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白楚才见着突然出现在她房内的沈玧之, 差点以为自己是又回到了沈府的梧桐院里,过去他也是这样神出鬼没的。
沈玧之身影没在阴暗处, 静静地坐着, 瞧不清神情。
久久不见他出声,白楚默默地走上前, 随着她走近,他的面容也逐渐显露在她眼前。
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沈玧之生得温润清雅,按理说并不是令人敬畏的长相。
但他就这么沉默不语地坐在桌前, 眼眸垂落, 纤长而不失浓密的眼睫若隐若现地遮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向来温和从容的脸上不见一点笑意, 面无表情的模样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心生俱意。
她唇边的笑淡了些,谨慎着问“这是怎么了”
脚步轻挪,缓缓坐在了他的对面, “二哥是生我气了不成”
沈玧之这才抬眸, 神色淡淡地看过来“楚楚知道我会生你气,却还是这样做了。”
白楚有些心虚地避开了他看过来的视线“我离府前,也是打算要同你说的,只是你恰巧不在, 也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 不过机缘巧合罢了。”
“机缘巧合”沈玧之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 “楚楚是说,冯氏与你生母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母亲为此让你和瑜之和离, 这些都是机缘巧合”
“不是呀,”白楚更显无辜,“这可是安王利用不成,故意算计我的,二哥,我是受害者嘛。”
她的语气又轻又软,像是态度极为亲昵的撒娇。
若是以前,沈玧之怎么也得消五六分的气,可这会儿,他黑眸隐在暗色中愈加显得深不可测,带着依稀的寒意,慢悠悠地在她脸上逡巡。
白楚不自觉挺直的脊背,面上带着笑“二哥怎么这样看我难道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沈玧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微扬“我只是许久没看见楚楚了,甚是想念。”
白楚弯眸笑道“二哥是不生我气了么”
沈玧之摇了摇头“我本就没生你气,我只是生我自己的气。”
“嗯”
沈玧之眸光锁定在她身上,语气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明知道你要逃,我本来就不该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视线。”
白楚“”
这怎么听着是有要黑化的意思啊
白楚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却见他眸色虽然深沉,但神情温和,扬着淡淡的笑容,乍然看去同过去也并无不同。
或许是她过于敏感了
“二哥这是哪儿的话,”白楚态度轻松地玩笑道,“便是至亲,也没有时时刻刻在一块儿的道理。”
沈玧之笑了笑“你既然已经跟瑜之和离,从名分上,我们便没了阻碍。楚楚,你可愿同我在一起”
他还是了解她的,知道她刚刚和沈瑜之和离,暂且是不愿突然再成一次婚。
白楚一愣,虽然有些讶异,但细想想,也是他会问出来的话。
“虽说我与三哥和离,但从身份上,我做过你的弟妹是众人皆知。”白楚敛眸轻声道,“二哥,你知道,就算有一日我再嫁,也不可能再入沈家的门了。”
“呵,”沈玧之不以为然,淡然的语气中掺杂着几丝戏谑,“楚楚是介意旁人的流言蜚语”
“您的母亲,又哪里算是旁人呢”
白楚淡淡一笑“二哥,你知道,我这次和离,便是长公主一力主张,她不一定是讨厌我,但不愿让我做她的儿媳是肯定的。”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长公主坚持不许,你我之间,到底还是不能成的。”
她不会假惺惺地为了对方死心就说什么“我不可能喜欢你”、“哪怕天下只有你一个男人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狠话。
她喜欢沈玧之啊,当然了,也只是很肤浅的喜欢,若是合意,相处一段时间也没什么。
但如果要加上应对长辈的附加任务,那就算了。
就如同上回裴昡同她表明心意时一样,他容貌俊美非凡,气度卓越高傲,这样见谁都是傲气凌然,又确实身份尊贵的男子对你放下身段、真心示爱,谁能不心动。
这要是放在现代,为着这一时几秒的悸动,白楚便答应了同他交往一段时间也未为不可。
可到底这是古代,身份、尊卑、伦理、规矩,样样都是他们之间跨不过去的槛。
所以,她明明白白地将两人中间的差距和困难都向他说清楚,如果他不在乎又有办法解决不让她头疼,那么就是答应了也没什么。
而现在,沈玧之也说要跟她在一起,她也将其中的阻碍同他说清楚了。
左右这些事情白楚都不想管,如果有朝一日她因着过去的身份受人为难,她是一点都不理会,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让他自己解决那些烂摊子的。
沈玧之再怎样多谋善虑,也想不到白楚是打算践行“不拒绝、不负责”的著名渣之理论,只当她是拐弯抹角找理由让他知难而退,变相拒绝他。
眉间一凝,眼底锋锐的寒芒如同仿佛席卷的寒天利箭般朝她射过来,引得白楚下意识一个哆嗦,差点没往后逃开。
“楚楚是要拒绝我”他唇角带着些许弧度,眼底反倒是冰冷的。
白楚被他的眼神镇住,一时间没听清他说的话,无意识地回了一句“什么”
“可惜,我今日坐在这里,就是表明,无论你是否愿意,”沈玧之语气淡淡,却莫名显出几分笃定了,“楚楚,我要定了你。”
“无论你如何爱玩爱闹,只要再有一次想要离开我,”他顿了顿,轻叹道,“没办法,有些事儿我也不愿意做,所以,楚楚,哪怕是为了你自己好,别再吓我了,好么”
明明是温柔哄劝的语调,反倒将白楚的鸡皮疙瘩都激起来了,软软地反驳“二哥,我不是那意思”
沈玧之眸光柔和,处处都透着纵容“左右此处确实安全,你要是想待,便再待着吧。”
“回头我再为你寻个更好的去处。放心,在你安心之前,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你的行踪。”
这个“安心”,一是指她能放心,二是说她能收了心思,安安稳稳地留在他身边。
沈玧之一紧一松的手段完的娴熟,放完威胁意味的狠话后,就收起了一身气势,温和着问她“你连日闷在这屋子里,想来是无趣极了,正好我在,你想知道什么”
沈玧之清润和煦的眸光透着点点宠溺之色,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端得是好脾气,但凡换个心思浅,当场就被他迷惑地将方才慑人的模样都给忘了。
白楚也是暗自咬牙,恨不得把这盘大棒配甜枣的菜原样摔他脸上,却又不敢。
她敢在皇帝面前放肆是知道对方成熟阅历远胜于她,只要触及龙的逆鳞,在几分喜欢下,天然便对她多些许包容。
沈玧之却不一样,他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估计长这么大都没尝过几次失手的滋味,明显偏执得狠,想要什么,哪怕它碎了坏了也是要拿到手的。
她可没那么大胆子去赌他情窦初开滤镜下的仁慈。
于是,白楚乖乖地顺着他给的话题转移开,
“听说三皇子和四皇子闹开来了”
沈玧之笑道“不过是三皇子单方面盯上四皇子。”
与原剧情中相反,那时候孟芊芊自尽,锅是四皇子背上的,如今反倒是三皇子白惹一身骚,不免暗戳戳怀疑是不是四皇子将计就计,反过来给他设的陷阱。
再加上贤妃去淑妃宫里闹得一出,明摆着是要把孟芊芊被何鸿博侮辱从而自尽以证清白的事情坐实了,三皇子不恨死贤妃母子才怪。
见白楚露出了然的神色,思索起来的时候明眸熠熠生辉,将这个没被阳光照射到的角落瞬间衬得明亮了起来。
沈玧之觉得喜欢,便又多说了些“不过三皇子那边进来被大皇子盯上了,也是自顾不暇。”
白楚这下好奇了,眸光灼灼地看过去“他们俩又是怎么结得仇”
“大皇子的生母康昭容,近来查出当年死因蹊跷,仿佛与淑妃有关。”
白楚明白了,大皇子都成年了,朝后宫的庶母动手万一被发现就说不清了,还不如顺道坑害坑害三皇子,大约这比直接对付淑妃还能让她心痛。
白楚长叹了口气“这些,不会又是安王的计策吧”
皇帝要是打量着让安王给几个儿子当磨刀石,这回怕是要砸自己脚了。
安王心思也不浅,直接使法子放几位皇子内斗起来。
他使出诡计不稀奇,还真能让人中招却显出他的厉害来了。
她眉心蹙起,沈玧之看着又不乐意了“左右也与你无关,惦记那些事情做什么”
他毕竟不是沈瑜之那个傻白甜,裴昡对她的心思多少察觉几分。
哪怕不是为了四皇子,是担心被绑在四皇子船上的沈瑜之,他嘴里的那点酸意,已经够制成一大碟醋了。
白楚瞥了他一眼“我怎么能不着急,我连着安王的一大家子都来来回回得罪了个遍,等他们上位,我还有好日子过”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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