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跋涉千里,送她回到和他最初相见的地方。
此后他们二人隔着巍峨山峦、滚滚黄河不再相见。
“愿苏公子前路坦途,身体康健。”清一诚恳地说着临别赠言。
苏梦枕的名字充满了诗情画意的江南一样,可他本人却把其演绎为枕戈待旦等待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壮怀激烈边塞诗。
“望苏公子珍重。”清一解下佩戴二十年刻着“长乐无忧”的银铃铛送给苏梦枕,这也是物归原主了。
她穿着下山时的烟灰色素色纱裙,清灵秀雅,如轻烟若有若无,离他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苏梦枕在山下凉亭目送清一,手中摩挲着银铃铛,还带有她的幽香和体温。她不知他把儿时和这一对的银铃铛早已经从库房找出来,一直放在他身上。
苏梦枕以为他在将来的某一天来到恒山,会和童姑娘再次相见。可是,童姑娘回到恒山后没有剃度,更是违背师命拒绝了恒山掌门之位。他得知后一边担心她的情况,一边心中暗自欢喜。
那夜天泉湖边她表露心意后,他再也没有称呼她清一师太反而叫她俗名。
可天意不可测,人心也一样。
童姑娘居然决绝地在断崖之上闭了死关,此后秋去冬来,天泉湖种的荷花开了谢了,谢了又开了,亭亭荷花无人赏之。
恒山翠屏峰之巅,一声长啸,惊起隐秘山林的鸟群仓皇而逃。
清一仰天长啸,心里竖中指咒骂这贼老天:武侠世界更进一步不是仙侠吗?结果这里居然是科幻,我叉!
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她,苏苏的娘亲居然出现在她梦中,她告诉自己这个世界还是她那个世界没有武功突破世界的极限而踏破虚空的天地规则,只有神来之笔的外星飞碟。
她不相信也不甘心,支撑她二十几年的信念居然是泡沫,她为此的所有努力、牺牲都付诸东流。
京城渡口,阴云密布,密雨如织。
四匹高大骏马拉着一辆木质铮光、描金嵌银的的大马车,车帘上挂着闪亮的银铃。十六名精壮的武士骑马前后护卫着马车,如此显赫排场,一看就知道主人身份不凡。
清一下船后,撑着油纸伞无人阻拦地走近马车,赶车的马夫为她撩起车帘,恭敬地请她上车。
她一身黄衣,轻盈跃上马车,像一束明亮的阳光照进车里。她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明媚如春日杏花,清澈如朝露。分别三年,再次见到熟悉的容颜,没有半点生疏、不适。
“童姑娘”车内的苏梦枕眉目含笑轻声唤道。
近三年来他一直暗中关注恒山的动向,童姑娘从恒山一路到京城身后都有金风细雨楼的人保护着。童姑娘出关后写信给他询问关七的下落,他没问她是何原因找关七。哪知童姑娘收到他的回信便动身来京城,即使她不是为他而来,他按耐不住期待见她,难以遏制的喜悦。
“苏公子麻烦你了。”清一报之一笑,不好意思地向苏梦枕道谢。他真的是个急公好义的好人,三年来他们两人从未联系,结果她传信向他询问关七的下落,他居然很快回复给她,现在还不顾下雨天亲自到码头接她。
马车向天泉山前行,不曾有半点震动。车内清一喝着热茶水,听着苏梦枕缓缓讲诉他所知道的所有关七的情报。不同于红色艳烈,他今日穿着杏色的衣袍温雅、恬淡。
“我找关七只是想证明一件事,对我非常重要的事。”清一声音缥缈,目光悠悠看着不知名的远方。
苏梦枕担忧关七已经疯癫二十多年,除了他口中的小白,他谁也不记得,什么事也不知道,童姑娘所求之事恐怕不能达成所愿。此时与童姑娘风雨同车,脑中居然闪现少时诗经: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有女同行,颜如舜英。
清一故地重游回到金风细雨楼,顺嘴问了有关方应看的情况,结果苏梦枕严肃告戒清一方应看此人不能相交。如今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还有诸葛神侯府等京城势力联手请方应看的义父方巨侠来京大义灭亲。
乖乖呀!短短几年功夫,在京城人见人爱的方小侯爷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祸事?“难不成方应看给你们所有人都带了绿帽子被东窗事发了?”除了这点女色方面的原因,她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原因了。
苏梦枕脸色黑沉,他三年前不应该让童姑娘和方应看一起游玩的。
“苏公子还未成婚吗?”她陡然想起苏梦枕的未婚妻是六分半堂的代堂主,他们的婚约过这么多年,别说古代,按照苏梦枕这年岁在现代也是被催婚的大龄男青年。他们不成婚,莫不是方应看对他未婚妻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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