俩只是晕过去了,都是皮肉伤而已。”
“哇,是草壁前辈,一天不见,我怎么感觉你的飞机头突然变长了?”善逸比划了两下两人又增加不少的身高差,“所以说,你真的是十年后的草壁前辈?”
擦去额角的黑线,草壁不确定道,“请问你是哪位?”
“呀呀,都这种时候了,草壁前辈你就别开玩笑。”善逸挠挠脸,摸了摸脸,圆眉毛,他虽和草壁前辈无过多交集,但也非形同陌路。
转念一想,若非自己出现,这个世界的他实际上是享年14,葬身海底。
生硬地转过头,结束了话题。
于是,他关注起另一边的战局。看到敌方男人被巨大的刺猬戳中,善逸就有种好痛的感觉,云雀那一拐子打上去,除了同情对手,他一点儿想法都没了。
“云雀前辈……还有,善逸也在?”
“纲吉。”
两人你往我这跑,我玩你着奔,互相打量着对方一番后,同时脱口而出,“你没事就好,我好担心你。”
“呀,我先说吧,我听电话那蓝波的十年火箭炮声响起,你就没了声音,究竟怎么回事?你找到里包恩了吗?”激动之下,善逸语速快得如珠似炮,“我被正一用十年火箭炮砸中了,结果一眨眼就看到狱寺和山本和一位我没见过的大叔在对战。”
“正一?是入江正一吗?里包恩的话他现在没事,在基地中,但由于某种射线他不能到外面来。”纲吉叹气,跟着善逸来到树林内。
随即,解释起了入江正一这位罪魁祸首的所作所为。
一人背起一名伤员,两人跟着草壁一起走进用雾属性制作的充满和风气息的隐藏门内。
“说起来真羞愧,抱歉,是我记性差,没能记住你。”想起善逸那闪电般的速度,斩飞电台球的剑术,草壁神色略显尴尬,“称呼我和恭先生为前辈,你也是来自十年前的并盛学生吗?”
“怎么会?善逸可是入学当天和我一样……”激动之下,纲吉赶忙改口,“撇开那件足以被全校人铭记的事件不说,善逸可是经常会与云雀前辈对战来着的,或者说只是单方面的追打而已。”
纲吉停下了脚步,他的心像被拴了块石头般的直往下沉。
最初,是经常乱用十年火箭炮的蓝波。15岁的大人蓝波指着善逸问他,咦——这人是谁?
霎那间,他想起在彭格列基地时,狱寺追问十年后山本:这个时代的我在干什么?还有,那个黄毛闪电鼠呢,凭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山本却蹙眉,一脸疑惑地问道,“黄毛闪电鼠?是谁的匣兵器名吗?”
现在,未来的草壁前辈也不认识善逸,就像是……未来完全抹消了名为“我妻善逸”这个个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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