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蒂躺在夏洛克的怀里, 由夏洛克抱着回到了她的房间里。
夏洛克将她放在了床上,温斯蒂倒在阔别了几个月的床铺上, 外面夕阳的余光洒了一半在她的床上,她在夕阳中打了几个滚。
“先生,把门关上。”
帕格斯里和外祖母沉浸于蛋糕的“美味”中,是不会上来的, 莫提西亚和戈迈兹现在正是爱意满满的阶段, 更不会到她的房间来,可是玩意儿是个喜欢八卦的, 关门主要就是为了防着它。
夏洛克走过去把敞开的门关上,在门外果然看到了一只手掌好奇地往里面探, 他盯了它一会儿,玩意儿没有眼睛,夏洛克却能感受到它的视线, 它看了夏洛克一会儿,又爬到了门檐上往里面看,温斯蒂躺在床上装不省人事状,她的双眼紧闭着,太阳的余光爱抚着她的脸庞。
玩意儿爬过去帮她把被子盖好, 然后顺着夏洛克的裤边爬上他的肩膀, 拍了拍,似乎是在说quot好好照顾我的主人。quot
随后它小拇指和食指背在后头,用中指和无名指做双腿走出去。
夏洛克看着玩意儿离开,它的背影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沧桑, 他把门合上。
“先生,你应该感谢我。”温斯蒂从床上坐了起来,就着枕头靠在床头。
夏洛克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要不是她临时装晕,他就得吃下一大块蚱蜢做的蛋糕了。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温斯蒂歪着脑袋望着他“要有礼貌哦。”
“礼貌是这个世界上最累赘的东西。”夏洛克在温斯蒂的房间里找椅子,但她的房里并没有椅子,唯一能坐的只有她的床。
温斯蒂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整个人呈“大”字,妄图要占据整张床。
温斯蒂“不礼貌的人不给坐。”
“感谢你”
温斯蒂满意了,收敛了姿势,空出了位置给夏洛克,拍了拍床铺“坐吧。”
夏洛克坐到了她的身旁,接着说“的床铺。”
感谢你的床铺。
温斯蒂被他摆了一道,她睨了一眼夏洛克,抿紧了嘴,后者低声笑了出来,并且越笑越厉害。
他看到温斯蒂生气,莫名十分愉快。
“你笑点低啊”
或许是夏洛克的笑感染力太强还是因为别的,她的神情也崩不住了,跟着笑了起来,她明白夏洛克是因她而笑,又笑又恼“别笑了,你已经成了褶子怪了。”
夏洛克的脸太长了,他一笑起来脸上的肌肉都被牵引起来,像一个生满了褶子的长馒头。
温斯蒂“”
“你还笑是吧”温斯蒂两只漂亮的眼睛内装进了落日的余晖,像一块波光粼粼的黑曜石,“你还笑,我就让你笑得更痛快一些。”
温斯蒂现在宛如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夏洛克更觉新奇有趣。
小奶猫的爪子朝着他的腰和咯吱窝扑过来。
“挠痒痒”这一招分明很厉害的,可是夏洛克反而不笑了。
“你不怕痒吗”
“对啊。”
温斯蒂觉得很挫败,现在好比是两个部落在打仗,她这一方已经放出了杀手锏,扔了一个巨型武器过去,可是对方压根不以为然。
夏洛克看着她“所以,你很怕痒吧。”
在他的认知里,如果一个人十分害怕一个东西,他必定也认为别人也害怕一样的东西。
“不怕”
温斯蒂斩钉截铁地说,心里却很虚,她怕痒怕得要死。
夏洛克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的,温斯蒂坐得离他远了一些,再次强调了一遍,重重地说“我不怕痒”
“哦。”
他像一只豺狼一样伸出了爪子。
“夏洛克,”或许是危险预兆,温斯蒂已经能感觉到痒了,“你不要过来我不怕痒的”
“那你躲什么”
这时,卢克听了主人的命令,上来看温斯蒂身体有没有好转,如果没有好转,外祖母打算给她熬一碗药汤,各种草药加进去,熬成一碗动画片里一样的女巫药汤,灌下去,可能对别的病不管用,但是肯定对晕厥管用。
一口灌下去,不论晕的多厉害都会被满口的苦味给激醒。
如果温斯蒂醒来了,就喊她下来吃蛋糕,这么美味的蛋糕还给她和夏洛克留了几块呢
卢克走到了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敲门,就听到了里面的欢笑声,他的动作由此停止,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敲门就离开了。
外祖母好奇地问“温斯蒂醒来了吗”
卢克点了点头。
“醒来了的话,为什么不喊她们下来吃蛋糕”
卢克摇了摇头。
“不方便”
卢克点了点头。
帕格斯里和外祖母相互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几个人非常有默契的,再也没有派人上去看过。
而此时的温斯蒂正像一只落入狼口的羔羊,她被夏洛克逼到了床角“先生,我可是女孩子。”
“所以呢”
“男女授受不亲。”
“刚才你做这个对我无用且毫无智慧的行为时可没有想起男女授受不亲。”
温斯蒂语塞,她刚才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洛克,我你你要是挠我的痒痒,我就再也不跟你说话了。”
她头脑一热,直接说出了这一句毫无威胁的话,现在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不这样吵架,可是夏洛克却停下来了。
他的手分明都已经挨近她的腰了,却收了回去。
夏洛克的脸离温斯蒂很近,能完完全全看到她眼睛里的慌乱,她是真的很怕痒了,整个人的身子都缩成一团,双臂抱着,很显然是防御状态,意图让夏洛克找不到可以攻击的地方。
温斯蒂以为自己是逃不过挠痒痒这一遭的,在最后干脆壮士赴死般闭上了眼睛,可过了一会儿,那股令她害怕的感觉却并未出现。
她睁开了眼睛,落入到了一片海里。
她原本一直以为那片大海是淡蓝色,就像被风洗过一样,可是她的原本认知在此刻被推翻了。
那片海里不光有蓝色,同样交织着灰色和绿色。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光最为热烈,被吸进了这片海里,与其他颜色交织在一起,冷静、睿智、深邃。
温斯蒂在海的倒影里,看见了自己的面庞,与种种的情绪融在了一起。
“先生,”她眨了眨眼睛,“我一直以为你的眼睛是淡蓝色的。”
温斯蒂又仔仔细细确认了一次“原来不是诶。”
夏洛克看到温斯蒂如同追寻宝藏一样寻找着他眼中的色彩。
他告诉她“我有虹膜异色症。”
“那是什么”
“一种身体的异常症状,两只眼睛的虹膜呈现不同颜色,虹膜的颜色受虹膜组织的色素沉淀分布决定,色素的分布会影响眼睛的颜色,我的眼睛随光线不同呈现不同颜色的效果。”
“明白了。”
温斯蒂将手伸到了他的脸上,挡住了照入眼睛的阳光,他的眼睛果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真神奇。
温斯蒂笑容满面,她房间的窗子大开着,最后一抹余晖快要散去了。
“你饿不饿呀”温斯蒂问夏洛克。
“还好吧。”
夏洛克是一个食物欲感很低的人,再加上他时常为了保持思维敏捷刻意不吃饭,饥饿已经是常态,时间长了就更不在意这些了。
“我有一点儿饿了,”温斯蒂看着自己的肚子,小嘴撅着,“别担心,等再晚一点,我下去做蛋糕。”
“好。”
太阳不再留恋凡尘,最后一步走得极快,夏洛克和温斯蒂凑巧看到了它从山林间隐去的全部过程。
“先生,”温斯蒂没头没脑来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说法”
“知道什么”
“不怕痒的人心肠很硬。”
夏洛克“”
太阳落山,长夜终于来了。
等温斯蒂觉得不会有人再去厨房的时候,她拉着夏洛克出门了,在厨房里看到了外祖母留下来的小蛋糕,下面还贴了一张纸条
哈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偷吃,被我抓到了吧
歪歪扭扭的小学生字体,一看就知道是外祖母的手笔,她是整个家里写字最幼稚的人,就连帕格斯里的字看起来都比她的要成熟。
“看来这些蛋糕待会儿得处理一下了。”
温斯蒂简单的做了两个蒸蛋糕,喂饱了她自己和夏洛克。
“先生,在我们家里你只能吃我给你的东西,这是忠告。”
其他人的给的东西说不准就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物种。
温斯蒂在说这句话时仿佛在宣告归属权,小小的她和整个厨房一起,夏洛克的心里顿时被一种奇妙的感觉填满。
“好。”
夏洛克回答,神情郑重得像在说一个誓言。
是时候该处理外祖母的蛋糕了,吃掉是不可能吃掉的,扔到垃圾桶里外祖母看到会伤心的。
温斯蒂端着盘子往屋外走。
“你打算扔到森林里去”夏洛克手插在口袋里,跟在她的身后。
“我才不会破坏生态环境。”
爱护森林,人人有责。
只见温斯蒂走到了大门口。
“朵儿door,帮个忙”
她将蛋糕往铁门扔去,下一秒,铁门中部打开,成了一张长满了利齿的嘴,三两下就啃光了那几块小蛋糕。
温斯蒂掏出随身的手帕,擦掉了那张“嘴”上的蛋糕残留物。
“谢谢你,朵儿。”
待她回头,身后的夏洛克似乎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戳了戳他的肩膀。
“你还好吧”
夏洛克的目光越过她,直朝铁门,随后他大迈步走到铁门那,刚才打开的地方严密贴合,他伸出手摸了摸。
“别碰它。”
温斯蒂念了个固定咒,定住了想要张口咬夏洛克的朵儿,握住夏洛克的手,从朵儿“口里”抽回来。
“朵儿不喜欢别人碰它的嘴巴。”
温斯蒂解除了咒语。
夜浪在夏洛克的眼里翻滚着。
“我说了我们家会比较古怪,手掌当宠物,铁门有嘴巴,你看到的这座古堡会咆哮,这棵树叫盖里,它也有自己的思想”
盖里的树枝伸到了地面,温斯蒂牵住夏洛克,两个人一起被盖里拖到了树干上,往下望去,能看到山下的万家灯火。
“自从我来到这个家里就是这样,我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可能我的父母也不能,在别人看来这些东西都很奇怪,正是因为这些奇奇怪怪,我们家的人在别人看来就是异类。”
温斯蒂已经忘记了自己正抓着夏洛克的手。
“所以我们家也很少有除亲戚以外的客人来,你可能是第一个。”
山下的灯火辉煌,像一条漂亮的灯河。
“倒不是我们家的人不好客,我的家人很爱交朋友,只是别人不能接受我们,在别人的眼里,亚当斯一家相当于妖魔鬼怪。”
温斯蒂的声音伴着夜风吹进了夏洛克的耳朵里。
晚风将她的头发往后吹,使人想到了要涌入海洋的塑像。
“但我觉得你是不一样的。”温斯蒂看向身旁的夏洛克,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里装满了自信。
她自信他能理解这份古古怪怪。
她毫无保留地将自己家里的“古怪”说给他听。
他们都是被视作异类的人,但又同时是世界上最包容的人。
不过就是不一样了,那样怎样呢
夏洛克沉默不语,他眼睛里是浅浅淡淡的灰蓝色,像深海里的萤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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