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吉咽了口唾沫，他现在很慌，一个月前刚被蝙蝠侠打进监狱的老板又越狱了。
单纯的越狱他早已见怪不怪了，可从来没有一次老板是拿木仓对准自己脑袋的，嘴里还在说什么最优秀的员工，难道这次蝙蝠侠把人的脑子打正常了吗？
......还是更疯了。
要组织人手攻打蝙蝠侠的老家，还是炸掉韦恩集团？这两个他都做不到啊！
加吉丢掉木仓，高举双手看向刚才和老板说话的人。
漆黑的楼道让人看不清，他微微眯起眼，还是没能看清。
joker没有放下木仓，依旧对准加吉的脑袋说：“想要个惊喜吗？我的朋友。”
加吉看了一眼木仓口，飞快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
——要是点头的话他一定能看到上帝在向他招手。
joker遗憾的将木仓收回腰后：“我刚换的，可惜了。”
加吉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刚换了什么，强行稳住了发抖的四肢，深呼吸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颤抖的不要那么明显：“老...老板，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joker闪开身露出身后的乔涵说：“为了维持友好的邻居关系，能拜托你晚上保持安静吗？”
加吉像没听到一样，歪着头疑惑的问：“......什么？”
joker扩大脸上的笑意，惨白的脸孔，猩红色的嘴唇在阴暗的楼道里看起来格外的诡异，张开嘴一字一顿的说：“我说，能拜托你安静一点吗？”
他在‘拜托’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加吉的身体随之一抖，joker会因为噪音就找上门？他不是那个刚进入哥谭的天真少年了，绝对有其他的原因，是不是随意找了个不经大脑思考的借口要杀了他。
就像上一个被杀死的‘朋友’一样，因为左脚先进大门被杀掉了。总之现在一切听老板的，随机应变就好。
加吉添了添嘴唇，紧张地说：“已经关了，老板。”
Joker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赞赏的说：“做的好。”
这几下把加吉拍的有些腿软，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仿佛他只是普通的马戏团员工，而不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黑帮骨干。
乔涵踮起脚尖，从后面探出头说：“我也会在晚上保持安静。”
这个人是谁？joker训他就算了，毕竟小命掌握在人家手里，这个女人又算个什么东西。
“你特......”骂骂咧咧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眼角瞄到了joker凶戾的眼神，仿佛他再继续说下去joker就能拿出‘玩具木仓’要了他的命。
双脚莫名一软，后面的话瞬间憋回去了，加吉停顿了一下：“你特眼熟。”
乔涵了然的点点头，两个人等于是邻居，看起来当然特眼熟。
“我住在楼下，我是想让你把音乐的声音关小一点，不过没想到你是joker的同事。”
joker上前一步抱住加吉的肩膀说：“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好，我和他可以说的上是除了你之外最好的朋友。”
乔涵看着joker真心实意的笑容，笑着说：“我一直担心你会一蹶不振，你能走出来就好。”
joker说：“我知道，放眼未来。”
加吉站在一边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整个人云里雾里的。
她嘴里的会伤心到走不出困境的人是谁？是那个笑着炸掉医院又转头把跑车开进海里，让整个哥谭都颇为头痛的joker？
绝对不可能，他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加吉猛烈的摇摇头。
这一下的动静吸引了两个人的注意，joker像是刚想到了什么，说：“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吧。我和加吉商量商量明天演出的细节。”
乔涵没有说话，她看到了加吉怪异的表情，不由得想了想。
刚见到joker时他站在公寓的楼上，本以为他到附近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上来敲门的时候joker似乎并不知道加吉就住在这里，要不然也不会拿玩具枪指着他的头。
可现在他却说自己有事和加吉商议，明显这只是个借口。
为什么joker突然想离开？
许是有些人天生看起来就是恶人，乔涵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加吉，转头说：“这栋楼隔音不好，我就在下面，有事喊一声我就听到了。”
joker笑着说：“没问题。”
乔涵无奈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走回楼下。
高中时租的房子在杰罗姆隔壁，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知道杰罗姆是一个外表开朗内心羞涩，在外受到任何委屈回家都不会说出口的人。
她害怕杰罗姆刚才表现的自信与从容都是假装的，就像在被同事辱骂后回家对安娜展露的笑容，看不出一点破绽。
就像一张微笑的面具，被铁扣子紧紧的锁在脸上。
等乔涵收拾完所有东西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躺在床上，注意力一直放在楼上。直到天亮了，头上的房间还是一片寂静，像是从她走了之后楼上就没人了。
加吉房间里，令乔涵担心的一幕并没有发生。
从乔涵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的那一瞬开始joker就变回了加吉记忆中的样子。
疯狂又自信的哥谭犯罪王子。
人最怕的不是疯子，而是变化无常，这样的joker反而让加吉松了口气。
“BOSS，您......”
joker走到沙发边坐下，食指放在唇前说：“嘘。”
说完他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可怜加吉一动都不敢动的站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了，听到了楼下关门的声音，joker才重新睁开眼睛。
“让我们来聊聊如何维持朋友之间的友谊吧，加吉。”
*
韦恩集团的同事们对乔涵十分友好，没有人会讨厌一个没有心机，不喜欢讽刺别人的同事。加上她的性格，更不用担心她会在别人身后说自己的坏话。
就是想说别人坏话，她又能找谁呢，所以每次午餐时间都有人想拉着她一起吃饭。
如果让乔涵一定要在一堆陌生人里选择一个，她一定会选择坎迪斯。
坎迪斯是面试时决定性的那位，好歹有过一面之缘。
她用勺子搅拌深褐色的咖啡液说：“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变化的太快了吗？”
乔涵专心的吃着午饭，一脸不在状态问：“什么？”
好在坎迪斯只是想找个人说句话，并不在乎对方到底有没有专心的听。
“我小时候只有一个超级英雄，而现在你看呢，满天都是超级英雄。大都会的超人，我们有黑暗骑士骑士。像是我一直生活在游戏世界里，我们是新手村的NPC，超级英雄是从天而降的玩家或者勇者之类的。”搅咖啡的手停了下来，坎迪斯叹了口气说：“从来没有看过黑暗骑士长什么样子，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个传说，可他的周边却是卖的最火的系列，好像真的有人看到过他......这不对劲，我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关于黑暗骑士的传说乔涵也听说过不少，也有人说他有着蝙蝠的耳朵和獠牙，也可以叫蝙蝠侠。没有一个稳定的称号，就像每个城市特有的怪谈。
比如第十三个楼梯，第四间房，女厕所里的长毛怪，太多太多了，其实没有一个人看过他们的样子，可出于好奇心这类带有秘密的周边卖的最火爆。
现在重要的是人坎迪斯的心情，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应该会安慰坎迪斯，然后顺势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可乔涵不一样。
当一个人在最糟糕的环境里生存多年，似乎不管再来什么都不会让环境变得更糟了，至少这就乔涵从出生以来的感觉。
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糕吗？这是乔涵能光速适应哥谭的原因，哪怕楼顶住着黑帮骨干，同一栋公寓里没有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可是她能怎么办呢？没钱换地方啊。
世界上有百分之十的人含着金汤勺出生，总有人要做那百分之九十，不巧的是乔涵正是这百分之九十中垫底的几个。
韦恩集团的福利和薪资待遇很高，但韦恩集团在哥谭，哥谭在人们的心中和一切暴力行为挂钩，下班回家经常提心吊胆。这座城市的人生安全排名也在全球垫底，被评为最不适合居住的城市。
“你能想到比现在还要糟糕的生活环境吗？”
坎迪斯想了一会说：“不能，没有什么能比......等等，确实有一种情况会让我的生活变得更糟。”
乔涵好奇的问：“什么？”
坎迪斯像喝一大杯啤酒一样，一口气把整杯咖啡喝下肚，用力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说：“如果老板天天来上班的话，我的生活一定会比现在更糟糕。”
乔涵说：“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像是怕被老板抓的人。”
斯塔克公司的员工天天期待着老板能来上班，而韦恩集团的员工大部分都不希望看到老板的脸。
父母双亡，继承了韦恩集团公司却不好好工作，每次被拖过来开会都是在睡觉或者泡妞。出生在罗马殿堂中央，让拿死工资的员工们非常嫉妒。
“当然是因为他只会给我们增加无所谓的工作，不然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需要你呢？”那口咖啡似乎把坎迪斯灌醉了，她拉了拉椅子，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我们所有人都希望他只要老老实实的当一个花花公子，顺利给韦恩集团生下一个孩子就好，哪怕下一秒他的因为那些小爱好死掉了，我们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突然一只手横.插在两人中间，乔涵习惯性的往后靠一靠，视线顺着那只手往上看。
恩，特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
布鲁斯是标准的是标准的狭眸，当他板着脸一语不发时，看起来十分冷静不好惹。但当他笑着的时候，湛蓝色的双眸瞧着如一潭温热的泉水，让人禁不住脸一红。
她想起来了，两个星期前在报纸上看过他的脸。
哥谭市最有名的花花公子，布鲁斯·韦恩，她的顶头上司。
布鲁斯·韦恩笑着说：“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在公司的评价，本月的奖金翻倍。”
坎迪斯：“......谢谢老板。”
乔涵：“......谢谢老板？”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任谁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也不会想听到‘谢谢你’这句话吧！
这是第一次乔涵获得金钱还没有感觉到快乐，请问现在把话收回去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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