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表白

小说:我看圣尊多妩媚 作者:邪离
    只见她双手合十虔诚许愿,时修看了一眼,因她侧颜太过好看,那张抹了红脂的小瓣薄唇莹润撩人,又诱得他胸中一乱,愣了半晌才知道自己已然胸如叩鼓,那些戒律梵音如警钟在识海内嗡嗡长鸣,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收回了目光。

    她说那盏招财童子是为慕非白燃的,他一个财迷,招财童子最适合不过了。

    而莲花灯是为时修燃的,时修顺嘴问及为何,她便给他说了这上元节的来历,在民间习俗里,今日原是那上元天官的生辰,人人皆可祈福许愿。

    九欢缓缓说道:“有人说,正月十五日元夕节,乃上元天官赐福之辰。故百姓家家燃灯祈福,为所亲、所爱之人,我不知自己身世,也不知道家人是否尚在,唯有慕非白与我一同长大,便是我的家人,现又结识了你,这便是我的所亲所爱了。”

    对九欢来说,她可不信鬼神,至于那天官是不是真的能应了她的愿,也都不重要,她真正要让时修听的,是那“所亲所爱”,时修常听九欢说起慕非白,知道他对九欢而言如兄如父,又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所亲”之人指的就是家人。

    那么后者说的所爱之人,除了时修还能有谁?

    他心中如鼓声铮铮,面上却平静非常,只因九欢平素拿来逗弄他的淫辞艳语不少,独独却从未提过这个“爱”字,这回还是第一次,只不过此一字太大太重,对时修所修之道而言,他爱的是这众生世人。

    在获得了度空圣尊的金珠后,他自小便知自己此生注定清修孤寂,也知道人世间的情爱是最为难破的执念,是故身为圣尊之躯,不得也不可动了凡心。

    他不想误了她的终身,只沉沉道:“九欢所愿,我给不起。”

    九欢看上去并无意外,笑意盈盈地看向他,白裳于她而言非常相配,在那万千灯火的映照下,明眸皓齿,眼底灿若星辰,她盯着他那双好看的眼,问道:“你又知我所愿为何事?”

    时修坚定地不想她深陷于己,却并没有看她,只是言语坦荡道:“我不能同九欢一起。”

    耳畔是她轻笑一声:“何为一起?”

    这一句听着是笑,殊不知九欢却已满心透凉。

    时修咬了咬牙,声音低哑,似是想了很久,艰难出口:“相濡以沫,日日相守,相敬如宾,并肩白首。”

    九欢笑得更浓了,知他不敢看她,便轻轻将他抱住,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眷恋一般深吸一口他身上清浅淡雅的幽幽檀香,时修心下一软,硬不了心肠去推拒,虽然绝情的话已经说出口,手上却怎么也不忍伤她。

    只见她那将那张小脸深深地埋入自己胸口,似是转了话题般低低道:“时修,你可知我这些年如何做到零号猎手?”

    时修不知她为何忽然提起,却还是答:“自小苦练,从不懈怠。”

    他当然知,这猎手好当,但最强猎手可不好当,别看她常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话总说得轻巧,但就如同他自小苦修那样,哪有什么易事,也正因如此,他对九欢一直心怀着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情。

    “那你可知,有多少人想要杀我?”九欢话锋一转,忽然冒起了些许寒意。

    时修心内咯噔一下,回想起来自己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今日突然提起,虽然有些突兀,却又如此顺理成章,细想便知,一个手染如此多条人命之人,又外享盛名,定然是无论正道邪道,都想要诛杀她以谋私利。

    正道杀她,可名声大噪一跃青云;邪道杀她,可证明自己此间再无敌手。

    念及此处,他胸中一痛,摇了摇头只觉异常心疼,竟然抬手反抱住她,但也只是克制且浮于礼数的拥抱而已,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臂,似是安抚又似是理解。

    她的时修,真是至纯至善,两句话便哄得他心生怜悯,主动回抱,幸好落入了自己手中,要是被哪家姑娘把这么一个上天入地再找不出其二的大宝贝给捡去了,那可真是血亏啊!九欢心想,上天果然是眷顾自己。

    见时修不发一语,也是意料之中,她便继续说下去:“所以啊,我一个隼隐猎手,这一条烂命朝不保夕,又拿什么来谈白头?”

    这一句时修听得痛心的话,自她口中说出来却如此轻松,心中不忍之意更甚,都要忘了她从前作恶多端的行径,还想着要怎么才能安慰她,果然,下一句便不正经了。

    九欢抬起头,双眼泛光道:“正因如此,时不我待,才须今朝有酒今朝醉!这样一来,你不误我,我也不会误了你,多相配,今夜我们就从相濡以沫开始吧!”

    时修:???

    他满脑问号,看着怀里的绝色佳人眉黛轻扬,巧笑倩兮,他忽而看得出了神,待他明白过来方才那句究竟是什么意思,九欢已经故意将他推倒在地,二人次第跌坐在乌篷船内,与外面的水光山色隔绝了一层薄薄的船篷,只有头顶挂着的一盏微微晃动的油灯,忽明忽暗地映出眼前人的面容。

    “九欢!”时修的语气里带着警告。

    “你随便喊叫吧,这里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女子眼角笑意盈盈,这话说得可谓颇有气势,又带着点不识天高地厚的率真稚气。

    时修本是对她这样鲁莽行径气极,却顿时被九欢这句话逗笑了,分明该是一个强盗对着强掳来的良家妇女说的对白,怎么还能用到他们二人身上?

    别说他们哪一个看着都不像强盗,这话竟然还是从女方口中说出,实在是好笑。

    但他也很快止住,即便被九欢欺身压着,他却还是抬手撑住她的双臂,只为互相之间保持距离,如此看上去,二人的姿势有些诡异,似贴未贴,犹离不离,时修未被影响,镇静道:“九欢就这么想得到我?”

    九欢一愣,没想到一向对男女之情讳莫如深的时修竟会问出这种话来,他也不是傻子,只是先前从未下山,又未见过女色,刚开始时自然应对起来有些木讷,经过了这段时间被九欢折腾调戏,自己也悟出些许门道。

    尤其是对于九欢整个人,他也了解了她许多,虽然平日吊儿郎当不知正经,饮酒赖床一大堆坏习惯不知自省,但也是个重情重义爱恨分明之人,纵有错处,心确实极好的,便更加不愿伤她了。

    九欢没愣神多久,立马反问:“鱼水欢好,有何不可?”

    时修耐心解释:“九欢看我是那薄情之人否?”

    “时修榆木脑袋,一定是专情重情之人。”九欢坚定点头。

    时修也点了点头,轻轻嗯了声,那双琥珀色的眸牢牢地看着九欢,无比认真地说:“那我与九欢若是欢好,我能忘否,能弃否?”

    九欢知他认真,也定定看着他答:“定是不能。”

    “圣尊之位,我能弃否?”他继续问。

    九欢双手一颤,嗓音有些微微发抖:“……定是不能。”

    “不,我能。”时修话语沉沉,似是这些话他已经在脑子里想了不知有多少时日,所以当他说出来时已经是万分坚定,九欢听得这话,满心雀跃欢喜,时修心里果真是有她的。

    他说这话,便一定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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