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笑了笑:“放心吧福叔,我还是我,如假包换。”
这句话成功把福叔给逗笑了:“快吃吧,明日还有,吃完再去干活。若是累了,就告诉我。我帮你想法子。”
“嗯。”沈瑶开心的应下了,这一回她选择了不一样的一条路,却发现,比上一世开心了许多。她还要继续,继续去找出真相。
尚唯在她走后,确信这院里又恢复了宁静,这才从床上慢慢的下来,一小步一小步的朝桌子前走去。
没错,他的腿早在半年前就开始恢复了知觉,这件事,只有夜鹰知晓。连福叔也暂时被他蒙在鼓里,大局未定,若是被萧英臻知晓他腿已经好了的事情,尚家必定还要遭到灭顶之灾。
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尚唯冷嗤一声。
目光随即被桌上那碗绿豆汤给吸引,不由得想起方才那个小厮。人看着小小的,胆子倒是不小。尚唯端起这碗绿豆汤,一饮而尽,顿觉浑身上下的暑热散尽,舒畅许多。尚唯眉毛一挑,味道似乎还不错?
但他还是命了夜鹰去查此人的底细,虽是福叔带回来的人,但将军府目前的情况,容不得有半点的纰漏。
尚唯穿好衣裳,推着轮椅,从屋里走出来时,还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院子。并未瞧见旁人,心下正在想是否午间一席话,叫人生了怕意,主动走了。还未来得及细想,身后突然就窜出一个身影来。
“将军,您要出门呀?”
尚唯慕的一愣,片刻后才僵硬的转过来:“你?方才在哪?”
沈瑶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方才见太阳太大,在廊下坐着打盹呢。嘿嘿。”
尚唯神色古怪的瞧了一眼身后的走廊,的确是个隐蔽遮阳的好场所。
“将军是要去哪里?”
尚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夜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主子的行踪也是你该打听的?”
沈瑶抬头瞧见了他,心里撇了撇嘴。夜鹰走上前,将尚唯的轮椅推过,“出发吧,主子?”
“嗯。”
尚唯点头,夜鹰便推着轮椅头也未回的走了。
“主子,您就这样让他留在院中?这人身份还不明...”
“我暂时没看出来有何不妥,你继续去查。”
“是。”
沈瑶还在门口,自然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只是眼见这尚唯的身影越来越远,方才还没睡醒的她竟然又开始困了。只是,她今天的活还没干完,尚唯说了,这片院子,还有他屋内的洒扫,都是她一个人的。
沈瑶拍了拍衣袖,打开了尚唯的房间。
同她之前看的一样,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几张小几。再无他物,上一世,沈瑶没进过他的房间,每回见他要么是在前堂,要么是在竹园。
沈瑶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来,屋内都是暗沉沉的,没有一点色彩。她忍不住走向昨个儿收拾的那张桌子,明明什么也没有...虽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但她还是兢兢业业的将自己分内的事完成了。
晚间,尚唯回来时,发现屋内被人打扫过,但摆设陈列皆未动过,甚至他主动留了几个试探的线索,也丝毫没有被碰过的痕迹。让人不禁怀疑,究竟这人是故意装的,还是自己想太多。
而他不知道此刻在梨园累的不行的沈瑶,根本就没注意到什么劳什子线索...
阿杏端了水进来,见沈瑶趴在床上,一副累坏了的模样,走过去轻声问道:“小姐这是怎得了?这几日都不见小姐。”
沈瑶翻了个身:“阿杏,我这段时间可能都要这样早出晚归的,若是有人来寻我,你就替我蒙混过去。”
阿杏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的问道:“小姐究竟去了哪里呀?”
阿杏是沈瑶最信任的手下之一,自然也没想瞒着她,侧过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什么?!!小姐怎能去做下人?!”
“嘘,你小声点!别惊动了李叔!”沈瑶忙去捂她的嘴。
阿杏瞪着两个圆圆的眼睛,显然受到的震惊不小,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我去将军府伪装成下人,是为了查出真相,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何况将军府还有福叔,我不会吃亏的。”
阿杏虽然不懂她的打算,但向来也是无条件支持她的:“小姐放心,我会瞒着李叔还有世子的,只不过,您要查什么真相啊?”
沈瑶支支吾吾,总不能告诉她,她上辈子被人害死,这辈子是为了找出害她之人,顺便再查查尚唯究竟卖的什么药吧。
阿杏见她不肯说,也没有再问,只是取出来好些通经活骨的药:“小姐从未做过粗活,还是让阿杏给您按摩一下吧。”
沈瑶揉了揉发酸的胳膊:“也好。”她的确未做过这些粗活,只是在南疆习武这些年,身子倒也不是寻常贵女那般娇滴滴。这些事还是难不倒她的。
阿杏开始给她温柔的按摩,沈瑶也终是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于是整个梨园都听见了沈瑶的一声怒喊“阿--”
完蛋了,她才刚刚打入内部,又才上任第二天,就迟到了。这要怎么解释,自己是将军府的下人,却不住在将军府,一整夜去了哪里?又为何今早没去?尚唯疑心那么重,说不定自己这回连将军府的门就进不去了。
沈瑶急匆匆的准备好一切,战战兢兢的从福叔给她留的小门进了将军府,第一时间不敢去尚唯的院子,只好绕到厨房。福叔果然在那里等她。
“福叔,我--”
福叔摆了摆手:“无妨,少爷一早就出去了。”
原来出去了啊... 沈瑶送了一口气。
“不过夜鹰倒是问了你一句,我说你身子不舒服,晚些再过去伺候。”
嘶,那个夜鹰,就知道他看自己不顺眼,还时刻惦记着自己的行踪,果然是怀疑她吗?
福叔对她眨眨眼:“一会儿,别说漏了嘴。”
沈瑶自然点点头,又再次整理了一番行装,确认无误,就进了尚唯的院子。
院中果然无人,沈瑶刚准备松一口气,身后就传来悠悠的一声:“你早上去了哪里?”
这人自然是夜鹰,沈瑶猛地回头,倒把夜鹰也吓了一跳。“能不能出点声在说话,很吓人的。”
夜鹰脸色扭曲了一瞬,是他吓着他了?
“奴才早上身子不舒服,给福叔打过招呼了。”
“我去了下人的厢房,没看见你。”
这人...沈瑶心中恨不得在他头上扣个屎盆子,“不舒服,自然出去抓药了。”
“哪家药铺,什么病?药方子拿来。”
...
“您觉得奴才在撒谎?”
夜鹰冰冷的盯着他,走上前。“你若是真的出去抓药,心虚什么?”
沈瑶极力控制住自己反手呼他一个打耳光的心,灵光一闪,从怀中取出了一张药方。“呐,给你!”
幸好昨日看着福叔的腰疾还未好,沈瑶昨个儿回去便拟了一张方子,预备今日拿给福叔,没成想现在就派上了用场。她相信,夜鹰是肯定看不懂方子的。
夜鹰许是没想到她真的拿了出来,一时也有些错愕,接过来看了一眼。的确是些草药。
“还给我!我还要拿去抓药!”沈瑶预备将方子拿回来。却见夜鹰快速一闪。
“我们将军府一向对下人很好,你既然在主子爷院里伺候,必不能亏待了你,这药我替你去抓,你安心在这里干活就行。”
...... 为什么她上一世没看出来夜鹰脑子还挺好使的。不过她也不怕,这张方子,全京城能看懂的人没几个!随便他去问好了。
“好啊,那就有劳鹰大哥了。”说完就转身走了。没管夜鹰听到鹰大哥三个字时扭曲的脸。
到了中午日头最毒的时候,她便又在廊下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打盹。这里没了刺眼的阳光,还时不时的有微风吹过,能闻到阵阵花香。沈瑶觉得十分惬意。尚唯中午回来时,下意识的就往廊下一瞥,正好就瞧见了这副景象。
...... 哪家的细作会天天在院里睡大觉,尚唯愈发觉得此人古怪。不自觉的推着轮椅过去了。
“醒醒。”
沈瑶本来正在做梦,冷不丁的被喊醒,正是不爽,却在瞧清楚面前的人时,瞪大了双眼。
“本将军很吓人吗?”见他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尚唯不禁开口问道。
“没...没有 ,将军回来了?可用过膳?”沈瑶只是心虚,没想到这人会主动来跟他说话,还被他逮到自己偷懒。
“没有。你去做。”
沈瑶只是客套的问一下,结果这人倒是直接了当...“膳房应该备好了,奴才去传膳。”
“你做。”尚唯直勾勾的盯着他,“昨天的绿豆汤。”
沈瑶默默的咽了咽口水,感觉尚唯的眼神仿佛就像在看猎物。“是...那奴才先去准备了。”
沈瑶一溜烟的从他身边溜走了,跑到膳房依然心有余悸。果然,现在和他单独相处还是太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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