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风一怔,点了点头,“对啊。”
“那、需要演出来吗?”季礼停下了脚步。
沈晚风总觉得,她爱豆是不是重点没有抓对,怎么感觉怪怪的?
“要的啊,有一场重要的戏,是改变路蕴和心境的。”
“他一直以来对白菱的都是利用,那天两人一起在一块大石头边睡觉,其实他是一直醒着没睡的。”
“到了半夜有野兽来,白菱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撇下他逃走。她去叫了路蕴和,只是路蕴和故意装睡没醒。于是她就抱着路蕴和赶跑了野兽。之后她又守在路蕴和身边一晚上没有睡。从那天之后路蕴和才真心对她,慢慢爱上了她。”
“抱?你能抱动林明知吗?”
“当然不能!不过还是有道具的,到时候我们摆摆样子就好了,然后我得做出抱着他跑的颠簸动作。”沈晚风解释的很耐心了,她越来越觉得爱豆的关注点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们不需要用替身吗?”
“这个拍的都是近景,不能用的。再说也没必要啊,我昨天吊威亚在空中飞那一场是远景都没用,这个就更不用了。”
“怕吗?”季礼声音低了下来。
沈晚风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头一回吊威亚,还是有些怕的。但是干这行以后又是难免,总不能每次都找替身吧。就是得克服一些啊,就当挑战自己了。”
季礼看着她的笑的灿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说话。实际上,他是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今天就拍我们一起上山的夜戏,还有一起过夜打野兽这两场,后面的剧情我还要接着给你讲吗?
季礼抬头,最后一缕日光也被收回到了山的那边,他侧头看她,“不用,以后再问你就好。”
追星有时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别离偶像太近。
怕只怕离得太近,你所看到的那个真实的他,是与之完全相反的人设。
沈晚风这几天看见季礼的时候,就像踩在云上一样。此时安静下来细细回味,倒觉得季礼确实是和那个舞台上的他不一样。
总感觉,他整个人虽冷清,但和她说话的时候也算温柔。那个在舞台上和别人口中冷漠厌世的季礼、让人觉得他是孤独的季礼,还有这个居然让她察觉出温柔的季礼,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两人并排走向片场,沈晚风从季礼的侧脸上收回了目光,轻轻呼出一口气。
不管是哪个季礼,她都觉得是最好的。如果他能变得开心一点儿,她们也只会感到开心。
不管怎样,你快乐就好,季礼。
这句被沈星河一度评为胸无点墨、矫情直白的应援口号,其实是粉丝们对季礼的希望。那个她们一路看着走来的孤寂少年,有一天能真的开心,而不只是营业微笑。只不过这种心情,不了解他的人就不会明白罢了。
两个人走到片场的时候,林明知正端着盒饭吃得津津有味。看到他们两个走了过来赶紧起身招手让他们过去。
“给你们两个留了两盒,快来吃。”
沈晚风这才觉得肚子是真饿了。
在山上拍戏,每天送盒饭会很困难,这一日三餐也缩减成了两餐,剩下的都靠大家带的速食品捱过去。
她轻拽了下季礼袖子,看到季礼偏头看她,就对他说:“你先去找他,等我一下我去拿点儿东西马上就来。”
笑眯眯地一脸兴奋,像个藏着糖的小朋友。
季礼点点头,问她:“需要我帮忙吗?”
沈晚风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说完就转身又向化妆间跑去。
季礼站在原地,看着她跌跌撞撞地跑回化妆间才转身走向林明知那里。
他站在林明知身边,看着他蹲在地上吃得正香,眉间皱得厉害。
“快吃,还热着。”林明知扒了最后一口米饭,用下巴给季礼指了指那边的盒饭。
“你就这么吃?”季礼问。
林明知吃完了,站起身来看他,“条件有限,将就将就。知道你平时讲究,就在这深山老林里,能有饭就不错了。一会儿晚上还要拍戏,饿了撑不住。”
季礼微微点头,依然站在那里,看也不看那边的盒饭,只对林明知说:“不用了,谢谢。”
林明知还算了解季礼,这意思就是拒绝。人家不吃也不能强按头塞,他耸耸肩,走去一边回收垃圾的地方扔掉盒饭,顺便补妆。
季礼站在这个地方有点突兀,周围也有不少工作人员或站或蹲着在那里吃盒饭,只有季礼,他像是不属于这里一样,和这里格格不入。
“哎,差点、累死我。”
听见沈晚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季礼瞬间回身。
转过身来,就看见那么一点儿大的沈晚风提着一个小折叠椅,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个保温袋子,上面印满了花里胡哨的小猫。让他又想起她那本影集上她写的话和画的猫。
季礼看着她把袋子跨在手上,又去打开折叠椅,狼狈不堪也没把袋子放在地上。
季礼两步上前,伸手拿过她的椅子,“我来。”
其实椅子很好打开,只是沈晚风手上东西拿得有点儿多,有些困难。
沈晚风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笑眯眯看他,指了指那把椅子,“你坐这里吃。”
说完又绕过椅子去拉他,直到把他按到椅子上才又满意笑起来。
季礼坐在那张小椅子上就像坐在幼儿园小凳子上的怪叔叔,即便这样也不妨碍他坐姿优雅,脊背挺直,仪容得体。
沈晚风不禁咋舌:看看我们这身段、看看我们这腿、看看我们这仪态,这就是流落民间的王子!
沈晚风内心喷薄而出的彩虹屁被季礼看向她的一个眼神扼制住了,才想起了正事。
她将手里的袋子打开,掏出一个保温杯递给他,“是小吊梨汁,盒饭可能有点儿难以下咽,你喝这个清口好了。”
季礼接过保温杯放手里细看,沈晚风又看了看周围,做贼一样掏从袋子里悄悄掏出了一罐酱。
“都是我妈妈给我带的,听说这次进山,给我带了好多,那瓶梨汁就是,带了好大的几壶。这瓶是她自己做的牛肉酱,不辣的,你吃饭的时候可以放进去一点点。”
她知道季礼为了保护嗓子不能吃辣,特意拿的不辣的一瓶。
季礼看了看她,握着保温杯的拇指下意识摩挲了几下,喉咙滚了几下,问她,“你呢?”
沈晚风笑,“我没事的,我吃饭不挑。”
说完又走过去拿起地上那两盒盒饭,把上面那盒递给季礼,“快吃吧,山里晚上冷,吃点饭有点热量来抗寒。”
说完又用另一只手将袋子里一个小的隔潮垫拿了出来,笨拙地帮季礼铺在他腿上,小心翼翼地步碰到他。
“你把水杯和酱罐子放在地上吧,啊,你要是嫌脏的话,就把包铺放到地上,把水杯和罐子放里面。”沈晚风说完,笑咪咪地蹲下就要吃饭。
在条件简陋如此的地方,季礼这样算是最高级待遇了。
沈晚风熟知他的洁癖和习惯,也想尽量让他舒服一点。
林明知这时候也走了过来,见到季礼坐在那里,身上还铺着垫子,垫子上还摆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盒饭,让他恍然生出错觉——季礼那份盒饭一定更高级好吃。
“哇,你哪来的椅子,还有这垫子。我就知道你肯定受不了,这准备的太齐全了。诶,你不是不吃吗?”林明知走过来一边说一边想看看他旁边的花里胡哨的包里到底放着什么。
季礼忽然一手端起盒饭、另一手拿着垫子站了起来,转身将林明知挡在了身后。
他一把将盒饭塞进林明知手里,又将椅子提起放在沈晚风面前。
沈晚风一惊,差点把手里的盒饭扔了,仰头看他,“怎么了?”
“你坐着吃,我蹲着就可以。”季礼放低声音。
沈晚风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习惯了。吃完就赶紧拍戏了。”
季礼不再说话,态度明显,就是让沈晚风坐。沈晚风也执拗,坚持让他坐在椅子上。
两人僵持不下,端着盒饭的林明知在一边一脸懵,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两个人怎么气氛怪怪的?
最后还是季礼叹了声气,将手里的隔潮垫子铺在地上,把沈晚风的盒饭结果放在椅子上,又按她坐在垫子上。他则从林明知手里拿回盒饭,蹲在沈晚风旁边。
“这样就好了,快吃,你不是还要拍戏?”季礼掰开筷子放在她的盒饭上,又把她的拿过来掰开自己用。
沈晚风也就不磨叽地和他推让了,她哥哥说的对,时间快到了。只是这时候她还有些飘飘然。
椅子成了小桌子,两个人自在地说话。
明知睁大眼站在两人身后,看着这一幕一脸问号。
说好的洁癖讲究不吃盒饭呢?季礼你不是不喝别人的水吗?你什么时候吃这种看起来就很咸的酱了?
看着忽然降落凡间的季礼,林明知整个人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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