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王曦晗送她们去学校。
车里,游晚池坐在副驾驶,王兮若和邵明鸢坐在后座。
邵明鸢是个闲不住的,手机被她小姨没收没啥玩的就扒着王兮若瞅。
王兮若腿上摊开一本练习册,正对着其中一道大题思索,演算纸上被她画的满满登登,题还是没解出来。
从上车开始,王兮若就在看这道题,现在车程过了大半,王兮若还在看这道题,邵明鸢都替她费劲。
于是直接夺过她手里的纸笔,用练习册垫在腿上,下笔如有神,刷刷刷——立马把题解出来,每个步骤分列的明白。
把演算纸递给她,邵明鸢说:“喏,自己看去,瞅你笨的都机灵。”
“谢谢。”王兮若盯着那张纸,又找出相似的一道题,开始自己解。
还是不行。
王兮若抬眸去看邵明鸢,墨色眼眸水汪汪的让人心生怜爱。
那是其他人,这种类似示弱求助的眼神,只会让邵明鸢心生捉弄。
于是她笑眯眯的说:“求我啊?求我就教你。”
“……”
王兮若垂眸看一眼题,复而抬眸,冷冰冰道:“求你。”
“切,没劲。你看你那块冰山脸,哪有求人的样子,小古板。”邵明鸢凑过去,嘴上说着不乐意行动却完全不同。
“你看这里,和这,这是这两道题的共同点,解这种题需要……”邵明鸢学习的时候很认真,讲题思路清晰,话语巧妙,带着趣味让王兮若听的津津有味。
一道题讲下来,邵明鸢又给她找出另一道同类型的题,让她自己做。
效果还是不错的,这次的解题步骤都对,就是时间有点长,最后虽然有点小坎坷,结果还是好的。
前座的游晚池回眸看一眼她们,突然心生一计。
兮若乖巧守纪律,阿鸢成绩好调皮,正好可以让她俩互相帮助。
让兮若带着阿鸢守纪律,管着她;让阿鸢给兮若补课,省心又省劲,完美啊。
游晚池:不愧是我,够聪明。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邵明鸢机灵,立刻拉着王兮若就跑,扬声说:“给你们亲亲热热的告别时间,一天见不到呢!”
“阿鸢好机灵啊。”王曦晗忍俊不禁。
游晚池冷哼一声,说:“瞎操心,多谢王小姐送我们。”
“不要那么客气,可以叫我名字。”王曦晗这么说,笑容比以往更真挚,眼底藏着对她的期待。
游晚池只是讥笑,眉宇傲慢,说:“不了,没熟到我想直呼你名的份上。”
王曦晗一直带着笑,面上看不出失望,只是拉住她手把饭盒袋递给她,感受掌中细腻的肌肤,垂眸说:“给你带的午饭。”
“谢谢。”游晚池挣开她的手,匆匆快步离开。
她现在可以肯定,王曦晗就是在诱惑她,仿佛都可以闻到食盒里飘出来的香味。
游晚池最抵抗不住别人对她好,因为从小到大缺失的爱太多,哪怕只是每天叮嘱她吃饭给她带饭,她都会牢牢记住。
然后,把这点好,拿自己可以给的,百倍十倍的好,去还给对方。
王曦晗似乎很了解她,衣食住行,心情脾气,口味习惯,都了如指掌。
游晚池仔细过滤自己二十多年的记忆,的确不记得有她,可以确定结婚之前从没见过王曦晗,对方又是怎么做到如此了解她。
这种对她的了解,胜过每一个家人,游晚池不想怀疑什么,只是对方做的太惹她疑惑,尤其是那种味道。
那天她在王曦晗身上闻到的味道。
一直隐隐约约觉得熟悉,昨晚梦到岑星洲才让她想起来。
怪不得那么熟悉,王曦晗身上的味道,和记忆中老妈的“成真”特别像,因为只闻到过一次所以记忆不深刻,如果不是昨晚梦到岑星洲她还真想不起来。
“成真”只是个试剂,只有她们家人知道闻过,一个从未在她前半段生命中_出现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王曦晗,一定有什么瞒着她。
现在想想,首富王曦晗会和她家联姻,一定有所求。
游晚池回到办公室,对着饭盒好久,忍着饭菜香味的诱惑,把东西给了一个还没吃早饭的同事。
有些东西,外表越好看,越有毒,就像这份午餐,谁知道她有会什么企图。
正在上班的王曦晗,心情美妙,丝毫不知道她最近表现的体贴和关心,已经让她的心上人起疑。
中午下班。
因为饭盒送给别人了,食堂又不想吃,有点馋嘴的游晚池在学校附近,找家麻辣烫解解馋。
好久没吃麻辣烫了,这熟悉的香味,鲜香麻辣,吃的她满脑袋冒汗,特别爽。
吃完麻辣烫,去超市买瓶酸奶,游晚池揉着肚子回学校。
校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车,红色的跑车,够骚,不知道是那个学生的家长。
游晚池颇有好奇的看一眼,下一秒,跑车里的人就下来了。
短发染成奶茶金色,烫着精致时尚的卷,妆容妩媚,笑容风流恣意。
一身斜肩白衬衫配着紧身红裙,八厘米的高跟鞋她也不怕摔着。
——是岑星洲。
游晚池看着她浑身精致,再看看自己,比不起啊。
“阿晚。”岑星洲朝她笑,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岑星洲娇嗔道:“阿晚~~~都不知道回去看看我,小没良心的。”
游晚池终于明白为啥今天化妆时右眼皮跳个不停,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还真对,看,灾来了。
“松手!”游晚池掰开她的手,扯着手腕把人推远一些,丝毫不顾及八厘米的高跟鞋,这么推搡会不会摔到。
“岑星洲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居然还敢来,”游晚池都要气笑了,岑星洲真不愧从小到大脸皮厚,居然还敢来看她。
“你是不是忘了我老妈是怎么死的了?是不是忘了我说过,这辈子都不想在看到你,也对,您贵人多忘事,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可以理解。”游晚池心中气愤,说出口的话仿佛一柄利刃划开二人之间的表面和平,把鲜血淋漓的伤口扒开,瘫在彼此面前,放在阳光下供她讨厌的,喜欢过的人观赏。
【伶牙利嘴,扎得我心肝疼啊。】
游晚池猛的瞪大眼睛,刚刚那是,岑星洲的声音,可是刚才她一直看着对方,明明没开口说话。
读心术,不是只对王曦晗有效吗?游晚池敛眉压下心底疑惑。
岑星洲苦笑,嗓音有些涩,说:“你这嘴巴,我可说不过。我今天来是受游叔叔之托请你回家一趟。”
“游叔叔?你不应该叫爸爸吗?回什么家啊,我那还有家。”游晚池一把打开她的手,语气讥诮,每句话都带着刺,毫不犹豫的刺向对方和自己的心里。
【在我心里,他永远是你爸爸,我宁愿和你从来没有血缘关系。】
呵,猫哭耗子假慈悲,游晚池讥笑,并未把听到的心里话,放在心上。
曾经有多亲密无间,现在就有多遥远,二人两小无猜一起长大,都很了解彼此。
因此每句话都可以准确无误的扎在对方的最柔软的地方,游晚池看她略有苍白的脸色,只觉得痛快。
比起你给我的伤害,如今我给你的,又算得了什么。
游晚池讥笑,叼着酸奶说道:“岑星洲,你可以滚了。”
滚的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到你。
看到你,我就疼,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活生生扯出来,连着筋肉,放在油锅里,不放水的生煎。
我疼,你也别想好过,我有多疼,我就让你有多疼,凭什么都是我在失去,你却可以享受我曾经的一切。
这不公平。
【好,我滚,我想滚去你心里,还可以吗?】
“……”!?!?!?
什么鬼,这种土味情话不适合岑星洲吧?
“游叔叔最近身体不好,你有时间就回去看看吧。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你回去那天我会不在的。”岑星洲从车上拿出和礼盒,塞进她手里,这才上车。
每次都是这样,不欢而散。
不应该啊,岑星洲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怎么也找不出,不对的地方。
正午的日头很大,晒的人流油,暑气逼人她却觉得好冷。
打开手里的礼盒,里面放着的一盒巧克力她爱吃的牌子,不,是以前爱吃的牌子。
游晚池把巧克力让进垃圾桶,以前爱吃现在不爱了,时间再走人也在变,这种东西她早就不喜欢了。
整理好情绪,好像今天没见过岑星洲,从容地回学校。
在学校上班的时候,可以保持状态稳定情绪,下班一闲下来就会想些乱七八糟的。
比如,为什么他可以听到岑星洲的心声,反而是越来越听不到王曦晗的心声。
下班回家的时候,游晚池试了好多次,的确是什么都听不到。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阿鸢要回邵家,游晚池决定明天回游家看看。
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不找准规律,真的是挺让人头疼的。
“游小姐再想什么?”王曦晗夹块排骨给她,问道。
从下班开始就心神不宁,是有什么事吗?
游晚池回神,说:“没什么,我明天要回游家一趟。”
王曦晗夹菜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笑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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