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幻镜的那一头缓缓飘来一位长得很好看的女人, 她身着紫底滚金皇袍, 顶着三头圣蛇金冠,对那瑟瑟发抖却紧紧抱着怀里婴孩的法奴伸出了双手。
不用怀疑,她就是紫极女皇,墨华纱。
她虽不发一语,卫北距离几丈开外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气势,她连手指都没有抬,卫北却只觉得膝盖一软,只听几丈之遥那法奴母亲惊呼一声:“啊!我的孩子!”
二人便一同瘫倒在地。
卫北赶紧抬眼看去,那个婴孩竟然脱离了母亲的怀抱,轻浮在空中!
所有人眼里止不住的惊愕,同时又对至高无上的沙耶礼肃然起敬, 脊梁弯曲得更甚。
那个婴孩就是墨天染, 为了让她的成长不会受到原生家庭的烦忧,她的父母亲早就被驱逐, 后又以不知名的方式处决。
墨华纱带走婴孩后神授大会又恢复如初,下一个接受幻镜洗礼的就是卫北。
毫无意外的,幻镜只是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他紧接着被带走。
这段过程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也许是因为被之前那一幕震撼太甚, 毕竟一个人的出身, 从人人皆可踩踏的泥泞变成天之娇女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卫北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雨夜,幼小的他几乎要饿死在路边,而且他很清楚自己的身躯第二天就会被人像垃圾一样清理掉, 在这世间不留下一点痕迹,因为他曾亲眼所见,在某个清晨被抬走的那些躺得直挺挺的人。
路过的车马行人恐避之而不及,大多数人熟视无睹,也有些人并不比法奴活得好到哪里去,却在路过的时候啐一声,道:“呸!要死就死远点,这大街上也是你们法奴能死的地方吗?晦气!”
他也会像他们一样吗?
就是因为他被叫做“法奴”,所以他一出生就被遗弃,没有任何选择地来到这世上,又没有任何挣扎地死去。
卫北用他幼小的拳头一下一下敲击着门板,声音微弱得被雨声掩盖。
一队兵马急行而至,卫北的眼睛已经睁不大开,只见一身紫袍的一个高大身影走来,说:“这孩子求生欲很强,说不定是个好苗子,带回去。”
接着他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了起来,在不省人事前,他还听到紫袍男子高声说:“南宫大人,本将奉命捉拿要犯,还请行个方便!”
醒来之后,他来到一个吃得饱穿得暖的地方,晚上还有草席可以盖着睡,差点以为自己又重新投胎了一世,结果他还是听到了“法奴”这个称呼。
他被训练作“斗犬”,是以供除法奴外其他阶级取乐的一种节目,他们有打架斗殴、歌舞杂技、蹴鞠投壶等各类比赛方式,而斗犬就是专供斗殴所需。
后来因为他战绩斐然,被将军府收回去作亲儿子的陪练,不为什么,就为他打不死。
其他的陪练死的太频繁了,将军也为此感到不厌其烦,干脆找个不容易死的,给自己少些麻烦。没想到卫北竟然将这个任务完成得如此出色。
他的身手灵敏、脑子转得很快,在保命这件事上下足了苦功。
做陪练的这段日子,他在将军府遇到了紫极皇女墨天染,那个顶着华盖,乘着皇舆的储君,身躯娇小,秀雅脱俗,被众人簇拥着,如一轮皎洁的明月。
皇女原来就是这般模样!
他在她幼时见过面,她的年纪与他相仿,甚至比他更小些。当时只是被裹在襁褓里的一个普通的脏兮兮的婴儿,现如今却浑身光华萦绕,众人俯首称臣。
而卫北只能站在人群里穿着破布麻衣远远望着她,他身材高大鹤立鸡群,墨天染一抬头便看到了他那双俊逸的眉眼。
匆匆一瞥,云泥之别。
卫北也曾试过一步步向上爬,无论多大的困难艰险都无所畏惧,但这都是徒劳。
法奴就是法奴,从被幻镜宣判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是死|刑。
他终于知道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唯一的办法就是推翻这可笑的阶级,他运用自己在做斗犬时已经排布了的法奴亲信,通过制造各种巧合接近墨天染,而当时将军也有意让自己儿子与皇女缔结姻缘,卫北才有了可趁之机。
此时他自己也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那一瞥令他为了得到她而不择手段,还是他原本就有意利用她达成自己的目的。
皇女虽然自小被严密保护,由紫极王亲自教导,但在她成人礼后,必须要前往万巫林独自修行三个月,用她所学所知去感受自然的给予与恶意,从而真正唤醒自己的天赋。
这是卫北最好的机会,他没有天赋值却有情报。
万巫林对于没有巫力之人虽然难闯,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路可走。
虽然这是一些络华和布利为了平安穿越万巫林而让无数法奴用生命趟出来的路。
除此之外,卫北还知道一处秘洞,在墨天染修行受伤后,将她带到此地。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她。
她紧闭着双眼,睡颜娴静,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卫北咽了咽干涸的喉咙,给她生火疗伤敷药喂水,又在她身侧睡去。
墨天染因从未睡得如此不适而醒来,虽然已经风餐露宿多日,但多年养尊处优还是很难接受这坚硬硌人的地板。
正疑惑之时,看到身侧躺了个男人差点惊呼出声,又发现是卫北竟然有些羞赧起来。
卫北的睡眠很少也很轻,墨天染有了一点动静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现在眼前的女子美目流盼瞪着他,如此近看她身上竟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气质清雅高华。
他虽未经男女之事,但法奴之中不乏娼妓,而小蜘蛛中又是女人行事最为方便,所以他见识过的女子媚态和男女之事并不少。
见墨天染神色从惊讶到平静,他也能感受到她对他若有似无的一点好感,更何况卫北也知道自己的样貌也算是很得力的筹码之一。
他没有犹豫,抬手框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少女久居深宫哪里招架得住这等狂徒,自然是被他吃干抹净,也还不知道自己落入了一张无处可逃的大网之中,犹如一只漂亮的蝴蝶,缠在了蜘蛛网上,等待着被蚕食殆尽。
幻镜是紫极人一生只能来到一次的地方,却又是终身难忘之地,因为这里是决定了他们这一生如何度过的关键。
往事如过眼云烟,让卫北的头脑更加清晰,他必须爬到紫极最高统治者的位置,破除幻镜对紫极万千臣民的迫害。
一切回忆也只是一瞬,前方九欢扯着时修的手,非要他摁上去试试,好一会时修才算是妥协,顺从地把手掌放了上去。
最初只是轻微的开裂声,突然天地间一声巨响——
“砰!”整个幻镜和湖面都像一片被砸得四分五裂的镜面,碎成漫天下坠的五彩碎片。
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墨天染和卫北是自小被紫极的戒律熏陶下长大的,内心对幻镜自然有种独特的情感,虽然卫北是想着要破除幻镜三六九等的阶级区隔,但也没想到自己能够如此心想事成,瞬间就全部毁灭了这种事,他还是从来没想过的。
始作俑者九欢却毫不在乎这闯下的祸,还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时修充满了崇拜,说:“天啊!你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这幻镜给摸到爆炸!时修我果然没看错你,你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神啊!”
时修也不明所以,虽然心中觉得奇怪,但也没有时间追究,因为四下已经密布了敌意,随时有可能从黑暗中攻来!
黑衣侍卫踏着凛冽攻势而来,满布的碎片五彩斑斓映照出他们的身形,快如闪电,从暗处刺出利剑攻势凶猛。
九欢只挑眉一笑,一脚踏起脚下镜片,纤细白皙的十指翻飞,片片划过喉咙动脉。
时修一向无法苟同她这手起刀落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但九欢自小受到的训练就是如此,能够一招毙命绝不多费口舌。
毕竟她是草菅人命的猎手,他是护佑天下的圣尊,原本心之所向就大相径庭,本不是一路人。
“住手!”时修低低吼道,也不知是对暗处之人说的,还是对九欢说的。
但任何一方都不肯停手,因为停下来,就是死。
黑衣侍卫见久攻不破,而又瞬间损失大半人手,却丝毫未见退缩,依然前赴后继地涌了上来,不用猜,这些便是布利了,虽然不至于像法奴这么被人糟践,但性命也依然如草芥。
“不要杀了——”
一股带着白光的气势从时修身上炸了开来,四周被一圈余威震得仿佛天地都随着晃了晃,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暗处慢慢走出来一个白发白须的紫衫老人,头戴一顶华贵的紫金高帽,九欢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这十有八|九就是紫极的大法师了。
“大法师!”
墨天染轻呼出声,卫北在一旁紧紧搂着她,凤祁星洲也不知道躲去了哪个角落看好戏。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今天三更!
好基友【月子欢】的《赏清欢》,稳定更新,不坑,可以去看看~~~
京城传言,徵王要娶妻了。
但凡有姑娘的人家纷纷紧闭大门,更有甚者举家搬迁。
这桩婚事,最终落在了镇国大将军头上。
众臣松了口气,拍着江老爷肩膀安慰:“王爷权势滔天,除了是个断袖也没什么不好的。”
江家女国色天香,很佛系看的很开,煮茶插花刺绣弹琴,和他十八个男妾相处甚欢。
徵王瞧她一颦一笑,被婀娜身段晃得春心荡漾。
但他近一步,她就退一步,分寸拿捏的极好,从不争宠邀功。
徵王送去碗热药汤,偶感风寒的江吟婳吓得发抖:“你、你不会要毒死我,扶正男宠吧?”
“……”
府中刺客偷袭,江吟婳阴差阳错地替他挡了一刀,徵王问她要什么赏赐,她柔柔地开口 :
“休书。”“不可能!”
她 苦兮兮地抹眼泪:“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徵王笑笑没说话,卸下伪装,遣散男妾,一路披荆斩棘,送她上了凤位,霸道地宣判:
“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朕的皇后,休书还要吗!”
原来他的断袖是装的……
江吟婳被骗了,咬着丹唇,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了!”
双洁。男主情感上的钢铁憨憨,嘴硬直男但行动上很宠女主,隐藏大佬.
柔雅娴静娇美人x权臣高冷毒舌野心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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