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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见长宁公主肯把那对赤金嵌珠镯拿来做彩头, 脸上就露出了微微的笑容,“那就请公主出诗题吧!”
长宁公主想了想道,“今日我来时在园子里见到了几只喜鹊,不如就以喜鹊为诗题。”
林溪知道长宁公主的意思, 以喜鹊为题的诗题比较偏僻, 防的就是有人偏帮她,拿出一首之前做过的诗作。
不过林溪对自己很有信心,因此不仅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等众人落笔,还让沈梓馨也做一首。
沈梓馨看出长宁公主是在有意为难林溪,便问了句,“二嫂,你之前得罪过这个公主吗?”
林溪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便低声道:“这事我回去再跟你说。”
沈梓馨便不再多问,只是仍然想不明白,二嫂这么伶俐的人,怎么会得罪公主?
玉娘的目光却是时不时的就落在姐姐珍娘身上,可是珍娘却目不斜视, 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林溪看看玉娘, 看看珍娘,知道这里边肯定有很多内情,只是碍于长宁公主在场,她不好朝大长公主多问。
一时,众人纷纷把做好的诗交给长宁公主,除掉大长公主没有动笔外, 其他人都做了首诗。薛晴柔和几个桃花诗社的人为了林溪好背诵还特意做得都是五绝,可是素日与长宁公主相厚的几人却都是做得七律,有才学之名的连家七姑娘还做了首长诗。
长宁公主把诗收好,便命人点香,“这里一共有二十一首诗,以一柱香为期限,一柱香后,沈夫人如果能一字不差把这些诗都背诵完,这对赤金嵌珠镯就归沈夫人所有。”
林溪淡淡一笑:“哪用一柱香这么长时间,我粗粗扫一遍即可。”
长宁公主脸上凌厉的眉毛一扬,“沈夫人不是在说笑吧?”
林溪从容道:“公主既然不信,何不让我一试?”
到此时,长宁公主忽然有几分不确定了,难道眼前的这个女子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大长公主看到这里,忽然生了几分兴趣,“长宁,把诗给沈夫人,我倒真想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过目不忘。”
长宁公主微微皱眉看了眼林溪,还是把手中的诗稿交到了侍女手中,侍女接过诗稿,便递到了林溪手上。
二十一首新诗,其中还包括一首长诗,林溪只看了半柱香时间就把诗稿交给了侍女,然后按着刚才所看诗稿的顺序,开始从第一首诗背起。
背到第二首诗的时候,长宁公主便忍不住把诗稿从侍女手中夺了过来,背到第十二首诗的时候,就连大长公主都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林溪把二十一首新诗背完,而且是一字不差,长宁公主的脸色便变得难看无比。
大长公主好似没看见长宁公主的脸色,饶有兴趣的看向林溪,“果然是一字不差。今日我真是长了见识,原来世间真有过目不忘之人。”
林溪谦虚的笑了笑:“大长公主过奖了,我也不过就是记忆比一般人好一点而已。”
长宁公主脸色变幻之后,终于还是命侍女把那对赤金嵌珠镯递了过去,“今日的事,我认输。”
林溪笑着从侍女手中接过那对赤金嵌珠镯,当场就把镯子戴在了手上。
长宁公主身边的侍女有心想要说什么,却被长宁公主一个眼神制止了。
暖炉会结束以后,林溪带着沈梓馨和心事重重的玉娘坐车回府,一行人刚走到一半,马车就被人拦住了。
林溪对此早有预料,听拦路的侍女说长宁公主有事要见她,便对沈梓馨和玉娘轻声说了句,“你们先在马车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长宁公主坐在雅间里,看见林溪跟在侍女身后走了进来,面上便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林溪却是很从容自在的坐在长宁公主对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知公主叫我来,所为何事?”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长宁公主忽然就想到了沈默第一次来这雅间说的第一句话,她不由苦笑了一句,果然是夫妻,就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沈夫人大概不知道吧,就是这个雅间,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家夫君的地方。后来我每次约他见面,也都是在这间雅间。”长宁公主忍不住心里泛酸,便口不择言的说了这么一句。
林溪知道长宁公主说这话的目的,面色一点不变,“如果公主是出于嫉妒,而对我说出这番话,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我,那我只能告诉公主,这些话对我一点伤害也没有。公主还是说出您叫我来的目的吧!”
“你怎么敢如此对我说话?”长宁公主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加上心底那一点隐秘的心思直接被对方说破,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当即便摆出了公主的架子,脸上变色道,“你不过区区一个五品诰命夫人,有什么可值得我嫉妒的?”
林溪脸上一丝害怕之色都没有,相反还笑了笑:“公主不必以势压人,论身份,我自然不及您万分。不过当下公主您既然有求于我,又何必隐瞒对我家夫君的一番深情。”
“你怎么知道我有求于你?”长宁公主听到有求于我这句话,便顾不得林溪说的下半句,盯着她问了这么一句。
林溪漫不经心的把右手放在桌上,戴在右手腕上的那只赤金嵌珠镯便从宽大的衣袖中露了出来,“我不光知道这对镯子对公主很重要,还知道这对镯子是谁送给公主的。”
提及这对赤金嵌珠镯的来历,长宁公主的脸色有了微微的变化,不再像原来那样带着一些咄咄逼人的神情,而是有了几许意外之色,“你怎么会知道?”
林溪伸出左手轻轻摸了摸赤金嵌珠镯上镶嵌的其中一颗特大珍珠,“公主不必多问,这对手镯对我而言没什么意义,可是若被贵妃知道,您把这对手镯送了出去,不用我说,公主也知道后果吧!”
长宁公主不知道林溪是如何得知这对手镯的来历的,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把这对手镯从对方手里拿回来,“说吧,你要如何做,才把手镯还给我。”
林溪微微笑道:“很简单,公主只需记得您曾经欠我一个人情就行。”
“就这么简单?”长宁公主有些不信。
林溪道:“就是这么简单。”说完痛快的把手上的手镯褪了下来,轻轻放在了面前的桌上。
直到林溪从桌前站起来,长宁公主还有些不可置信。
林溪走到雅间门口的时候,就听长宁公主在她身后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会要求我从此不再见你家夫君。”
林溪闻言转过了身,“这个要求,对公主你,对夫君,对我,都是多此一举。”
林溪说完这番话就毫不留恋的走了,只留下长宁公主一个人待在雅间。
多此一举,长宁公主喃喃自语了这么一句,忽然苦笑了一下。这么一想确实是有点多此一举,沈默从始至终对她这个公主就没动过半点心,既然不曾动过心,又何须提防。
若她今日真的对自己提出这个要求,长宁公主反而觉得自己的存在是根扎在她夫妻中间的一根刺,而现在沈夫人明摆着一点不惧她这个觊觎她家夫君的人,无疑证明了她们夫妻之间确实是情比金坚。
想到此,长宁公主不由有些气馁,又有些失望过后的怒气,一个没忍住,这些日子克制不少的脾气又升了上来,直接就把桌上的两盏温茶扫到了地上。
雅间外的侍女听到动静,忙唤了声,“公主。”
还没等到侍女迈入房内,长宁公主又扔了一只最近的茶壶,“滚,都给我滚,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林溪从雅间出来后,却是脚步轻松,今日一见,总算是解决了长宁公主这个问题。好在她知道那对赤金嵌珠镯的来历,正好借机让长宁公主欠了她一个人情,从此便不用担心对方再找自己的麻烦了。
不过长宁公主这件事解决后,还有一个问题在等着林溪。
从外面回到府里,玉娘便向林溪恳求想再见姐姐珍娘一面。
林溪也想弄清楚珍娘现在的处境,便派方忠去打听这件事。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出乎她们的意料,珍娘原来并不是大长公主府里的歌姬。大长公主府原来也养着几个歌姬,可是偏偏暖炉会前几天,两个歌姬先后染了风寒,大长公主便派人从自己的兄长那里,也就是康钦王府上借来了两个歌姬。
而这歌姬中的一人便是珍娘。珍娘其实并不是大长公主府的人,而是康钦王府的人。
原本以为珍娘是大长公主府上的人,还能借着大长公主这层关系,把人赎回来。可是没想到珍娘却是沦落到了康钦王府,不过林溪没放弃希望,还是去了趟大长公主府。
偏巧林溪去的时候,大长公主不在府里,去了京郊的温泉庄子。
林溪只好劝慰玉娘放宽心思,等大长公主回来再说。
可是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临近年底的时候,大长公主才姗姗回府。
可是等到大长公主听了林溪的请求,派人去康钦王府要人时,却被告知珍娘在一次宴会上被前来参加宴会的六皇子看中,前几天被六皇子府里派来的一顶小轿接走,现下已成了六皇子府中的一名侍妾。
这下子,就连大长公主也没办法了,只好把这消息如实告诉给了林溪。
“也许这就是我们姐妹俩的命。”玉娘得知这个消息,沉默良久后方才说了这么一句。
林溪还能说什么,只好安慰道:“上次参加暖炉会时,你也见过六皇子妃,不是不能容人的大妇。而且我还与她有些交情,可以帮你姐姐在她跟前说两句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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