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账,但也不急于一时,首先这账房和护卫就要好好的找。先找了心腹鸳鸯回家,带着她爹和叔叔去私下找可靠的账房先生,然后是从庄子上调来曾经跟随老国公出生入死的部下,有些残疾了,都到庄子上种地了。史谨去了一趟庄子,找了其中一个做过校尉的忠实护卫,让他找一百个人,都得是老实可靠,有力气,忠心荣国府的。然后,将府门一关,所以账房管事单独看押,之后,将教新来的账房用阿拉伯数字,重新誊写账册。
找来了当铺的几个老师傅来检验自己的嫁妆,然后是府里的库房和老太太的私库。等丢失的物件单子一出来,就直接去找甄氏,这丢失的物件当中,有两件御赐之物丢失,甄氏也吓到了。让史谨务必弄回来。
东西是谁拿的,不可考,但是谁家有什么,搜一搜就能知道。因此蓝校尉的大部分人手就有事做了。将荣国府后头的一条街都给封了,然后从大管家赖有贵的家里开始搜查。这一搜,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不仅是搜,是挖地三尺的找。墙里藏的,院子里埋的,甚至是典当的票子都一张不落的搜出来。
以自己的陪房为首,加上甄氏的心腹,全都没落下。然后就是审问了。为了自己家的名声,史谨当然不会让这些人遍体鳞伤的抬出去,但是审讯的办法可是多的是,被牵连的人还真不少,洁身自好的人还真是不多。
拿到了供词,根据事情犯的大小,或者是放他们一家的卖身契,给一些安家的银子,或者直接送去了官府。有些东西典当了,不免要多花银子赎回来。甄氏听了,嘴角直抽抽,恨的不行,还是史谨劝着,这才没有让甄氏坚持把这些人都卖去煤窑子。也好在这个时候贾家还没有什么龌龊事。
隔壁是贾代化的宁国府,听了这边事情,就让自己的媳妇过来,贾代化的媳妇小甄氏是甄氏的堂侄女,性格强势,很是爽利,听了这边的情况,尤其是不仅追回来家里的丢失的珍宝,还额外得了5万两银子,小甄氏也是心动了。
每年最大的庄子上才能得多少银子?若是没有下头的孝敬,怕是连进上的礼物都拿不出来。所以回去也整顿了一下宁国府,而贾代化作为族长,族里更是清理了一遍。
这一次清查,也让史谨知道了,老太太的珍宝不少,但是银子也就12万,金子1万,这不算多。有时候,真有急需,这些财物显然是不够的,做个寿宴就得三两千银子,想有面子,没有银子是不行的。好在自己的嫁妆有5万两银子,还有不少陪嫁的首饰、布料,还有铺子和庄子,这些年的收益加起来,也有8万两了。而荣国府的府库里有50万两银子固定资产,说是不能动的,史谨觉得,这和欠款有关,还有11万的流动资金,其他的店铺和庄子,每年的收益一般在7万两左右,加上下头的孝敬,所以可以达到10万,但是进上的礼物,来往的人情也是要钱的,加上府里的花费,一年也就能存6万两。
但大换血之后,相信今年的收益会好一些。本来想着5万两银子给婆婆,但还是算了,自家家的欠款怕不只是50万,先留着吧!所有都放到了府库。
甄氏怕是过些日子回过神来,会记恨自己,给自己添堵,想了想,就鼓动甄氏,开春了,庄子上正好,去庄子上看看吧!这个想法也是和甄氏去逛花园的时候听甄氏说的,
“花啊!草啊!有什么好,又不能吃。”
史谨马上就明白了,带婆婆去庄子上,顺便能有机会给孩子们锻炼身体。老大也该启蒙了。甄氏过于娇惯孙子,这可是不行的。趁着儿子还小,还是可以挽救一下的。
远在边关的贾代善接到了三封来信,一封是母亲的,告状。以往都是媳妇不听话,不孝顺,顺便哭诉自己当年多辛苦。这一次不同了,说媳妇是好的,说那些笑话自己的人是冤大头,大傻瓜,还笑话她是泥腿子,有实惠才是真是,顺便说了媳妇清理下人的事情。这些下人太坏了,仗着有点功劳,就偷她的钱,没说媳妇的坏话。贾代善都送了一口气
第二封是媳妇的,讲了为什么清理下人,也说了两个儿子的情况。说了他们现在去了庄子上,她跟着婆婆去学种菜,种粮食,长子贾赦已经开始启蒙,会背三字经了,还会写二十多个字了。身体也非常不错。让贾代善保重,顺便还给他捎来了东西。
第三封信则是留在家里的线人汇报的情况。看完了信,贾代善放心了,至少婆媳矛盾没那么深了,这让他放心不少。至于信里,妻子让他查北边庄子的事情,这也好办。贾府在北边有一个大的庄子,每年大概有一万两的收益,但媳妇能在家里查出毛病,这庄子又不小,以前他没去过,一来相信自己镇着,下人不敢,二来也是绝对没事,现在看来,自己可能托大了,他可不想被蒙骗,要知道庄子上也有许多自己的老部下,有事情几乎是背叛,是他最忌讳的。而妻子史氏在这里也有个不小的庄子,他也就一块查看了。
虽然在庄子上,每天跟乐呵呵的婆婆下地干活,但是真正要做的事情也没闲着。先是把不挣钱的铺子收回来,按照自己手里的化妆品方子,找人做出来出售。根据小六给的资料,培训工匠,暂时先出售自己跟小六定制的那些首饰。然后就是让人到江南进货,购买珍贵的木材、茶叶、药材和布料、绣品。又开了一家绣庄,自己画了设计图,让绣娘绣出来,如此,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南北贸易行着手要开业了,在自己建立的跑南方的商队,和跑北边的商队支持下,出售的物品非常丰富。而贾代善让她安置的部下,也成了商队的中坚力量。
最挣钱的还是胭脂铺子和首饰铺子,而绣庄和绸缎庄也收入可观,但这些绣庄还是得紧着自己和老太太来,首饰铺子也是如此。老太太每个月都能收到好看的衣服和首饰,很是开心。
跟着老太太种地,还不顾千金之躯,去跟着施肥,这让婆婆对她的好感度蹭蹭的上升。但是,种地只是为了让婆婆开心吗?当然不是了。一共五亩地,外加一个火室,也就是暖棚。除了暖棚之外,余下的五亩地可是甄氏和史谨一起看着的,虽然没有办法事必躬亲,但也都参与到了每个步骤,一亩地种植了各种蔬菜,其中就有西红柿和草莓。这两种是红楼中没有的,但是吃起来却很好。本来国内也有草莓,但是不好吃,可是从小六那里得来的良种,当然不同了。
这个时候,史谨就跟婆婆商量,是不是进上一些。婆婆当然是同意的,给家里几个小的留下最近几天吃的,剩余的都进上了。送到宫里给太后,还得了不少的上次,另外三亩地,种植了稻米,这稻米可不一般,此时的稻米,年产量最高的,也就是每亩400公斤,也就是14石多一些,但是这些稻子的亩产达到了700公斤左右,也就是25石多,收获的时候,刚收了一亩地,甄氏就高兴的不得了,就差说自己能干了。本来想把剩下的两亩地都收了,但是被史谨给阻拦了。
“娘,等等!”是的,现在叫娘了,可见史谨多会哄人了。她当初就跟甄氏说了,这是从洋人那里搜集来的良种。如今正好用上这个说法了。
“咋了?”甄氏看儿媳妇神秘兮兮的,也跟着压低了声音,
史谨小声的说道,“这种子能产这么多,当然该献给朝廷啊!也让那些看不起咱们家的人瞧瞧,咱们就算是泥腿子,那也是为国为民,婆婆你做了老封君还不忘为国分忧,就算没什么封赏,那也不会再有人说咱们的出身了。谁要是说,谁就是不顾百姓死活。到时候自然有人参他们。何况,媳妇觉得,就算是不封赏夫君,那也肯定给您封赏。”
“嗯嗯,你说的对。那就都献上去呗!”
“娘,咱们是知道这事是真的,可这献上去了,皇上不得派人来核查吗?这庄稼都在地里,咱们啥都不用说。再有,媳妇是笨的,娘教我种地的时候,我都做了记录的,到时候一起献上去,也不用担心有人陷害咱们。”
“是了,是了,让皇上的人来收。”甄氏算是明白了。
史谨这里赶忙让人准备了一袋子稻米,连着自己写给皇后的折子一起送到宫里。甄氏兴奋,开心,很是忐忑的等待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史谨服侍甄氏穿戴,选了最平常的布衣,本来甄氏打算穿锦缎的,但是被史谨劝住了。若是穿的好了,谁会相信是老太太亲自种植的啊!
果然,他们刚穿戴好,宫里的太监就领着工部的人来了。也不用史谨多废话,这些人就开始收割了,史谨则是带着婆婆和大儿子去摘草莓和蔬菜,这一批的草莓是晚熟的,正好收上来吃。而晚熟的西红柿也正是采摘的时候了。一个叫王宝忠的太监过来和甄氏闲聊,史谨也不多掺和。甄氏可不是那明显是皇帝得力太监的对手,套去的情报也不少。临走还顺了许多西红柿和草莓,而那两亩稻子收割的也快,旁边脱粒的人也是干活的好手,很快就得到了亩产的真正数目,有些耐不住的,心情很是激动。他们也不留饭,带着粮食,还有帮着种粮食的下人,以及史谨的笔记,一起都带走了,急匆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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