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啦——”
“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纪律严明——”
嘹亮的口号声伴随着吉普车进入边防部队的营区,逐渐向卫生队靠近。
“什么人啊这么吵,真没素质!”小影正在带女兵训练,受到了影响,没好气地说。
其他人也附和,“就是。”
杜菲菲跟她一起向门口看,边说:“怎么也没人管管,…好像,好像朝我们这来了。”
“给军务科打电话,都什么人啊太过分了,一群土匪流氓。”
可还没等两人有所动作,吉普车开进了卫生队,一车丛林迷彩装备齐全的男兵进入视线,脸上没有油彩,很好辨认。
“啊……”小影有些惊讶,菲菲笑着喊:“是特种部队。”
阿遂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等她看完手里伤员的病历单,从二楼的病房下来时,就看到孤狼B组的六个人成一排,整齐安分站的笔直
枪没离手,但看上去已经完全从战时状态脱离了,正在被杜菲菲训话。
阿遂站在楼下看着,勾出一抹笑,杜菲菲训人时倒有些她中将外公的影子,训人的小词一套一套的,偏生还叫人挑不出错来。
他们吵吵闹闹地进营区确实有些不守纪律了,不过是军务科管不着他们,也不敢管他们罢了。
“你。挤眉弄眼的那个。”
“说你呢。”“你。”“说你。”“说你呢。”几人互相看看,各种推脱。
“挤眉弄眼的出列。”
五个人很有默契地后退一步,留小庄一个人在原地,无奈地等着接招。
“公然在队列挤眉弄眼的,不得了啊,我是训不了你了,交给我们的班长,让她去训你吧。我们的班长要跟你单独谈谈,走,跟我们的班长走。”
小庄笑笑,就算心中有了猜测,也要问出来:“谁是你们的班长啊?”
“小影班长!”所有女兵异口同声,小影想阻止也晚了。
大家都在笑,阿遂也笑出了声,在一众笑声中并不明显,耿继辉却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存在,转过头来,含笑望着她。
眼看着小庄要被小影给带走,阿遂也走过去,饶有兴趣地看杜菲菲要怎么再摘出一个人来。
“你,是他们的头儿,没错吧?”
耿继辉瞄她一眼,视线又落回到走近的人身上,正气俊朗的脸上有些不自知的温柔之色。
杜菲菲也看阿遂一眼,忍下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那我们都训不了你了,只能交给高医生,她是这里最厉害的人了。”
“是。”这一声喊得十分响亮,他在所有人打趣的目光中,走向阿遂,两人并肩走向远处大楼。
小庄走了,小耿走了,剩下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还要不要站在这配合小菲。
鸵鸟看着他们走远,靠近卫生员说:“你说,我家夏岚是不是也应该在这,我能不能去找她?”
“鸵鸟脑容量就是小,夏参谋肯定在忙着呢,咱们只负责抓人,她们还得审讯和清缴呢。”
“说什么呢?队列里不能交头接耳不知道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会唱吗,给我唱八遍,唱。”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小影带着小庄进了一楼的救护室,阿遂只和耿继辉站在一楼走廊上,看着院子里他们唱歌。
不像他们八卦的那样,他们只谈了些公事,刚说了几句归队的安排。
另一端,夏岚押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警戒!”耿继辉一声令下,B组全员围了上去,枪口指着被押送的马云飞。
小庄也从走廊尽头的救护室冲了出来,跟他们一起。
阿遂站在原地看着,上下一扫,就看出来马云飞的手臂折了,估计是审讯时出了什么幺蛾子,才能让夏岚送他来这。
“你们在这干什么?”夏岚看着他们的动作,发出疑问。
“这怎么回事?”
“罪犯受伤了,需要马上治疗。”
小菲赶快说:“快,把医务所腾出来。”
“卫生员,你给他治。”耿继辉表情严肃,严阵以待。
“是。”卫生员刚放下枪,要上前,被小菲拦住,“这是我们的部队,闪开。”
“小子,想耍花样是吧,没想到遇到我们了吧。”耿继辉冷冷一笑,看着马云飞。
“这是我们的部队,没你们的事儿。”
“他在耍花样,你看不出来吗!”
小菲也迟疑了,也看向被押着的马云飞。
“我是卫生员,我来给他治,让你们女兵退后,都退后。”
“不行,这事儿不用你们管。”夏岚语气冷硬,态度坚决。
“夏参谋,你一定会后悔的。收枪。”
阿遂看着耿继辉心有不甘,却只能无可奈何的下令,看了马云飞一眼,走了过去。
她能理解夏岚的想法,换做是她,也要相信自己部队的能力。
可惜,她现在更相信自己的能力,她敢保证,马云飞绝对心怀不轨。
“夏参谋,马云飞的阴险程度,我们都是直面过的,任何的疏忽的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有自信是好事,可过度自信,就是盲目的自负了。在场的女兵,有几个能防得住马云飞的突然发难?”
夏岚还要再说,阿遂直接冷了脸:
“中尉同志,在场我的军衔最高,同时我也是野战医院出来的军医,你不信任卫生员,我来给他治,总可以了吧?你们的女兵班长之前也跟过我,一起进来帮忙,这只是一次为了万无一失的合作,中尉同志,请服从命令!”
她之前升的上尉军衔,在此时可以成为一个打破僵局的理由。
“是,”
夏岚还是有些不情愿,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想闹得难看,让手下的兵把人押进了救护室。
耿继辉放下了一些警惕,却又腾起一些紧张,只能用眼神告诉阿遂,让她注意安全。
小庄凑近了马云飞,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兔崽子,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毙了你。”
阿遂带着人进去了,耿继辉站在外面,盯着救护室,开口:“做好战斗准备,这小子肯定要耍花样。”
几人走近吉普车,准备全副武装。
夏岚上前,作势欲拦,“我告诉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把枪都收起来,收起来。”
鸵鸟也忍不了了,对着她说:“亏你还是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他能放过这个机会吗?”
“跟进去的两个,也是我们的格斗高手。”
鸵鸟不欲多说,直接绕过她检查装备。
而救护室里,夏岚说的那两个格斗高手,因为不能挡着她们检查伤口,站在了外侧。
阿遂下手果断地正了骨,听到床上人一声闷哼,偏头从小影手里接过纱布。
下一秒,马云飞的手掰过她的手腕,翻身起来,同时脚也踢上了工具车,基本的包扎器械散了一地,而他手里拿了把锋利的医用剪刀。
阿遂一直没有放下警惕,但事出突然,而且她还分了心在包扎伤口上,一时让马云飞制住。
不过,估计是他对小庄恨之入骨,那把剪刀是冲小影去的,给了阿遂可乘之机,一把推开了小影,剪刀抵上了脖子。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小影惊慌失措,呆愣在原地,然后捂着嘴流着泪和小菲,还有两个武警官兵,在马云飞的威胁下缓缓向外退,还要他们把窗帘和门都拉上。
外面,耿继辉拉住了小庄,咬牙镇定下来,他是小组指挥官,他一定要冷静。
“你这个笨女人,现在你们满意了吧?”鸵鸟举着枪,没好气地问旁边的夏岚。
“泰山泰山,卫生队发生紧急情况。”
等所有人退出来后,他们才明确,被挟持的是阿遂。
室内,窗帘被拉上,门也被关上,没有狙击的可能性。
但阿遂从开始就没打算,在自己处于险境的时候,还等着别人救援。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剪刀紧紧地贴着大动脉,脖子上应该已经有两个血点了。
“你别白费力气了,就算他们给了你直升机,你也出不了境的。”
“我也没打算逃啊,这不是有你吗,虽然不是小庄的女朋友,但我看,你和他们中的一位关系也很亲密啊?”
“你快要死了,怎么还这么八卦。”
“呵,哈哈,够味儿,我喜欢。”
马云飞的脸贴近了她的后颈,阿遂能感觉到耳后的皮肤被湿热的呼吸一激,泛起了鸡皮疙瘩。
他看不见,阿遂此时的脸色可以称得上是阴沉如墨,眼底全是杀意。
“外面恐怕是天罗地网了,你今日要葬身于此,还有什么遗言吗?”
“嘶,你还真是不怕死啊,放心,你一定会先死在我手里。”
“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什么?呵,想跟我玩花招,小丫头片子,老实一点吧!”
马云飞知道她说的对,外面一定在制定攻击方案,他身体紧绷,脑内开始不自觉地模拟可能发生的情景。
“你两只胳膊都受了伤,不疼吗?”
“闭嘴!再说话我杀了你!”他已经没有刚才冷静了,外面安静的太久了。
“别进来!”阿遂大喊一声,脚向后一跺,双手精准地按到他双臂的伤处,让他第一时间失去握力,沾血的剪刀掉落。
马云飞的脑袋被她粗暴地砸在工具台上,撞出一道闷响,剃的只剩淡青色发茬的头皮开始渗血。
阿遂冷笑一声,左手按着他的头,右手按着他后颈,一只脚还踩着他弯曲的膝窝。
他双臂下垂,伤处开始冒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阿遂!”外面传来耿继辉的声音。
“进来吧,”门被破开,阿遂淡定地跟马云飞说:“我刚才是认真的在问你问题的,我问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是因为你另一只手就是我打伤的呀!虽然当时抹着油彩,也没开口,但你居然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很失望。”
冲进来的人都是先松一口气,再听到阿遂的话,又都不忍直视。
阿遂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把人给夏岚的时候,淡淡说了句:“对了,他的两条胳膊,以后就没什么用了,也让你们少一些麻烦,不用感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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