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的剑气穿过了皇甫建的身体, 在红色火焰的中心划开一道缺口。
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皇甫建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周身的火红灵力随着他的怒吼暴涨起来,瞬间又将那缺口融合起来。
轰的一声,橙色的灵气化成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一滴血从皇甫建的嘴角溢出,他眼中放出怒火,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原地。
司徒巽早有准备, 立刻开启了月烑给他的卷轴, 打开了金刚护体阵。
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皇甫建已经移动到了他的身后进行攻击, 只是挥出的火焰却被金刚护体阵尽数挡在了外面。
原来金丹修士火力全开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心中一凛, 在这一刻切实的感觉到了两人面前那道无法跨越的修为鸿沟。
深吸口气, 司徒巽向裁判说道:“我认输。”
法阵外面,皇甫建听着裁判宣布自己胜利的声音,目眦尽裂却也只能作罢。
就这样,半决赛的第一场顺利结束,皇甫建晋级决赛。
天灵山的坐席上,萧杰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师父, 您觉得月烑能赢吗?”昨日看了皇甫玉儿的比赛之后, 他就一直为月烑担心。
“看了便知。”
丘承运心想,我哪儿知道?我又没见过月烑战斗,开场扔了一堆卷轴轰废了铜人,后面就一路轮空,谁知道她能不能打啊?
萧杰左右看看,又问:“李长老和月师兄呢, 他们怎么没来看比赛?”
丘承运神情一滞,然后若无其事道:“月洐今早似乎不太好,李长老留下来照顾他了。”
萧杰想到昨日月洐重伤的模样,便没再说什么。
此时场地已经恢复,月烑和皇甫玉儿登上了比武场。
一上场,皇甫玉儿便抬起右手,长鞭指向月烑,狠狠地说道:“月烑,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月烑见她拿着鞭子的手上果然戴着一只手套,手套上泛着一层朦胧的绿光,想来便是萧杰他们所说的那个可以释放木灵力的法器。
她只扫了那手套一眼,便淡淡说道:“血债血偿?我倒不知欠了你什么血债?”
观众们也是一脸疑惑,这月三小姐听说只有十三岁,还没自己下过山呢,怎么就跟赤阳谷结上仇了?
皇甫玉儿不能将杀兄之仇说出来,憋得脸色发青,索性不再说话,一挥鞭子便攻了上来。
月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脚下踏出碎星步,一个转身便躲了过去。
皇甫玉儿一击不成,挥鞭再战。点、扫、撩、盘,一条长鞭在她手中如灵蛇翻飞。
月烑则是踏开碎星步,天青色的身影闪躲流转,敏捷而飘逸。
云山真人看得频频点头,跟身边的徒儿说道:“月丫头这身法着实不错。”
司徒巽应了一声,视线跟着那天青色的身影游走。
几个回合之后,皇甫玉儿娇斥一声,手套上的绿光暴涨。
月烑知她是要发动招式了,当下心念一动,生死书立刻从识海飞出,悬浮在她身前。
皇甫玉儿念完口诀,高喝一声:“火蛇舞!”
只见她右手冒出红色的火焰,火焰在手套的绿光上方暴涨,便如同被点燃一般,沿着长鞭迅速展开成一条火蛇,向着月烑飞去。
木生火。在那手套法器的助力下,这一招火蛇舞虽不及皇甫建的赤焰焚天,却也是威力极大。
月烑看出这攻势不是能够简单抵御的,她连忙抛出一个水蛇阵卷轴,灵力催动,卷轴中立刻飞出一个黑色的法阵。
与此同时,生死书的白色书页中也飞出了一个黑色的法阵。两个法阵同时开启,各蹿出一条水蛇,迎着皇甫玉儿的火蛇飞去。
只见两条水蛇在半空中与火蛇相会,三蛇互盘在空中拧成了一团。紧接着,红光与黑光同时爆裂,水、火消散,炸出一片水雾,令会场内一片朦胧。
观众席瞬间炸开了。一个阵师同时操纵两个阵法,这是什么操作?这还让不让别人混了?
就连丘承运这个天灵山的掌门都看呆了,之前他也只是听说月烑有这本事,如今却是第一次见到,只觉得奇妙无比。
萧杰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骄傲的神情。仿佛是说,你们这些土包子,小爷早见过啦!
皇甫玉儿似乎也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怒道:“能同时开两个阵又如何?照样灭了你!”
说着便又发动了火蛇舞。
月烑依葫芦画瓢,再次将招式接了下来。
随着两人水、火交战的次数增加,场上的水雾越来越浓。
观众们看不清场上的情况,纷纷抱怨。可也没办法,总不能限制人家使用法术吧?
过了一阵,似乎是场上的两人也不太看得清彼此了,于是比武场突然在迷雾中安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两个模糊的人影终于从渐渐消散的水雾中现出了轮廓。
皇甫玉儿显然是等得不耐烦了,一看见对手的身形便立刻挥起了鞭子,又是一招火蛇舞。
毫无悬念的,月烑再次开启了两个水蛇阵迎击。
结果好不容易开始消散的水雾又浓烈了起来。
皇甫玉儿见雾气再次增加,气得直骂:“你就只会这一种阵法吗?”
月烑根本不理她,操纵两个水蛇阵主动发起了进攻。
皇甫玉儿只得迎击,于是水、火相撞,水雾再次增加。
两人的身形再度被水雾淹没之前,皇甫玉儿高声吼了一句:“你敢不用水攻吗?!”
呃……
观众们十分理解皇甫玉儿想要看清比武场的心情,他们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作为一个火系法师,居然要求对手不用水攻,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云山真人手缕胡须,似乎心情很好地问身边的徒儿:“你可知月丫头为何要用水攻?”
司徒巽一怔,对付火系法师,不用水攻有什么?但他转瞬便想到冰系法术同样可以克制火系法术,而且月烑的寒冰阵是六阶阵法,而水蛇阵却只有四阶。
于是他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
云山真人双眼含笑道:“一招制敌。”这月丫头果然是个战术天才啊,怎么就没拜在万剑山的门下呢?
为了一招制敌?司徒巽若有所思,再次将视线转向了比武场内。
水雾再度减弱。这一次皇甫玉儿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咬着牙等着水雾全部消散。
这时候,月烑突然开口了:“皇甫拓是你哥哥吧?”
皇甫玉儿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个,沉着脸说道:“怎样?”皇甫拓是她哥哥,而且是亲哥哥。
月烑微微一笑,说道:“我看你哥脑子不太好使啊。”
皇甫玉儿双眼一瞪,吼道:“你说谁脑子不好使?”
皇甫拓一向机智,而且最是宠她。如今死了却不能报仇,还要被凶手羞辱。皇甫玉儿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月烑却似乎根本没看到她生气,继续道:“当然是皇甫拓啊。在真实之镜里他根本没做自己的任务,而是心甘情愿给皇甫建当狗,任凭皇甫建使唤,这不是脑子不好使是什么?”
皇甫玉儿长鞭一挥,打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响声,咬着后槽牙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月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哎呀,我忘了你跟皇甫拓一样,也是只会听命令,不会动脑子,连仇人是谁都分不清楚。”
皇甫玉儿眼中泛出血丝,她哪儿是分不清仇人,她是不敢指认仇人。不听命令怎么办?谷主已经元婴,岂是她区区一个筑基后期能够反抗的?
这事儿本就是她的心病,如今被月烑暗戳戳地捅着,简直是要从心口淌出血来。
观众席上开始发出嘀咕声,已经有人听出了问题。皇甫拓不是之前死在真实之镜里的吗?这两人说的事情难道与真实之镜内幕有关?
皇甫玉儿气得要死却不能反驳,索性不说话了,直接抬手就要出招。
谁知月烑突然冒出一句:“其实皇甫拓的死与我无关哦。”
皇甫玉儿本就是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了,听她居然要赖账,只觉得忍无可忍,当即怒吼道:“我哥是被天雷咒杀死的,你敢说不是你们天灵山动的手?!”
她这时候气得脑子发热,完全是脱口而出。
这句话一落地,就听见赤阳谷的坐席上传来一声怒吼:“住口!”
皇甫玉儿只觉浑身一颤,长鞭险些脱手。那是谷主的声音……
月烑眼中含笑,补了一句:“你哥不是被奇宝斋杀死的吗?”
这时候,观众们终于反应了过来,场内瞬间骚动起来。赤阳谷说皇甫拓是被奇宝斋杀死的,为此还灭了杨家,这事众所周知。
虽然奇宝斋一直否认,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只能成为悬案。可如今死者的妹妹亲口说尸体上的伤痕显示是天雷咒杀的,那显然就是栽赃奇宝斋了。
杜冉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向着月烑鞠了一躬。
皇甫重则是深吸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索性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奇宝斋翻账又能怎样?
皇甫玉儿浑身僵硬了片刻,然后反应过来是月烑给她下的套,不禁高声怒吼:“我要杀了你!”说着便冲了上去。
月烑嘴角微微扬起,抬手结了个手印,结完印的瞬间将右手按在了地上。
从她掌心接触的地面向外画出七道冰蓝色的光线,每条光线的末端都连上了一个冰蓝色的寒冰阵。接着,七个寒冰阵同时亮起,将皇甫玉儿围在中心。
先前制造那么多水雾便是为了躲过皇甫玉儿的眼睛布下这些法阵,此时的月烑胸有成竹,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有这个本事。”
话音落地,七阵联动,无数寒冰从地下蹿出,一瞬间便在场内形成了一座小型冰山,将皇甫玉儿封入了冰中。
皇甫玉儿依然保持着张嘴怒吼、抬手挥鞭的样子,就这样被冻在了冰山之中,一动不动。
裁判的声音响起:“胜者,天灵山月烑。”
观众席又一次炸锅。之前是两阵同启,此时是七阵联动,月烑正一次次的刷新他们对阵师的认识。
萧杰高声欢呼,月烑果然厉害!
司徒巽的表情也松弛下来,那水雾果然是障眼法。
就在月烑准备离场的时候,裁判突然跑了过来。
“月道友,这冰山如何化解啊?”
“赤阳谷那么多火系法师,问我作甚?”
有本事自己化解,没本事就做冰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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