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娶了侧侍

小说:女尊之护夫 作者:卟许胡来
    路长歌去的时候,蜜饯铺子即将关门,她好说歹说对方才将门打开容她进去挑选。掌柜的手提着灯笼,在她背后催促道:“若不是看在你疼夫郎的份上,这门我是真心不想开。”

    天一冷生意就不好,掌柜的也想早早关门回去休息。偏偏路长歌目露恳求,说他夫郎生病吃药嘴苦,掌柜的对上这双险些含着水光的桃花眼,心一软把着门的手一松,她就这么钻了进来。

    掌柜的说,“这年头这么疼夫郎的人当真是不多了啊。”

    “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可不得疼着。”路长歌笑笑,一副腼腆的样子。这些蜜饯她都没吃过,只能凭直觉挑选些糖霜多的。

    她跟掌柜的要了两张油皮纸,一份给林绵绵,剩下的一份给家里嘴馋的路盏茶。

    买完蜜饯后,路长歌绕到林府后头翻墙进去,躲过府里小厮摸到林绵绵房门口。屋里灯光亮着,想来他还没睡。

    路长歌犹豫了一瞬,站在门口抬手敲门。豆子出去了,只剩林绵绵自己在屋里,她一脚的泥雪,不太好进去,怕把地给他踩脏了。

    “谁?”他声音有气无力。林绵绵坐在床上顿了一会儿,见没人进来,这才掀开被褥下床开门。

    路长歌一身寒气站在门口,单手背在身后,见着林绵绵后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容,桃花眼里盛满光亮,“少爷。”

    林绵绵眨巴眼睛看着她,原本搭在两边门板上的手放下来,“你怎么来了?”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吃到路长歌的饭了,着豆子打听了一句,听说是她那邻居又回来了。

    “给你送糖。”路长歌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骨节分明的那双手指关节冻的通红。林绵绵看了她一眼,见她鞋底有泥,裤腿膝盖处有雪,愣了片刻,“你怎么进来的?”

    路长歌看林绵绵诧异的睁大眼睛,递蜜饯的手微顿,生怕他以为自己是个爱爬墙的变态,慌忙解释道:“你别害怕,你家墙头我就只爬了这一次,下回不爬了。”

    “我没怕。”林绵绵伸手接过油纸包,当着路长歌的面打开,里面全是霜白色的蜜饯果子。

    他伸手捏了一个,葱白般的手指又细又匀称。那手捏着蜜饯送进粉润的嘴里,甜的眯起眼睛,看的路长歌紧了紧喉咙,吞咽了口口水。

    “好甜。”林绵绵吃过蜜饯了,府里哪里能缺了这种东西,可这是路长歌的心意,他不能浪费了。

    路长歌松了一口气,“我就住在易峰书院,你要是有事尽管找我,想吃什么都可以。”

    她说完后林绵绵点了点头,两人间就这么沉默下来。

    风吹来,一阵寒意入骨。路长歌站在风口处给林绵绵挡着,饶是如此,他还是瑟缩的抖了下肩膀。

    “你回屋吧。”路长歌说,“我走了。”

    她翻墙进来,只能再翻墙出去。林绵绵站在房门口看着她隐入夜色中的背影,又捏了颗蜜饯塞进嘴里,甜的打了个哆嗦,慢慢笑眯了眼睛。

    路长歌厨艺好,就是挑蜜饯的眼光不行。这东西裹的糖霜太多,实在是甜过了头。

    豆子回来的时候,看见林绵绵站在门口,慌忙跑过去扶着他的胳膊往屋里走,“少爷怎么起床了?”他见林绵绵往墙头方向看,疑惑道:“少爷在看什么?”

    “猫。”林绵绵垂下长睫没说实话,手指攥着蜜饯进屋,找出一个盒子,将蜜饯仔细的放在里面。

    路长歌把另一份蜜饯送给路盏茶后就回了书院。若是明日一早严夫子再见不着她的人,自己再回去差不多就能给赵义收尸了。

    日子就这般过去,常老爷子在给儿子过完头七后,便要回去了。这次跟他一起走的还有林绵绵。

    带林绵绵回常府这事常老爷子跟锦云商量过,最后两人决定,先带绵绵回去住一段时间调节调节心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常府这个大水池也并非一番平静。越大的府邸里面藏着越深的泥沼。锦云是常家的主君,却也没办法做到事事尽在掌控内。

    可林家夫妇刚去世,两人怕绵绵自己留在府里触景伤情,于是决定带他去常府过上一段日子,权当散散心了。

    这事林绵绵同意了。

    临走那天尚母竟亲自来送他,她着人给林绵绵带了些吃的,长叹一声说道:“我与你母亲之前是闹过不愉快,可她人已经去了,往事咱们就让它过去吧。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咱们两家还有婚约在身,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来找我就是。”

    听她提到了婚约,林绵绵捏了捏手指,鼓起勇气轻声说道:“我要守孝三年,不能耽误尚姐姐娶亲,不如这婚约就作废了吧,你将庚帖还我就是。”

    “傻孩子说什么话呢。”尚母笑了,“你别说守孝三年,你就是守五年你尚姐姐也等你。”

    归还庚帖是不可能归还的。林家夫妇死了,林府的家业还在呢,这些将来可都是她尚家的。

    尚母心里算盘打的噼啪响,就是不愿意归还庚帖。林绵绵秀气的眉头微微拧起,唯一的借口也被尚母挡了回来,心里有些不太愉快。

    他不太想嫁给尚安。

    尚母没看见林绵绵幽怨纠结的小表情一样,招呼豆子把他扶上马车,“外头风大,别着凉了,快些进去吧。”

    “少爷,咱们进去吧。”豆子走过来扶着林绵绵。林绵绵不情不愿的提起衣摆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林绵绵坐在车上,心里隐隐有股预感。他伸手掀开车帘往外看,尚母以为他在跟自己告别,还笑着跟他摆手。

    林绵绵无视尚母笑出了褶子的脸往墙头看,往四周看,果真在巷子口处看到了抱怀倚靠在墙边的路长歌。

    两人视线对上,路长歌微怔,笑着跟他挥胳膊,林绵绵眼里终于露出笑意,见着她果真过来了,这才抿唇低头将车帘放下。

    尚母告诉林绵绵,说尚安回易峰书院了,那里夫子管教严格,轻易不许出门,她这才没能来送他。怕林绵绵伤心,尚母还特意强调,说尚安心里其实是惦记着他的,这些吃食就是她送的。

    林绵绵捏着食指指腹垂眸想,莫非路长歌不是易峰书院里头的学子,所以才能时常出来?

    东西收拾妥当,府里只留了几个信得过的老人看着。锦云坐上马车掀开帘子,朝尚母笑着告别,随后示意下人赶车。

    送走林绵绵后,尚母扭头就去易峰书院把尚安给接了出来。

    母子两人并肩坐在暖轿里,尚母侧头说道:“林绵绵被常家接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尚安眼睛睁大,手攥着膝盖满脸懊悔,“我该去送送他的。”

    “他没告诉你明显就是不希望你送他。”尚母说,“我替你去送过了。”她明白自家女儿是个什么性子,故意叹息一声说道:“绵绵是个好孩子,奈何就是命太苦。”

    尚安目露心疼,抿了下唇,垂眸轻声说,“常家之所以把他接走,想来是怕他在这儿孤苦无依。其实不如把他接来咱们府上,我俩自幼有婚约在身,如今把他接来家里照顾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等守丧期结束后就可以成亲了。”

    她越说越觉得此计可行,眼睛都带着光亮,“母亲觉得怎么样?”

    自然不怎么样。

    尚母撩起眼皮看了尚安一眼,脸上带笑,“此计甚好,不过人已经走远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尚安失落的低下头。尚母抬手拍拍她的腿,“这次接你回去是有旁的事情,绵绵走之前说他要守孝三年不想耽误你,想要问咱家要回庚帖。”

    尚安身体僵住,扭头看着尚母。尚母一笑,“为娘的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意,我自然是拒绝了,绵绵已是孤身一人,咱们怎么能在这时候归还庚帖解除婚约?”

    “谢谢娘。”尚安松了一口气,觉得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又落了回去。

    “不过呢,绵绵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知道你祖父身体不好,所以亲口跟我说希望你能先纳个侧侍进门服侍老人家。”尚母说起谎来眼皮子都不眨。

    尚安错愕的看着自家母亲,完全不相信这话出自林绵绵之口,“他怎么可能会说这话?”

    “有什么不可能的,女人家三夫四侍多正常的事情。你之前屋里连个通房都没有已经是给足了林家脸面,如今林绵绵他要守孝三年,岂能让你再这么空等着?再说你祖父身体不好,他就是为了尽全这份孝心,也会让你先纳个侧侍。”

    尚母手搭在尚安腿上,微微攥了一下,“我知道你喜欢绵绵,想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他。你放心,咱就娶这一个侧侍,等绵绵守孝结束后,咱们立马娶他进门,到时候你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都没问题。”

    尚母说,“一个侧侍而已,是偏房,你跟他不过是逢场作戏要个孩子罢了,只要你心里头始终装着绵绵,就不算是你对不起他。”

    尚安觉得她想要的妻夫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可母亲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毕竟现实生活中这种例子太多了。

    不说旁的,自家祖父就是这种情况。听说祖母年轻时后院里头的男人也不少,可祖母的心在祖父这儿,将家里的权利尽数交给祖父来管,这便是爱他。

    尚母见尚安神色动摇,再加了把火候,“娘也不想逼你,实在是你祖父身体不好,又想在闭眼前抱个孙女,娘也没办法。”

    尚安嘴唇抿的死紧,头低着,直到轿子停在了自家门口,她才吐口说,“让我再想想。”

    还没等尚安想清楚,那边尚母就手脚麻利的给她找了个侧侍。对方姓吴,是家里的庶子,尚母告诉尚安,“绵绵是嫡子,我如今给你找个庶子,出身家世都不如绵绵,将来他嫁进来不会受吴氏的委屈。”

    尚安觉得母亲把一切都替自己考虑好了,若是她还这般优柔寡断实在是对不起母亲的这份心。

    尚安半推半就的娶了吴氏进门。着人用一顶红轿子将吴氏从侧门抬进府里。

    因着娶的是个侧侍,尚家没有大操大办,想来也是怕外人说三道四,只在家里摆了一桌酒宴,自家人吃吃就算了。

    自从林绵绵去了常家后,路长歌就没再出过书院,自然是不知道尚安背着林绵绵娶了个侧侍的事儿。

    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是晚上睡觉前听室友说的。

    易峰书院里,四人住一个小院。大家年龄相仿,血气方刚,手里没了圣贤书躺在床上难免不开始肖想起男人来。

    不知道是谁带头说了句“这么冷的天,若是有个温香软玉抱在怀里该是何等的神仙生活。”

    话匣子就这么打开了。几个人开始聊起来自己将来想娶个什么样的男人。路长歌裹紧被褥躺在被窝里,嘴角含笑听她们说。

    她一穷二白,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养活,哪里有心思去想娶个什么样的男人。

    众人也知道路长歌的情况,不拿这事打趣她。只是感慨道:“你说咱们都十七八了,没了夫郎也就算了,竟连个通房侧侍都没有,白长了这把年龄,连男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就是,你看人家尚安,比咱们几个都要小上几岁,你猜怎么着,人家都有侧侍了,过不了两年,估计孩子都能满地跑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尚安?

    路长歌本来半阖的眼皮猛的睁开,从床上弹坐起来,“你说谁娶了侧侍?”

    “尚安啊,”室友以为路长歌这个清心寡欲属尼姑的人终于来了兴趣,便跟她仔细掰扯,“我听师妹说的,尚安请了好几天的假呢,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精神焕发神清气爽,仔细一问,原来是在家采.阴.补.阳呢。”

    路长歌后槽牙咬的咯吱响,赵义低头纳闷的往床底下看,还以为屋里闹了耗子呢,看了一圈都没听见旁的动静。

    赵义抬头时随意瞥了眼对床的路长歌,微弱的油灯下她眸子幽深晦暗,赵义吓了一跳,“你这是嫉妒疯了要吃人啊?”

    路长歌扭头看她,“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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