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符世子的别庄。”这里的布置,伺候她的丫鬟。往前两个月, 她对这个房间太熟悉了。
蔡无稽答应的谨慎, “嗯。”右手食指不自觉地画起了小圈圈,因为紧张。
傅长安:“蔡无稽, 你是符世子的手下?”
蔡无稽:“?”
“你是他派来监视我的?”
蔡无稽立时反应过来,“不是,我是镇国公的手下。”心里也跟着放松下来,他就知道以傅长安直来直去的脑子,就算发现了什么异常,也联想不到一块。
傅长安:“你的目的?”
蔡无稽往她床边上一坐, 抓了把她的头发在掌心玩。头发长了许多,披在肩头,很柔软。
“起初, 自然是因为国公爷命我跟着你,他不放心你, 让我沿途照顾你。至于后来, 完全是因为弟弟你太可爱了,为兄不自觉地想找你玩啊!”要不是碍于她后背有伤, 他都要大力的拍几下表达兄弟情深了。
傅长安:“蔡无稽,朱大娘子夫妇俩还好吗?”
蔡无稽又是一怔。
这孩子呐, 问人问题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还活着吗?”
蔡无稽玩她头发的手顿住了,这孩子有时候粗的像钉耙,有时候又比头发丝还纤细敏感。
“朱大娘子不在了,朱大哥躲进了地窖逃过一劫。我已命人厚葬了朱大娘子, 至于她的家人该给的抚恤银子也给足了。”蔡无稽故意隐去了受害的曹姓一家人,人已死,说再多,除了让关心这一切的人心里难过,起不到任何积极作用。
“除了朱大娘子,还有人遇害吗?”
蔡无稽心内叹口气,“还有姓曹的一家人。”
傅长安转过脸,面朝里,“曾借我笔墨的曹秀才一家?”
蔡无稽:“嗯。”
傅长安:“他家还有两个孩子,大的八岁,小的六岁。”
蔡无稽:“赵固已经被抓,他的那些手下也都就地正法了。”
好一会过去,傅长安都没有说话。
蔡无稽以为傅长安又睡了,他站起身,探身看了下,发现傅长安睁着眼,目光呆滞,也不知在想什么。
蔡无稽感到身体不适,或许是因为白煞的毒,或许是因为他熬夜没休息好。
“长安,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傅长安没说话。
蔡无稽:“国公爷给我安排了任务,我要出去一趟,恐怕要一个月才能回来。这段时间你好好在这里养伤。不要乱跑,也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我希望,我回来能第一个看到你。”
傅长安:“怪我。”
蔡无稽:“什么?”
傅长安抬起手盖住了眼睛,“好的,我晓得了,你安心忙你的去吧。”
蔡无稽不放心,又再三叮嘱好多遍,后来到了饭点,蔡无稽又亲自给傅长安喂了饭才走。
当夜,蔡无稽给自己圈了一个院子,也没走远,就在别庄内。一晚上没什么反应,白天又起来了。好在王柬随叫随到,扎针吃药,消停下去了。
关禁闭的第一天,他烹茶看书下棋,风雅之事,以前他是做一千遍一万遍都不嫌烦的。今日却有点心不在焉。直到他手里拿着书,定定的想其他事出了神,忽然一拍桌子,“坏了。”
王柬:“什么坏了?你那东西?”
符白岩不想和老不正经说话,一点都不想。
他披了件衣裳,急匆匆出了门。
王柬转过身,目光追逐他,“你干什么去!”
符白岩:“我去瞧瞧那孩子。”
王柬扯着嗓子喊,“瞧谁?啊!那么喜欢孩子,自己怎么不赶紧生一个!趁这个机会,机会难得!”
符白岩恨不得用棉花把耳朵给堵上。
他是直接过去的,傅长安已经起身了,坐在床上,见到他来也不意外。
蔡无稽不愿看她发呆,上手就去揉她的脸鼻子耳朵,“干什么呢?”
傅长安:“养伤。”
蔡无稽:“养伤发什么呆?”
傅长安:“不发呆怎么养伤?”
蔡无稽:说的也对,总不能去院子里蹦。
“你要是无聊,我陪你下会棋吧。”
傅长安:“不会。”
蔡无稽:“很简单,我教你。”
傅长安:“费脑子。”
蔡无稽心道:也是,费脑子不利于康复。想了想又道:“那我读书给你听吧。”
傅长安:“不爱听。”
蔡无稽:“古琴呢?我弹曲给你听。”
傅长安:“不爱听。”
蔡无稽没法子了,“那你说吧,你喜欢什么,我陪你。”
傅长安眼皮子一翻,看了他一下,“赵固呢?符世子他们把他怎么样了?”
蔡无稽暗道了声:果然。她昨天那句“怪我”,可不就是把朱大娘子他们的死怪到自己身上了。
“赵固穷凶极恶,在赵国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你这次将他抓了,等于是为民除害。我听人说,晋国会将他当质子圈禁起来,挟制赵文炎。”
傅长安眨了眨眼,忽然凑过来,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问,“蔡无稽,你身上的毒怎么样了?”
又是毫无预兆的转移话题。
蔡无稽有种不好的预感。
傅长安拉住他的手,往跟前一带,“我听说白煞就喜欢给人下淫*毒。快跟我说说,是不是真的如登仙境飘飘欲仙?”
蔡无稽呼吸一窒,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傅长安:“我师父说,当年她就被白煞给下过这种毒。她说那毒功效神奇,有如身临仙境。真的吗?”
蔡无稽觉得自己要纯洁,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放飞想象力,“小长安,你说你师父和谢晓相识就是因为中了这种毒,被谢大侠给救了?”
傅长安:“嗯。”
蔡无稽忍不住猥琐了,“你知道怎么救的?”
傅长安:“就是救走了呀。”
蔡无稽:“那既然谢晓对你师父都有救命之恩了。你师父还一直天南海北的追杀谢晓,甚至不惜让徒弟们互相仇杀?”
傅长安:“因为我师父要争天下第一,给缠丝剑正名啊!”
蔡无稽:“呵呵!”他觉得自己发现了大秘密,一个“天下第一剑臭不要脸吃干抹尽不负责任”的大秘密。
当天,符七带回来一道旨意,符白岩因擒获敌国将领赵固居功至伟,擢升都察司经历。
符白岩将那道任命书往桌上一扔,都“居功至伟”了,还只给个六品的经历。皇帝是怎么好意思用这个词的!
符七:“我听说,皇上是想给你个三品官,是咱们国公爷拦着不让。这不就……”
符白岩:“呵!”可真是他亲爹。
**
过了一夜,符白岩又去找傅长安说话,完全将前天才说过的要出一趟公差当成了屁话。
然后,符白岩发现,自从那天和傅长安就淫*毒这个话题展开讨论后,傅长安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二人的话题就有点飞了。
譬如,今日,傅长安侃侃而谈道:“我跟你讲,黑白煞以前是兄弟两个经常欺负一个女子,甚至好几个女子,后来白煞被我师父煽了后。白煞就变了,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他现在不喜欢女的了,喜欢男的了!”
蔡无稽左右看了看,四周没人。他是个纯洁的雏,对这种禁忌的话题总会分外感兴趣,“可是他们是兄弟俩个啊,亲兄弟啊!他们是亲兄弟吗?”
傅长安倒是一本正经,就当个奇闻异事说,也没胡思乱想,“是啊!我师父说他们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亲兄弟。以前白煞也是个黑的,不过为了江湖名号,俩兄弟一个穿白一个穿黑。后来白煞不能人道,就开始涂脂抹粉了,一张脸涂的惨白惨白。”
蔡无稽道:“你居然还知道不能人道这个词?”一般小姑娘谁会懂这个,她那个师父啊,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傅长安走了下神,她想到了符世子。
这辈子,他好好的,可以娶妻生子,可以有自己的儿子,总不能再怪到她了吧?
“哎,那你跟我说说,俩个男人怎么搞?是白煞强迫的黑煞?还是黑煞强迫的白煞?”蔡无稽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就算是斜飞上挑的丹凤眼也被他狠命的睁得大大的,充满了对未知领域的强烈求知欲。
傅长安端端正正的回想了下,“这个啊,我没问,我师父就没说。”
符白岩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强烈的感情,他和傅长安的师父真应该换换,像姬如意那样的才对他胃口,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敢说!老木头谢晓就应该教小木头傅长安!
恨!
蔡无稽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后,刚好看到王柬在收拾他的草药。
蔡无稽想了想,凑了过去,先是冲他挤了下眼睛。王柬没看他,嘴里问,“何事?”蔡无稽绕着他转了一圈,抓了抓鼻子,又摸了摸下巴,走近,压低声音说:“王伯,你知道男人和男人是怎么弄的吗?”
王柬一门心思在草药上,“什么弄的?”也就瞬间功夫,动作顿住,表情诡异的看向他,“你该不会是现在想弄男人吧?”
蔡无稽被恶心的一激灵,抖了抖身子,回屋了。
王柬收了草药回来,蔡无稽已换了衣裳,揭了鲛人面,又是一副清雅高贵的模样。符世子正腰身挺的笔直的摆棋盘,举手投足,仙气飘飘。王柬迟疑的看了他一眼,又偷看他一眼。而后豁出去般,抓住他的手切脉,又道:“你快跟我说说,现在是怎么个感觉?难道这些年,这毒也被白煞练出了升级版?男女通吃啦?你现在是喜欢十几岁的小白脸?还是威猛高大结实的?还是……全年龄段的,只要是个男的,包括像我这么大岁数的……”
符白岩抓狂:“王伯,您都六十啦!”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傅冬康上线。感谢在2020-02-14 23:29:18~2020-02-15 23:42: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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