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

    打死你得了！！！

    老房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看着叶栗跟兔子一样蹿到一边，那边孔克南刚刚还在低头受教育, 现在又把尾巴翘起来了。他让孔克南好好呆着，自己去找叶栗谈谈。

    孔克南觉得事情不对，刚想跟上去, 就被唐麒抓住了。

    “卷子呢，自习去。”茅山骗子笑眯眯：“我看了你的日程表, 还有段时间才出去呢。”

    所以大家发现了, 孔克南哪怕去外面旅游，啊不参观, 也还是需要学习的。少年叹了口气，换了个地方继续做卷子订正，心里猫爪子挠一样地在想外面到底会发生什么。

    他托腮，选择题第二题选了一个C，又低头看了一遍, 改成D。

    “南南不在状态啊”

    “心野了不想好好学习了233”

    “我看是还没从怼人模式中CD下来”

    “加油啊南南, 姐姐爱你=3=”

    “妈妈也爱你！”

    弹幕孔克南是看不到的, 他又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继续做题。不过他脑子里还是在猜想，到底房中校怒气冲冲去找叶栗后的事情。

    不会吵起来吧。

    “呵，我看你就是来吵架的。”

    叶栗叉腰, 面对脸色阴沉的老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从小到大你就没看我顺眼过，千方百计挑我毛病不说, 还背着我总在格润那里挑拨——现在好容易找到点地方就开始杠我了——房承戎你自己摸着良心讲讲，这事儿出来之后我一直在外面，连参与都没参与过，刚回来路上才知道的，回来看到他我道了个谢你就揪着我不放。我做错什么了？错在我不该来香港啊？错在我不该长这张脸啊？还是错在我不该活着啊？”

    “你不要扩大战线，扯有的没的，我就是在说你跟孔克南说的话。”房中校皱眉：“你看看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孔克南随随便便把别人的留言截图放在社交平台上，让一群关注者过来掐架，你觉得他做得对？”

    老房气死了：“本来他来是为什么？不就是冲着大家都喜欢他，所以突出共同点淡化分歧来的吗？结果他这么干一个是搞网络暴力，另一个搞得互相对骂，什么影响什么后果，你自己心里没数没谱？”

    “所以我活该呗，活该被人说是被潜规则上位，有个人替我打抱不平一下都影响大事。我就该随便被人意淫是个靠美色得到一切的贱人，无论是谁，只要有点影响力都不该替我讲话呗？毕竟我出现的时机不对对吧？”

    叶栗冷笑一声：“我也就说了个谢谢，我还没说他做得好呢，你这儿就已经开始炮轰我了。我要是再多鼓励鼓励孔克南，你是不是得把我就地正法以免我蛊惑青少年走上不归路啊？”

    老房噎了一下，叶栗继续连珠炮一样地跟他吵架：“三十多了娶不到老婆自己心理没点数啊，但凡你不那么爱找茬上纲上线你能滞留到现在没法出库吗？麻烦你做人心态好一点，别有事儿没事儿地抓着别人不放，我谢谢你全家！”

    说完，叶栗又扭头就走，留老房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半天。

    “房哥？”茅山骗子溜过来：“又吵上了？”

    “……她今天怎么回事儿，吃枪药了？”房承戎眼皮狂跳：“我就问了她一句‘孔克南挂人的事情我觉得不值得鼓励’而已。”

    “呃，栗总今天……好像不痛快。”唐麒说：“她刚刚见了以前的同事，就以前在美国时候的老师。她认识的人大多数好像都……不是很好。”

    又或者说，糟糕透了。

    是的，糟糕透了。

    叶栗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抱着膝盖看着远处，看到港口和山。深蓝与苍翠的颜色交织，夕阳给它们镀上金红，遥遥望去一片壮美，可叶栗怎么看怎么凄凉。

    她跟瑞德聊了很久，聊着聊着，她才意识到自己认识的人都不在了。

    BAU原本是FBI的一个知名小组，可现在除了几个熟面孔之外，其他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各处流落，就如同被诅咒过。

    明明她也只是在交换期间短暂实习过那么一会儿，可感受到的沮丧却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呃……栗子姐姐？”

    孔克南爬上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他刚刚结束直播，接着那么点日光，找到了还缩成一团的叶栗。少年有点意外，不知道叶栗怎么会这样：“你，你别理那些键盘侠——他们这辈子没见过可以这么厉害的人，所以才用自己的想法猜测世界来着……栗子姐姐？”

    他以为是因为之前网上的事情，刚刚还特意去搜了一下——不知怎么，网上的热度好像撤得很快，又有其他明星的花边新闻占据了热搜和榜单。孔克南稍微松了口气，又觉得这阵风消失得太快了。

    叶栗的颜怎么着也能吹半个月吧。

    这个想法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想着想着，他挪动到了叶栗身边。刚刚过来的时候，唐麒说她今天心情不好，让他上来看的时候顺便安慰下叶栗。

    但孔克南……他并不会安慰人。

    仔细想来，孔克南好像最在行的事情就是欺负人或者打人来着，之前当校霸后面当中国超人，需要体力的活动他比较擅长。现在遭遇到眼前的情况，孔克南一脑袋问号，却不能不硬着头皮做。

    “想想看，郭德纲都说了，烧煤的人嘟囔着火箭发动机该怎么搞，科学家看一眼都算科学家输……”

    “噗。”

    叶栗真的笑了一下：“我不是因为这个难受。”

    “诶？那是为什么？”孔克南立刻问：“我，我就知道你不会在意那些的。”

    “……”

    叶栗顿了一会儿，目光撇过去，看到孔克南坐在她身边差不多三米远的地方，坐得溜直，看着非常紧张，就好像被逼迫着上来没话找话的。这有点搞笑，倒不是孔克南搞笑，而是叶栗发现自己也需要一个青少年来关怀了。

    “我刚刚见了一个旧识，发现我当时认识的人，现在都没有我想得那样过得很好。”叶栗说：“一个已经不在了，另一个因为一个犯人逃狱，带着孩子东躲西藏。他们两个人都是我的老师，一个认为我会做出了不起的事，另一个觉得我太不守规矩，但他么都觉得，我会被自己所伤害。”

    “……啊？”孔克南有很多想问的，但他知道他啥都不知道，于是忍了下来。

    “我还记得当时他们跟我说话时候的样子，对于我来说，他们是很权威的人。在很多人眼里，他们也是英雄，但结局却不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我也在想，我的未来，是否也会和他们一样——”

    “那肯定不会。”

    孔克南想都没想就这么说：“你和他们不一样。”

    “……？”

    叶栗有点意外于孔克南的脱口而出：“我和他们哪里不一样了？性别？”

    “就是……不一样。你们做的事情不一样，同伴也不一样，后援也不一样——我肯定不会让乱七八糟的人伤害你的，我是说……你也帮过我很多。”孔克南声音逐渐变小：“肯定，肯定也有别人跟我一样这么想，就是，或许你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但很多人都很感激你……比如茶茶！还有我妈！”

    “……”叶栗的睫毛动了动：“哦，这倒是的。”

    气氛不知怎么，陷入了一点点的尴尬之中。就在孔克南完全续不下去时，茅山骗子适时出现了。

    “南南啊，你该去出席晚宴了，房哥四处找你呢。”他把孔克南往下招呼：“今天晚上别乱说话了啊。”

    “嗯呢，知道了。”

    孔克南站起来往下走，临走前回头看看叶栗——叶栗还在看着远处发呆，但抬起手挥了挥，敷衍但还是可爱。

    所以说为什么这么快就没人讨论了？

    孔克南又在想了。

    少年蹦跶着下去了，茅山骗子却爬了上来，还带了个大毯子。叶栗吹风吹了很久，被吹得透心凉。被从天而降的毯子盖住，她缓缓地觉得有些暖和。唐麒还变出来一杯热奶茶给她，看她小口小口喝，眼睛弯了弯。

    “头儿，这是跟老伙计聊得不好啊，还是聊得太好了？”

    “两个都有吧。”叶栗说：“现在几点了？斯塔克那边来信没有？如果有的话收拾收拾就得去见‘客人’了。”

    她看起来还是兴致不高，可说出来的话却好像是想过一阵子了。唐麒顿了顿，拿出平板电脑给叶栗看，告诉叶栗他收到的情报。

    “‘客人’已经来了，昨天晚上入住的酒店，今天在会场周围也出现过——其中一位女性‘客人’乔装打扮后尾随你几小时后离开，和她的小伙伴碰头，接着又回到了酒店，到现在没有外出过。”

    “黑寡妇？”叶栗笑了一声：“还有哪几位？”

    她说的是神盾局派过来的特工，只不过这群人来这儿，不是为了挖煤的那个女人，而是为了另一个由斯塔克牵线搭桥的家伙。

    “就来了三个，寡妇、鹰眼。”

    唐麒说。

    “还有上气。”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章我应该写长一点保证紧凑和节奏感的，但我真的好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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