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安静无声,门外头却热闹得很。
池鱼听到南钰的声音, 清清润润:“小师叔离开之前有吩咐, 任何人不得打扰南鱼儿师妹的休息, 师妹如今病情稳定, 少君不必担忧。”
沧止显然并不这么想。
今日是兰溪和金陵双方使臣交流切磋的日子,所有人都前往了比试的会场,除了南钰无人留守。
他昨日回去之后和沧皇对了一下口风, 确认他没下手,又找给南鱼儿看了病的药师商讨了一番。
药师迟疑支吾,说怀疑南鱼儿身上的魂毒兴许是兰溪之人种的, 其修炼功法和金陵大相径庭。
沧止寻思也许是兰溪早就起了歹毒的心思, 做了一个套,准备将南鱼儿之事定成一盘死局。可怜南鱼儿不知自己被利用, 还在病榻苦苦挣扎。
若他将南鱼儿救了,对她说明其中利害关系, 说不定可以把她策反脱离兰溪,这么,他们还能拿下一条妖龙。
沧止想到这一点, 便不再犹豫, 强行突破南钰的守卫。
这里本就是金陵的地盘, 若豁出脸面, 没有什么是他做不成的。
南钰寡不敌众,房门被人蛮力撞开,
宝宝娇软的哭腔还没收起来, 豁然回头之时,小包子拳头已经攥得紧紧的。
池鱼生怕他蹿出去,一把抓住他的小jiojio,将他拎起来藏到身后,
扒拉了两下散乱的头发,坐起身,隔着床帐和屏风对外喊话,纳闷道:“少君此来,所为何事?”
宝宝意外被人抱住,错愕地抬起眸子,见他娘亲好端端地坐起来了,小嘴儿一瘪,又哭又笑:“娘亲,呜呜呜,你终于醒了!”
池鱼心疼地在他肉嘟嘟的脸上a了一口:“只有宝宝最疼我,别担心,娘亲没事儿了,乖。”
比宝宝更错愕的是立在门口的沧止和药师,三人被这变故惊得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想到短短一夜,南鱼儿竟然说好就好了。
还是沧止开口,惊疑不定,试探着问:“南鱼儿师妹身上的魂毒解了?”
分明连七品药师都说,那魂毒难解,光凭受害者本身,万人之中至多能有一个人活下来,且也不至于这么快。
池鱼漏了一大段情节,不知道为何她中了魂毒,最关心她的却是金陵之人。
随手取了根发带将头发扎起,悠闲懒散,但嗓音清脆,含着点儿笑:“是啊。”
那音色,不像是大病了一场。
如此反常,让沧止生疑。
莫不是兰溪猜到他会过来劫人,特地找人幻化,诓骗于他?
他站在门口不肯走:“鱼儿师妹身体无碍就好,我这里有七品药师炼制的补元丹,可助你清除体内余毒。”
池鱼披上外衣,抱着哼哼唧唧撒娇的宝宝,拨开床帐起了身。
探头往外头一望,南钰肩上挨了一掌,脸色极其难看地杵在门口,见池鱼醒来,多少也有点没回过神来。
池鱼总和了一下方才宝宝断续哭诉的信息量,慢慢明白过来这是个怎样的境况。
似笑非笑地收下了沧止的丹药:“谢过少君的好意。”
沧止上下打量池鱼一番,隐约感觉到她周身的气息不稳,却又似是增进了一大截,像是成功将魂毒吸收进补之后的模样。
不由回头同那名御用药师交换了个眼神。
药师冲他茫然地摇了摇脑袋。
沧止嘴角虚伪的笑容拉平了一些,暗忖这南鱼儿莫非真有如此坚定的心智,生生熬过了魂毒?
可无论她醒了与否,最重要的是下魂毒的人,不是他金陵之人。
他还是很有必要向池鱼阐明事实,丢了这个黑锅,顺手再给来一个挑拨离间。
幽幽睇了门口的南钰一眼:
“鱼儿师妹纵是大病初愈,气色却好极,想必是得了不小的机缘。”
池鱼听到那句气色好极,背脊一麻,血液从心脏一路冲到了耳根,迅速移开视线,难得地沉默了:“……”
沧止并不知道她突然脸红个什么,自然地发出邀约,“今日天气不错,鱼儿师妹可要与我一齐去观摩两派的切磋交流会?”
南钰硬邦邦地插话,却不是对沧止,而是对耳根可疑地泛红的池鱼,没头没尾地丢了一句:“小师叔说他会看着你。”
池鱼先是一怔,随后恍然地扫了一眼手腕上的丝缘珠,心底那丝郁气一扫而光,底气顿时足了起来,
两派的切磋交流会?
临殷不正好在那?
池鱼就喜欢看满级大神屠新手村的装逼现场,
开心对沧止道:“那行啊,去看看吧!”
南钰:“……”
我不是这个意思。
……
池鱼跟着沧止离开之前,硬塞给南钰几瓶疗伤的丹药,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冲他笑了下,悄声:“别气,晚点我帮你把这一掌讨回来~”
就算南钰现在不待见她,她也还是喜欢小奶狗的。
没办法,第一眼感官太好,弟弟年纪太小,不想同他计较。
南钰强崩着的冷脸一僵,
手指紧抓着药瓶,呆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
一路上没了南钰这个小监视器,沧止开始明里暗里地内涵兰溪,暗示池鱼魂毒是兰溪之人做的。
可惜他怎么也不会料到,池鱼早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自己人”,知名知姓,并且已经被她爆锤了一通,现在正在冷战中。
系统没瞒她,将如何把她卖给临殷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并道:“我说这个也许你不信,但如果真到了那么个境况,临殷不肯配合,本源破碎,我也不会拉着你去死的。”
池鱼已经分不清这是渣系统哄人的拖延之词,还是真心话了。
但它将她“供奉”给临殷这件事,板上钉钉,没有可洗的余地,足够让池鱼爆锤它一通了。
池鱼听沧止挑拨,听得兴致缺缺,
一路煎熬,终于来到切磋交流会的现场。
仙门的交流会不像是现代开演唱会,除了特级人民币玩家和评委搭了个高台,能坐着观赏外,普通弟子没有那么好的观众席,挤在大太阳下头挨着头一身臭汗不说,稍微站后头一点,还什么都看不到。
台子在正中,足球场般的大小,高于地面半丈,由特殊材料制成。高台之上还有阵法,未免台上之人法术余波误伤他人,感觉还算科学。
沧止属于人民币玩家,独有席位,这也就是池鱼答应跟他来的理由。
她抱着孩子上了高台,回眸一顾,好巧不巧,此刻场上之人正是临殷。
他没执【苍生】剑,甚至未执武器,以一敌二,亦从容占据上风,
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得周围金陵之人个个青筋暴起,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池鱼不知道大佬为何有心思抽空来这和小辈玩耍,刚远远看了一眼,
怀中的宝宝见着他威武英勇,大杀四方的阿爹,一时亢奋不已,拍着小手,蜜蜂一般咻地要从她怀里蹿出来。
池鱼来的时候便留意到了,沧寻白虽然不在场,主位之上珠帘之后却是有人的。极有可能是金陵排行第二的尊神,沧长歌。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宝宝若是乱跑被他们撞上,拿捏住把柄可就不好了。
于是她万分紧张,立马伸手要薅回宝宝,
然而宝宝看着小小一团,实际力大如牛,将她的身子扯得一个趔趄,生生朝前带得腾空了小半寸。
不巧的是,沧止正在她身边,
她身子这一歪,众目睽睽之下,恰好扑进了沧止少君的怀里。
沧止:“???”
池鱼:“……”就他妈很尴尬。
还没来记得尴尬完,浑身皮肤像是感觉到某种寒意威胁般骤然一紧,警铃大作,
系统:作值+998。
系统:作值+998。
系统:作值+998。
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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