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声喊道:“我鸿夏凤祁星洲在此退婚, 紫极皇女的事情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但这三个人我要带回去,否则就别怪我将紫极沙耶礼和法奴通奸的这宫廷丑闻作成唱词儿名扬北宙大陆了!”
墨华纱咬着牙,虽然她无所谓紫极的这些权力、地位、家国大业,但他的大计目前还需要她做这个女皇,如果紫极动摇了国本,那一直以来虎视眈眈的大奥也会有可乘之机,再加上如此一来就与鸿夏彻底结了仇,紫极的处境恐怕会非常棘手……
不行,如此衡量,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这么两个苟延残喘的人到时候也抵挡不了千军万马, 他们还需要再静待时机。
她做了个撤退的手势, 追兵散去,慕非白和时修被架上了马车继续疗伤, 凤祁星洲便下令回鸿夏。
鸿夏国,王城金陵。
与其余二国不同的是,鸿夏皇家、贵族阶层分明, 侯爵各有封地,有身份地位者均注重仪态、饮食用品一应极尽精致奢靡, 武备前沿高端、自动化强, 如连发弩-箭、攻城炮车、机械陷阱为其所长,近战虽薄弱却难以攻其近身,是为闻名北宙大陆的“御物之术”。
这一路, 也许是因为二人都比较多话的缘故,凤祁星洲与慕非白竟然挺投缘,一直不停的聊东聊西,凤祁星洲说,在紫极对付追兵时发出刷刷声的,便是连发弩-箭,能制造出龙卷风的便是大型鼓风机。
然后满心欢喜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慕非白各种夸张的惊叹和赞美。
按理说常常走南闯北,慕非白和九欢应该对这些有所耳闻才是,但仅是听了个皮毛,没有见识过大规模的实物演绎和其威力,还是感受不到半分的,这种级别的武备也不是谁都能拿出来的。
世人对鸿夏的印象和流传最广的应该是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传闻他的诞辰恰好是北宙一千年整之日,届时天降祥瑞,举国欢庆,皇家大赦天下,皆称其为千岁之子。
鸿夏子嗣稀薄,皇室女子居多,鸿夏王老来就得了这么一独子,天上地下就这么一个鸿夏储君,自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揣在手里怕摔了,宝贝得不得了。
凤祁星洲自小锦衣玉食,任什么奇珍异宝绝色美女都在他眼前如过江之鲫般献上来,所以也养得一副纨绔太子爷的模样,想啥来啥,不管不顾,没人能管得了他。
好不容易百般呵护着养到婚嫁之年,合宫上下为了寻找到能配得上他的人都愁白了头发,好不容易多番考量终于定下了和紫极皇女的婚约,那皇女好歹未来也将是一国之君,又闻得墨天染美貌大方,鸿夏王和王后也才都松了一口气。
婚书下来才没过几日,据闻太子爷就偷溜出去说是要看看自己未来太子妃的模样,搅得合宫不安宁了数日,这才回来。
却没想到,他这回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貌美无双的女人。
太子殿下一反常态,刚回到东宫不但没有火速去面见王上,连母后都没有问安,而是命人将金陵城内外的醉意欢通通收了回来,往东宫内一车车地搬,一时间整个金陵皇道上、宫门内外都漫溢着醉意欢的沁香酒意。
这自然都是为了讨九欢的欢心。
时修因为破了杀戒头发又长了几寸,这次比上回饮酒破戒更为厉害,从紫极到鸿夏的一路上都没有醒过来,九欢执意守在他的马车上,日以继夜地为他传功疗伤,驱除体内因为气血紊乱而积累的寒气。
这些慕非白自然也看在眼里,九欢对时修的感情他心知肚明,自知已经没有机会,但也不想九欢因此而伤害自己的身体,于是劝服九欢,让他轮流为时修疗伤。
慕非白很想问九欢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时修的情况时好时坏,九欢完全没有心情谈论任何事,他还从未见过九欢对一个人的生死有如此大的执念,便也不多做言语。
直到在东宫第七天,时修身上的寒气才完全清除,虽然人还是没有醒来,却不再需要九欢和慕非白给他运功了。
凤祁星洲不是不识趣的人,他给足九欢要的所有空间和时间,不但不叨扰,还为她屏退所有不相干的人,封|锁了消息不让外界知道他私藏了两个隼隐杀手和一个背负毁灭圣域罪名的前任圣尊。
为此九欢感激在心,毕竟确实是凤祁星洲救了他们三人的命,她虽然脸皮颇厚,从来偷鸡摸狗的事儿也干的不少,也不觉得自己欠了谁的情,但不知怎的,到了凤祁星洲这里就不想对他有太多亏欠和牵扯。
所以当时修的情况总算平稳下来后,便应了他的邀约,穿上鸿夏繁复华丽的宫服,陪他一起踏上金陵皇宫的最高处凌云阁看月亮。
多日的神经紧绷好不容易松弛下来,鸿夏地处南方,和煦的暖风盈盈照面,九欢深呼了一口气。
“所以这就是你的请求,算是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九欢问。
凤祁星洲看她站在凌云阁观星台上,着一袭大红鎏金暗纹的裙裾层叠在身后铺散开来,华贵之中透着一股妖娆,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红色最是适合她,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她倚着阑干抬眼望向空中的明月星辰,鼻梁骨如她的性子一般翘挺骄傲,唇和下巴却很小巧,她的轮廓有种与平常女子不同的英气,隐隐还藏着一丝不容觉察的凛冽杀意。
他就是一眼被这种危险的绝美所吸引,甚至无法抽离。
九欢见他久久没有答话,挪开眼侧看向他,见凤祁星洲整个人此时已经看得痴了。
她差点要翻出一个白眼,冷声道:“口水下来了,擦一擦吧,堂堂太子殿下能注意下仪容否?”
凤祁星洲嘻嘻一笑,腆着脸把早就备好的醉意欢递了上去,九欢一看到酒眼睛就亮了,咧开嘴笑着接过,毫不客气地仰头喝了一大口:“好酒!”
“你要多少我都有。”凤祁星洲看着她的眼说。
朗月如钩,少年太子傲气飒爽,年少轻狂,指着绵延层峦叠嶂的群山和偌大金陵的万家灯火,对着美人盈袖笑说这城池四方不过是他掌心之间的游戏场。
九欢难得寡言,只是静静听着他说着自小在这宫里如何如何地肆意尽欢,并无什么触动,只是回想起了自己在隼隐的那些岁月,只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命数竟然可以有如此天差地别。
但又如何呢?
一轮明月,万家皆可赏。一壶好酒,千秋皆入喉。
九欢倚靠在阑干上,悠扬的晚风吹起她的额间鬓发,她眯着眼仰头又喝完了一壶,醉意有些惺忪,凤祁星洲趁她不备,一个转身双手撑着阑干,将她整个人锁在怀中。
虽然肌肤并未接触,但从下往上看,二人的姿势却是亲密非常,就像凤祁星洲将她着实搂在怀里一般。
慕非白把眼神从凌云阁上收回来,抱着手看着旁边额冒青筋却仍然面无表情的时修,呵呵一笑,说:“吃酸了?酸了就去追啊,她拼了命都要救你,你还不知道她心里装的是谁吗?”
时修一声不吭,转头便走。
慕非白心知事儿闹大了他定没好果子吃,赶忙追上去解释:“喂喂老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星洲那小子,非要让九欢陪他上一次凌云阁,以此来作为他救我们一命的报答。这还算好的了,人家又没提要九欢直接下嫁于他,更何况在那上面也做不了什么,最多就占占小便宜……”
眼看着越说时修的拳头握的越紧,慕非白赶紧噤声,怎么感觉自己好心又办了坏事。
时修在这昏迷了多日,才刚醒来就说要找九欢,慕非白私心也想去看看这凤祁星洲打的什么算盘,这才冒险带着时修过去,谁能想到就恰好看见了这样一幕。
他们在这金陵皇宫浸淫了这么几天,以慕非白的聪明才智和满嘴抹蜜的性子,早就把各路宫女小姐姐哄得七荤八素,而且这东宫无人不知他们是太子殿下的贵客,要找到通往凌云阁的路倒不算难。
万万没想到凤祁星洲这小子,看着人畜无害,心却黑得很,明明看到他们在廊下走来,还故意趁着他们抬头的间隙搂了上去,才让时修看到这样的画面。
不知道时修是不是醋意熏了心没有发现,但慕非白是妥妥把凤祁星洲往下望的那一瞟看在了眼里,他那双修长的冰眸子闪过了一丝笑意,分明是奸计得逞的得意之色。
慕非白虽然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但他知道九欢是抢不来的,她自有主意,如若真的认定了时修,不论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所以即便是之前九欢在时修这受了情伤,足足疗愈了一年,现如今冥冥间自有定数又把他们凑在了一起,那他便不多加言语。
凤祁星洲看廊下的二人转身离去,像是拧了橡皮似的敏捷地往后一弹,堪堪躲过了九欢往他命门飞踹而来的那一脚,赶紧讨好地笑道:“我错了我错了,这不是看刚才风大,想给你挡一挡风嘛,别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小白:正视你心中的感情吧,老哥!
时修:我只是非礼勿视而已。
小白:那为什么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时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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