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之眼下和小公子们在一处,谢宸安见此也不便上前打扰,于是两人远远的见礼之后她便拉着谢宸轩继续往前走去。
今日来人很多,到处人头攒动,谢宸安带着谢宸轩在彩楼里走了一圈,四处人声鼎沸,众人笑笑热闹,倒是热闹非凡。
谢宸安带着谢宸轩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恰逢凤后和清平贵君、紫玄君、方德君、白华侍君一同登上彩楼。
谢宸安见此便也带着谢宸轩走到白华侍君的身边,跟着他一同登上了彩楼。
彩楼下众人看到凤后几人后逐渐安静下来。
以往宫廷赛诗会都是由皇上主持,凤后和清平贵君协助,不过此次女皇突感身体不适,是以倒是难得没有参与,只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凤后和清平贵君。
这二人每年都参与此事,操办起来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虽然往年也说宫中人有想参与的皆可在禀明后同行,不过一般情况下前来凑热闹的宫中贵人并不多,这次倒是个意外。
紫玄君本非是大饶人,对于大饶的诗词半懂不懂,所以一向不参加此种活动,此次之所以破例前来也是为了给谢宸铭选伴读的缘故。
白华侍君自然是因为谢宸轩想要凑热闹所以跟着过来的。
方德君长袖善舞,往年偶尔也有凑热闹,所以此次前来倒不显得奇怪,唯一奇怪的大概就是他这次并非是自己来的,而是将大皇子谢宸清也带了过来。
因着谢宸清今年已经十三岁,有人怀疑方德君想要借此机会想要帮他择一门婚事,但随即有人反驳,皇子和旁人不同,一般都会在十五岁后由女皇直接赐婚,此次也许只是来看热闹罢了。
见众人都已经安静下来了,凤后目光看向众人,开口道:“赛诗会乃是我大饶一年一度的盛会,今日诸位才子汇聚在此,不只为了一较高下,更是为了帮朝廷选拔出有才学之人,望大家全力以赴,夺得好名次。”
凤后说完这番话之后,便出了今日的题目:“以日前衍州之事赋诗一首。”
衍州之事众人都有耳闻,此时听言便知道这是要看他们对于此事的态度,于是有人当即针砭时弊,当场作诗抨击衍州州府上下贪污腐败,又有人写诗赞颂皇上雷厉风行处事得当,从而使得百姓快速脱离苦海,又有人借诗来传达自己心目中的预防之法,一时间倒是热闹非凡。
谢宸安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在她的印象之中以往所见唐诗宋词大多数都是抒情者多叙事者少,此时听闻众人用诗来表达对衍州之事的看法顿时只觉新鲜。
众人写成诗之后便都送去彩楼。
谢宸安与谢宸铭站在范永熙的身后,将送上来的诗篇大概都看了一遍。
范永熙高坐在彩楼之上,将收上来的诗篇一一看过,觉得不佳的便从彩楼上直接扔下,一时间纸片纷飞。
众人望着高坐在上的范永熙一时之间都是心怀期待。
谢宸安直至此时方才感受到了自己这位夫子的才华,能够品评天下才子,此等风华当真是举世少见。
纸片纷飞,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范永熙手头已经只剩下了薄薄的三五张纸。
范永熙起身将这几首诗分别呈给凤后和清平贵君过目。
凤后和清平贵君一一看过之后称赞了几句。
凤后问到:“依你所见,这几首诗中你认为哪一个可夺得头筹?”
范永熙从几张纸中抽出一张呈给凤后。
凤后和清平贵君先后看过,方德君见此也好奇的将此诗拿过来看了一眼,随后笑道:“青云福禄命,可堪百姓恩。这句倒是有趣。”
凤后道:“衍州州府的官职乃是圣上赐的,当是可堪君王恩才是,这是谁人做的诗?”
范永熙跟着道:“此乃吕归成的诗。”
“吕归成?倒是未曾听闻过,可是白衣?”
范永熙点头,“此人的确未曾在朝中供职,不过她在民间早有才名,性格狂放不羁,思维跳脱,用词遣句和旁人不同。臣以为此诗符合题目,立意独到,当得诗首。”
范永熙乃是此次圣上钦点评诗人,凤后自然不会反驳她的话,闻言只道:“你既然如此推崇此人,不若将她叫上来看看。”
凤后身边的宫侍当即大声宣读吕归成之名,直到唤了三声之后这人才从人群之中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众人见她这副不急不缓的样子不由都是替她擦了把汗。
谢宸安的视线也移到了吕归成的身上,只见她步履从容,不急不缓,完全没有一届白衣见到上位者时应有的不安,不由有些侧目。
凤后明显没有当众发落她的打算,待她行礼后便唤她平身,随后将方才的问题问了出来。
吕归成听言道:“她的官职的确是皇上赐予的,但她本就是衍州人,是衍州的水土和衍州的百姓将她养大,先有抚养之恩,而后才有提拔之恩,若说对不住,她首先是对不住就是衍州百姓。”
吕归成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很多人在她说了这话之后才知道原来衍州州府竟然本身就是衍州人,身为衍州人却将衍州治理成了这个样子的确是让人痛心疾首。
不过吕归成这番话却有种将皇上置身于百姓之后的感觉,来此之人多半是为了得到皇上赏识而来,自然以歌功颂德之言为多,虽然今日皇上没有亲自过来,但是凤后和清平贵君代皇上过来自然是一般的意思,偏生这人另类。
谢宸安见她这副样子倒是对她颇为赏识,这个时代自然是君王大于天的言论比较多,但实际上有了国家和百姓方才有了君王,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乃是千古名言。衍州州府虽然对不起皇上的信任,但她首先对不住的的确是衍州千千万万的百姓。
凤后又问了吕归成几个问题,见她回答敏捷,思考问题的确有其独到之处,是以在夸赞了几句之后便赐下了魁首之名。
范永熙的才名乃是天下皆知,她亲自给出这等的评价自然无人反驳。
若是往年皇上在的话她既是白衣自然当场就该为她赐下功名,不过此时皇上不在,自然也就只能等众人回去之后将此事禀明皇上再看皇上的安排了,是以她难得成为了夺了魁首之名却没有得到实际官职之人。
然而吕归和旁人不同,她似乎完全不将此事放在眼中,她回完了凤后的话之后见没有旁的事便兀自退了下去,又混进了人群之中。
谢宸安觉得这人有趣,于是用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随即看到她好似忽然发现了摆在案几上的酒壶一般,饶有兴致的上前拿起了酒壶掂了掂,而后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当即对着壶嘴砸了一口。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吕归成的身上,一众小公子也不例外,萧敬之也随着一众小公子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萧敬之盯着吕归成看了许久,仿佛在思量什么,良久后才从她身上移开了视线。
往年的魁首一般都是年轻的世家子弟,得了魁首之后多半会得到男儿们的青睐,就此定下姻缘的也不在少数。
然而吕归成看起来已经有二十余岁的年龄,她这个年龄家中多半已经有了夫朗和孩子,况且她又是白身,是以反倒不怎么受欢迎。
众人又看她这番的行为,她这可以说是潇洒,也可说是粗俗市井,此时怕是认同后面这个词的人更多些,是以大家对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了旁处。
此时萧敬之和一众小公子站在廊上,其中有不少容貌上佳者,一时间倒是成了吸引人眼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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