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呼吸缠绕在了一起。
秦婳怔愣了一瞬, 她的左肩还被他的手掌扣着,整只右手被他的掌心覆盖包裹住。
男人的手是凉的, 温度顺着指尖传递过来, 跟着血液流窜到她的身体里, 却让秦婳立刻就面红耳赤起来。
她慌乱地将手缩回来,眼睛快速地扑闪着, 整张脸都在发烫。
在秦婳手足无措地转过身的那一刻, 男人也收回了手,只不过手上多了一只盘子。
他垂眼看着就近在咫尺的女孩儿, 她的脸像是一朵红玫瑰,本来莹白的耳垂此时此刻也成了红樱桃。
秦婳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直视他,因为紧张说话都有点磕绊:“谢……谢谢你。”
声音轻细微小,糯糯的。
宋祁鹤没说话, 只是把盘子递给了她。
秦婳接过来后就连忙从他怀里钻出来跑到另一边打开水阀去洗盘子了。
冰凉的水流冲下来, 驱散了她手上的热意,也渐渐地让她的身体不再跟火烧一样滚烫。
见宋祁鹤还站在那儿, 秦婳的嘴角就牵出一抹笑来, 对他说:“你出去等着吧, 厨房油烟大。”
他依旧没说话,只是望了她一眼, 就转身离开了。
秦婳瞅着他的背影,这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浊气来。
刚才真的……好尴尬。
可为什么一想起来她就会脸红心跳?
秦婳轻蹙起眉,摇了摇脑袋,努力把这件事忘掉, 继续做早餐。
宋祁鹤并不是刚睡醒,秦婳来的时候他在画室里,本来只是想出来倒杯水喝,结果就看到了她异常艰难地踮着脚在够盘子。
然后……就那样了。
宋祁鹤坐到沙发上时脑海中还在不断地闪过刚才她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
女孩子穿着纯色的连衣裙,腰肢纤细,盈盈一握,长发被她随手扎成了低马尾,身上有一种很淡的香味儿,像是柑橘的味道,甜甜的,很清新。
她一转身,他就看到了她那张平日里明媚带笑的脸庞,此时略显慌乱,眉心轻轻地皱着,低敛的长睫不断地轻颤扑闪,她不自觉地咬住嘴唇,又很快松开。
有点性感,又有点诱惑。
淡淡的妆容就像是锦上添花,点缀着她,让她看起来更漂亮。
对他来说,她就像是小小的一只。
柔弱、温软。
却也,坚韧。
她总能让他在她的身上感受到积极的力量。
能适当地冲散围绕在他周身的黑暗和阴霾。
秦婳把早饭端上桌时,宋祁鹤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歪头看着他,张了张嘴,顿了下才喊他:“宋祁鹤!”
男人听到她的喊声,扭头望了过来,那双黑沉的眼眸中好像闪过了一抹她没能捕捉到的情绪。
秦婳冲他扬着浅笑,“过来吃饭呀!”
男人的心莫名地被触动了下,他放下手中的水杯,起身走了过来。
眼前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旁边放着一盘鲜黄的土豆条,还有两块鸡蛋饼。
秦婳笑着打趣说:“不合口味也假装骗我一下,只要你说个好吃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宋祁鹤夹了块土豆条,放进嘴里,非常酥脆,香香的,有一点点咸咸的味道。
秦婳就像个等待着审判的人,她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表情有多紧张,但宋祁鹤全都看在了眼里。
男人把土豆条咽下去,才慢吞吞地说:“好吃。”
只是语气依旧没有波澜起伏,表情也和往常一样冷淡。
秦婳登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拍拍胸口,笑语盈盈道:“那我就放心了。”
确实并不难吃,虽然和山珍海味没办法比,但是,他喜欢。
吃过早餐后秦婳去厨房清理餐具,宋祁鹤就进了画室。
等秦婳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客厅里空荡荡的。
她有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合同上就是写的让她日常帮着宋祁鹤清洗调色板等东西,但是昨天的注意事项里有一条是,宋祁鹤在画室的时候,最好不要打扰他。
所以现在秦婳有点为难。
就在她鼓着嘴巴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宋祁鹤从画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她一脸纠结,就问了句:“怎么?”
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淡,好似没有一丝的感情。
“啊……”秦婳如实说:“刚才在纠结要不要过去打扰你,”随后又笑起来,“不过现在不用了,你出来啦。”
“我其实就想问一下,我接下来该做什么。”
宋祁鹤仿佛理解了她的意思,只是说:“可以进,任何时候。”
秦婳茫然了一瞬,随后就睁大眼。
他什么意思啊?
在告诉她任何时候都能进他的画室吗?
“可是杨叔说你在画室里的时候最好不要……”
“你可以。”他言简意赅。
秦婳的额角忽然不受控制地跳了下,胸腔里的心脏因为跳动的太剧烈,震着耳膜。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可以有多大,有多吵。
偶像怎么可以这么犯规。
这只会让她更喜欢他啊!
喜欢……
秦婳忽然被自己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这个词给吓了一跳。
她直勾勾地望着他,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霎时就成了红番茄。
“那个……”秦婳很不自然地躲开和他对视的目光,垂下头,抬手拢了拢散落下来的头发,“我要做什么?”
宋祁鹤走过来,从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堆东西来。
等他把那些东西搬到她眼前,秦婳才发现这是他们小时候才会玩的红白机手柄游戏。
“玩吗?”他垂着眼问她。
秦婳哪里能说“不”,她点点头,应允:“好。”
“就是……我应该会很菜。”
“嗯。”把东西链接好,宋祁鹤才又出声:“玩哪个?”
“魂斗罗吧。”她记忆里跟江舟他们玩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电视前打起了游戏。
每次都只能听到秦婳惊慌地大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对不起我又死了!”
“我没命了!”
女孩子总是忍不住大呼小叫唉声叹气。
活力满满。
每到这个时候宋祁鹤就回她一个字:“借。”
秦婳就借他的命继续玩。
然后过不了多久又死翘翘。
最后打的秦婳很怀疑人生,她放下手柄起身,“我要喝杯水冷静一下,你要吗?”
“嗯。”
男人的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只简单地“嗯”了声。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修长的手指在手柄上灵活地摁着。
直到秦婳仰头喝水的那一刻,宋祁鹤才瞥眼看过去。
女孩子微微仰着头,细长漂亮的天鹅颈划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等她放下水杯时,那张唇变得非常莹润,泛着光泽。
他这才猛然回过头,结果发现游戏早就结束了。
秦婳端着水杯走过来时惊讶的“噫”了声,不解地诧异道:“你怎么也挂了?”
“刚才明明很厉害啊。”
宋祁鹤没说话,只是从她的手中接过那杯水来,一口气喝下去,这才觉得口干舌燥的感觉稍微得到了缓解。
整整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两个人就守在了电视机前抱着手柄打游戏。
这天也是宋祁鹤难得觉得自己有精气神的一天。
好像找回了曾经遗失的那个自己。
只不过,这一切在秦婳离开后就又消失了。
他倒在床上,依旧死气沉沉。
闭上眼还是会想起那些恐怖的画面来。
脑子里总是有可怕的念头在不断滋生,在引诱着他,像是洗脑般的一遍遍说地让他去死。
宋祁鹤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将本来平整的床单扯的褶皱不堪。
他凭借着心底最后一丝意志力睁开眼坐起来,茫然地望向窗外,目光空洞。
却又觉得从这里跳下去就能够一了百了。
没几个人知道他天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看到窗户就会觉得跳楼是解脱。
在浴缸里泡澡会想让自己直接闷在水里淹死。
甚至出门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开辆车把他撞死多好。
千奇百怪的死的方式,他都想过。
也不是没试过。
曾经就割了腕,但被杨叔发现最终救了回来。
那次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越来越微弱,那种总是充斥在他梦境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场景。
那些破碎的不完整的尸体,那个惊悚瘆人的笑容,还有镜子里照射出来的陌生的自己。
活着就是原罪。
可是,他还是想再努力一下。
就再,撑一下。
为了她的明天见。
.
隔天早上,秦婳准时地出现在了宋祁鹤家里。
女孩子把早餐做好都没有见宋祁鹤出来,她就移步走到了他的卧室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唤道:“宋祁鹤?起了吗?”
“早饭做好了,起来吃饭啦!”
“宋祁鹤?”
喊了会儿,秦婳终于听到了脚步声,随即房门就被男人从里面打开。
他的身上穿着浴袍,胸口的大片肌肤露着,能看到他白的发光的皮肤,腰间系了条带子,将他精瘦的腰身展露出来。
男人表情淡淡地垂眸望着她,秦婳的目光却全都放在了他头顶稍微立起来的那一缕头发上。
本来男人的头发很柔软很服帖地顺着,只有那一缕,不安分地翘了起来。
配上他这张冷淡的脸,有点说不上来的萌感。
秦婳抿着嘴笑,然后抬手,在他的发顶上轻轻抚了抚,嗓音温柔道:“洗漱吃饭呀。”
男人的身体一僵,深色的瞳孔猛缩。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周三,更新推迟到周四零点,周四晚上会再更一章
所以明晚八点就不要等了哈,早睡的小可爱周四睡醒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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