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本因毕业考未通过而留级一年善逸, 苦苦哀求安神老师并且发奋图强, 最终来到母校任职年级组长的她一心软,用了次私权让他顺利升入高一。
而善逸的额外福利是他的座位在正对着讲台的第一排, 到了每周的一列列挪桌椅换座位的时候,也只有善逸有这个特权能原地不动, 永远坐在距离讲台最近的特等席。
然而,善逸根本无心学习, 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得赶紧完成横滨场景任务,左思右想着太宰和那个太宰吹的芥川。
让啾太郎注意太宰和芥川的行踪,纵使善逸推理出对方的现有职业是黑手党的概率很高, 看芥川对他的态度, 大概太宰还是个在黑手党中某个地位不低的角色。
或许是黑手党家族的核心成员:有无效化能力的无之守护者?
这又如何?
为了让这两人成为作家,跟踪、送信,假装偶遇, 这种事善逸都做过了。
在横滨, 黑手党可是份高收入职业, 善逸极为忧愁,他该如何说服太宰或者芥川放弃这份高薪职业去文坛从一介小透明开始混起
在愁思纷飞的夜晚,善逸每次睡前都会做的惯例便是掏出手机循环播放十次幸平创真的猪叫声, 这是种能让他舒缓情绪的方法。
讲台上,安神宁子一板一眼地讲解着站在她身旁的那位身材高大的青年,“这位是来我校任职的数学老师——国木田独步, 是一位很优秀的青年才俊,毕业于……”
善逸撑着下巴,略感无聊,转动着笔杆,默念着这个让他感到有些熟悉的名字。
貌似从前几天起,安神女士就热情高涨,据她说是学校新聘来在编教师,并且为人处世认真严谨,很合当时作为面试官的安神女士的理念,便将他拉到她所管理的年级。
[你看看你,同是16岁,人家国木田君当时已考入最高学府,而你的16岁呢?]
这样算起来,这位年轻的教师现在也就最多二十岁吗?
茶色的头发束成一细的马尾垂于脑后,不管是衣着还是鼻梁上架着的那副方形眼睛,无不显示了他是个拥有严肃认真性格的青年。
从善逸那个角度,他能很清晰地看到对方夹着教课书的手肘边还有一本绿色封面的笔记本——上面写着[理想]二字。
理想啊……真是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顿时,善逸转到一半的笔杆,由于他一时没控制住力道,被甩上了讲台。
这一举动,让善逸吃了一记来自安神老师的眼刀子。
善逸讪讪一笑,内心无比震撼。
喂喂,怪不得他总觉得国木田独步这名字好耳熟,不正是写了独步吟客这本书的作者吗?!
“大家好,大致的情况正如安神老师所述的那样。”国木田独步走上讲台,对着全班鞠了一躬之余,顺手将飞上讲台的水笔放回善逸的桌面,“我教的科目是数学,我已经将我今后的理想写入这本记事本,和大家一起共同进步,向着理想而前行……”
国木田一开口,善逸再也坐不住,情不自禁地站起了身,发出了颤音,“狯岳师兄……”
“你坐下,我、妻、善、逸。”
拍了一掌讲台震醒了云里雾里、紧盯着国木田不放的善逸,一字一顿地,安神宁子说道。
善逸如梦初醒般的,尴尬地挠了挠头,低头道,“抱歉,我认错人了,国木田老师。”
就像幸平创真和伊之助,国木田老师和狯岳师兄,善逸将两者作为类比,声音相似的两人之间却毫无联系。
仔细听,国木田老师声音中的情感完全和狯岳师兄不同,而狯岳师兄也不会对他如此和颜悦色,做出将笔递给自己这种温柔、细心的事。
道理他都懂,可是,每到国木田的数学课上,善逸总忍不住沉浸于国木田老师的声音,胡思乱想些其他的东西。
课间,国木田忍受不住那道从初次见面起就盯着他猛瞧,而被他发现后,对方又将视线收回。
国木田手臂撑着讲台、身子前倾,询问着正对着讲台的那名少年,“我妻君,恕我直言,你以前认识我吗?”
“不不不不好意思,是是我认错人了。”
偷窥对方,被对方抓了个正着,善逸将头垂得更低,更是紧张得肩膀一颤一颤,“抱歉,抱歉……因为声音,你的声音和我师兄的声音太像了。”
“没关系,你别紧张,该说抱歉的是我。”
意识到眼前少年的紧张,国木田推了推镜架,他不该对正处于最敏感年龄阶段的少年如此直接地发问。
国木田拍了拍善逸的肩,安慰道,“这世上长相相似或者是一模一样的人都有不少,如此说来,声音相似的人比比皆是,不需要太在意这些。”
“那……国木田老师,你有写小说的意愿吗?”
“啥?”少年,你不觉得你转移话题太快了吗?
在学校里,终于问出这个问题的善逸,得到了国木田独步的否定回复。
“在这本笔记本里写有我的一切,正是它引导着现在的我,从下课后食堂的中饭到七年后的搬家计划,甚至是十年后的结婚计划,等待着我去逐一实现。
但是,里面没有哪一项内容记载着我未来会写小说或是成为作家,况且,我毕业于理科专业,擅长化学和物理。”
周末,半天苦闷的学习过后,善逸以饭后散步的借口出了门。
想想这几天,学校里不管他怎么苦口婆心劝国木田老师,他都不肯去写小说,哪怕善逸磨破了嘴皮子,建议他将写小说当作副业,依旧遭到了对方义正严辞的拒绝。
任务完全没有进展,一筹莫展的善逸思索着:看来,他得想个办法遇到太宰或者芥川,才能进一步说服他们放弃现有的职业去写小说。
甚至,善逸还做了最差的打算:重新拾起笔墨,自己去写小说。
他的文笔,能写什么类型的小说呢?
纯爱?大正时期的乡村爱情吗?
“啾啾,啾啾啾~”
唯有他可爱的啾太郎,是善逸的心头宝,小小的嘴缘碰了碰他的头顶,是善逸在这片苦海中唯一的寄托。
吃着粉飘叔叔为他特制的吃了就有精神的双黄蛋手抓饼,善逸与啾太郎漫无目标地在郊区小道上闲逛,这是先前真嗣带他去过的所谓人流量少,能激发人无限灵感、最接近大自然的场所。
”唔汪~“
坐在河边扔着小石子,听到犬吠声的善逸随即扭过头去,正迎面朝他奔来一只双瞳为蓝眼、三角形直立竖起外表类似狼的犬类。
这只二哈以蛇皮般的走位躲过了后面那位穿着驼色风衣外套,胡子拉渣的青年的追捕。
那放飞自我的跑姿,边跑边摇头晃脑,外加舌头耷拉在嘴外甩来甩去。
正伤春怀秋为任务发愁的善逸自是没理会这小插曲。
殊不知在无形中,已有捕食者盯准了他手中尚留一半的手抓饼。
那道黑白相间的身影在靠近善逸后背的瞬间跃起,将他扑倒在地。
“嗷呜——”嚎叫一声、长舌一伸将他手中余下的手抓饼夺走,两口三下咀嚼后,两耳微微颤抖,舌头绕着嘴缘又舔了一团,一副沉浸于味美的表情。
趁此机会,织田作逮住了这只任务目标。
即使被人压住了脖子,只想着吃的二哈侧头贴着地面的同时,以渴望的小眼神瞅着善逸不放,哈喇子流了一地。
这项任务,是在织田作恰巧路过事务所分部时,一名男孩,后勤部部长的儿子正在办公室内哭闹,“慕斯今早不见了,现在想想它昨晚起就没回过家,爸你帮我找啊。”
完全没意识到自家儿子偷偷摸摸跟了自己一路来到总部,被警卫人员抓了个正着,让人哭笑不得。
而这位父亲正对总部的物资武器分配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闲工夫去找狗,况且还是只二哈。
于是,这项任务就交给了黑手党内有名的万事屋、什么闲杂事都做的织田作。
说句真心话,织田作真不想接这位后勤部部长大人的委托。
就在上周,他被这位大人的老婆和小三夹在中间左右声道同时怒吼的那段时间里,至少两次发自内心地想咬舌自尽。
现在,若是有一根绳子摆在织田作面前,他只想学一次太宰,尝试着自杀来摆脱这位大人的委托。
是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欠他们一家子的吗?
小个子、软乎乎的男孩随即抱住了织田作的膝盖,眨着睫毛上挂着泪珠、水汽氤氲的双眼,央求道,“叔叔,你能帮我找回慕斯吗?”
面对生人,小男孩胆怯了起来,将从家里带出的他的大宝贝——猪猪储蓄罐递到织田作面前,“拜托您了,我愿意将我的全部财产压上,只要叔叔将我的慕斯带回。”
鬼使神差,等织田作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答应这小男孩的请求,毕竟他家中的五个小鬼除了小姑娘之外可不会用那么软的语气对他说话。
唉,真伤脑筋,横滨可不算小。
“你没事吧,要不要紧?”将明显受了惊吓的少年拉起,织田作叹了口气,单手摸索着裤袋将手帕递给了善逸,指了指他的右脸颊上的泥点。
原本,织田作还抱着试试不依靠异能捉住慕斯,看来,适得其反了。
此时此刻,一不留神,织田作压制住慕斯的手微微一松,正拿着手帕擦脸的善逸、正注视着善逸擦脸的织田作完全没反应过来,均是一呆……
两人从色彩光鲜的活人,瞬间变为白板线条画。
慕斯以敏捷如狼虎般的身姿窜起,哇呜一口,吞下静静坐在善逸头顶的啾太郎。
纳尼?!
刚才发生了什么?!
如断了片的电影,善逸的脑内如放慢镜头般的,将这只二哈刚才的动作如PPT似的一张张回放,他伸手摸了摸头顶,嗯……空空如也。
于是,善逸又伸出双手摸了摸头顶,从发顶撸到发梢,一遍又一遍,依旧空空如也。
转念,他望着地上那只露出得瑟笑容,腮帮子鼓鼓的二哈,自家啾太郞那抹熟悉的小羽毛还露在他的嘴外。
“伊呀——!啊啊啊啊啊……!”
一时之间,响破天际的尖叫声将周围的草木震得抖三抖,善逸猛冲到那只蠢狗面前,左右手齐上分别扯着这只狗的上下颚,欲将它的狗嘴扒开。
慕斯梗着脖子,死活不肯松口,反观善逸和织田作那副急得原地爆炸的样子,蔚蓝的眼珠子滴溜儿一转,鼓气腮帮子双肩于前胸一起一伏,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此时,啾太郎连外露的那半点翅膀都不剩。
慕斯挑衅地望了善逸一眼,趴在地上装作自己是只死汪。
被吞下去了!
他的心头肉——啾太郎!
霎那间,善逸的背后电闪雷鸣、轰隆声狂作。
“请冷静,交给我,我一定帮你想办法。”织田作以公主抱的姿势抱起他的任务目标——慕斯,那一刻,他的脑内闪过所有黑手党成员们的异能力,一一否认。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快速地将慕斯转送到医疗部,让他们帮助取出被吞入腹中的麻雀。
只是,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赔偿眼前这名少年。
焦躁之余,突然察觉到少年岩浆爆发般的杀气,织田作的异能力[天衣无缝]不由自主地发动。
5、6秒后的某一幕:慕斯变为电焦香脆汪的画面传入了他的脑内。
雷电系的异能力?
一分钟内,织田作脑内出现了慕斯的N种死法,被颗粒积木搭成的搬砖砸死、被木棒串成串串香、被叠交的木板拍成肉泥……
织田作之助,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若问起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事情,他能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接下了寻找慕斯并保证将它平安无事地带到后勤部部长的儿子面前这一任务。
不断运用异能力化解慕斯一次又一次危机,身后紧追着他的少年速度快得惊人,5秒后的一幕再次传入他的脑内:少年会用某个加速后快如闪电的招式绕到他面前。
若非他的异能力和各种玩小巷内跑、来回绕路,那黄发少年明显对这的地势很陌生。汗水浸润了织田作的后背,背靠着墙壁喘着粗气,某次排雷任务时他发现的秘密小道。
低头望了一眼他怀中的慕斯,这只完全不造自己犯了什么罪的蠢狗正像祖宗似的躺在他臂弯内。
横滨,港口黑手党,除了总部大楼外,还有四处事务分所。
索性后勤分部距离这里很近,织田作松了口气,他得先将慕斯回送,到时候那名少年对他要杀要剐,他只能悉听尊便。
另一边,躲在角落里的善逸被怒火气昏了理智,脑内不断响起系统让他冷静的声音,适才,善逸注意到那名男子似乎每一次都能对他的动作提前做出应对。
那么,极有可能是预知类的异能力。
这种弯弯曲曲的小巷,他完全没有发挥速度这一特产的余地,冷静、冷静……他得等待时机,只要啾太郎还有生还的可能,他还有治疗技能。
在事务所分部大厅口,急切盼望爱狗慕斯早些回归的男孩已等在那里。
见那名橘色微卷发、标志性驼色风衣的男子归来,他急匆匆地迎上前去,“太好了,织田叔……”
电光火石之间,快如闪电的那道身影夺过织田作怀中的慕斯。
无尽细碎雷电峰盲在他足下缭绕,善逸反手拎起吞了他世界第一小可爱——啾太郎的傻狗,“放心吧,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它切开,拿出啾太郎后再将它治好还给你。”
沉甸甸的傻狗瞪大了眼睛,此时,它彻底被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善逸镇住,逗他玩的念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疯狂地摇摆着脑袋抗议,被善逸楸住脖颈处厚肉的慕斯可不敢拿它的生命大事开玩笑。
它再次鼓起了腮帮子,“哈”地张大了嘴,将被它藏在舌底的小麻雀放出。
见证了这类似变戏法的一幕,善逸松了口气。
同时,无数的“#”字冒上他的额角,气不过就这么被只二哈骗吃骗感情的善逸举起了拳头,狠揍向了这还在装无辜的狗头。
织田作和迟来了的警卫人员打了个招呼,小男孩挥挥手一副小少爷的风范将他们赶走,指着善逸说家伙是他的人。
见是误会,况且是个大半的少年,警卫人员便转身离开。
起初,见爱犬被打出三个大包的小男孩不服气得咬牙一副想找善逸单挑的模样,得知事情的原委,他撇撇嘴,掏出某样东西丢给善逸,“和我来场男人之间决斗,你输了的话就得向我家慕斯道歉。”
手忙脚乱中,善逸接起男孩丢给他的游戏机。
互相连了蓝牙后,处于眼神厮杀中的两人默契地将对战模式转移到了游戏机屏幕上。
“我不服,三局两胜!”
一想到自己竟然要对那只傻狗道歉,善逸伸手,比了个“三”的手势,“这是你的游戏机,按键啥的我都还没熟,再给我点时间。”
Ga over的字样显示在大屏幕上,气得善逸直咬牙,他的眼神开始漂移,“再来,五局三胜。”
善逸扫视了一眼有了小主人撑腰,再次耀武扬威将尾巴翘得高高的慕斯。
他,我妻善逸,死都不会向这只沙雕汪道歉。
“七局四胜。”
“九局五胜。”
“十一局……”
一抹漆黑中跳跃着的亮橘色进入了善逸的视线,他一扭头,一位带着黑色高帽、相貌精致的纤细少年蹲在他们身旁正观看着他俩的“决斗”。
刚想进门,被两坨蹲在门前较劲的背影吸引,善逸的渣操作让中原中也简直无法直视,他频频皱眉,“给我,你这家伙的手速也是慢得惊人。”
接过游戏机,中原中也边讲解着技能招式范围,边熟练地操作起屏幕上的小人进行一系列连击,“看,每次大招都还没蓄满MP,你就不能急着去攻击。”
“你得看准时机啊,这个时候,比起出刀直坎,你应该弯腰躲过对方的大招。”
“不行,啊喂喂,为什么你不是直坎就是非得绕到对方背后去捅他脖子呢?干嘛要给自己加大难度啊,砍哪都能掉HP啊。”
厉害!好厉害!
善逸连连赞叹,钦佩之情难以言表,只是,每次换他拿起游戏机意识是有了,而操作依旧跟不上,又连输了五局。
不过,善逸在中也的指导下,即便结局还是输,可游戏持续时间明显拉长了很多。
对中原中也,善逸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决心紧抱他的大腿让他带自己飞,“我叫我妻善逸,您直接称呼我名字就行了,三三,请问您尊姓大名?”
“中原中也。”中也指着自己,咧嘴一笑,“不要用敬语称呼我,你小子不错,有可进步的空间,就是手指的灵活度还不够。”
另外,一位自称是中原中也直系下属的小姐姐,恰巧路过此地,教了善逸一套打游戏的按键口诀。
终于,胜负逆转。
善逸操纵的游戏角色,一个五大三粗又露了点胸毛的刀客,头顶上闪烁着“胜利”二字,嚣张地扛着大刀朝对面倒地的角色比了个中.指。
可惜,善逸先前输的次数太多,最终不敌男孩。
男孩看善逸那副扭扭捏捏的样子,“算了,本来就是慕斯的错。”
一开始说出决斗什么的,不过是他想找个人来陪自己打游戏罢了。
见善逸指挥着啾太郎演示了一项项才艺,略有艳羡的男孩望了一眼自家的蠢萌汪。它啥才艺都没,但是演戏能力不教自会。
接收到小主人的眼神,误认为主人想让自己再表演一番生吞小麻雀,慕斯以眼神暗示啾太郎。
在啾太郎的配合下,在几位观众面前,慕斯再次表演了假装生吞活物这一特技。
二哈伸起前爪捂着嘴,惟妙惟肖地表演着假装咽下的动作。
突然间,某根羽毛刺儿轻触到慕斯的上腭,痒痒的,一个喷嚏飞出的泡沫星子糊了善逸一脸。
“咕嘟”一声响起。
慕斯开始惊慌,澈蓝的双瞳瞪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两只毛绒绒前爪掐住了自己的狗脖子。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