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欢好歹也是零号猎手, 完成任务是她最重要的目的, 自然不能让黑衣人坏了卫北的好事,所以她只能束手束脚保留实力在梁上你来我往过了好几招。
这黑衣人还有两下子,九欢无法速战速决,而且他在过招间使出了一些机巧之物,这些暗器一闪而过,都被九欢巧妙化解,她也能看出来这是鸿夏特有的产物。
在这丹萨皇宫之内,竟然有个鸿夏人?
九欢不想牵扯两国之间的事情,但又答应卫北要保护他们,送佛送到西,不管这个鸿夏人这次来有什么目的, 也不能让他得逞!
对方小手段层出不穷, 鸿夏的精工机巧闻名北宙,九欢也不想跟他在这房梁上墨迹, 只能催动内力使出招式逼他束手就擒,却没想到这未央宫中巫力奇盛,外力在这里似乎有强大的镇压, 根本施展不出来,居然还会遭到反噬。
骄傲惯了的零号猎手还没从自己竟然失手了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差一点要从梁上摔下, 黑衣人伸手抓过她的手臂,使力一扯,纤柔幽香的身躯扑了个满怀, 腰肢细软盈盈一握。
哎,手感真好!
这登徒子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自然是趁着这迅雷不及掩耳顺手一扒就把九欢的面罩摘了下来。
凉薄小巧的一双柳叶唇,明珠美玉般的桃花眼,眉宇之间透着与凡俗女子不同的跃动灵气和傲骨概气,肤白胜雪,貌美无双。
凤祁星洲也算是见过全北宙尽数的美貌女子,却想不出还有怎样的词汇足以形容她。
九欢也不甘示弱,不带丝毫犹豫在他愣神那一瞬,把他的面罩也扯了下来。
那是一张极俊美又带着点阴柔之气的脸,一个男人眉眼间竟然能同时拥有女子的媚态却又不失阳刚之气,既如此矛盾,却又意外地和谐。
他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夹带一双深邃的冰眸子。
翩翩少年,如玉公子,他唇边勾起一个痞坏的笑,右侧一颗梨涡把那股子柔美生生变成了捎带稚气的少年感。
二人距离地如此之近,连对方的鼻息也微弱可闻。
见了鬼了,敢情这世上的美男子是一抓一大把的吗?九欢想。
正审度眼前男子处处都不及时修之皮毛时,他竟然俯下腰想轻薄她,这小娃娃毛都还没长齐色胆竟如此包天!九欢一怒之下反手将他一巴掌扇了下去。
他正搂着九欢的手失了力一扯,“咚”一声摔倒在大殿之上。
墨天染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看着卫北歪着脑袋,扯着卫北的衣服躲在他身后,他们正说到卫北接下来如何计划之事。
事情败露的黑衣美男此刻直挺挺倒在正主面前,脸上却丝毫不见半分紧张和窘迫,只是口中“嘶嘶”地揉着自己摔疼了的屁|股和脑袋,还不忘对翩然落下的九欢眨了眨眼。
墨天染正要喊来人,卫北赶紧阻止:“这是我叫来护送你逃出去的人。”
然后才看清楚摔下来的男子竟然不是时修,又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黑衣男子看着墨天染咧嘴一笑,那双粲然夺目的冰眸子略微眯了眯,道:“失礼了,皇女大人,幸好我今天来了,要不然就得白带一顶绿帽子。”
墨天染心下一颤,盯着黑衣男的神色满是戒备与畏惧,甚至还带了点惊恐:“你,你是……”
黑衣男一个挑眉,站起身来对墨天染稍作一揖,他的姿态行止难掩贵气,即便如此孟浪轻佻却丝毫不失雅致,竟有几分皇族的矜傲。
开口也是清雅悦耳的嗓音:“鸿夏凤祁星洲见过皇女,愿皇女见谅,我可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娶了一个脸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女人,既然要联姻,必然是要亲自一睹真容才算数的,光是看画像算什么呀!你说对吧!”
“太,太子殿下……”墨天染默默低喃,模样极为惊讶,又羞赧地低下了头。
凤祁星洲不等她多说,转而又看了一眼身侧的九欢,眼中笑意更甚:“不过,这趟也没白来……呃,我也不是喜欢劫他人姻缘之人,既然二位两情相悦,那咱们两国的联姻就此作罢!”
他语态潇洒毫不在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就没从九欢身上挪走过。
九欢这回算是懂了,之所以卫北这么急切地想要从边境回到丹萨,是因为不日紫极和鸿夏即将联姻,他如果来晚了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墨天染勉强撑起了紫极皇女的体面,上前走了一步,行了个大礼致歉:“皇女天染见过鸿夏太子殿下,感激殿下成全,你我都是被迫无奈,联姻一事也不容我违逆置喙,如果太子殿下愿与我一同反对,我们兴许能有一搏之力,我与卫北感激不尽。”
凤祁星洲爽朗地哈哈一笑,道:“皇女可是太看得起我了,如今大奥新王登基,国力日益强盛,正因如此紫极和鸿夏才势必联盟,方可破局,否则再让大奥在北地继续扩张,你我就算合力也难以匹敌。但三国鼎立已久,如不以联姻作为联盟的纽带,鸿夏也不会完全相信紫极,这个道理我相信你们也懂。”
墨天染听罢,心下也是认可的,但又无其他良策,黛眉轻皱道:“假意联姻想必太子殿下是万不肯答应的,如殿下不弃,天染还有几个姐妹……”
沙耶礼的继承人虽然只有一个,但也有顺位排序,为的是如果发生了意外,也会有相应的继任人,墨天染口中的姐妹指的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沙耶礼其余贵族皇女。
“哦?倒是可以一试,但你知道,我这个人一旦看到最好的,就不能接受差的了,所以如果有比眼前这位姑娘样貌更佳的,我可以考虑考虑。”凤祁星洲这话说得极为轻佻嚣张,还看着九欢挑了挑眉。
眼睁睁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九欢白了凤祁星洲一眼,忍不住打断,对卫北说:“现在人你也见到了,我要的东西呢?”
卫北之前已经把如何拜托他们护送他到这里的事情大概跟墨天染讲了一遍,墨天染自然知道她这次来讨要的物什,低头想了想,说:“古书的事情他们也没有跟我说太多,只是偶尔听到大法师提起,我猜测是在大法师手里。”
根据墨天染所说,大法师的住所就在幻镜附近,因为守护幻镜也是他的一大职责。
跟随着墨天染的指引,九欢叫上门外的时修,一行人很快就找到幻镜所在,在这紫极深宫之中,开辟了一片偌大的湖畔,那幻镜犹如一轮圆月悬于湖面之上,周身莹润着月色的光华,环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九欢不由得好奇,既然这个幻镜能够测试出人的天赋等级,那自己是否拥有紫极的巫力血统,如果有,那是不是可以把自己的身世缩小到紫极内去寻究?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停不下来了,面对近在咫尺的幻镜,她定要一试。
时修只觉身侧一空,九欢已踏水而去,立在幻镜前,他赶忙追去,但已然无法阻止,她的手掌已经轻轻放在了幻镜上。
卫北同样也来不及阻止,才刚喊出一声:“不要!”
时修眉头一紧,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不论如何,他都会保护九欢。
他只是静静站在九欢的身侧,屏息注意着周遭的异动。
可那幻镜似是尚未开启,竟纹丝不动,镜面平静,周遭的涟漪仍然有规律地荡着。
九欢皱了皱眉,难掩失望的神色,自嘲道:“看来我在紫极也只能是个法奴。”
卫北终于松了口气,心下也觉得奇怪,九欢的武功高强,虽说没有半分巫力,幻镜也不至于毫无反应,就连自己作为法奴,当初幻镜也会出现浅淡的红色。
幻镜的测试等级是以赤橙黄绿青蓝紫划分,出现红色或者橙色都会被划做法奴,黄绿则是络华-工商阶级,青色为布利-可参军最后成为武将,蓝色为阿门德-大臣贵胄可拥有封地,紫至偏黑则为沙耶礼。
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在紫极四年一度的神授大会上,幼小的身躯步履蹒跚地跟着队伍往前走,有些还无法自己走路的孩童由他人抱着,有些孩童摔倒在地、或哭喊或吵闹,都被继续带回队伍里。
最前面的人踩在湖面上如履平地,然后把手掌放在幻镜上。
有的人呈现的蓝色能漫溢出幻镜,有的人能把整面湖水染绿。
而站在他面前的,被一个法奴抱着还在襁褓中喂奶的婴儿,自始至终安安静静。
那法奴似是她的母亲,一直轻哼着一首摇篮曲哄着她,卫北从未听过这么宁静温暖的曲调,他站在后面似乎也能感受到一丝怀抱里传来的温度,暖和着他瘦小的身躯。
眼看着快轮到他们,那母亲似是紧张了起来,絮絮叨叨地反复说着一句话,卫北慢慢听清楚了,她在说:“千万不要是法奴,千万不要是法奴,求求上苍……放过我家天染……”
一旁的布利在催促着她,她缓慢地迈步,一步似是又坚定又不舍。
如果她不是法奴,就要离开母亲,交由别人来喂养,如果她是法奴,这辈子就会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卫北不是这位法奴母亲,甚至连她的正脸都没有见到,他只是不想这个世间再有这样的骨肉分离的事情发生。
她走到幻镜前,从怀里把婴孩一只肉乎乎的小手拿出来,放在幻镜上。
卫北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
幻镜里的颜色千变万化,赤橙黄绿青蓝紫逐步转变,最终一个无形的波动震荡了整个湖面,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威力,正在哭闹的孩子吓得止住了哭声,布利和大法师以及所有阿门德都屏息盯着伫立在幻镜前的那个女人。
噢不,应该是盯着她怀抱里的那个婴儿。
卫北觉得天地陡然暗了下来,一抬头天却还是亮堂堂的,飘着两朵白云,只是脚下的湖面变成了一片泛着浓郁紫色的黑水,像是一个巨大而深邃的洞。
周遭有人脚下一软,扑倒在地。
他也觉得有些脚软,感觉自己好像悬空站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上,但他没有倒下,只是咬着牙,抬头直视前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法师和众位护法,阿门德和布利全数都跪倒在地,只有卫北独自一人直挺挺地不肯屈身半分。
前方一名女子缓步而来,响起如梦似幻的空灵之声,似是轻盈的铃铛敲击所发出的声响。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大家一个小可爱的文~
十日辰的《一诺千金》:
文案:
有些事情,如果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还能回头吗?
她,是大宸威武大将军的千金,燕诺。
他,是云卅不受宠的三皇子,萧涩。
他奉皇命围剿将军,将军临死前,求他放自己女儿一条生路。
他承诺了将军。
他一路看着她拜师学艺,看着她从一个敏感脆弱的小公主成长为勇敢冷血的女子,他后悔了,将军之死成为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国恨家仇,因果轮回,他们,又该如何相处?
他为了那个承诺,护她安康,不惜丢了皇家身份,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
有人问他:“萧涩,为了一个承诺,搭上一辈子,值得吗?”
萧涩道:“何止值得,甘之如饴。”
燕诺一次一次死里逃生,终于知道,夜夜顶着师父的脸前来陪着自己的,原来就是自己恨之入骨的人。而自己尊敬的师父,竟也是敌国云卅之人,还是云卅太子,身边之人皆是算计,燕诺又该如何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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