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凛简短地交代清楚考核内容后,手一挥,令众人退下,在麦小田转身欲走之际,他急忙出声阻止:“麦苗苗留下。”
麦小田脚步一顿,转过身来,见苍凛正对着她笑,她赶忙牵动唇角,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她随时随地都谨记着自己来魔界的目的——迷.惑苍凛,捣乱魔界,并查出屠杀麦家村的凶手!
但是查探凶手前,得先把苍凛迷.惑住,当攻下了魔界老大,她想调查凶手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否则她无从下手去查,一来实力不够,二来权利不够,根本查不到屠杀麦家村的那几个魔。
所以,她决定先攻下苍凛。
说起来都好笑,她向来是凭实力吃饭,没想到也会有靠“脸”吃饭的时候。
一开始她觉得无机让她来迷.惑苍凛这件事很荒诞,倒也不是她自卑,看不起自己,她前世虽然长得平凡,学生时代更是收到过无数白眼,可她始终坚信,终有一天她会站得比他们都高。
她所经受的磨难,终将会成为她通往成功之路的基石。
上天虽然赐予了她一张不好看的脸,但却给予了她一副常人没有的好嗓子。
她嗓音好,唱歌好听,高音也不在话下,甚至戏曲也能来几嗓子,流行歌曲更是张口就来,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被师父选中收为弟子。所以她骨子里并不自卑,相反却很骄傲自信。只不过她虚伪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人前永远都是谦卑低调的状态,她很少在人前真情实感地表露自己。
之所以认为无机行事荒诞,是因为迷.惑人这事,她确实不太适合。有才艺归有才艺,才艺顶多让她可以生活得更好,但勾引男人终归还是要看脸。纯看内在不看脸的男人,很少。更何况,她的内在……她并不是单纯无知,懵懂天真的少女,内心没那么洁白干净,挖深了看,甚至还透着黑。
不过和苍凛接触了几日后,她发现,无机看似神经不正常,其实脑子清醒得很。因为苍凛,接招了。
虽然连她自己都没搞清楚,她身上能有什么值得苍凛喜欢的,别说苍凛,随便一个有权有势长得可以的男人,只要不瞎都不可能看上她,但偏偏,苍凛好像真的对她产生了兴趣。
她原本以为,苍凛若知道了她是无机派来的细作,压根不会理她,没想到他却主动接近自己,还与她演了起来,令她挺意外的。
不管怎样,既然已经来了,既然苍凛已经接了她的戏,那就按着计划来演。在这场戏精对决里,无论结果如何,总归她都是赢家。
“凛哥。”麦小田笑着跑到苍凛跟前,小拇指勾住他袖子,红唇微张,贝齿轻咬着舌尖,欲语还休地看着他。
苍凛紧抿着唇,腮帮子绷得紧紧的,一手垂在身侧,一手背在身后,脊背挺直,看上去冷冷淡淡,毫无情绪,实则呼吸已经有些乱了。
麦小田见苍凛不接招,迈脚又往前走了一步,一手拽着他宽大的袖子,一手勾住他微敞的衣襟,小拇指指尖状似无意地在他胸膛划了一下,像猫爪子般轻轻一挠。
呵……一声沉哑的低笑自头顶响起,突然腰背上覆住了紧实有力的手臂,像铁钳般将她箍住,她被苍凛用胳膊环住了腰身。
眼看着苍凛想要将她拽入怀里,麦小田点到为止,撩拨完,小手推着他的胸膛想往外退,然而苍凛哪里肯放开她,胳膊微微一使力,将她整个人直接拉入了怀里,让她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沉有力的心跳声在耳畔响起,麦小田抬起手,软软地捶打了下他的胸膛,嘟嘴道:“凛哥,你轻点,我腰被你勒得好疼。”声音又娇又媚,说出的话更是颇有歧义。
“铮”的一声,苍凛心中紧绷的弦被大力扯断。明知麦小田是在演戏,故意说出这种带有色彩的话,可柔媚的声音一出,他只觉心尖子痒得发麻。
“好。”他俯下头,下巴轻蹭着她发顶,声音低厚地笑道,“我轻些,不让乖丫头疼。”
麦小田脸一红,咬着唇瓣羞涩地点了下头。
“啧~”南尘撇嘴笑了声,摇着扇子转身就走,不忘提醒苍凛一句,“魔君悠着点,你本体是龙,进行之前,最好给她用点玉春斋的……”
不等他将话说完,苍凛一道掌风打在他后脊背上,将他打得一个趔趄。
南尘站稳后,闪身离去。
苍凛横在麦小田腰背上的手臂收紧力道,将她紧紧箍在怀里,粗重的喘息声沉沉地在她头顶响起,充满了硬汉男人独有的霸气与野性。
麦小田暗自咬舌,并在心底快速默念清心咒,这是她走之前无机让她背的,就是怕她招架不住苍凛的反攻。她不得不承认,老头子还挺有先见之明,她确实差一点就沦陷了,还真是有些招架不住呢!
最令人招架不住的就是一脸禁.欲的男人说骚话,钩子般勾得心尖发颤。
苍凛也点到即止,松开她,大掌抚了抚她的发顶,声音蛊惑道:“丫头乖乖地在烟风楼等我,哥哥还有些事情要办,等办完来找你,好不好?”
低厚沉哑的声音伴随着滚热的气息,像染了春光的金丝线,缠着她的身绕住她的心,将她捆得密密实实,双腿发软。
苍凛见麦小田眼神柔和目光迷离,眸中似含了一汪春水。他唇角一勾,唇畔笑容扩大,微微倾身,鼻尖抵住她额头,吞吐着热气:“我走了,鬼丫头照顾好自己,有事就找南尘。”语毕,他偏移身体,唇瓣轻轻擦过她脸颊,侧首附耳道,“身子怎么这么软,属雪的么,一遇热就化成了水。”
麦小田两手揪住他衣襟,瞪着眼深呼吸,再呼吸,不能被恶势力击败!她是钓鱼者,而不是鱼!
苍凛被她逗得朗声大笑,抬手遮了遮眼,笑得胸腔剧烈地颤动。
最终麦小田败下阵来,眼波流转,朝他含嗔带怒地哼了声,提起裙摆转身就跑。然而跑的过程,她特地控制着扭动腰身的幅度,既要媚,又要娇,同时还不能太轻浮太骚气,要青涩中带点骚带点娇,达到骚而不自知的白莲气质,否则就会令男人反感。
直到跑出去很远后,确定苍凛已经看不见了,麦小田才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喘气。演场戏真他妈不容易啊!尤其还是这种激情戏!她得找无机老头加片酬,太辛苦了!不仅考验演技,还费脑!
喘匀气后,麦小田慢悠悠走回厨房,坐在灶台前重重地叹口气,老男人功力太深了,她感觉自己斗不过。
*
苍凛从烟风楼出去后,脸上的笑容还没散,他本来只是将计就计配合麦小田演,然而那一刻,他真的是被她勾得起了不该有的欲念。尤其是她扭动着纤腰跑开时,像春藤般钻入他心里,将他心尖紧紧地缠住,缠得他筋酥骨麻,心口发痒。
他没想到,鬼丫头长得不怎么样,对付男人竟然还真有一手,哪里像未经人事的青涩小姑娘,分明是烟花之地的老手。
想到此,苍凛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凝固,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长眸微眯,身上迸发出冷戾强劲的威压,震得周遭灵气都在剧烈波动。
“怎么回事?”南尘从槐树后走出来,本来是想打趣他的,见他神情不对,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发生何事了?”
苍凛沉着脸不说话,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成拳头,攥得手背青筋绽起。
“对了,我正想问你呢,为何把干豆角放在烟风楼,你就不怕神界那位派人来伤害她?”
苍凛敛了情绪,又恢复成冷冷淡淡,无情无欲的淡漠样子,凝眸看着天,不咸不淡地回道:“正因为担心,才把她放在这。”
“你的意思是……”
苍凛嘴角冷勾:“且等着吧,看他们如何出招。”手一挥,狠狠地甩了下袖袍,大步而去。
南尘跟在他后面:“话说,你到底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动了情?我刚刚看你那神态,似乎真的被那丫头勾住了。”
苍凛冷着脸不说话。
南尘笑着摇头:“你呀,谁让你一直禁.欲不接触女人,这下倒好,随便一个丑丫头勾勾手指就把你撩得神魂颠倒。”他摇了摇手中扇子,“说起来,那丫头也不过才十七岁,还是姑娘家,并未破身,怎会有那般手段的,我看她勾引男人那个劲儿,倒比春雨楼的姑娘还厉害,勾得人心痒。不去看她的脸,光听声音的话,还真……”
“闭嘴!”一声低吼,打断了南尘的话,苍凛紧绷着唇,眸色冷沉,“你若再胡言乱语,老子便割了你的舌头。”
南尘扇子一收,脸色也冷了下来:“行啊,为了个丑丫头,要和兄弟反目,好,很好。”
苍凛一把揪住他衣襟,指节攥紧:“别再一口一个丑丫头,她不丑。还有,下次再让老子听见你拿春雨楼的妓子和她比较,我弄死你。”
“呵。”南尘低头一笑,“你他妈还真是做驴做上瘾了,做出奴性了!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了真相,她知道你就是她丢失的那头驴,为了恢复成人,故意封印记忆假扮忧郁少年,故意与她演这场戏,故意让她喜欢上你,呵,她会怎样?”
苍凛松开了手,眼中寒意未散,周身气压却越降越低。不会的,他不会让麦小田知道,他曾狼狈地在她身边做过一段时间驴。太不堪了,掉价!
他堂堂魔界帝君,给人做过驴拉过磨,还差点跟母驴配.种,被鬼丫头以五十块下品灵石廉价地卖给妖兽做皮肉生意,桩桩件件都是耻辱!奇耻大辱!
打死,他都不会让麦小田知道他就是她丢失的那头驴。
所以,他要加快进程,让这鬼丫头快些对他动情,喜欢上他,这样他就能彻底恢复成人。
南尘看了他眼,猜出他心中的想法,继续补刀:“麦小田的心,没那么好骗,老龙啊,你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拿扇子点了点苍凛的胸膛,“你我活到这把岁数,年轻都没为女人动过心,这种时候何必去想男女之事,别耽误人家小姑娘,也别让自己难堪。”
苍凛抬眼看着他:“滚一边去!”
“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待你彻底恢复成人后,给她服下忘情丹,将她送走。自此,你仍旧是你,坚硬不催,没有软肋,她还是她,简单快乐,无忧无虑。”
苍凛咬着牙,咬得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他冷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滚!”
南尘回了他一声冷笑,摇着扇子反身朝烟风楼走去:“你不能有软肋,但我可以有,我去会会那丫头,领教下她勾人的手段。”
苍凛本想打他的,掌心的冰都凝结出来了,最终又收了回去。也好,正好验证下,那丫头对他有几分心意。
他嘴角翘起,眼里满是得意,本来是准备回魔宫大殿的,又反身走回了烟风楼。然而当看见眼前的一幕后,气得差点吐血!只觉绿云压顶,绿油油的一大片云罩在他头上,压得他想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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