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雅王子启程回国, 德瑞帝一直送到了正阳大门, 上了城墙,目送他们远去。
符白岩领着都察司的精锐以送亲的名义护送哈雅王子归国,路途遥远,凶险未知。
他频频回头望着远去的京城,属下取笑他, “符大人这是还没离家就开始想家了?”
符白岩笑了笑,含糊的应了。
临行的时候,他爹将他叫到面前,说:“儿子, 老爹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他第一反应是他爹和傅长安说了什么,害得他一晚上都惴惴不安, 反反复复得整理腹稿, 生怕人打上门了,解释不清。
可这一夜就这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他熬黑了眼圈, 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一直在搜寻傅长安的身影。连个道别都没有, 明明之前相处的都挺融洽的,感觉傅长安的敌意都消融了。就算关系没再进一步,至少也是个好的转折。
这一走,不仅是要护送王子公主, 还要代表晋国在莫洛托观礼,少说三五个月,多则半年起步。
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就不该听了他爹的,说什么蔡无稽必须在傅长安身边消失,符白岩应该逐渐取代他的位置。可关键是,他现在不用蔡无稽的身份,连偷偷去看一眼傅长安都名不正言不顺。
就这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傅长安会生气吧?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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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甄公主大概还没死心,一路上幺蛾子不断。
符白岩态度不错,面上不得罪她,可软钉子也叫她吃了一个又一个。郝甄公主接连吃了大闷亏,终于气炸,躲在马车内呜呜的哭。
她哥过来安慰她,怪她都已经说好了放弃还纠缠不休,如今受伤害只能怨自己不争气。郝甄公主气得嚷嚷,“那你要问问他啊!咱们莫洛托的男儿,从来都是爱恨分明,爱就是爱,不爱就不爱。他从来也没当我面狠狠的拒绝我啊,一直都是这样,温温柔柔的。我跟他说话他也搭理我,我让他办得事也尽量满足我,嘤嘤嘤,我还以为他已经改变想法了。哥哥,你要知道,先前不爱后来爱上的男女也很多嘛,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回心转意了……”
她嚷得大声,原地休整的官兵远远近近的都在生火做饭,大都听到了。
符白岩很无奈。
他觉得他老爹有句话说对了,男女一旦陷入感情中,你曾经吸引她的那个点,往后可能也会成为她怨恨你的那个点。
譬如他温柔和气的待人接物。郝甄最初被他吸引就是因为他温和的气质。
符白岩转了身,措不及防触到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怔了一下,心中狂喜。
都说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符白岩情不自禁喜形于色,“你怎么来了?”
黑色的令牌差点怼到他脸上,
都察司,大都督。
令牌是镇国公的。
符白岩从令牌后偏过头看向傅长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镇国公命我暂代大都督一职,护送莫洛托王子王子妃以及公主回国。”傅长安语气冷淡,收回令牌挂在腰间。
符白岩眼角一抽,这,这也太儿戏了吧!
还没等他给个反应,傅长安转身就走了。
官兵们生火做了饭,她连日来风餐露宿追赶他们,饥一顿饱一顿,现在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符白岩跟着她就走过来了,见她叉着腰围着一口大锅眼冒绿光,殊不知自己秀色可餐,官兵们想看她又不敢看。
“我这里有酥糖米糕还有各种小食蜜饯,你要不要先吃点垫垫肚子?”符白岩问。
傅长安看他一眼,没吭声。
符白岩心道:“前几日不是相处的挺融洽嘛,怎么才几天又变脸了。”
“有肉吗?我想吃肉。”
“有有有!”符白岩喜不自禁。
哈雅王子瞧见傅长安,也开心的跑了过来,“长安,我的勇士,你能过来,我真的太开心了!”
符白岩抬了一条腿朝前一步,与哈雅王子来了个面对面。
哈雅王子,“长安。”
傅长安,“王子殿下。”
符白岩压低声音,“哈雅王子,永乐公主正看着你呢。”
哈雅王子一瑟缩,第一反应想得当然是两国邦交,面上讪讪一笑,又不情不愿的走了。
符白岩带傅长安去了自己的马车那,随从已经端了十几盒糕点送了过来。
大多数男人都没有吃甜点小吃的习惯,这些糕点蜜饯也都是备着路上给两位公主的零嘴。符白岩吩咐下去,护送的人马都是他的人,装盘可一点都不小气。
“你先吃点,肉食正在做,”符白岩又亲自斟了一杯果蜜给她,“新鲜压榨的果汁加了蜂蜜,你尝尝。”
傅长安表情古怪,倒也没假惺惺的客气,她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先吃了个半饱,烤鸡也送了来,符白岩拿了匕首片肉。
傅长安,“你干什么?”
符白岩手里拿着匕首,不解其意,这不很明显嘛。
傅长安从他手里扯下了一根鸡腿,张嘴咬了一口,“兄弟,我拿你当兄弟好心劝你一句,男人体贴是好事,可别什么人你都这样,像我这样的心有所属的也就罢了。但是大多数姑娘都是没什么见识,又情窦初开,所以,郝甄公主那样骂你,我觉得你不冤。”
正说着呢,郝甄公主过来了,远远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傅长安,你给我过来!”
傅长安赶紧啃了两口,嘴里塞的满满的。
符白岩,“你慢点吃,别噎着。”
傅长安将一杯果蜜一饮而尽,跳下马车朝公主走去,“什么事?”
郝甄看向她身后,眼神幽怨,“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傅长安,“哈?”
郝甄小女儿情态,绞着手指头,“我都看见了。”
傅长安不快,“你看见个毛。我有心上人,别侮辱我。”
她也不怕人听见,音量都没放低。
符七回头看他主子,果见符世子一脸的喜忧参半,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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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午膳,休整完毕,继续赶路。
符白岩让傅长安乘坐自己的马车,傅长安斜了他一眼,抱剑歪在郝甄公主马车前的踏板上。大概是一路赶得急,身体疲乏,没一会就合了眼,看上去像睡着了。符白岩骑马过来,看她纤细的身子就靠在门柱上。路上颠簸,她的身子就随着马车一下下的撞在门柱上。符白岩瞧着心疼,也没多说什么,刚好永乐公主在前头吐了,符白岩以此为借口减缓了行进速度。
符七瞧了眼主子,没吭声,前几日刚启程的时候,恨不得三天的路当一天赶,是个人都看得出他着急赶路。旁人只当他担心路途遥远,日久生变。符七心里门儿清。现在心上人在身边了,可不着急这三五月了,就算拖个一二年估计也无所谓了。
呔,男人真现实!
一名随从跑上前,谄媚的将一个绵软的靠枕递给了傅长安。
傅长安身体疲乏,脑子却一直警觉着,顺口问道:“怎么回事?感觉马车慢了许多。”
随从说:“禀大人,是永乐公主舟车劳顿体力不支,世子命队伍减缓了速度。”
哈雅王子一门心思地想找傅长安说话,闻言张口就道:“女人就是麻烦。”
傅长安抬眸看了他一眼,哈雅王子立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补救,符白岩插话,“永乐公主可不仅是个女人,还是王子您的妻子。”
傅长安鄙夷的看向哈雅王子,“就是,你嫌弃谁呢!”
哈雅王子:“我没有!”
符白岩,“你都是有家室的人了,就不能安分点?”
符七惊讶的望向符世子,他主子一直以来表面功夫天下第一,绝少口舌不饶人。
要不然好名声怎么来的?
符白岩又转向傅长安,“长安,方才恍然想起,蔡无稽有话让我转告你。”
傅长安抬脸看他,“说。”
符白岩,“呃,三五句也说不清,况且都是些私房话。要不,你跟我去我的马车上,咱们慢慢聊。”
傅长安展目望向四处旷野,目之所急,一片沃野,也不用担心有伏兵。她点了下头,“好!”也没下马车,几下纵跃,跳上符白岩的马车。掀开车帘,直接入内。
郝甄公主哗啦一下拉开车帘,一脸气恼地盯着符白岩的背影。
哈雅王子似乎才反应过来,自言自语,“说我不安分,我看你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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