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白天讨论的话题太过刺激,内心活跃, 情绪高涨, 当夜就做了梦。
符世子半夜惊醒,瞧了眼湿掉的裤子, 羞耻的想死!
可当他收拾了衣裳,重新躺倒,回味梦里的情形,虽朦朦胧胧不真切,可那感觉真是回味无穷。可惜了,梦里那人没有脸, 只记得感觉了。
青春少年郎,亲不自禁……思*春了。
胡思乱想了会,符世子决定做个高洁向上的人, 不能任由自己堕落下去。他披衣下床,想找几本书看看。
找了一圈, 除了王伯落在这里的一本医术, 什么都没有。
这处别庄是昌平公主的陪嫁。庄子后有大片肥沃的农田,广阔的鱼塘, 茂密的苗木。每年收入颇丰。四年前,公主将这块地给了儿子, 等于送他个小金库。少年郎长大了,总会有三五好友,往来应酬什么的。公主最是要面子的人,方方面面考虑周全, 又怎么会短了儿子的银子。让他面上无光?
之前,符世子从来没在这里住过,也就上回傅长安断了手腕。符世子心急火燎想到此处,未免延误治疗,路途颠簸,采取了个折中的法子,他将人送到此处,又命人快马加鞭将王伯也给运来了。
因为常年没有主人家居住,屋内一应陈设简单,就连伺候的丫鬟婆子之前也都是干惯粗活的。
符世子背着手,无聊至极。
然后,他来回踱着步犹豫了好一会,自枕头底下摸出了傅长安的墨宝。
字是真的丑。
画的柴禾棍小人倒是蛮有意思的。
符世子靠在床上看得兴致盎然。快天明时才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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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柬按时过来给他扎针吃药,也没敲门,推门而入,招呼也没打,直接掀被子。
符世子正瞌睡,打了个哈欠,用胳膊盖住眼。
王柬半天没动,忽而,“啧”一声笑了。
符世子拿开胳膊露出一只眼,原还有些迷瞪。几乎在同时,符世子反应过来,抢过王柬手里的被子盖回身上,裹成一团。王柬砸吧着嘴,“我们家阿岩也长大成人了啊。”
符世子羞愤难当。
王柬哈一声,“我都忘了,你也可以自己解决的嘛。左手?右手?”
符世子:“我没有!”我就是做了个梦,不知不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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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用过早膳,符七急匆匆传来消息,说公主听说他病了,坐立难安,不顾劝阻,非要过来看他,已经在路上了。
符白岩心道:那可不行。傅长安那个犟驴脾气,若是他娘再没留神说了不中听的,一准又得跑。
他顾不得许多,骑了马直接迎上去了。
符白岩在桃林与公主的车驾遇上了,然后不由分说,硬是拦着他娘调转了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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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府内,他的碎玉轩自然要比别庄舒服一百倍,锦被柔软,熏香淡雅,无论外头是何天气,屋内一直都是冬暖夏凉。伺候他的嬷嬷丫鬟小厮也都是精挑细选的,贴心又勤快。
厨房有公主盯着。公主认定儿子受了伤,什么好吃的都往他这送。
符白岩样样都被伺候的好,照顾的周全,可就是心里有些不得劲。
后来厨房再送什么好吃的,他都要分一半装进食盒,让符七送到别庄给傅长安。
傅长安的日常很单调,让她养伤她就老老实实的养伤,乖得很。
符七给她送吃的,说是蔡无稽让送的。她“噢”一声,也不多问。给她吃,她就拿了。
亏得符七原本还很紧张,生怕傅长安多问,自己应付不来。若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拆穿了符世子的伪装,这后果符七担不起。
符世子听了符七的念叨后,得意一笑,“小长安信我!”
符七一脸困惑,却又直击要害,“世子,她到底是信你还是信蔡无稽啊?”
符世子的笑容有些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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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和一个人相处久了,真的能成为习惯。
符世子因为毒,也因为被母亲以养病为由看管的严,困在府里出不去。但每次看到有意思的事,总也忍不住要找人分享。
譬如,天气骤然变冷了。
他给傅长安捎了张纸条,“小长安,这鬼天气突然间就变凉了,为兄还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厚衣裳。不过已让人加紧给你做了,明日就先送一套过去给你。你今天就不要起床了。吃喝让他们送床上去。屋子里的炭也让人多烧点,注意开窗通风。为兄一切安好,勿念。”
符七送了食物和纸条过去。
去而复返,符世子着急迎上他,伸手。
符七望着他,“什么?”
符世子:“回信啊。”
符七:“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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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符世子心情郁闷,“弟弟,冬衣找了裁缝连夜赶制,已做好一身,你先应应急。给你做衣裳的时候,为兄恍然发现最近你接连受伤,消瘦许多。为兄心痛的不能自己,都是兄长没有照顾好你。就算是为了兄长,你也要多吃点。附赠烤鸡一只,记得加热了再吃。为兄一切安好,勿念。盼来信。”
符七送了衣服烤鸡和纸条过去。
去而复返,符世子充满期待的迎上他,伸手。
符七:“好!”
符世子:“什么好?”
符七:“傅小姐说你让她吃烤鸡要加热,她说好。”
符世子:“……”
好气,看柴禾棍小人去!
如此又过去了七八日,这一日,符七忽然急匆匆跑了进来,张口就道:“世子,您让找的人,仿似找到了!”
“什么?”符世子立时反应过来,大喜,“人在哪儿?快送来我看看!”
符七很快将男孩带了过来,七八岁的孩子,瘦骨嶙峋,脑袋显得尤其的大,眼睛更是大的出奇。五官能看出是个漂亮的孩子,只是裸露在外的皮肤新伤叠着旧伤。男孩胆子很小,看着人的眼神怯怯的,总是不自觉往后躲。
符世子手里拿了块梅花糕,蹲下身子,慢慢的递给他,轻声问,“你叫康康?”
男孩偷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看一眼又低下头。
符世子也不着急,耐心的举着糕点,笑得温柔。
男孩犹豫了许久,试探着伸出手,非常非常慢,在触到他手里的糕点时,又快速夺了去。随即,就像只偷油的小老鼠,一下子就蹿到了屋子里头。
“哎!”符七就要追进去。被符世子拦住,“别吓着他。你怎么确定就是他?”
符七说:“傅夫人提过的几处特征都符合,他头顶有两个漩,据捡到他的佃户说,他是从合水的方向过来的流民。当年傅夫人他们遭遇劫匪跟合水在一个方向。而且这孩子大概是受惊吓过度,过去很多事都不知道了,却知道家在西沉关,再问他父母是谁,叫什么,他又都不知道了。最重要的是,他右边的屁股有一圈圆形旧伤。”
“你们是在哪发现他的?”
符七犹豫了下,“呃,就是在京郊别庄。”
符白岩吃了一惊,世人常说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大概就是如此吧。
“怎么回事?”
符七细细说了,原来,符七这几日因为符白岩闲的长毛写信给傅长安玩。他每日来回跑,和庄上的人就熟悉了起来。
临近年末,有户佃农来交租子,男人莫名其妙的对小孩动起了手,小孩也不哭闹,由着他打。符七刚好经过,一眼看到了。本只当父亲教训孩子,后来看男人越打越凶狠,旁人说那孩子是他捡来的。符七上前拦了下来,偶然一瞥,就看到了男孩被剥了裤子,露出的屁股蛋子。
孩子现在这副模样,且不管他是不是傅冬康都不好带到傅长安面前。
这要是亲侄儿,岂不让人心疼死。
符白岩决定先养一阵子,等养好了伤,也养胖了,再带去给傅长安看看。
不过,他心里也是有私心的。
傅长安对他一直有成见,总是不待见自己,若是他将傅冬康找到了,带去她面前,那她一定会对自己改观吧?
以前用蔡无稽的身份本是想逗着她玩,可相处越久,越能感受到傅长安对自己的真心。符白岩觉得再要欺瞒就不妥了,但又不敢直接暴露身份,他怕突然翻车,不好收拾。
符七离开后,符白岩回了屋,怎么都找不到傅冬康,后来他蹲下身子一看,那孩子果然在床底下。
不想却把那孩子给吓到了,尖叫一声。
符白岩安静了片刻,起身走开,过了会,端了一碟吃的放到床底下。也不说话,走开了,到了外间。
他继续看柴禾人打架,过了好一会,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小老鼠嚼米粒。
等差不多时候,符白岩又拿了杯温热的果蜜送到床底下,“喝的,很甜。”说完又走开了。
这次间隔的时间比较短,喝水的声音传来。
如此,一个白天过去,到了晚上,小崽子终于肯从床底下爬出来了。符白岩知他认生,一直也没让下人进屋,只是让人多抱了两床被子,他在门口接了。
晚上睡觉之前,炭炉拨旺了些。
虽然还没有下雪,可夜里寒气重,他的屋子烧了许久的炭,倒是干燥的很。
符白岩想了想,将被子铺在了地上。又指着地面跟他说:“你晚上睡这。”
男孩缩在墙角,也不知听见了还是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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