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此时既然已经发话那便是没打算给她们几人拒绝的机会。
谢宸远作为皇长女自然是应该第一个站出来的, 但是她在作诗方面却并没有多少才华, 此时让她立刻做出诗来却是有些为难她了。
这第一个人往往是没有时间多想的, 她不想仓促间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于是假模假意的推荐了谢宸锦。
然而谢宸锦也不是个傻的,她自然知道谢宸远的这番考虑,于是又原封不动的推了回去。
女皇见她们推来推去不悦道:“这还需要你们谦让?直接一个个来就是了。”
谢宸远闻言也不敢再多说, 她在原地憋了一会儿之后方才有了灵感,勉强做出了一首诗。这诗虽然算不上上佳之作倒也不至于让她在人前丢脸。
谢宸远松了口气,而后便轮到谢宸锦了。
谢宸锦于此也不是特别擅长,但是她有了比谢宸远更长的思考时间, 如此一来倒是比她作的诗在用词方面要精雕细琢了几分。
接下来就轮到谢宸铭了,谢宸铭本就文采不凡, 这个时候倒显得卓尔不群,将三人的诗作放在一起进行比对, 很容易让人一眼看出高下之分。
女皇不免称赞了她几句。
谢宸铭倒是并未因此而觉得自得,只谦虚的回了几句。
女皇见此对她越发满意,连带着也夸奖了紫玄君教导有方。
谢宸远和谢宸锦的脸色都有些不好, 今日明明是她二人花了最多的心力, 两次下来却只让女皇看到了谢宸风和谢宸铭的好,她们两个费尽心思最后竟是为旁人做了嫁衣。
谢宸安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中,倒是觉得颇为有趣。
她之前就预料到等谢宸远回来之后她跟谢宸锦肯定还会有一阵腥风血雨,现下看来果不其然。
而这时轮到了谢宸意,若说谢宸远和谢宸锦只是不太擅长作诗的话,那谢宸意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了, 她这几年根本就没怎么好好听过范永熙的课,对于吟诗作赋这些东西她觉得不耐烦的很,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习武。
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自然不能说自己不会作诗,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找不到人来替她撑场面,她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来了。
她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只觉得周围人都在准备看她笑话,顿时整张脸都憋得有些红了。
女皇此时却发话道:“该谁了,怎么没动静了?”
谢宸意闻言只能出声,她吭哧了半天才终于作出一首诗,那诗可说是十分粗俗,语句中甚至有些不通顺的地方。
女皇见此自然觉得丢人,好生训斥了她一番。
谢宸意憋着一口气看向谢宸安的方向,谢宸庆才四岁自然不必作诗,而她就成了几人中的最后一个了。
谢宸安自然知道谢宸意这是想让自己给她垫底,不过她却不打算顺着谢宸意的心意来。
她虽然已经跟着范永熙学了一段时间了,不过对于作诗她本身仍是不在行,她记忆中倒是能想起两首贺寿的诗来,但用别人的诗作谎称是自己的多少让她感觉有些别扭,而且千古流传下来的诗本身也不是她能够作出来的,若是贸然说出来也未免过于引人注目。
谢宸安索性道:“儿臣才疏学浅……”
谢宸安的话方才说到一半谢宸意便道:“今日是母皇大寿的日子,你怎好推脱?莫不成是不想尽这份孝心?”
凤后皱眉看着谢宸意,对这个没脑子还要丢人现眼的女儿感到有些烦躁。
文熙贵仪此时倒是难得开口道:“这番作诗本也只是助兴罢了,六皇女这话倒是有些重了。”
文熙贵仪骤然出言让所有人始料未及。
静宜侍君也跟着出言反驳,白华侍君和灵汐侍君跟着帮腔。
谢宸安此时倒是不想给谢宸意留面子了,她索性将记忆中的一首诗给说了出来,不过她还是在其中改了几个词,如此生生让一首佳作变得平庸了几分。
谢宸意这时当真是骑虎难下了,面色不由变得青白。
女皇此时已经有了些醉意,她被凤后搀扶着站了起来,开口道:“罢了,今日便到这里吧,时辰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谢宸安知道女皇不待见自己,对于她的厚此薄彼倒也不觉得什么。
女皇此时的目光落在了灵汐侍君身上,她刚想叫他今夜侍寝结果就看到他神情冷淡的抱着已经睡熟的谢宸庆先一步离去。
女皇的动作一顿。
方德君主动走上前道:“皇上,臣宫里已经让人温好了醒酒汤,皇上今日不如就去臣那里歇息吧?”
凤后惦记着教训谢宸意,这个时候也没有让皇上留宿的打算,见方德君主动开口便从女皇身侧让开了。
女皇今日饮的有些多了,这个时候略有些头疼,被方德君搀扶着便也就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跟着他一同离开。
清平贵君盯着女皇离去的方向看了片刻,而后才缓缓起身,在嘱咐了谢宸远几句之后由宫侍扶着离开。
静宜侍君和白华侍君的动作慢了几步,由此谢宸安将放才的一切都看进了眼中。
她想起了之前静宜侍君说皇上曾真心宠爱过灵汐侍君,两人曾有过一段甜蜜日子,瞬间就觉得或许灵汐侍君才是她心中真正喜欢的那个,不过两个人现下却成了这般样子,而其他人看似都在讨好她,又有几个对她是真心的呢?
谢宸安刚刚还觉得女皇坐拥天下美人当真是活的滋润,此刻才从其中品出了几分悲凉滋味,就算是美人如云又如何,若是没有两情相悦真心相待之人,最后剩下的也不过是悲凉罢了。
谢宸安起身拉着谢宸轩跟在白华侍君和静宜侍君的身后一同缓缓的往回走。
谢宸轩这个时候有些犯困了,不时的打着哈欠。
文熙贵仪本就坐在几人身侧,见他们起身也跟着起身,这个时候主动走到了白华侍君和静宜侍君的身侧。
按理来说白华侍君和静宜侍君位份高些又都有子嗣,应当是高人一等才是,然而他们两个却都是不怎么受宠的,这个时候见文熙贵仪走在身侧反倒客气了几分。
文熙贵仪对二人的态度也十分友善,甚至隐隐约约透露出些许交好之意,白华侍君和静宜侍君对他的态度都有些迷惑,不过因着之前他才为谢宸安说过话,是以倒也承了他的情。
三人一边聊一边走,行至半路的时候便分开了,各自回到自己宫中。
谢宸安回去的路上也开始思考起文熙贵仪的用意,按理来说他正是受宠的时候,应该没有理由来主动与他们交好,所以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谢宸安在席间也稍微饮了些酒,这个时候酒意上涌,她有了些懵懂的醉意,索性也就不再多想。
回到宜和宫之后她本来想好好洗漱一番就此睡下的,结果却因为头疼而失眠,她闭着眼体会着略为晕眩的感觉,脑中开始扬起了纷乱的思绪。
她想到了前一世的车水马龙,想到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种种,记忆仿佛是碎片一样不断的出现,而这时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痴傻应当也是分生理性和心理性的,如果原主是因为脑神经发育不足而导致的生理性痴傻,她穿越过来之后应该也会受到影响才是,结果却没有……
若是心理上的……她是曾经受过什么刺激,或者是什么人为的原因导致她成了那个样子么?
谢宸安被自己的猜测瞬间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酒意竟是平白褪去了几分。
这种猜测虽然让她心惊却也有一定的可能性,然而她眼下却无法印证自己心中的这种猜测。
谢宸安在忧虑之中渐渐睡熟。
日子一日日过去,谢宸远和谢宸锦仍旧是两天一小斗三天一大斗,不是东风压过了西风就是西风压过了东风,当真是热闹的不得了。
不过这些跟谢宸安的关系却不大,她仍旧是每日到上书房中念书,偶尔听到些什么也只当热闹看罢了。
因着萧敬之时常入宫,谢宸安现下倒是已经养成了习惯,凡是不用上课的日子她都喜欢带着些糕点和刨冰果汁一类的东西跑到华阳宫中。
静宜侍君也时常跟着谢宸安一同去往华阳宫,每当这个时候就是白华侍君陪静宜侍君聊天,而他们三个则凑在一起聊天吃东西。
谢宸安只觉得时常能跟着萧敬之和谢宸轩一起分享美食,顺便聊聊天放松心情,偶尔听听萧敬之弹琴的日子可谓是过得十分悠闲惬意。
谢宸远被女皇发作一番之后已经彻底放弃了在萧敬之身上做功夫,她回来后没多久便另外娶了正夫,听说也是家中颇有些势力的。如今她靠着三位夫郎家中的势力倒是隐隐有压过谢宸锦一头的感觉。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谢宸安不知不觉间已经长高了一截,如今已经到了十岁之龄,而杜恒也长高了不少,如今十四岁的她看上去已经是小大人的模样。
这日上书房的课程结束之后杜恒忽然凑到谢宸安的耳畔问道:“明日不用来上书房上课,殿下准备做什么?”
谢宸安若是无事自然是要往华阳宫跑的,不过这一点她却不好与杜恒明说,只是笑着问道:“没什么事,你打算做什么?”
杜恒笑吟吟道:“殿下日前不是说想出宫去瞧瞧么?”
谢宸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你有办法让我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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