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 要开始了!”
孔克南招呼着罗宾,让他快点坐到电视面前, 等着今天的电视剧开播。
被叫的小男生懒懒的,一副并不愿意过去的样子,故意磨蹭了两下。
“你这个样子真像是被驯化好了的狗。”
他有些刻薄地说:“准点放风准点娱乐,毫无尊严。”
“你要是不想看可以回去先睡, 不要跟我搞这个——我吵不过你我知道,但我也不想打你,ok吗?”
孔克南完全不应战的样子:“你知道你打不过我的。”
罗宾:啧。
然后小男生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孔克南旁边30公分左右的地方。
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源于不久之前Green临时开始了本区部队内部的战备工作——本来只是上下班时间提前延后一点的区别,但是在罗宾纠缠Green, 要跟她一起巡逻的时候, 上头来了指令。
于是原本还有些动摇的Green直接把罗宾扔到了基地里, 自己带着人不知道怎么就消失在了罗宾面前,留下刚从食堂里出来的孔克南和罗宾面面相觑。
“你比报道上看起来还要更蠢。”罗宾首先开始了攻击:“突破了超人系愚蠢的可容忍范围。”
“活的罗宾?!我第一次见!”
孔克南则很意外:“你不要怕, 我们绝对不虐待小孩!”
来善后的茶茶降落到基地的时候, 孔克南正把罗宾摁在地上,一副不知道怎么办好的样子。看到茶茶到了,他才松了口气,手一抬,罗宾立刻就蹿了出来。
“你们这群……”
罗宾话一出口,脸上一凉,面具被茶茶直接摘掉。他捂住了脸,发出了尖叫:“——把我的面具还给我!!!”
而且这家伙什么时候摘掉的?!
“先跟老子去体检, 体检完了装备再还你。”
茶茶非常无情,手一松,把罗宾身上的武器基本上都拿了个遍:“不要跟老子耍心眼,也不要给老子节外生枝——老子下午还要去巡逻,惹老子不开心老子就电你。”
孔克南在那时候才知道罗宾不是俘虏,眼巴巴看着茶茶把罗宾薅走,还在想罗宾过来是要做啥——然后被茶茶白了一眼,老老实实地回去做卷子。
捂着脸的罗宾生怕自己身份被曝光,只见茶茶又是一个白眼翻到了天上。
“老子八百年前就知道你是哪个了,爪子放下,把衣服换好,去照相。”茶茶双手抱胸:“别让老子说第二遍。”
然后悄悄拿出手机,拍下了那张晒出了晒痕的照片。
“那女人也太凶了,而且粗鲁。”
茶茶干脆利落地办完手续后连个再见都没说,又把罗宾扔回了原处,罗宾的装备则有基地的人专门收集检查了一下,将不那么危险,没有爆破功能的还给了他。罗宾索要未果,坐在地上生闷气,眼皮一抬看到孔克南,张嘴就是抱怨。
“茶茶有事啊。”
孔克南蹲下,试图跟罗宾平视。然而罗宾根本不愿意理他,像是跟他说话降低档次那样。
不爽是有点不爽的,可孔克南刚刚接到了唐麒的电话,说是罗宾暂时放基地,让他顺带照顾一下——唐麒还着重强调了,罗宾是叶栗的客人。
所以孔克南忍了下来。
之前林林总总也听说过罗宾的传闻,现在接触下来,果然罗宾脾气不怎么好。
孔克南耐着性子,可算让罗宾知道现在在基地里要按时起床吃饭睡觉,也不能到处乱跑的规定了——在这期间,罗宾各种吐槽他生活像是坐牢完全没有人权,让孔克南很好地修炼了一把自己的脾气。
这是叶栗的客人,不可以跟他生气……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请他来做客啊!!!
一直徘徊在这两种状态中的孔克南纠结着纠结着,每次都在“你不能跟小屁孩计较”和“不行我总有一天要揍他”之间反复横跳。如果实在憋不住了,他就会告诫自己叶栗的客人不可以怠慢,于是几天过去了,硬是没有跟这个臭屁小鬼起冲突,还能心平气和地让他来看电视。
这大概就是成长吧。
孔克南委委屈屈地想。
原本罗宾是不愿意看电视的。
毕竟现在,电视台播的是抗日剧,在罗宾眼中这东西根本就是给人洗脑的东西,只有孔克南这种蠢家伙才会看得津津有味。但是……
除了跑步吊单杠和障碍跑之外实在是没有玩的了,而且基地里还屏蔽了他的信号!
每天只有固定时间有信号跟父亲联系的罗宾,不得不纡尊降贵地来到公共休息室,跟一个智商拉低了整条街水平的山寨超人一起,看一部叫做《亮剑》的抗日剧。
“我时常为普罗众生的美学素养感到忧虑。”
罗宾托腮,靠在一边:“比如这种粗糙的剧目,难以想象它被出于什么目的被放在了这么高的平台上。”
“人民群众喜欢的你不喜欢,你算老几。”孔克南丢出一句金句:“你觉得不喜欢你去拍一部大家喜闻乐见的啊。”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罗宾回:“人们是盲从的。”
“我还觉得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呢。”
孔克南看看罗宾:“你为什么说话总用这样的肯定句?不知道两面性和条件不同得出来的结论也会大相径庭吗——你是不是没学过马哲。”
“我干吗要学那个。”罗宾说:“这不是高尚的哲学。”
孔克南深吸一口气:“你,文明没有高下之分只有百花齐放好吧?只有法西斯才会把思想分出高下!”
“嗯,孔克南最近政治学得还是挺不错的。”
叶栗匆匆回到办公室,在那里听完工作汇报,拿起孔克南的简报翻看,又调出孔克南最近做卷子的记录:“怪不得当时在直播的时候没做出什么蠢到家的举动。”
“他还是进步的,就是……那是直播。”唐麒想了想,说:“很多观众对他的发言很有看法。”
“有看法是正常的,毕竟在大家心里,他还是‘中国’超人。哪怕官方不希望,他现在也还是代表一定的国家形象的。”
叶栗好像没多大反应:“在直播中直说自己国家总是被别人抨击‘不够好’,观众不炸才怪。”
“要我说还是晋教授厉害,真是几句话就把形势扭转过来了。”
唐麒试探着问:“头儿,看到微博上的各个头部kol的评论了吗?”
“不用看也知道,一部分人觉得自己‘学到了’,另一部分人皮里阳秋,内涵晋教授,说他偷换概念呗。惯用伎俩了。”
惯用到叶栗都懒得提起兴趣看一眼:“主要还是要关注年轻人,尤其是学生的反应,这才是最重要的。”
唐麒应了一声,又听到叶栗问。
“你联系一下章将军,问问看他能不能排出时间来,做一期海军发展的讲座。最近第二艘国产航母在测试了,正好借着机会再科普一下海军发展史。”
一目十行地看着报告,叶栗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去。
“领导,时间差不多,该休息了。”唐麒适时提醒她:“咱刚出院没多久,还是得多养养。”
“等我再看完这几页。”
叶栗嘴上答对着:“苏星星还在外头野呢?”
“呃……嗯,”唐麒咳了一声:“20分钟之前还申请了一次短距离空间跳跃。”
叶栗手指顿了一下:“休假的时候使用能力,发生什么大事了?”
“……”
唐麒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就,这不是,年轻人……追剧么。”
叶栗:“……?”
“开炮啊!”
土制堆起的城墙上,被绑住了的年轻女人灰头土脸,对着不远处的男人,尖声大喊:“李云龙你开炮啊!!!”
这场景,星星真的太熟悉了。
在每个假期,她去叶栗大伯家陪伯伯伯母看电视都能看到这一段。
叶栗大伯五十多了,人高马大,平时雷厉风行,丢一个眼神秘书都不敢说话的霸道总裁;大伯母快五十,沉静如水,高校教授,在翻译领域颇有建树。就这夫妻俩,每次一看到攻打平安县城就泪光闪闪,星星坐在一边,每次都得陪着一起哭一哭。
不不不不是说这一段不感动,第一次看的时候,她也是哭得死去活来的。
只是每次别人都哭她不哭实在是不好意思,陪着哭的次数太多,星星累了。
星星真的累了。
原本星星以为,自己进了现在的单位,寒暑假的时候都要值班,终于能躲过陪伯父伯母一起哭的亮剑轮播。
但是星星万万没想到啊……
罗伊已经开始抽搭了。
抱着她的杰森眼睛也亮晶晶的——比平时亮多了,还有一丝丝水光。
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如果现在已经准备哭那你们接下来怎么办?!
秀芹还有一段告白没喊出来呢!!!
“李云龙,你开炮啊!!!”秀芹开始喊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秀芹下辈子还嫁给你!!!”
星星看着看着,也觉得悲从中来。
“你开炮啊,别让我看不起你,李云龙,你开炮啊!!”
这句台词一出现,罗伊深吸一口气,明明白白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呜咽,似乎是在极力隐藏自己的悲伤情绪,又或者不让自己看起来太感性,以折损自己的阳刚之气。但是伴随着炮声隆隆,他终于没有忍住,拽了两把餐巾纸盖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与之相对的,在李云龙下令“开炮”后,杰森深吸一口气,明明是不忍心看的样子,但还是努力地坚持着。
其实可以哭出来的,没有关系的。
看不下去了也可以不看,撑到现在已经很有guts了。
看着身边两个人和大伯大伯母的反应跟翻版一样,星星悲从中来,一个狠心,重重捏了自己大腿一把。
她眼圈立刻红起来,然后把头埋在杰森胸前,小声抽泣起来。
哭吧哭吧不要忍了。
星星本来想着自己表现得脆弱一点不要让他们俩压力这么大,可想着想着就觉得委屈至极,千算万算想躲开陪哭,却毫无意识终有一天自己还是要栽在平安县城这一战!
人人都说山本一木死得其所,谁知道她苏凌星的眼泪泪流成河QWQ!
而且为什么啊,为什么红头罩这家伙会看抗日剧还会看哭!
像这种名不副实的家伙会被退货的啊!
星星“哇”地一声,哭得越发真情实感起来。
罗伊听到哭声也有点屏不牢,又抽了好几张纸巾。
杰森本来还在拍拍星星安慰她,被星星这么一搞崩不住了。
没有人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只听得到大大小小的哭声。路过的服务员被吓到了,在几天后被身份神秘的调查员回访时,惊魂未定、惴惴不安又茫然费解地表示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悲伤的事情。
服务员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们哭得也太伤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我是为了给你们面子,显得自己没那么软才哭的,不是鼓励你们跟我一起哭啊!!!【土拨鼠尖叫
米:……走开点,你们弱智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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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过生日,开心=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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