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古一之前, 乔涵一直以为至尊法师的责任只是击退入.侵地球的怪物, 赶走所有觊觎阿戈摩托之眼的人, 偶尔处理处理看不过眼的事情就可以了。
直到她自己站在了这个位置上，才知道至尊法师到底有多么不容易，它代表的不只是一个称号，更是法师中的信仰。
难怪她每次回至圣所都没有人跟她主动搭话，原来他们都以为乔涵是个人狠话不多, 每日苦修的法师。
没想到自己平白无故被神化了这么多年，乔涵心里有一丢丢心虚。
这股心虚在面对古一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跑出来了，可每当眼睛和那双温和的眸子对视的时候, 乔涵只感觉到了安心。
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像是自家孩子得意的在家长面前炫耀自己的成绩一样，古一啼笑皆非, 掩面低下头轻笑。
乔涵面色一紧，皱起眉：“你不要笑，我是说真的。”
古一点点头：“我知道你是认真的, 史蒂芬也来了吗？”
乔涵沉默了一会，轻飘飘的嗯了一声，直接把队友卖了。
其实不卖古一也知道史蒂芬来了, 阿戈摩托之眼的咒语和施法手势只有他知道, 仅凭乔涵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回到过去的。
古一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想出的计划。”
乔涵没有否认, 坦诚地承认了。
选择至尊法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至圣所的法师说不上几百，几十个是有了。
要是说天赋的话，莫度的天赋并不差，勤勉努力，温和对待晚辈，在法师内部的人气比史蒂芬高出几倍，但是古一从来没有想过把位置交给莫度的想法。
他性格不合适，莫度的性格太像古一，却又有一点不像。
他更加的古板，不擅长变通。
古一在找不到合适的继任者时果断使用阿戈摩托之眼，而不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不合适的人。
如果莫度未来沦落到了古一的境地，他说不定会让至尊法师的位置一直空着，直到他死了之后自动轮到新人上任。
史蒂芬性格不好，在学习魔法之前是不可一世的医生，百分之九十九的同事看他不顺眼想把他挤出医院，剩下的百分之一大概是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可就是这样的臭脾气，却是个适合的至尊法师苗子。
史蒂芬喜欢创新和突破，恐惧失败和生命在手下缓慢的流逝，什么都做不了的绝望感会督促他不断地精进自己的魔法。
可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这么做，古一安排好了一切，确保史蒂芬绝对不会私自动用阿戈摩托之眼改变过去，才安心离开。
一定是乔涵。
两个至尊法师凑在一起，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古一目光罕见地严厉，指责道：“我以为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至尊法师的责任和守护时间的使命就这么轻易地被你们丢下了吗？”
“正是因为知道我才会出现在这里。”乔涵主动抓起古一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你看，没有你的未来会怎么样。”
她敞开自己的意识，下意识地放松身体，任由古一在脑海中看清失去她之后既定的未来。
法师内部的事情已经让史蒂芬焦头烂额，这时复仇者联盟内部又产生了分歧，加上第三势力的介入，一时间两个组织同时面临着解散。
正义联盟选择了旁观，乔涵虽然口头上答应加入正义联盟，可是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会议，也没有参加过战斗。
法师内部产生混乱时，乔涵也没有出现过，像个透明人，正义联盟更不好出手了。
等到法师内部的矛盾结束了，又有不长眼的反派要入.侵地球。
明明地球在大部分文明的眼里只是个孩子，但它却承担了属于它的年龄里不该承担的重量，什么种族都要来闹一下。
而乔涵呢？她陷入了自责和内疚的情绪中走不出来，史蒂芬作为师弟尽职地为她找了一个心理医生。
这个医生在业界内名声非常好，医生领域里所有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FBI遇到解决不了的案子也会联系他帮忙。
可他的名字叫汉尼拔.莱克特，理所当然的乔涵的心理疾病越来越严重，再也没有好过。
谁会想到业界有名的心理医生是个连续杀人犯和食人魔呢。
这一切和古一看到的未来完全不同，她的性子很慎重，看过数十万次未来才决定了这条路。
每一次的景象里乔涵都会走出阴影，和史蒂芬两人一起撑起至圣所，从来没有一丝偏向崩溃的预兆。
“是我拜托史蒂芬用阿戈摩托看到的未来。”乔涵缓缓地放下手，委屈地说：“我不想要这样的未来。”
没有人会想要这样的未来，如果当时看到的是这样的场景，古一一定不会选择痛快的死亡。
她犹豫了。
短暂的沉默，她握住茶水杯，里面的水早就凉了，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大脑快速运转。
过了许久，古一声音沙哑地说：“可，改变未来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乔涵勾起嘴角，轻轻地笑了笑：“我已经改变了，现在的你看到了另一个未来。”
这个未来是推演，面临选择时她都选择了最坏的那个才会遇到的结局，但这也是其中一个未来不是吗？
乔涵明确的向古一表达了，我们没有你不行的意思。
至少在史蒂芬成长之前，她找到另一个心灵寄托之前，他们都不能失去古一。
古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觉得今天快把一年的气都叹完了。
她嘴角带着笑意，侧着头问：“你就不怕我看到了之后依旧放弃活下去吗？”
乔涵自信地笑着说：“不会的，你最爱地球了，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它陷入危险。”
古一放弃了，她还是放心不下至圣所的一切，还有乔涵。
她用无奈又好笑的语气说：“好吧，看来有人要准备好接受惩罚了。”
“是那只恶魔？”
乔涵一脸不解，一只恶魔而已，她们两个人随便出去一个都能对付，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什么人类的恶和欲，八成是骗人的，恶魔的名字基本都是这样。什么极恶之主，深渊恶魔，仿佛不带邪恶的字眼就不能显示出他们是坏人一样。
“不，除此以外的惩罚。”古一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要去恶作剧一样：“很可惜我的孩子，你也算错了一点，哪怕是回去我也不能继续当至尊法师了。”
乔涵神色一凛，飞快的追问：“为什么？我的错为什么要你来遭受惩罚。”
“因为太阳是最重要的，只要太阳会照耀在我们身上，希望就永远也不会消息。”古一抬手轻碰乔涵的脸，眼神像是在透过她看其他人：“你就是我们的太阳。”
至强的火焰，将一切都融化成气雾的力量，逼近太阳中心的温度。
将炽热的阳光撒向每一处，扫尽躲在深处的黑暗。
地球的太阳。
......
说是这么说，其实古一只是不想干了而已。
大部分人做一件事情不过几年就腻了，她当了七百多年的至尊法师，如果不是责任感她早就把至圣所抛在脑后，出去云游九大世界。
好不容易以死亡的方式休息了，乔涵还要把她重新追回来。
追回来当然可以，可这个至尊法师她是不会继续干下去了。
这不已经有继任者了嘛，她就跟在后面辅导辅导，没事的时候去宇宙各处看一看，有事的时候再回来帮孩子撑场子。
她眨了眨眼睛：“恶魔就交给你对付了。”
乔涵心里很感动，古一对她未免太好了吧，这就是拥有家人的感觉吗？
“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一定会承担起所有责任，保护地球，守护秩序。”她举起手伸出三根手指向上，一脸认真地保证道。
“本该如此，现在明白也不算太晚。”
突然木门被敲了敲，两人同时转头看过去，史蒂芬站在门口说：“很抱歉打扰到你们叙旧，但是莫度上来了。”
莫度魔力高强，说不定能一眼看出他们两人的不对劲，避开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乔涵转过头，焦急的问：“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没关系，先进来吧。”古一冲史蒂芬招了招手。
他停顿了一下，走进来关上了门，声音几乎没有，他关门的声音一向很大，现在还是心里有点发虚了。
像是做错事被大人抓了个正着，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低着头走到一旁坐下。
古一伸出手：“把阿戈摩托之眼给我，我们现在就回去。”
史蒂芬把脖子上的金色项链拿下来递给她，问：“回哪里？”
古一面色温柔地说：“我们的家。”
乔涵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头发随着动作落下来，遮住上扬的嘴角，她实在太开心了。
古一放弃去.死了，他们就要回家了。
阿戈摩托之眼再次被启动，极盛的绿光将众人笼罩。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庆祝的话，在看到眼前的景色后，乔涵嘴角的笑容一僵，难以置信的说：“......这里是至圣所？”
不高的三层小楼被摧毁了，像是被挖掘机铲过去一样，钢筋水泥块统统被粉碎，里面夹杂着碎玻璃块。
史蒂芬看了看废墟，四处寻找着，过一会他蹲下身捡起门牌号举给她们看说：“是至圣所。”
古一蹙起眉心：“擅自改变未来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影响，不过没关系，重建就好了。”
乔涵：“......”谢谢，我更想这特*是谁干的!敢不敢站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觉得乔妹是黑心老板，想想不对啊，就乔妹这个性格对上古一，乔妹大概被卖了还在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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