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鬼舞辻无惨与少女闲情自若地下棋时, 炭治郎只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
可对他来说天翻地覆的一幕,只是让阿善浅笑着对那个男人说他就是炭治郎哦,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那双红梅色眼睛只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便重新对上阿善的目光没什么印象。
没什么印象
那一瞬间, 寒夜木屋里的每一滴血都化为火焰, 将理智焚烧殆尽。等炭治郎反应过来时, 身体狠狠撞断了庭院里的樱花树, 纷纷而落的花瓣犹如穿越时间而来的雪花, 侵蚀视野。
别欺负这个孩子,阿善的声音含着笑意, 怎么会没印象呢你不是知道吗他是目前为止,除了你之外唯一以我的血为食的鬼。
鬼舞辻无惨轻声笑了笑,毫不在意自己被戳穿养了这么久连上弦都比不上,这么弱小的东西对你来说有什么用
只是想在他身上试试,如果一直养下去的话,能不能取代你来帮我制造鬼。
棋子落在棋盘上, 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她平淡的话语中激起涟漪。
只不过没想到, 才过了两年你就忍不下去了。怎么是考虑与我合作吗
合作鬼舞辻无惨讽刺地嗤笑一声,你所谓的合作,就是让我制造出来的鬼食用你的血, 最后为你驱使
断掉的骨头重新拼接,对人类来说致命的重伤,鬼只需瞬息便可自愈,可炭治郎感觉所有知觉都在这短短几句话语中消散了, 只是下意识抬起眼,目光越过鬼舞辻无惨,直勾勾锁定那双鎏金色眼眸。
眼底流转的温和与她每次安慰鼓励他的时候,如出一辙。
哎呀还在因为黑死牟的事情不悦啊,阿善懒懒地翻转白色棋子,炭治郎有种错觉,仿佛她垂下眼眸只是为了避开他的目光。
抱歉,因为他实在太附和我心意了,那种扭曲到极致的嫉妒,如果不占为己有的话,总觉得感到可惜。阿善满含歉意笑着,而且你不是及时阻止了吗
回答她的是在鬼舞辻无惨手中碾碎成粉末的棋子,他冷笑了一声,如果不是下弦之肆正巧读到了你想法,谁能想到你的血液还有这种用途
那又怎样,反正又控制不了你,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被动,阿善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又打起精神,这样吧,十二鬼月我一个都不要了,你多制造些鬼给我,怎么样
既然是合作,我能够得到什么
此世之恶最擅长的便是制造祸端,挑起恶欲。
阿善轻柔的声音带着丝蛊惑的意味你答应的话,十年之后我就帮你拿到青色彼岸花,怎么样
鬼舞辻无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下弦之肆可以让我现在就知道在哪。
阿善失笑道很遗憾,魔女可不在这个世界,就算你知道又能怎样呢
诡异的沉默蔓延,炭治郎只觉得耳里嗡嗡作响,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野,眨眼后少女那眉眼如画的面孔又重新变清晰。
惨白的双唇颤抖着阖动,嘶哑的音节缠裹着岩浆溢出喉咙。
不要。
片刻之后,炭治郎听见恶鬼吐出毒液。
鬼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
似乎因达到目的,阿善心情愉快地扬起眉梢,从那殷红双唇中溢出的每个音节都裹缠了愉悦。
多到能让这个世界让我不再感到饥饿。
足以将整个世界拉进地狱的交易达成了。
临走的时候,鬼舞辻无惨用扫视蝼蚁的目光看了炭治郎一眼这家伙可是一直在帮鬼杀队铲除鬼,没关系吗
啊炭治郎是有些可爱的爱好。阿善漫不经心地说,不用在意。
鬼舞辻无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终于离开。
阿善垂眸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忽地一笑这家伙,真多亏了他傲慢自负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好骗。
粉嫩的花瓣落满一地,从穹顶倾泻而下的月光带来蚀骨的寒意,让人如坠冰窖。
炭治郎踉跄着站起身子,每一步都被无形的力量拖拽着。
少女收敛了神色,淡淡地看着他跪坐在身侧,伸出来的手不停战栗,无力地拥住她。
这么娇小而柔软的身体,是由世间之恶凝聚的。
不要不要这样阿善阿善每一个音节挤出喉咙后都似乎带着血腥味,炭治郎颤抖地哀求,就、就算很饿我们再去找别的办法,好不好
回应他的,是那缕被抽离身体的黑雾,刹那间,所有悲悸与恐慌都湮灭了,情绪堆积爆发后又骤然落空,以至于大脑空茫茫一片。
哎呀呀索然无味了这么久,没想到居然是“糖”吗
柔软的手掌轻轻拍着炭治郎无力支撑的背脊。
阿善在他耳边笑着说现在冷静下来吗炭治郎。
炭治郎怔愣地点了下头,盈在眼眶的泪水顺着原来的泪痕滚下面颊,染湿了她肩膀上的衣料。
我知道你喜爱人类,阿善叹息着说,那是一种在哄无理取闹的孩童的语气,可也请你多喜爱我一点吧,炭治郎,难道对你来说我没有人类重要吗
不,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他浑浑噩噩地想,可是怎么也没办法发出声音,喉管像是被切断了。
没有得到答复,阿善在他耳边“嗯”了一声,上扬的尾音充满蛊惑。
不他茫然地听见自己说,嘶哑到只残留了气音。
可是“任何人”和“人类”是同一个概念吗
阿善轻笑着偏过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奖励似的口勿。
温软,却带来刺骨的寒意。
你品尝过饥饿的滋味,应该是最明白我的感受的,你不再被饥饿所困,难道就忍心让我深陷其中吗阿善呢喃低语。
炭治郎倏地阖上眼,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阿善从他怀里坐起,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颊,犹如观赏一件极为喜爱的珍宝,鎏金色眼眸印着他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我帮你不靠吃人为生,所以你才能与祢豆子相认,你与鬼杀队关系融洽,还得到了同伴间的羁绊,你对现在很满意吧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久都寡淡无味。
炭治郎吞咽了下喉咙,艰涩地挤出嗯。
大约是从他的神情察觉到了什么,阿善满意地笑了,语气变得十分轻快那么以后的日子,炭治郎也可以继续杀鬼,只要鬼舞辻无惨愿意和我合作,杀掉些也没什么。
她想了想,又说我记得你最常挂在嘴边的,除了祢豆子,还有我妻善逸和嘴平伊之助吧我会叮嘱包括十二鬼月的所有鬼,不能杀他们,这样可以吗
三个人炭治郎茫然地想,只有这三个人便足够了吗
柱呢柱怎么办
炭治郎无力地攥住她的袖口,虚弱地挣扎道知道这一切的源头是你鬼杀队是不会放过你的,柱柱会来找你
所以一定要好好保护我啊,炭治郎,鬼杀队的那些人虽然杀不了我,但是会来找我麻烦呢。
阿善温柔地拭去他脸颊的泪水。
没有我的血,祢豆子就失去哥哥,又或者你想她亲手杀了吃人的你她一定会很伤心我也会很伤心,炭治郎,我需要你。
祢豆子,阿善。
他被她们需要着。
他不能吃人。
成为我的“刀”吧,炭治郎,将所有想要伤害我的人,都杀了。
好。
这是谁的声音
她轻轻口勿上他的眼角,将最后一滴泪水抿去。
好孩子。
温馨惬意的庭院宛若被风压摧毁,房屋也化为残垣断壁,在乌云后若隐若现的弯月嘲讽地看着那两个你死我活的身影。
行善的鬼与为恶的人,无比荒谬。
不再是试探,每一击都精准地攻向对方的致命处哪怕他们的身上都盈满悲悸的味道。
善逸腾空翻转的那一瞬间,肩膀上鲜红的伤痕映入鎏金色眼眸。
阿善微妙地眯了下眼,轻声自言自语“差不多就行了。”
刹那间,炭治郎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对身体的掌控权剥夺,野蛮残忍到不能反抗,动作凝滞的一瞬间,心脏被日轮刀狠狠贯穿,将他钉在仅剩树干的橡树上。
身体无法动弹,炭治郎任由钻心刺骨的疼痛在伤口处蔓延,他冷汗淋漓地睁着眼睛,目光越过面前的善逸,径直撞进那双鎏金色眼眸。
她抓住的时机非常巧妙,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日轮刀便会直接扫过他的脖颈。
当然,若不是善逸配合,他所露出的破绽也足以让对方斩下头颅。
“他是叛徒,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言语间,善逸的眼底一片冷漠,看着炭治郎的目光毫无波澜。
“怎么说呢”阿善向后退了几步,在还未被波及的石阶上坐下,“也只有你们人类才会在乎忠诚与否,对我来说,刀只要好用就可以了。”
目的无所谓,动机无所谓,她要的只有结果。
善逸皱了下眉,似乎不赞同她的说法,但根深蒂固的顺从让他不准备反驳。
阿善双手捧着脸颊,若有所思地看了炭治郎半晌,“为什么要突然攻击明知道我可以控制你的身体只是想发泄一下吗”
她嗅了嗅鼻子,语气微妙地感叹到“压制了这么久,真是出乎意料地浓郁啊。”
然而预想中的愤怒并没有出现。
“是啊,”崩溃的堤坝无法修补,炭治郎疲惫地阖上眼,“无可救药的感情。”
“糖”的味道不会因为他避开她的视线而消失,相反,炭治郎能清晰分辨出从心脏处传来的疼痛,哪些是日轮刀带来的,又有哪些属于“糖”,它化为硫酸在血管里流淌。
阿善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可下一秒,浅浅的小梨涡又重新浮现。
“你的世界,鬼舞辻无惨已经死了,除你之外所有的鬼也随之消失,如果没有我,你们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杀了他,你对这个结局还不满意吗”
炭治郎无力地勾了下唇角“满意是啊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因他阖着眼,没有发现善逸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浮起激浅的涟漪,像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又因它转瞬即逝,没能捕捉到痕迹。
“现在已经换了一个世界,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伪装”阿善浅笑着问,仿佛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你有什么目的呢”
炭治郎的呼吸凝滞了一瞬,当它开始恢复的时候,带着哪怕极力控制都无法掩去的颤抖。
“壹原侑子你与壹原侑子交易时换出去的东西,能不能拿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哇塞女主真的好屑。
基友快用去屑洗发水。
世界顺序来看,炭治郎是最靠前的,那个时候的阿善是屑中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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