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世子站在房门口, 没动。傅长安从他身后挽住他的胳膊,“走吧。”
这么晚了, 去哪儿呢?
二人就手牵着手,在外头瞎逛。已是宵禁,家家关门闭户, 偶有更夫打更声传来, 就连城内巡逻的官兵都少了。
符世子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可又觉得心里填的满满的, 都是欢喜。
他将傅长安的手握在掌心, 没忍住, 低头亲了一下。
傅长安偏头看他。符世子恍然意识到,自己又孟浪了。
“呃,对不住。”
傅长安:“为什么说对不住?”
符世子:“……”
傅长安转过身, 面朝他, 圈住他的脖子, 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喜欢你, 你也喜欢我, 想亲就亲,没什么不可以。”
符世子瞠目结舌, 还没等他将她圈在怀里, 回敬她一口。忽然感到脚掌离地,傅长安直接带着他飞檐走壁,等到双脚再落到实处, 已经在一片旷野处,四周不见人烟。
“就这里了,”傅长安放开他。
符世子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不和谐的一句话,“天为被地为席。”
他心中一慌,这,这,这不好吧?
傅长安望他一眼,“夜深人静,咱们要是动静太大,会吵到人,左右邻居估计又得有闲言碎语,烦得很。”
符世子没眼看她,“可是这里……”
傅长安:“荒无人烟,地面广阔,好地方。”
符世子心头乱糟糟的,没注意迎面明晃晃一个物件扔来,他本能避开,轻微一声响,掉地上了。
傅长安一愣,走到他跟前,捡起,嫌弃道:“你怎么连缠丝都接不住?”塞回他手上。
“虽然你经脉阻滞,不适合练习内功,但我又想了下,凡事勤能补拙,事在人为。你不努力一下就放弃,不可取!我先从最简单的招式教你,我以前没教过徒弟,要是哪里不对,你跟我说。”言毕,真的在草地上演练了起来。
符世子看着手里的缠丝,心情复杂的难以言喻。
他这半夜三更过来,不是来练武的!
傅长安练完一遍,让他跟着学一遍。
符世子不想动,说:“长安,你看月色多好啊,咱们说说话,随便走走不好吗?”
傅长安一脚踹上他的小腿,“专心点!”
符世子:“……”
之后两个时辰,一直快到寅时,符世子一直被傅长安逼着练武。
奈何经脉阻滞,实在是有心无力,收效甚微。况且符世子心不在焉,根本就没心思练武,乱练一气。
随后,往地上一坐,索性耍起了无赖,“不练了,不练了。”
傅长安望着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也没蛮横的强迫他,走到他面前,解了手中缠丝,往地上一扔,“算了,今天就到这了。”
符世子望着她,怎么越看越好看呢。
傅长安在他对面坐下。
符世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他这么说了,还伸手拉她。
傅长安起身,被他这么一拉,整个的扑到他怀里。她还要再动,符世子索性将她一抱,“就这样,让我抱一会。”
他觉得傅长安身上一定有什么吸力,让他忍不住的想亲近她,离得近还不够,就想紧紧贴在一起。
傅长安坐在他腿上,找了个位置靠在他的肩窝。一只手环着他的脖子。
符世子心如雷鼓,抱着她腰身的手臂,不自觉又紧了些。
“你看,这样闲下来看看月亮多好。”一张口,他才发觉嗓子都有些低沉暗哑了。
傅长安:“今日才第一天,你别丧气,需知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即便日日苦练收效甚微,也总比至此放弃了好。”
符世子,“长安,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傅长安:“我总想着你是因为经脉阻滞练不了功法,可你又没受过伤,筋脉并未受损,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原由。”
符世子:“我以前是拿你当兄弟,真的打心眼里当兄弟,你突然跟我说你喜欢我,我这心里啊……”
傅长安:“我曾听我师傅说过,血手宗的白素虽然人很邪性,但在内功心法上,堪称宗师,有生之年,若是我的武功能打过他,我一定将他抓来,让他帮你打通经脉……”
符世子捏着她的后脖颈,找到她的唇,堵了上去。
傅长安:“……”
符世子大概是干涸了许久,总也亲不够,亲完了嘴又去亲脸,亲了脸又去亲她的眼睛,额头,再到鼻尖,又顺着鼻尖到嘴唇,碾磨许久,又亲到嘴角,耳垂,然后再到脖子,亲不自禁,用了些力气。
后来傅长安感觉到了疼,推了他一把,“你咬我干什么?”
符世子伏在她身上一时回不过来神,他是什么时候将她扑倒的?他不记得了。
“那个,”傅长安第一次被这般压,只觉得胸口重的喘不过来气,“你下面戳着我了。”
符世子整个人就跟爆开的西瓜瓤差不多,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撤离的速度大概可以用“弹射”来形容。
然后,傅长安眼睁睁看着他跑没影了。
傅长安坐起身,理了理被扯开的衣领,锁骨处有些疼,大概是破了皮。
这男人是属狗的吗?
远处有熹微晨光,傅长安又坐了会,站起身,不过她离开的方向并不是京城,而是郊外。
符世子这一路上羞愧难当,自诩君子,又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他真是难以面对自己了。
入了京城大街,看到有官员的轿子经过,他才恍然意识到,时候已经不早了,京官该上朝了。
符世子这一年多因为功勋卓著,已经被晋升为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按理是要入朝听政的。
况且,都察司虽然面上是镇国公任大都督,实则掌权的是符世子,他就算官再小,也得过去。
符世子匆匆忙忙回了国公府,刚进院子,符七就跟了上来,“世子,国公爷已经在前头等候多时了。”
符世子做贼心虚,“谁让他等我了。”
符七,“一直以来,老爷上朝都是带上您的呀。”
符世子不再抱怨,匆匆忙忙更衣换了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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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眯着眼坐在轿子内打盹,听到下人给世子请安,掀开车帘瞧了眼,说:“你昨晚当贼去了?起这么晚?”
符世子心道:“可不是么。”面上却装得正经,骑于马上,拱手行礼,“父亲大人教训的是。”
“今日可有一场硬仗要打,你给老子警醒点。”
今日的朝堂波云诡谲,户部尚书公子李昭因被都察司查出与赵国四王爷有勾结,人在参加诗会的时候被带走了,直接下了大狱。
户部尚书与叶太师自然不依,叶太师连夜入了宫,跟皇上求了半夜的情。
昨儿,镇国公在书房与儿子说了半天,也都是这事。然而,符白岩却在这要紧关头,一脚踩进了情网,其他的,忽然间,都变得不重要了。
若是仅仅和赵国四王爷有勾结,仅凭书信往来,还不足以定大罪。就像户部尚书自己说的,如今赵晋两国签订永不相犯条约,友好互通,小子只是仰慕赵四王爷的才学,并无通敌叛国之说。但符白岩随后甩出李昭与南麓猎场虎患有关的人证物证。直指其妄图谋害莫洛托王室,破坏两国邦交。残害晋国重臣子嗣女眷。此言一出,满朝哗然。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虽然南麓猎场的事过去有半月有余,可那天发生的事,有些家里女孩儿担小的,至今噩梦连连,叫家中长辈操心不已。
户部尚书大惊,“符家小儿!你别含血喷人!残害忠良!”
“是与不是,我都察司不敢越俎代庖,交与大理寺一审便知。”
大理寺卿卢大人立刻从百官中站出,手执象牙笏请命,“臣愿替陛下分忧审理此案。若李公子无辜,臣会还他个清白。若真有那奸吝小人,臣定会彻查到底,将这恶臭毒瘤连根拔起。”
户部尚书面色煞白,死死的盯住大理寺卿。
说来这二人同朝为官,本也没什么仇怨。问题出就出在儿女的婚事上。卢大人有个宝贝女儿,痴恋李公子已久,女追男,闹的人尽皆知。至于这李公子吧,态度一直有些暧昧不清。原本大理寺卿以为和李家结亲是早晚的事,结果转头李家就和叶太师家结亲了。
卢小姐受不了这个打击,一气之下去了庙里代发修行了。
好不容易,卢夫人天天去庙里哭求,将女儿给哄回来了。听说南麓猎场有盛会,李公子也不会去,卢夫人便高高兴兴的让儿子们带着女儿去散心,不成想,遭遇了猛兽,卢小姐回家就被吓病倒了,这一吓还吓出了个看透红尘。某个趁爹娘不在府里的日子,卢小姐直接奔去庙里削了头发,彻底成了姑子。
这二日,卢夫人卢老夫人是白天哭,夜里也哭。
卢大人一听这事又和李昭有关,暗骂了声“冤孽”!可不就将火气全撒李昭身上了。
德瑞帝下了旨,李昭的案子移交大理寺,因案情重大,又命刑部尚书,都察司三堂会审。
下了朝,德瑞帝又让小太监拦了符白岩的去路。
符白岩心急想走,一丢丢都不想和表弟废话。奈何人家是皇帝,不能不给面子。
德瑞帝大概早上没吃东西,下了朝,饿惨了,摆了桌,一面招呼符白岩过来吃,一面与他说话。
符白岩按捺住心中的焦躁,拿了碗筷。那会儿,他走的匆忙,就那样将傅长安给丢在野外了。
他倒是不担心她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老虎和她在一块,老虎都会先没命。他只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一个老爷们羞臊成那样,算怎么个事!傅长安不会因此看他不起吧?
“嘿!嘿!”
符白岩连眨了几下眼,发觉小皇帝的手一直在他面前挥来挥去。
小皇帝,“表哥,想什么呢?”
符白岩,“我在想李昭的事,咱们是不是打草惊蛇了?”
小皇帝捂着脸笑,“我还以为你在想某个姑娘呢。”
符白岩一愣,“胡言乱语。”
平日里,二人虽为表兄弟,小皇帝也着实没什么架子,但毕竟君臣有别,符白岩就算对小皇帝意见再大,也从不敢呵斥他“胡言乱语”。
小皇帝表情一变,调笑,“哟!这是恼羞成怒了?”
符白岩:“……”失态了。
小皇帝嘴角一勾,“双眸含情,脸颊绯红,表哥,你这是思春啦?让我来掐指一算,看看是哪家姑娘入了我大晋第一公子的眼。”
符白岩端的住,稳得很,“没有谁,你别乱说。”
小皇帝,“莫非是那位莫洛托来的郝甄公主?”
符白岩愣了下,干脆明了的撇清干系,“皇上,我对那郝甄公主一点意思都没。”
“那可怎么办,公主殿下都求到了我这了,让我撮合你二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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