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心想:既然你如此无情,那就莫怪我另寻新欢了。
她轻轻一跃,跳到了夏荷的身上,两只前爪勾住夏荷的衣裳,夏荷被她拉扯得衣衫不整,连忙伸手将阿秋环住,用手兜着她的小屁屁,但是这样一来,她的跪姿就不太标准了。
夏荷战战兢兢地抬头,确认了一下小殿下的表情——没什么表情,那应该是没事吧?
阿秋亲热地在夏荷怀里蹭蹭,还拿大尾巴扫她的下巴,夏荷被她蹭得痒,险些抱不住她,没想到这猫儿如此黏人,只好低头在阿秋耳边悄悄道:“乖乖的别动,出去再玩好不好?”
她这样一说,阿秋立刻安静下来了,乖乖地蹲在夏荷怀里,还舔舔她的手指,表示自己可喜欢她了。
阿秋这样乖巧,夏荷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笑容怎样都遮掩不住。
容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底尽是冷笑,转身再也不看她们一眼,拂袖道:“还不快滚。”
夏荷被吓得一个哆嗦,连忙抱着阿秋退了出去,跨门槛时一个趔趄,差点摔着。
阿秋心道:这厮横什么横啊,瞧把人家小姑娘吓的,叫人家过来抱她的是他,看见她俩亲热生气的也是他。什么怪毛病?
她看见夏荷抱着她一路走了老远,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发觉阿秋仰着小脸在看她,又伸手摸摸阿秋的脑袋,柔声道:“乖猫儿,你饿了吗?”
阿秋却没有回答,而是低头舔了舔夏荷的手背,这里还残留着几日前她留下的抓痕,抓的不深,只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夏荷察觉了阿秋的愧疚,又笑着捏捏她的小耳朵,不在意道:“我不碍事的,谁叫你这样可爱呢。”说着,又忍不住挠了挠阿秋的小下巴。
阿秋配合地抬起下巴,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开始呼噜呼噜,小爪子也舒服得不住地来回舒展。
这个叫夏荷的凡人,不知比老大温柔了多少倍,老大每次撸她的时候,她都怕他把她给薅秃了。
她这么漂亮的猫儿,要是秃了得多丑呀,阿秋脑补一下自己秃了的样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然后夏荷陪阿秋玩了一会儿,就抱着她去喂食了,一路走过去,沿途宫人纷纷侧目,羡慕地看着夏荷,还时不时有人想凑过来摸一摸她怀里的阿秋,都被夏荷闪身避开了,夏荷抬了抬下巴,十分得意地说:“这可是殿下的猫儿,你们碰坏了怎么办?”
有人好奇地问道:“夏荷姐姐,这只猫儿叫什么名字呀?”
夏荷沉默片刻,迟疑道:“……小混蛋?”
阿秋:……靠,小混蛋这个词过不去了是吧!
阿秋仔细回忆了一下容霁对她的称呼,小混蛋小畜生小妖怪小坏蛋小笨蛋,还有“死猫”,反正就没一个中听的,也从来没正正经经地叫过她的名字,真是对猫一点尊重都没有,阿秋越想越生气。
她究竟是摊上个什么老大,每天欺负她,她还半点办法都没有。
很快,阿秋叫“小混蛋”的事情就四处传开了,所有人都憋着笑看着阿秋,毫不知情的阿秋趴在小瓷碗面前,低头叼起鸡肉,细嚼慢咽地吃。距离上回拉臭臭的事情还没多久,她最近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很快就跳下了桌子,想起自己忽然变成人形的那一回,忽然心念一动。
她心想:这周遭灵气充沛,她丹田处的小珠子既然是个法器,那么一定是有由来的,她这样变来变去实在不是办法,还是得找到原因。
于是阿秋开始冲夏荷不住地比划着,抬爪指指那剩下来的鸡肉,又指指自己,然后再打了两下嗝,夏荷看了半天,立刻了然道:“才吃了这么点儿,你就饱了吗?”
阿秋抓狂,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拿爪子推开鸡肉,十分苦恼地想了想,再指指鸡肉,装死一般地倒下了,过了半晌,又爬起来,对夏荷“喵喵”叫。
这回该懂了吧!
夏荷想了想,脸色终于变了,“你是说,你之前吃的东西有问题?”
阿秋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谁知道夏荷下一句便是“那就要尽快禀报殿下了!”说着,她转身就要走。
喂!不能告诉他啊!
阿秋吓得跳起来,上前咬住夏荷的衣角,不让她走,还把她往那碗鸡肉那处拽,牙都咬酸了,夏荷又想了想,又说:“你是想要自己查吗?”
阿秋再次点头如捣蒜。
她想去厨房亲自看看,如果是小鱼干有问题,说不定是厨房里有什么灵物,他们这些凡人都察觉不了,还是得让她亲自走一趟。
夏荷只好抱起阿秋,将她往小厨房带去。
夏荷如今不再是一般的小宫女,自从开始伺候阿秋之后,便被晋升成了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女,夏荷一来,厨房里忙碌的厨子便立刻让开站成了一排,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灶台上那只正在巡逻的猫儿。
阿秋在饭菜中间漫步,脚下极稳,厨子们却死死地盯着她瞧,唯恐她掉一根毛到饭菜里头。阿秋左看看右看看,四处闻了闻,察觉不到半分熟悉的气息,便毫无兴趣地跳了下来,又走到自己眼熟的宫人跟前,喵喵叫了两声,言外之意便是:我要看看你的卧房。
阿秋又花了一番功夫,才让夏荷彻底听懂她的意思,夏荷无权查看别人的住所,好在阿秋足够可爱,对着每个人伸伸小手,大伙儿也就放行了。阿秋在人家屋子里上蹿下跳,抬爪子一拨,只听一声脆响,墙角的瓷器摔落在地,砸得四分五裂,一边的太监连忙上前,又不敢碰它,只好唤道:“小祖宗,小祖宗,您小心点,这些东西小的都赔不起啊……”
阿秋没理他,又从柜子上跳下来,白毛漫天飞舞,那太监吃了一嘴毛,不住地“呸呸呸”,一转眼又看见阿秋不小心碰翻了烛台,那太监惊叫一声,连忙去灭火,阿秋又钻到了被子里,四处嗅了嗅,还是一无所获。
好了,换下一家!
阿秋又去了下一个宫女的住所,宫女们早就听说了此事,纷纷翘首以盼,很快里面便传来了哀嚎声——
“我的荷包!”
“这个花盆碰不得!快住手!”
“啊!我的钗子!”
“……”
眼见它一个个拆家,所过之处风卷残云,跟在后头的夏荷默默捂住了眼睛,不忍心再看,只能在离去时一个个道歉,将太子殿下挂在嘴上,才不曾引起众怒。
阿秋这回动静闹得不小,没多久,这事儿就在整个别院里传了开,人人都开始畏惧这只看似可爱的猫儿,关死了门窗不让她进去,听说她的名字叫“小混蛋”,还有人暗地里说太子这名儿取得好,浑然不知的阿秋还在苦恼于自己体内那颗珠子,唉声叹气地被夏荷抱回了太子寝殿。
夏荷才行至门口,便看见寝殿大门敞开着,门口抱剑而立的青竹瞟了一眼她怀里的阿秋,凉飕飕道:“快进去吧,殿下等着呢。”
夏荷吓坏了。
她一进去,便扑通跪在了冰凉的地砖上,怀中的阿秋稳稳落地,不解地望着她。
夏荷抖得厉害,万般惶恐道:“奴婢知罪了!奴婢没有照顾好猫儿,还陪着它四处胡闹,殿下饶命!”
容霁正立在案前低头写字,不曾回头,冷淡道:“孤瞧它玩得开心,你确实是照顾好了它,何罪之有?”
少年嗓音冰冷至极,裹着严冬寒意,刹那间让听者手脚冰凉。
夏荷支支吾吾,只好跪着不说话。
容霁慢慢悠悠地在宣纸上写完最后一个大字,才搁下狼毫,站起了身,转身扫了地上的一人一猫一眼,略一抬袖,侍从便将夏荷拉了出去,押在了殿外。
外头正是狂风呼啸,眼看就要下雨。
殿门重重一阖,屋内只剩下容霁和阿秋。
阿秋跑到殿门那处,拿爪子挠了挠门,打不开,又连忙跑到容霁跟前,这位大佬低垂着眼睑,正不紧不慢地喝着茶,脸色高深莫测。
阿秋心道:他又是什么毛病?欺负她就算了,还动不动就欺负人家夏荷,她拽他也没反应。
全然没意识到自己做错的阿秋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前爪搭在容霁的膝头,又冲他不停地“喵喵喵”。
你理我一下啊!
容霁轻哼一声,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阿秋瞬间怒了,她张了张爪子,跳进了容霁的怀里,抬手要扒拉开他手上的茶杯,容霁敏捷地一让,一只手把她拎了起来,与她平视着,冷冷道:“再敢闹一下,孤就剁了你的爪子。”
呜,好凶。
阿秋瘪瘪嘴,委屈地耷拉下脑袋,吸了吸小鼻子。
干嘛啊,莫名其妙的,白天骂她是小混蛋的事儿她还没计较呢,他还这样凶她。
容霁皱眉盯着阿秋,半晌,他重新把她放回了怀里,捏着她的小下巴道:“你可知你哪里做错了?”
阿秋呜咽一声,表示自己不知道。
容霁:“蠢猫。”
阿秋一脸不服地瞪大了眼睛,容霁揉了她脑袋一下,压着怒意道:“你是属狗的么?你可知道,今日有多少人来向孤告状,说是你差点把整个别院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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