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舒展,一层层的花瓣徐徐展开。
就在距离花满楼几厘米的地方, 他和爱人守候了多天的花苞层层绽放。
在那一瞬间, 不仅是眼前的花在开放,花满楼心里的花也在开放。
他听到了这一生最美妙动听的花开时的声音。
“花, 花开了。”
花满楼结结巴巴的声音传入云榭耳中,云榭强忍住笑意回复自家爱人。
“是啊, 看来这孩子很喜欢他的爹亲。”
哈哈哈,这样子紧张到说话声音都发颤的花花真可爱, 铁树在心中暗自欢喜。
看惯了花满楼一贯从容淡定的样子, 偶尔能见到他如此手足无措的另一面 , 云榭感到很新奇。
花满楼的手指在半空中来回收缩好几次, 最终落到刚打开的碧色花瓣上。
碧玉般的花朵挂在枝头迎风招展, 柔软的花瓣在花满楼指尖下一寸寸滑过。
最后还在花满楼想要收回手时,缠上了他的食指。
微弱的他轻轻一动就能挣脱开的力道, 却给了花满楼一记重击。
孩子主动的亲昵,使得花满楼双眼濡湿, 水雾汇聚成水珠,花满楼眨眼间泪水滑落。
他之前从未想过他会有这么一天。
或许他幻想过, 等到了年纪,他能够遇到一个可人的女子, 他们互相爱慕,水到渠成地在一起。
组建家庭,然后孕育子女,最后就像是他的父母一样相爱到晚年。
可是他没有想到, 如今的生活,能比他梦见过的最美好的梦境还要美好上千倍。
眼前的景象虚幻到不真实。
他有了倾心相许的伴侣,得到了家人们的祝福,友人们也都一一找到自己的幸福。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眼睛得以恢复,他的世界再次染上色彩,紧接着,他和爱人有了共同的爱情结晶。
他能够用自己的双眼去描摹自己孩子的一笔一划,还得到了自己孩子的回应。
就像是任何最平常的父母,第一次感受到腹中胎儿的动静。
胎动永远能给双亲带来最大的悸动。
花满楼抹掉泪水后笑着回蹭花瓣,直到被云榭放到地上,他脸上还一直维持着一种被人称之为傻爸爸的笑容。
嘴角上扬到夸张的弧度,笑得合不拢嘴。
并且不停地对着云榭述说着自己刚才的感受,十分激动。
同样是初为人父的云榭感同身受,在同一时刻,花朵的颤动也传递到了他的脉搏之中。
两个傻爸爸就这么一起对着绽放的花苞傻笑,花三哥闻讯而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难以形容的场景。
云榭现在是原型,再是神通广大的人也不可能从一棵树上看出表情来。
所以,花三哥唯一能看见的就是,自己一向冷静大方的小弟突然笑得跟
额
虽然这么形容不太好,但是此时花满楼的笑容真的是让他联想到看门大爷养的大黄狗。
太毁形象了。
在花三哥眼里十分辣眼睛的花满楼,在云榭的眼里却是可爱得不得了。
听说铁树蕴养多天的花苞终于开放,小花朵还知道缠爸爸了,花家众人个个兴奋异常。
每天定时定点,花家老少就跟刷boss一样来花满楼院子里围观打卡,刷小花朵。
调整心态的花老夫人已经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地对着头顶上方的小花朵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嘴里不停喊着心肝肉啊一类的肉麻称呼。
小花朵能不能听懂他姥姥的呼喊,云榭不清楚,但云榭清楚,能听懂的自己已经快听不下去了。
一连听了二十多天,扛不住的云榭在和花满楼独处时,向自家爱人软声抱怨撒娇。
花满楼这段时间,发现随着小花朵的成长,云榭也越来越小性子。
经常花满楼都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小树苗第二。
不,后期的小树苗说不定都比云榭成熟。
铁树一旦幼稚起来,就是个云三岁。
花满楼像当初哄小树苗一样,好声好气地哄着他。
哄完大孩子,花满楼又得为货真价实的小孩子服务。
把自己的古琴搬到院子里,在树干下盘膝而坐,琴身放置于膝头,十指连动,潺潺琴音流泻。
这是听取过云榭胎教建议后,花满楼选择的胎教方式。
他最开始其实选择的是念诗来着,不过念了几天后,收到云榭的强烈抗议,花满楼就换掉了。
换成云榭比较喜欢的琴声。
古代的诗词很多都是可以唱出来的。
为了满足小花朵的成长需求,花满楼一展歌喉。
说让人如痴如醉太过夸大,但是云榭确实很给面子地沉醉不已。
一人一树之间的气氛,硬生生把寓教于乐的琴歌变作了缠绵悱恻的情歌。
画家长兄撞见过几次后,就减少了来院子里的次数。
爱护单身狗,从自己做起。
上面的哥哥娶了媳妇,有了子女,下面的小弟娶jia了男人,有了宝宝。
排位卡在中间的花家哥哥们心里苦啊,堪比黄连不加糖。
为了让自己少遭点罪,他们有志一同地把探望频率改为半月一次。
小花朵长得也快,他们每半月来一次,都能看见他肉眼可见的变化。
花蕊中间的果实从浅色逐渐染上深色,花瓣一片片失去水分,枯萎掉落。
每一片掉落的花瓣都被花满楼细心地收起来,放在锦囊内。
按照云榭的说法,这就跟人族小孩的胎发一样,一生也只有一次。
傻爸爸花满楼自然要给自家孩子好好保管着,等他长大成人再还给他,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就像是云榭把自己的花瓣锦囊送给他当做礼物。
在众人的期待下,深色果实周边一圈的花瓣全部掉落完毕,只剩下光秃秃的果实挂在枝头。
花满楼估量着只有他三个拳头大小的果实,不确定里面是否是胎儿。
看起来实在是太小了。
倒是得知小儿子猜测的花老夫人笑弯了腰。
虽然她生下的七个儿子里面没有双胞胎或者多胞胎,可是她也是见过别人家生出过的双胞胎胎儿大小的。
比这还小的都有,怎么就不能是胎儿了
“哎呀呀,我的七童啊,你可真是,说让你多跟娘亲出去走动一下,你不愿意。你看你看,闹笑话了吧。”
花老爷搀着自家夫人,抚须而笑。
显然小儿子的缺乏常识,在两夫妻看来也别有一番趣味,很适合老年人调节心情。
角落处一片尴尬的寂静,对着自家小弟信誓旦旦说着不可能有体型这么点大的胎儿的花五哥,默默闭嘴躲到六弟身后。
四周传来的笑声让他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太丢人了,亏他还跟小弟保证来着。
云榭也是坏心眼,作为孕育者,他早就得知了果实内的情况,却不肯提前揭晓答案,只让伴侣自己猜测。
造成爱人闹了个大笑话。
身处笑声中心的花满楼,此时此刻却顾不上这些。
在云榭跟他说,就这两天,孩子就会出生时,花满楼就在树底下安营扎寨,不挪窝了。
不肯回房间睡觉,也不愿意让视线离开果实一秒。
牢牢注视着,生怕一个错眼,错过孩子的出世,比正主铁树都要高度紧张。
夫夫里面,一方紧张得要命,另一方就会相对地放松许多。
至少,云榭是半点没有感受到什么负面情绪的。
在再一次输送能量,果实传来饱和信号时,云榭及时叫醒了睡梦之中的爱人。
“花花,醒醒,你儿子快要出来了。”
刹那间从梦中惊醒,花满楼在确认情况后,一扫睡意,清醒无比。
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通知家里人,准备热水、布巾、剪子还有小孩的包被。
在预想中,果实自然脱落时,云榭会用枝条编织的大网接住,拖着他送到花满楼身前,让他划开成熟后薄薄一层的深色果皮,露出里面的果实
他俩的儿子。
胎儿身上的植物粘液需要清洗,然后需要被仔细包裹起来,就像一个人族婴儿一样。
这一切的设想,早在好几天前,云榭便跟花满楼再三重复过。
在确定他孕育的是个人形胎儿,更朝向他的人类爹亲后,云榭就打算好了这些,只待瓜熟蒂落。
他俩计划得很好,前期实施的也很顺利。
转折就发生在花满楼轻手轻脚划开果皮的那一刻。
成熟后的果皮实在太薄,花满楼怕剪子会伤到孩子,只是开了个口子,就上手一点点自己用指甲剥离。
婴儿柔嫩的肌肤也逐步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是,还不等婴儿的全貌彻底展露,事情有了变化。
微光闪过,婴儿消失,花满楼手上只留下一层空荡荡的果皮。
众人惊住,还是能量消耗过多导致脸色苍白的云榭几步抢上前来,翻开果皮,取出一粒褐色的种子。
“啧,小崽子,可真是不省心,选了人形降世,又在出世前一刻返回化作原型,真是找打。”
既然手上不再是娇滴滴的人族婴孩,而是自己熟悉的皮糙肉厚云星小孩。
他就能用他们云星独有的粗糙方式养孩子了。
天生地养为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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