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撒娇

小说:女尊之护夫 作者:卟许胡来
    大姐的家就是普通的茅草农舍, 比不得旁边的青砖瓦房。到了家门口的篱笆院前,她从驴车上跳下来,看着路长歌跟林绵绵两人身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脖颈,“我是个孤儿,好不容易靠自己娶了夫郎,实在没多余的银两翻修屋子了。我俩暂时还没孩子,家里还闲着个屋子,我让内人收拾收拾,你俩先凑合着住。”

    “多谢大姐了。”路长歌打横抱着林绵绵, 将周围环顾了一圈。

    大姐姓陈,将驴车停好后慌忙进屋跟陈氏嘀咕了几句, 期间陈氏伸头往外看了两眼,随后进去收拾屋子了。

    家里东西少,片刻之后,陈大姐出来将两人请进去,陈氏不爱说话,只默不作声的跟在她身侧, “虽说家穷,可内人勤快,被褥床铺都是干干净净的, 你们先休息,我给你家少爷请个大夫来瞧瞧,然后再去叫人给你们把车厢拉出来。”

    路长歌又是一番感谢, 她进屋将林绵绵放在床上,问陈氏要了盆水,浸湿毛巾坐在床侧给林绵绵擦脸降温。

    陈氏一直在门旁看着,见林绵绵烧的脸蛋通红,不由担忧的往外走,想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村里的大夫坐着驴车来的,她都五十多岁了,光靠走实在是太慢,大姐性子又急,让她上了驴车将人直接拉过来。

    陈氏上前帮忙扶着大夫下来。仅仅爬个驴车,大夫就累的哼哧哼哧的喘,缓了两口气才说道:“我瞧你脸色挺好的,怎么陈大这般着急啊?跟火烧了屁股似的。”

    她这话是对着陈氏说的。陈氏闻言脸蛋一热,看了陈大一眼,她憨笑着跳坐上驴车,去找人帮忙去了。

    “不是我,是妻主在路上救了一对主仆,他们的车厢翻沟里去了,两人中的那个少爷发烧了。”陈氏细声解释。

    “她就是热心肠,不然也娶不着你这样的好夫郎。”大夫笑,她跟夫妇两人感情好,心里更是拿陈氏当女婿看,闻言不由小声调侃他,“仔细回头人家要报恩再看上了陈大。”

    陈氏听完笑而不语,摇摇头扶着大夫往屋里走。大夫满心纳闷,心道这怎么还不担心了呢?

    结果等到了屋里,看清路长歌的长相之后,大夫顿时了然。小少爷连下人都长成这等俊俏模样,他那眼里哪还能看的上陈大?

    大夫颤颤巍巍的坐在床边,伸手翻开林绵绵的眼皮,手指探了探额头,最后才低头把脉。

    大夫眉头紧皱,路长歌跟陈氏在一旁等的焦急。

    “我家少爷怎么样?”这边大夫刚松开林绵绵的手腕,那边路长歌动作迅速的将他的手塞进被褥里盖的严严实实。

    大夫说,“应是思虑过深又吹了凉风起的烧,退烧好退,怕就怕退完再起,如此反复只怕会毁他身体。”

    这次换成了路长歌皱眉,她咬咬牙做出决定,“先退烧再说。”

    大夫也是这么打算的,总不能放任着病人高烧不退。他让陈氏去跟她回去拿药,叮嘱路长歌,“等他退了烧,多劝劝,天大的事儿都比不得命重要。”

    可让林绵绵忧思至深的正是两条人命。

    路长歌谢过大夫,从怀里掏出银两。看诊费加药费一同付了,没出手大方也没多给。她谨慎惯了,也穷惯了,知道财不外漏跟人心难测。

    她感激陈大姐夫妇的良善,回头走的时候自然会多加感谢,只是走之前不能漏财。陈大姐夫妇俩善良没坏心,但她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跟他们一样能做到见财不起异心。

    陈氏取了药后,找出熬药的罐子,顺道替两人将药煎了,同时还煮了一锅姜汤。

    他将药碗跟姜汤都放在桌子上,跟路长歌说,“你衣服都披他身上了,多少喝点姜汤去去寒,免得病了没法照顾他。”

    “多谢。”路长歌起身作揖道谢,陈氏低头避到一旁,笑着摇摇头,“没事,举手之劳当不得这么大的谢。”

    陈氏说完就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路长歌跟林绵绵。

    林绵绵烧的糊涂,路长歌端着药碗怎么都喂不进去药。她是想趁此机会嘴对嘴喂药呢,可又怕唐突了林绵绵。

    路长歌好哄歹哄,终于趁林绵绵睁开眼睛的时候将药喂了下去。他苦的脸皱成一团,跟张被人揉皱的纸似的,委屈巴巴的看着路长歌,声音含糊软糯,像是跟她撒娇一样,“想吃糖。”

    可现在身在外头,所有的果子蜜饯都在那辆翻进沟里的马车中,路长歌随身携带的唯有两人的两个包袱,哪里凭空给他变出糖来?

    “少爷喝口水冲冲嘴里的苦味,等明个回到茶庄后,要吃多少糖就有多少糖。”路长歌端着碗温热的清水哄他喝。

    林绵绵固执的抿唇摇头,他脸色红的不正常,唯有唇色苍白,头脑烧成一团浆糊,如今一晃悠只觉得脑子里浆糊翻滚粘在脑仁上,坠的它生疼,一时间晕眩想吐。

    只晃了两下,林绵绵就俯在床边干呕起来,脸色微黄。

    路长歌慌忙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将人扶着平躺回去。她神色担忧,心道好不容易喝进去的药可千万别吐出来了……

    “糖。”林绵绵像个孩子,眼睛被烧的通红,就这样了还不消停,眼里泛起水雾,巴巴的看着路长歌,软绵绵的声音说着,“包袱里有糖。”

    路长歌微怔,探身取出放在床里头的两个包袱,拿起林绵绵的那个,手指停在包袱打的结上,有些不好意思,“少爷,这是你非要吃糖,不是我想看你私人用品,冒犯了。”

    包袱里不像路长歌以为的放着林绵绵的贴身小衣,为此她心里竟有一分失落。路长歌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翻了翻林绵绵不大的包袱。

    包袱里林绵绵放的都是些紧要之物,比如茶庄的地契,管事的卖身契等。除了这些文书盒子外,路长歌在里头找到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她下意识的觉得糖就在这里头。

    路长歌将那匣子打开,看着里头裹满糖霜的糖块,愣在原地半天,目光在手里匣子跟床上的林绵绵之间转动,嘴唇张张合合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糖就是那天她晚上买完翻墙头给林绵绵送的那份,那日她买了两份,一份送给林绵绵,一份拿回家给了路盏茶。

    等回到家路长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笨,林府家大业大,常家人也在,府里还能短了林绵绵的糖不成?

    何况路盏茶只吃了一颗糖就甜的直打哆嗦,嫌弃的看着路长歌,觉得他姐竟然连糖都不会选。

    路长歌当时为了挽回颜面,让路盏茶把糖搁在茶水里涮一遍再往嘴里放,这样就不会甜的齁人了,“既能喝糖茶又能吃糖,你阿姐不是选糖的眼光差,而是会过日子,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叫精打细算吗?”

    路盏茶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路长歌面上自得,其实当时心里悔的不行。不管怎么忽悠路盏茶,也改变这糖她买的不好的事实。

    当时路长歌想,林绵绵许是不会吃这种劣质甜腻的糖吧……

    谁知道他不仅吃了,还留着,甚至随身带着。

    路长歌垂眸从匣子里取出一个糖块,伸手送到林绵绵嘴边。他眼睛晶亮的张口吃掉,满足的弯起了眼睛。

    路长歌没喝药,却觉得满嘴的苦涩,她手里捏着匣子,坐在床边目光温柔的看着床上颧骨绯红的林绵绵,只觉得眼睛慢慢湿润发热,不由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你真是……磨人啊。”路长歌笑了一下,复又低头看着林绵绵,伸手将被褥给他掖好,叹息着低声呢喃一句,“嘴上说着不许我图你的人,背地里又不自觉的引着我徐徐图之。”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倒也和谐。

    直到林绵绵舌尖顶着糖块在嘴里“呼噜”一声……

    安静狭小的屋子里这声音格外响亮,路长歌没忍住偏开头笑了。林绵绵脸色红的更是厉害,慢吞吞伸手攥着被褥,将其拉过头顶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

    “少爷我错了,我不笑了,你别把自己闷坏了。”路长歌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笑意,这歉道的毫无诚意。

    林绵绵盖着被褥,闷的难受,手伸出来轻轻打了路长歌一下,当做已经给了她惩罚,这才自己给自己搭了个台阶从被褥里出来,翻身朝里不再理她。

    路长歌的手背被林绵绵摸了一下,她正愣着呢,就见少爷已经从被窝里出来了。她笑,心里又忍不住的想亲他。

    这事当真是不能开头。如今她这心里就跟有了洪水猛兽一样,一旦阀门开了个小缝,里头的巨兽就忍不住的撞击那条缝隙,叫.嚣着渴望更多。

    路长歌放下匣子将林绵绵的包袱给他重新系好,打算出去透透气冷静一下。

    外头陈大姐已经带人将车厢给拉了回来,她旁边站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那女人正在跟陈大姐说些什么,阿福则跟在那女人身边。

    路长歌微微眯眼,心道这又是谁?

    阿福瞧见路长歌出来,连忙瘸着脚过来,满脸高兴的跟她介绍,“路管家,茶庄里的账房来接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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