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畅以为一个男人再冷也多少会有惜花的一面,也以为苏翘有的她都有,苏翘没有的她也有,乔以琛没道理看得上苏翘,却瞧不起自己。
就是这样一个迷之自信,支撑着苏畅漫长痛苦的八个月,以及剖腹后继续痛苦的一个月。
然而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支撑她的强大信念被男人击垮得粉碎。
她不懂。
她是真的不懂。
她漂亮身材好,还有文化有情趣,那么多男人粉她迷恋她为她疯为她狂,为什么乔以琛偏偏不在其中......
深受打击的苏畅脆弱又不甘心。
“不管这个孩子是如何来的,他就是你的血脉,你现在不认没关系,等他长大了会跟你越来越像,苏翘倘若生不出儿子,他将是你唯一的儿子。”
一口一个儿子,苏翘听了就烦。
这都公元两千多年了,奴性怎么还这样重,生了儿子就能当皇后了是吧。
乔家确实有金矿要继承,但也轮不上苏畅,退一万步讲,她生不出孩子,乔以琛也不会选苏畅。
这女人一开始就把自己作黑了,不说其他男人,在乔以琛这里彻底洗不白了。
何况乔以琛就不是会在女人身上花心思的男人。
所以他格外重眼缘,能让他第一眼见了觉得还行,第二眼见了依然舒服,第三眼就决定要娶的女人。
这么多年,也只一个苏翘。
选好了妻子,他就更不可能在别的女人身上费时间,因为一个苏翘已经够让他伤脑筋了。
苏畅这么一表态,苏明盛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
二女婿就没那个意思,是大女儿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
苏明盛脚伤了,手是好的,一巴掌呼过去,又重又响。
“不争气的东西,丢尽了我苏家的脸面。”
猝不及防的苏畅被打得整个人歪倒在了沙发上,半边脸都红了。
陈芳杏瞧着心头更痛,慌忙去搀女儿,问她要不要紧。
“孩子到底是谁的?我会查清楚,不管是你,还是你堂弟的,只要证据确凿,就由不得你们乔家抵赖,不认的话,我们法庭上见。”
苏明盛这回不得不硬气起来。
前妻,小女儿和女婿三人看他的样子,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感,他不得不武装起来,保持最后一点体面。
华清婉代小两口发言:“好啊,真是阿琛的,我们没二话,赡养费该他多少,一分也不会少,可若不是,那么苏畅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厚颜无耻找上门,就别想抽身而退。
乔以琛最后补上一刀:“即便真是乔骥的未婚子,他自己都没入乔家族谱,更不论他儿子。”
苏明盛愤然起身挪到了轮椅上,自己推着出了屋,不管后面那对哭哭啼啼的母女。
陈芳杏这时候反而比心态崩了的苏畅更坚强,不想在华清婉面前输得太难堪,赶紧拉着苏畅追了出去。
闹剧圆满落幕。
华清婉心情大好,眼角带笑,拍着苏翘的手:“看到了吧,这种事有一就有二,自己长点心,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你就是哭成人干都没用。”
话是对着女儿说的,但未尝没有提醒乔以琛的意思。
苏翘撇撇嘴。
人干?也太难听了!
再说,男人要变心,她哭成人干都没用啊。
乔以琛又如何听不出来,虽然他觉得表态无用,看的是行动,但依然道:“不会再有第二次,这次也只是个意外。”
不争气堂弟瞎折腾,让不怀好意的人钻了空子。
“苏畅是苏畅,除了那点血缘,跟翘翘完全是两路人。今后苏家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苏明盛自己招惹的搅家精,让他自己去烦。”
华清婉何等七窍玲珑心,当着乔以琛的面这么说,划清和苏家的界限,就是想让女婿没有任何芥蒂,不要因为苏家而对翘翘产生嫌隙。
乔以琛没说话,点了头,就是他的表态。
世上只有妈妈好,苏翘鼻头酸酸。
“他们不盼着我好,还给我添堵,我傻了才会管他们。”
“你们有数就行,我年纪大了,操心不来,只盼着你们都好好的。”
乔清婉说完就要走,不打扰小两口的二人世界。
苏翘不舍,要留妈妈过夜,没能留住。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她就没拗过她妈。
送走了乔清婉,回到二楼卧房,苏翘看到乔以琛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身体呈放松的状态,手捧着红酒小酌。
如果她是个画家,对着这样的景,一定能画出特别好看的作品。
苏翘走过去,隔着小茶几,坐到了他对面椅子上。
她不怎么喜欢喝酒,但想到为自己操碎心的华女士,心里涩涩的,自己也倒了一杯红酒。
现在社会里充斥着一种盲目奢侈的畸形风尚,偏偏还被很多有钱人标榜为时代潮流,一晒起红酒,几乎人手一瓶拉菲,钱多的更以82年珍藏自夸,网上还有人用82年的拉菲漱口当段子调侃浮夸炫富者。
殊不知,真正82年的拉菲,就在她眼前摆着。
没有当漱口水,但也如寻常红酒那般,想喝就喝。
不过,苏翘依然心存疑虑,学着男人姿态优雅地喝了两口,抿抿唇,也没觉得味道有多销魂,能炒到十几万一瓶的天价。
或许她天生就没这个品酒的基因吧。
苏明盛最爱二锅头,华女士不沾酒,十岁以后家境才真正富裕起来的苏翘,味蕾仍停留在小市民的喜好上。
一杯不到十块钱的珍珠奶茶都比这有吸引力。
所以---
“这真的是82年的拉菲吗?”
喝了点酒,人微醺,面颊泛着漂亮的红晕,苏翘跟男人相处也愈发自在,想到了就要问出来。
乔以琛看着她那张越来越明艳的脸,心思也有点飞。
他现在总算信了老父亲那句话,这世上就是有个女人,不管何种情态,都是你爱看的模样。
“你多尝几口,就知道是不是八二年的拉菲了。”
男人哄人的时候,声音更沉更魅,像一把无形的软钩,拉扯着你的心。
苏翘歪着脑袋,连着又喝了好几口,然而不好这口的她感觉自己有点上头,还打了个轻轻的嗝。
“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好喝,华而不实,跟你一样。”
她嘻嘻一笑,清涟涟的眼睛里好似绽开了桃花,特别的妖。
“我实不实,你不知道?”
乔先生不动声色放下酒杯,倾身压向她,乌泱泱地笼住了她视野的全部。
他的唇也落下来。
一点点吻去她唇角的酒渍。
苏翘眼前暗下来。
放大的脸,有种迷幻的俊美。
天大地大醉酒的人最大,没有理智可讲,也无需理智。
吻罢,她两条胳膊如藤蔓搭上男人脖颈,脸贴向他颈窝,感受那温暖强力的脉动,呵出来的热气混着甘甜酒味喷洒到他颈间。
一身绵软肉,使不上劲,却比美酒还要芳香。
乔以琛轻嗅着妻子身上好闻的味道,只是这么搂着,悬于浮世的心便似找到了归依,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即使娶的是自己相中的女人,乔以琛对婚姻也并没有太多期待。
特别婚后他发现他的妻子在性格上跟他的预想有所出入,她并不是大人眼里那种安分乖巧的好孩子,乔家几个长辈没少跟他提过,要他管束好自己的妻子,不要把暴发户的做派带进来,有损乔家百年清誉。
人是他娶的,关起门过日子的也是他和她,多宠一点又何妨。
但是有些心结,得靠她自己走出来,他能帮她的并不多。
乔先生将乔太太打横抱起,看她眯着眼睛,红唇微嘟,媚态横生,不禁低头吻吻她的额头。
“小狐狸,只有你,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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