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他们爱演,行,她奉陪。
苏翘要笑不笑开腔:“她是该不好意思,十九岁出道,入行也有六七年了吧,又是个招黑体质,怎么躲开跟拍者不知道啊!一家子带着孩子青天白日出现在医院,你们是没想过后果还是突然智商欠费了!我是搞不懂你们的,也不想懂,你叫爸爸好好养伤,你还能跟我哭这久,说明伤的不重!一把年纪了,就别出去跟着苏畅折腾了!她自己二十好几的人了,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陈芳杏打嘴仗就没赢过华清婉,对上她女儿依然惨败。
“你你,你这孩子也太绝情了!你爸养了你二十年,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我妈生养的我,有你陈阿姨什么事?自己立身不正,教出来的女儿花样更多,你们这么能耐,怎么不去搞传销呢!”
“你你你--”
陈芳杏你了半天没声了。
苏翘正要挂断,苏明盛的声音切了进来。
“翘翘,你怨我没关系,但苏畅是你姐姐,我们老了走了以后,还是得你们姐妹俩相互扶持相依为命,她好,你才能更好......”
这亲情牌一张接一张的,苏翘抹掉眼角的泪,有点感动怎么办。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豪门太太当得很舒服?你也是男人,你又凭什么以为我老公有那个闲心收拾老婆娘家的烂摊子?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一天天的看了他多少脸色?我吃个饭喝个汤都不能发出一丁点声音,我练舞练得脚板都起茧子了,我容易吗?你们又在哪里?谁又能帮我?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这还是你说的,这么快就忘了?还是说不同的女儿,标准也不一样?”
......
屋外,被看脸色的乔先生收回了手,面色复杂地立在门口。
他只是不喜欢有人在吃饭时说太多话,并没有命令她一声不能吭。他也并没有要求她练成专业舞者的水准,只要在家宴上能交差就行。
他也很想知道--
在家时间不多的他,究竟哪里让她不舒服不容易了。
只因为一个不到一个亿的节目赞助?
乔以琛后退了两步,转脚往书房走,给梁真发布工作以外的新任务。
“查查优果这两年所有综艺,从赞助商,录制过程到后续播放,广告投入,利益分配,还有经费输出,买点和看点,要真实的数据,三天后做个详细的企划书发给我。”
三天?
梁真拍额头,想哭的心已乱。
大佬不愧是大佬,企图心旺盛,看到有发展潜力的行业就想涉足。
后面一票小弟扑过来,双眼放光:“老大,我们部什么时候搞团建,不搞也行,多放我们一天假。”
“一天?”梁真呵一声,抄起手边的文件夹拍在男人头上,“一小时都别想,给你个奖金双倍的机会,要不要?”
“不难办就要!”
“敢说难就滚蛋。”
个个都是世界名校毕业的精英,装个屁怂蛋。
*
乔以琛自觉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对着突然找上门的亲人也未必有多少好脸色。
如果不是想到已故父亲的嘱托,他其实很想将眼前聒噪的老男人丢出去。
两张婴儿照并排放在了桌上。
仔细对比,确实有几分相似。
不过,相似的人多了去,仅凭照片就做判断,未免可笑。
“阿骥的照片是他亲妈给我的,准没错。我孙子这张也是亲妈寄来的,他们就是亲父子,错不了。”
乔维民情绪高涨,嗓门也高了几度。
乔以琛不受不着调的二叔干扰,声线平稳沉着。
“乔骥呢,叫他回来,带着孩子做鉴定,我只相信科学。”
“逮得到那兔崽子,我还用来找你。”
乔以琛冷笑:“那就逮到了,再来找我。”
“我不管,当初人是你爸让我娶的,孩子也是你爸让我认的。你爸不在了,这事就得你做主,”乔二叔出过一次车祸,伤过脑子,人也越发无赖,“我已经这样了,那混小子又太像我……要是以后有个什么不好,好歹还有个后……”
乔二叔越说越忧心,恨不能立刻将乔骥绑到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乔以琛无动于衷:“你不止这一个儿子,以后更不止这一个孙子。”
“那能一样?乔骐跟乔骥能一样吗?”乔二叔拔高了音调,夹杂着羞恼,“这孩子是你爷爷第一个太孙子,你爸爸第一个侄孙子,积玉山是福山宝地,让他住到三岁沾沾福气怎么了?我孙子你侄子被外面那些刁民逼得躲在酒店里不能出来,你当大伯的于心何忍?就是在这住一辈子也该他的,万一你也有个什么问题,亲自培养侄子也是--”
乔以琛面沉如水,厉声打断:“二叔,我身体很好,不劳你费心。”
“我这还不是--”
“没有万一,我还是那句话,找到乔骥,证明那孩子是他的,该乔家人的一份,我不会少给,但一分也不能多。”
乔以琛这已经是格外容情,想到父亲最后遗言,二叔命舛,要他善待二叔。
强势送走了乔维民,乔以琛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园子里星星点点的灯光,久久静默。
住了将近三十年的地方,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空旷,毫无乐趣。
卧室里,苏翘也在看窗外,也在沉思。
她一天没理他,他该不会真生气了,罚她晚上独守空房。
如果是这样--
那还真是开心呢。
然而开心不过三分钟,门开了,苏翘听到了男人专属的脚步声。
每一步都走得不疾不徐,沉稳有力,光是听这声音,心跳已经在不自主加快了。
苏翘转过身,决定先声夺人。
“如果我爸找上你,提出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你千万不要搭理,认回一个免费给他打广告的女儿,人也糊涂了,我们不能惯他。”
我们两个字取悦了男人,让他心情也好了不少,大步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空位。
“想不想听个故事?”
苏翘说矫情也不矫情,至少不过分,男人递来梯子,她顺着爬下去就是了。
从冰箱里拿出一盒酸奶,又给男人冲了杯拿铁,苏翘盘腿坐上沙发,嘴里咬着吸管,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乔以琛看她这坐姿这喝酸奶的样子,想说点什么,话到嗓子眼又逼了回去,最终什么也没说,开始讲他的故事。
主角,乔二叔。
乔家出多情种,也出浪荡子。
乔二叔就是浪到了天边的奇葩,抱着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处处留情,惹下了不少风流债。许是造的孽太多,报应也来得快,三十而立那天,收到最特别的生日礼物就是家庭医生奉上的诊断书。
不孕症?
什么玩意!
乔维民头顶的天塌了!
不甘被命运玩弄的乔浪子飞到国外找最权威的男科专家,然而检查出来的结果并无任何不同,而且很难治愈的那种。
绝望的男人不仅吃饭不香,连女人也不爱了,一个人跑到寺庙里啃了一个月的白菜,乔家人找上门时已经是面黄肌瘦,瘦得脱了形……
说到这里,乔以琛中场休息,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苏翘听故事上瘾,精辟点评:“其实二叔算幸运了,至少在患病前完成了传宗接代的任务,两个儿子,够他养老了,没什么可抑郁的。”
乔先生瞥了乔太太一眼。
天真的女人,永远不懂生育力对男人有多重要,那么辛勤的耕耘,挥洒了无数汗水,播进地里的却是一堆发不了芽的烂种子,辛苦全都白费,更不谈自尊和骄傲了。
等等,苏翘想到了什么,掰着手指,“不对啊,二叔是患病以后结的婚有的乔骐,难道他福气大,后来治好了?”
僵了一下,苏翘摇着丈夫手臂急问:“乔骐今年多大了?”
乔以琛报了个数。
苏翘大脑飞转,结合二叔结婚的年纪加加减减,有点不敢相信,难不成乔骐和乔骥一样,也是二叔婚前历史遗留产物,被抱养在了正妻名下。
乔以琛一句话为她解惑:“乔骐是二婶的儿子。”
苏翘恍然,那就是未婚先孕,母凭子贵。
乔二叔那么个情况,估计也是喜出望外,庆幸曾经还能生的自己没有做绝,好歹漏了那么一两条小鱼鱼。
“二婶娘家落败之前不比乔家差多少,又是名校高材生,有才有貌,配不上的是二叔。”
苏翘听后又懵了。
亲,能一口气说完吗?
一惊一乍,心脏会受不了的。
“我爸逼着二叔娶二婶时并不知道乔骥的存在,他只想二叔将来老了病了,有个儿子在床边敬孝给他送终。”
苏翘目瞪口呆。
所以乔骐不是二叔的亲儿子?
二婶带着别人的崽嫁进了乔家。
乔先生伸手指合上乔太太微张的小嘴,俯身吻上去,酸酸甜甜的奶味儿,冲淡了他嘴里的苦味。
吻完,不等苏翘发恼,几句话转开她的注意。
“那时乔骐还小,只有两岁,养得熟,他也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二叔的亲儿子。”
苏翘忙问:“现在呢?二叔有了亲子,不想要乔骐,想让乔骥认祖归宗。”
乔以琛冷笑:“由不得他不要。”
一旦入了族谱,除非品行不堪,有损乔家名誉,否则是断不能改了。
乔以琛两个都看不上,但比起乔骥那个被舅家养歪了的蠢货,乔骐就显得可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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