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陆南枝还毫无知觉,又想起什么似的,小手比划几下:“诶对哦,昨天我在学校碰到一个师兄,设计风格和应家的好像,不过我还没见过应家有人能把图画得像他那样好看……”
应家是著名建筑世家,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从那时起他们家的顶尖建筑师就层出不穷。应家建筑设计理念强调与自然和谐的“天人合一”和精简的“留白”美,独成一派,具有极强东方美学韵味。
陆南枝喜欢的建筑师很多,但应家在她心里也是独一份的。
谢行止完全没抓住关键,俊眉拧得更深:“什么师兄?”
为证明自己有努力适应学校环境,陆南枝嘚啵嘚啵就把玻璃花房的事说了,说完还补充:“应该是建筑系的师兄吧。”
谢行止听得头疼,一会儿一个何觅,一会儿又来个莫名其妙的师兄。要是再把她在学校里多放几天,是不是还会从她嘴里冒出什么师弟同学?
谢行止有点烦,他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大家长,但就是听不得她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含着沉沉墨色的眼眸暗下去,谢行止半晌没搭话,修长的指节和他本人一样烦躁地敲敲方向盘,尽量平和地开口:“爸妈很久没见你了,今晚回家吃饭。”
这个“家”指的是谢家在城北森林公园内的主宅,陆南枝没有事先收到这个消息,顿时有些紧张:“你、你怎么不早说?”
不是她不想见叔叔阿姨,只是知道谢行止对她的想法后,再想到面对他们就有些心虚。
谢聿扬对谢行止和谢行舟严苛,对她却万分纵容,更不要说把她当亲女儿养的谢夫人。
她原本应该和他们像家人一样相处,却因为谢行止的肆意妄为全乱了套。如果叔叔阿姨知道她和谢行止做出了那样的事,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她吗?
况且,仅凭她根本无法在谢聿扬和谢夫人这两个人精面前妥善掩盖情绪,一定会被发现的。
陆南枝慌急了,幽幽怨怨扒着安全带盯谢行止。
“怕什么。”自己带大的小朋友,一颦一笑一嗔一怒他都比其他人更懂她。谢行止不急不缓,注视着周五稍显拥堵的车流淡淡开口:“反正总是要告诉他们的。”
“告、告诉什么?”陆南枝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说呢?”谢行止偏过头看她,唇角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我说得还不够清楚?我对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陆南枝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前迅速捂住耳朵,抗拒地把头摇成拨浪鼓。
谢行止也不恼,重新坐好,唇齿间轻轻一声叹息,是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小傻子……”
提起禁止话题后气氛再次僵硬,一路无言中将车开进谢家大门。老管家顾叔穿着笔挺燕尾服前来迎接,陆南枝不想理谢行止,下车径直往前走,头都不回一下。
谢聿扬和谢夫人在家穿着素雅朴实,接到陆南枝就压根懒得理谢行止,谢夫人牵着她一边柔声问学校如何一边往正厅走。
谢聿扬将谢行止叫去书房,比起父子他们更像商业伙伴,凑一起总没完没了交谈公司事务。
陆南枝紧绷的情绪在聊天中松懈,直到晚餐时间来临。
她原本想和谢夫人坐一侧,谁料谢行止拉开自己身边的靠背椅,淡淡开口:“枝枝,过来。”
陆南枝犹豫片刻,对上谢行舟幽深如海的眼眸,怕他当着谢聿扬和谢夫人做什么出格的事,乖乖移了过去。
然而她错了,饭才吃到一半,和谢聿扬继续讨论东南亚市场的谢行止突然将手伸过来,握住她放在膝上的手。
握着汤匙的手差点没拿稳,陆南枝用力抽手,纹丝不动。不仅如此,谢行止还强硬掰开她的手指,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顺着指缝滑进去,旁若无人和她十指相扣。
余光中谢行止依然神色沉稳,条理清晰回答谢聿扬的提问,还能从容列举各项数据佐证他的观点。而陆南枝低着头,不仅手心开始冒虚汗,脸颊也一点点涨红。
谢行止大魔王不仅没有被封印,还变本加厉。
陆南枝根本不敢抬头看谢聿扬和谢夫人的表情,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们看出什么端倪。几次挣脱无果也不敢再动,只能乖乖喝汤,祈祷谢行止能快点松开她。
可惜事与愿违,对面的谢夫人很快注意到她不正常的脸色,担忧:“枝枝,脸这么红,怎么了?”
突然被点名的陆南枝一抖,抬起头,看见谢聿扬和谢行止的视线都向她投来。关键是谢行止此时仍旧没放开她,反而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他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发现。
意识到这一事实的陆南枝更紧张了,大脑一团乱麻,电光火石间找到一个借口,结结巴巴:“我、我有件想做的事。”
陆南枝在谢家一向很乖,安排什么是什么,少有自己提出要求的时候。闻言连谢聿扬也忍不住开口,男人的声音低沉有威严,却是柔和的:“有什么想做的事?”
成功转移注意力的陆南枝松一口气,再接再厉:“我……我想参加学校军训。”
谢聿扬和谢夫人对视一眼,正欲开口,谢行止却在此时松开她的手,不容置喙:“不行。”
没想到出言制止的是谢行止,陆南枝看他:“为什么?”
“你身体怎么样自己不知道?”这回换谢行止面无表情地喝一口汤:“军训你就好好在家待着,预习也好画图也罢,总之哪也别去。”
如果是平时陆南枝可能也就听了,但今天被谢行止这么一说偏不想遂他意,硬着一口气和他杠:“我不要,我就想军训。”
谢行止皱眉,谢夫人见情况不对,急忙出来打圆场:“行止你少说两句。”说着又看陆南枝:“怎么突然想军训了?军训可不是玩,行止说的也没错,你身体弱,没必要受那个累。”
陆南枝抿唇,脸上的红润退下去,有些苍白:“可是同学们都要参加。”
“我们知道你这次是下决心要克服社恐,可也没必要急于求成是不是?”谢夫人没明说,但显然也不支持她参加军训,循循善诱:“军训人多,也累,我们一步步慢慢来,好吗?”
谢聿扬同意谢夫人的看法,点点头:“叔叔也是这个观点。”
三面大墙堵得严不透风,陆南枝萎了,小声“嗯”一句表示妥协。
原本只是为转移注意力的借口,但回家路上再次被谢行止提醒不许军训的时候,陆南枝就像被抓了尾巴的小松鼠一样炸毛了,死活要和谢行止对着干。
本来就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说奇怪的话,还在饭桌下偷偷拉她的手,她也不会找这样的借口。
结果他不仅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来要求她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陆南枝烦得不行,一把拍开谢行止企图揉揉她头发的手,腮帮子鼓鼓的下了车就直往电梯走。
谢行止锁了车长腿几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不高兴了?”
陆南枝挣了两下没挣脱,但也不说话,就一副气滚滚的样子站在电梯门前。
“是在和我赌气?”
陆南枝抬头看着他哼哼:“不是赌气!”
谢行止却像没听见:“让你不开心了,我道歉。但军训是不可能的。”
陆南枝忍无可忍,气得小小跺了一下脚:“你说过不再那样的!”
“我没说过。”谢行止顺手松了下领结,露出被禁锢的喉结:“我说的是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对你做之前那种事。”
俯身向她靠近,他的声音低沉性感:“最低限度的触碰当然不包括在内。”
“谢行止!”
小姑娘看来也是气急了,竟然敢直呼他的大名。谢行止从喉咙里笑一声,纠正她:“叫哥哥。”
“你、你要是还想我把你当哥哥,就不要……就不要说什么把我当女人什么的……”到底气势不足,陆南枝越说越小声,最后半句话说出来整张脸都红了。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金碧辉煌的轿厢中映出两人身影。
谢行止几乎是将陆南枝逼进电梯,顺手刷卡上楼,电梯门关闭的一刻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抵到轿厢的镜面上。
眼前就是她粉嫩的樱唇和若隐若现的柔软小舌头,谢行止不再压抑心底的欲望,叹息一声吻上去:“那我宁愿你不把我当哥哥……”
“唔……”突然的亲吻让陆南枝愣住,反应过来后手脚的挣扎都被谢行止用绝对的力量优势制住,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缺氧和害羞使得身体很快软下来,陆南枝眼睛红了一圈,趁他离开的空隙软绵绵求饶:“不要这样……”
电梯很快抵达顶楼,谢行止揽着她将她带出去,在她耳边轻轻安抚:“只是接吻,别怕。”
话虽如此,这个吻却并没有结束。到家后谢行止又继续将她放倒在沙发上吻了好一会儿,才将脱力的她送回房间。
陆南枝羞得浑身都红了,她根本不是谢行止的对手,也没有力量阻止他。
心脏还在急速跳动,抓着被子看替她倒了一杯温水重新进来的谢行止,陆南枝又快哭了,炸着毛委屈唧唧指责他:“你能不能,能不能也别亲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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