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栾鸢这话当然是跟乔满说着玩的, 毕竟就算再怎么说, 她也还远不至于疯到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能拿下号称圣晟影业今年最大影视剧IP的女主角的境界。

    要真是这么觉得的话, 可能就并不止是疯不疯的问题了。

    *

    自从帮栾鸢接下了这部电影的试镜之后, 乔满不知为何突然就表现得对栾鸢这次试镜十分有信心，就连栾鸢自己都不知道乔满这股子谜之自信究竟是来自哪里。

    后来细问之下, 乔满这才跟栾鸢坦白说，她记得先前在栾鸢第一次去楚导工作室与他见面的时候，楚益衡就因为知道栾鸢是晏承礼的粉丝, 而且演技也不赖秒杀了同届的云优，于是欣然应许了栾鸢, 之后会带她一起出席Virson时尚晚宴。

    因为这场晚宴晏承礼也会出席, 甚至不仅是晏承礼, 还有许多圈内知名的导演甲，名媛乙, 名嘴丁等等, 都会来……这样的话就会给栾鸢提供很多意想不到的机会。

    现在眼看着这场晚宴就要如期举办, 这对于栾鸢来说当然无异于是一次很棒的缓冲，说不定她还可以借此机会来好好地修补一下她与晏承礼二人之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关系的关系……

    乔满的自信就来自于这里。她觉得栾鸢能让一些片方对她留下好印象。

    但可惜的是往往事与愿违，那场晚宴栾鸢的确是带着乔满对她满满的期待与憧憬过去了，但遗憾的是晏承礼最终并没有出席。

    没什么理由，更没什么流言，什么都没有，当时整场晚会给栾鸢的感觉就好像是晏承礼从来没有应允过要出席一般。

    楚导演后来还在回去的路上安慰了栾鸢好久，说晏承礼好好一个大活人不会凭空蒸发, 只要好好演戏，以后还会有很多见他的机会之类云云。但殊不知其实栾鸢并没听进去多少。

    当时的她安静地坐在车里，望着那天零星飘着些小雪花的夜空，精致的妆容泛着些迷离的酡红色，一眼看上去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娇艳欲滴。

    是啊，还会有很多机会。

    可是……还真的抓得住吗？

    思来想去，或许后半辈子的运气真的全都在两个多月前的那几天悄悄用尽了吧……

    *

    试镜会的日期近了，冬日那刺骨的凉意也终于渐深了。

    这天，栾鸢坐在卧室的床上，捧着暖手宝对着被自己摊在床上的那套Gucci小洋装痴痴地发愣。

    这洋装是栾鸢大四毕业那年的夏天买的，虽然穿的次数绝对不超过三次，但却时常要被栾鸢拿出来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从里到外地好好打理一番。

    一直到现在，栾鸢都还能够清楚地记得自己在店里面决定买下它然后去付款时候的情形，那一双在递出银.行.卡时冰凉又颤抖的手，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活像是得了个什么怪病。

    那一张小小的银灰色卡片里，存着的是栾鸢忙碌了一整个学期，通过带学生教课参加商演等等工作所攒下来的一笔血汗钱，然而攒下来之后不超过一个月，栾鸢便替它们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没错，就是AFS楼下的这家让普通人望而却步的Gucci。

    这是栾鸢人生当中买的第一件高级洋装，并且在她被雪藏的这整整三年时间中，她也有理由深信这将会是最后一件。

    嗯，挺难的。

    回忆在这个地方戛然而止，开门的声音从客厅外传来，一声轻响之后，栾鸢便清楚的听到了乔满的高跟鞋踩在她家木地板上的声音。

    “怎么样了？决定好要穿什么了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栾鸢默默地把手里面的暖手宝放到了一边，扭过头对着卧室门口朝自己方向走过来的乔满一蹙眉：“我是不是该考虑把我放在你那里的备用钥匙给收回来了。”

    “我不也是不想麻烦你走过来替我开趟门么，”乔满笑着一摆手，目光一下子就瞧见了床上的那套洋装，将话题直接转移了，”呦，终于舍得把你珍藏的顶配三级甲掏出来啦？”

    “这可比三级甲贵多了。”栾鸢叹了口气，眼中却看不出想要穿上它的冲动和兴奋，手轻轻地摸了摸这衣服的面料。

    嗯，如丝般顺滑，还是曾经那个感觉，分毫不差。

    经典的蓝红色条纹，复古气息十足的尼龙搭扣，版型规整又带着些俏皮，不管前看后看左看右看，都与“过时”二字搭不上任何一丁点边。

    满满都是高级……以及金钱的味道。

    “穿上吧，”乔满欹身在栾鸢卧室的门框上，双手环在胸前，“想想你今天是去干什么的。”

    “去试镜。”

    “只是试镜？”乔满一挑眉，戳穿了栾鸢这脆得像瓷瓶子似的谎，“不是你前些天跟我理直气壮的分析说晏承礼之所以不再搭理你，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你这型的吗？”

    “是印冬心跟我分析的，他一个小孩子，懂个屁。”

    “我觉得他分析的挺对，”乔满说，“前几天我还在公司听他们几个小年轻议论呢，说什么晏承礼一看就是那种专爱贵族名媛富家千金的人，主要也就只有名媛千金配得上他，一般女孩想都不要想。”

    “这话你都跟我说了三遍了，”栾鸢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累不累啊。”

    也不知道这乔满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每一次她把这话原封不动重新翻出来说给栾鸢听的时候，对于栾鸢来讲都好像是一次全新的，灵魂上的撞击。

    撞得她头晕目眩，却偏偏没有还击回去的力量。

    这种无力感，是非亲身经历过所不能体会的。

    “所以啊我的大小姐，”乔满直起身来走到栾鸢身边，拿起了那件衣服在栾鸢的身前比划了一下，“是时候改变一下自己了！把你的战袍穿上！”

    栾鸢无动于衷。

    乔满见状，一咂嘴：“其实也不是说你非得为了晏承礼改变自己，但最起码得挣得人家的一点好感吧，好感懂么？要是人家一个个对你都没有好感，那你还靠什么拿下这个角色！”

    “少来了，”栾鸢轻轻抬眼一声，“我就不信因为一件洋装就能改变什么东西。”

    “噫——啧啧啧，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乔满摇摇头，“耶稣带着使徒行到格拉森大陆的时候，一个得了十二年血漏的女人就是因为伸手摸了一下耶稣的衣服繸子病就好了，你说说这不就……”

    栾鸢一听这话就笑了，心里知道乔满为了劝自己已经是费劲了百般的功夫。

    其实栾鸢也并不是不愿意穿，只是她对今天的试镜摸不着什么底罢了。

    毕竟这次的试镜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

    栾鸢从没拍过电影，所以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对于栾鸢来说，那也是涉猎了一次从未进军过的全新领域。

    就像是游戏才开服时候的开荒玩家，一切都是全新的，一切也都是未知的。

    不过还好还好，栾鸢还算是勇敢。像一个生活在北欧海域的维京女战士。

    “出去。”栾鸢直起身子来看着乔满。

    乔满一愣，不明白栾鸢要干嘛。

    “我换衣服。”

    *

    下午四点。

    全副武装的栾鸢和乔满驾车来到圣晟影业楼下，抬眼看那整整七十层楼的高度生生是给人营造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与紧张感。

    栾鸢坐在车里对着这这高耸入云的玻璃大厦默默吞了口口水，而后扭过头来看向乔满：“我有个问题。”

    “说。”

    “那要是今天晏承礼不在怎么办。”

    乔满一怔。

    栾鸢一看到乔满是这个表情，顿时瞪圆了眼睛，抬手指着她：“你别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他今天没在！”

    “那倒没，那倒没，”乔满赶紧握住栾鸢的手，把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头给摁了回去，满脸堆笑，“不，不过保守来说，可能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乔满你！”

    “不过你换个角度想想，你试镜是为了晏承礼吗？嗯？是吗？”

    乔满平时最会反客为主那一套，明明是她理亏站不住脚，但说到最后她总是能十分巧妙的把别人给逼问的哑口无言。

    栾鸢已经吃过好几回这种哑巴亏了。

    “我跟你说栾鸢，你今天可得好好表现，”乔满说着，也把目光投向了那栋壮观大大厦，“你要时刻记着，你今天不是来演恶毒女配的，你就是恶毒女配她本人，你得争气啊你！”

    “不如我先对你恶毒恶毒吧……”

    栾鸢头痛地扶额，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其实她和乔满之前就有讨论过这件事，说在楚益衡导演那里栾鸢就饰演了一个恶毒的女配角，现在还来，会不会这个人设一固定之后，会影响栾鸢以后的戏路。

    其实栾鸢心里挺愁的，但乔满却不以为然，并非说把恶毒女配演出精髓来之后保不齐以后全世界的恶毒女配就全都来找栾鸢演了，那多好。

    栾鸢当时回她的只有一句话：“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以及一个十分走心的大白眼。瞳孔都要翻没了。

    *

    “上去吧，在楼下坐得越久越容易害怕。”

    “嗯。”

    听乔满这样和自己说话，栾鸢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就回溯到了多年之前和父母去省里面艺考的那段时光。

    当时栾鸢的妈妈也是这样坐在校考大楼的楼下，一边搓着栾鸢冰冰凉的小手，一边跟她念叨说：“别紧张，别紧张，站起来活动一下，越坐着手越凉，越坐越紧张。”

    现在细想之下其实无非也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罢了，但是栾鸢却偏偏一直记到了现在。

    想到这，栾鸢躁动的情绪竟然神乎其技般的稍稍放松了下来，眼睛在凛冽的寒风中坚定地盯着那不远处圣晟影业的大门。

    嗯，面试完之后如果成功的话，也该给家里面打个电话了。

    这是栾鸢自己在心里面暗暗定下的小约定。

    “我……看起来怎么样？”

    临近大楼门之前，栾鸢又不放心地问了乔满一句。

    乔满都要伸手去推门了，被这么一问就又只好停下动作来扭头一看，笑了：“挺不错的，一线影后也不过如此了！”说罢还竖了个大拇指。

    明知道是夸张，但栾鸢偏偏就是喜欢听。

    笑着掸了掸自己衣服的前襟，拎着包快跑了两步和乔满一起进了大楼。

    *

    试镜会的地点是在二十三楼东侧的排练厅。

    仔细想想，好像每一步圣晟影业出品的电影试镜都是在那里。

    那儿专门为试镜的演员布置了一个大舞台，与之配对的还有全套的音响设备，甚至连灯光都是最顶级的配置。

    先前栾鸢抽的签是在第5个。

    嗯，好数字。好就好在……其实也没什么好的，栾鸢的生日不带5，身份证号码不带5，恨不得连手机号里都没5。

    不过照这样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得算是一种幸运了。

    *

    试镜会的人来的并不少，全都被安排在门口的大厅里面等着，排练厅的大门紧闭，没有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样一个状况。

    虽然这里只是一个用来候场的大厅，但是周围却依然被布置的赏心悦目，就连脚下的地砖恨不得都亮得可以当镜子用。

    一个巨大的水晶吊顶在上方高悬着，周围四散几个精致的圆形玻璃小桌，每张小桌上都用几个青绿色的水晶托盘盛着一些糖果和焦糖饼干，饮水机左右各一个，紧挨着的还有两个很大的饮料贩卖机和零食贩卖机。

    栾鸢承认自己没见过世面，但确实，截止到目前为止，这应该是她见过的设备最齐全也是最华丽的候场厅了。

    栾鸢稍稍留意了一下这坐在四周轻声聊着天的人，想要看看是不是能有自己熟悉的面孔，最主要的是……想看看云优是不是也在这里。

    照栾鸢对云优的了解，以她的性格来说应该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试镜机会的，况且周望晖明知云优心气儿高，钻破头怕是也得把这么难得的机会给争取过来。

    然而，栾鸢扫了一圈之后又等了半天，却始终没有看到云优。

    一般这种比较正式的试镜云优绝对是前三个到，现在都没来……看来是不会出现了。

    怎么说呢，有点小失望。

    “怎么样，紧张吗？”乔满从贩卖机里买了一瓶可乐一瓶水，把水递给了栾鸢，自己把可乐拧开了。

    栾鸢接过水，对着乔满手里面冒着气泡的可乐皱了皱眉，弱弱地哼唧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得这样，”看着栾鸢跟个小猫似的冲自己撒起娇，乔满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先前买饮料时已经准备好要说的话也瞬间卡在了喉咙里，最后只能笑着道，“你一会儿要说台词的，喝太甜的东西毁嗓子，万一破音了多尴尬。”

    “嘤——”栾鸢弱弱地噘了个嘴表达自己内心的抗议，但是嘴里却又没办法反驳，拧开瓶盖喝了口水之后还委屈巴巴地说了声“谢谢。”

    乔满笑着揉了揉栾鸢的头发。

    有时候感觉乔满在看栾鸢的时候就跟妈看闺女的感觉是一样的，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栾鸢从御影毕业之后就一直跟着她，这几年无论好好坏坏风风雨雨，乔满都一直在栾鸢的身边陪着。

    感情深得很。

    “一会儿进去之后你别慌，最好抽一出你拿手的戏，把他们全都震住。”

    “你业余不业余，”栾鸢笑了，指了指排练厅紧闭着的大门，“能有资格坐在那里面的人，哪是随随便便就能给震住的？”

    “是啊，说不定你们家晏承礼还在里面呢。”乔满坏笑道。

    “嘶——”栾鸢倒吸一口凉气，抬手作势要打乔满。

    虽说这玩笑乔满经常跟栾鸢开，但是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万一这话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弄不好就又是一出事儿。

    自从上次被拍过那几张照片之后，栾鸢在这种事情上就变得格外的小心。

    *

    等待的时间要比想象当中的漫长，不过好在栾鸢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眼看着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终于，工作人员从排练厅里面走了出来，拿着名单看了看，而后叫了一声：“栾鸢在吗？”

    “在在在！”乔满的反应倒是比栾鸢本人积极得多，拽着栾鸢快步走到排练厅的大门口：“她就是。”

    “好。”工作人员应了一声之后便扭过头来对着栾鸢看了看，而后在自己的名单册上记了一笔。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栾鸢总觉得这个工作人员看自己时候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憋着话似的。

    “先跟我进来吧，你得在小厅再等一会儿。”

    “好。”

    其实栾鸢也不知道什么是小厅，这里已经是个厅了，怎么还能有个厅……但说让跟着去也就老实跟着了。

    “经纪人就先不要进去了，在外面等着吧。”

    “行。”

    其实在工作人员开口说话之前，乔满就已经自行往后退了。

    毕竟不是第一次带艺人出来试镜，怎么可能这点规矩都不懂。

    栾鸢独自一人随着工作人员进了门，来到了传说中的小厅，其实说是小厅，也不过就是一个稍稍大一些的隔间而已，后面是刚才进来的门，前面是一道玻璃门，需要刷卡才可以进入试镜的排练厅。

    “里面还有人在试镜，你稍等一等，到了的时候会叫你的。”

    “好，谢谢。”

    离开了乔满的栾鸢瞬间规矩得像是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攥着手点着头，生怕让人觉得自己有哪里不礼貌似的。

    工作人员见栾鸢乖巧得很，也没有什么需要多费心的，于是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饮水机：“渴了的话自己倒水喝，饮水机下面的柜子里面是一次性纸杯。”

    说完，就刷磁卡进了排练厅。

    栾鸢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小厅里面，不得不说这前后两道门的隔音效果都出奇的拔群，甚至已经安静到可以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时候，栾鸢又开始惦念起有乔满的好了……

    站在原地晃了两圈，栾鸢终于鼓起勇气来踮起脚尖，让自己的目光高过那玻璃门的磨砂部分朝里面看。

    里面那个正在试镜的女生应该是已经表演完了，正站在原地回答面试官的问题，她这会儿的表情算不得有多自然，看样子试镜的效果并不理想。

    但这并不是栾鸢想要看到的，她真正想要看到的是晏……

    晏承礼！

    哎！

    栾鸢竟然一眼就看到了晏承礼！

    此时的他正独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的观众席的最后一排，用手托着头……感觉像是在睡觉？

    我去，影帝大人在试镜会上公然睡大觉？

    栾鸢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手扶着玻璃门努力稳住自己因踮脚而晃晃悠悠的身体，想要认真看清楚到底是不是晏承礼，是不是不小心认错了。

    然而并没有，晏承礼的五官岂是谁都能随随便便长得像的。

    晏承礼这会儿看起来好像要比两个月之前更瘦了些，原本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根本没有半点多余体脂的身材，到现在栾鸢还真是有点担心怕是脱衣也没有肉了吧。

    算了，反正不管怎样也轮不到自己看。

    晏承礼像是睡的很沉，台上不管有什么动静他都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反应。

    像极了高中时期坐在班级里面最后一排角落里，整天消极度日上课就只知道闷头睡觉的菜鸡小学渣。

    还是顺便兼任校草一职的那一种。

    他最近……是不是很累啊。

    栾鸢这会儿只恨自己没有那练过芭蕾舞的底子，踮着脚尖没一会儿就站累了，然后又不得不重新站好，休息一会儿之后再一次踮起脚来看着晏承礼。

    话说苍铎呢，也不知道给他披上一件衣服。

    *

    等待的时间就在栾鸢这一下一下看向晏承礼的目光当中悄然溜走了……一直到栾鸢站到台上，看向晏承礼的时候，他依然还是睡着的，并没有醒。

    手背托着脑袋这么久，也不知道手腕酸不酸痛不痛。

    栾鸢心里当然知道晏承礼作为顶流，每天要做的事要见的人是自己这类小虾米所无法想象的，但是……也不至于累的到这里来打瞌睡吧。

    怀着这一颗懵懵又逼逼的心，栾鸢心不在焉地从坐在最右侧的考官那里抽了一张签。

    上面写着对应的场景和她所要演出的角色。

    【学院花墙 雨夜 外  常秋深向费培阐明实情】

    在栾鸢从晏承礼的身上回过神来低头看到手中的这串文字的同时，那位管抽签的考官抬手在笔记本电脑上输入了一串代码，而后就看到舞台上方的LED屏上出现了与字条上一模一样的一行字。

    这么高级。

    栾鸢不禁回想起了她在御影考表演的时候，抽签老师要把签上内容拿着话筒向其他的监考老师们喊出来的青葱岁月。

    字条上的【常秋深】是栾鸢今天要试镜的角色，【费培】则是女主角，常深秋作为一个比较悲情的反面角色，这一段剧情应该算是最能体现她性格的了。怎么说呢……是张上上签，却也是张下下签。

    演好了，这角色十拿九稳，演不好……怕是要尴尬死。

    好在栾鸢曾经看过原著，也大体了解自己要怎么说，怎么做，不至于临场抓瞎。

    “两分钟准备，搭戏的演员也准备一下。”

    “好。”

    评委席当中站出来了一个穿着长裙的女生，冲着栾鸢招招手，意思是她一会儿会和栾鸢搭戏。

    栾鸢点头表示了解了。

    *

    其实两分钟的准备时间对于候场的演员来说根本就不能够叫做准备，一百二十秒，恨不得就连组织语言的时间都不够，充其量也就是用来平复心情，让自己上台时别那么紧张的。

    常秋深，常秋深……

    栾鸢站在舞台的一侧，闭着眼睛静静地思索着常秋深在这个场景中的对话与动作。

    “时间到，演员就位。”

    栾鸢闻声，缓缓睁开眼。

    然而，当她再一次抬起头来看向评委席的时候……赫然发现坐在最后一排的晏承礼却已经不见了。

    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剧情正式开始啦~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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